第十章 初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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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领着五千步兵的司莱侯爵双眼喷火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尽管胯下的战马已经跑得口吐白沫也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怜惜,仍旧挥动着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打着战马急速奔驰,也不管身后的步兵们是否能跟得上。
从接到自己的庄园被劫掠的消息开始,司莱侯爵就象被马蜂蛰了屁股般的从新近找到的情人床上蹦了起来,提者裤子跑到恩配城防官家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城防官昏庸无能尸位素餐白拿王室的俸禄,骂城防官是丫头养的从小弱智长大白痴天生只配去养猪!而城防官天刚亮就被人上门把自己好一通问候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把司莱侯爵家的上八辈子女性亲戚问候个遍,两人发现动嘴解决不了问题立刻转换方式抄起身边的家伙开扁,从门里打到门外直到引起大部分的市民围观才被闻讯赶来的泰坦拉开。复仇心切的司莱二话不说直接要求泰坦调拨一批王室卫队的精英帮助他夺回被抢的财产,而泰坦则执意要自己带领卫队前往剿灭比蒙军团。新一轮的争执持续了整整三天,在各路贵族和王室的调停下才勉强达成一项让双方都勉强接受的决议:由司莱侯爵带领五千城防军步兵前往被劫掠的庄园讨伐比蒙军团,泰坦则率领王室卫队从旁协助。司莱侯爵一出议事厅的大门立刻带领五千人马直奔自己的庄园,丝毫没有顾及泰坦的卫队在什么地方?虽说比蒙军团在以往的战斗中以不败著称,但自己带着三倍于敌的兵力绝对有战胜的把握,何必要把功劳让给泰坦?更何况被抢的是自己的家啊~被泰坦的王室卫队搀和进来那就别想找会自己的财物了!
时近黄昏,司莱终于在渐渐低垂的暮色中看到了自己庄园。丝毫没有顾及警戒的司莱心急火燎地冲进了庄园的库房,眼前空荡荡的景象让他心里一沉,该死的比蒙连一块丝绸和棉布的碎片都没有留下!当他迫不及待地闯进自己的密室,司莱终于一阵晕眩,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随行的副官慌忙抢上前扶起司莱,忙不迭地从携带的香精中找出一瓶味道最浓烈的放在司莱的鼻子下面,苏醒过来的司莱完全不顾自己的楼下还站着五千战士,拉开嗓门号啕大哭:“完啦~完啦~~~!我多年的心血啊~我的宝贝命根子啊!那是我这么多年积攒的全部财富啊!你个该死的比蒙啊~你连一个金币都没有给我留下啊!”
在副官的一再劝慰下,司莱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他红着眼睛命令部队在庄园扎营,派出侦察小队搜索比蒙军团的去向。无论如何,自己的财产是绝对不能蒙受损失的,只有抓住比蒙才能领取到议院颁发的赏金,这样才能稍稍安慰司莱侯爵那颗伤痛的心。在点燃第一盏灯火以前,已经有侦察小队回报在庄园西北放找到了比蒙军团构筑的土垒并发生了接触,有一名士兵被弓箭射伤。司莱立刻决定:连夜攻击!
从司莱的人马进驻庄园的那一刻,比蒙军团设在山脚的观察哨就飞快地将敌人来犯的消息传递到了山顶的营垒,所有的战士几乎是同时抓起了手边的武器,整齐的在比蒙的大帐外列队!短短几天的时间,比蒙和其他参加过战斗的同伴加紧训练了新近加入的伙伴,针对弓箭手的不足和箭矢短缺的状况,寒鸿孤雁还利用山腰弹性十足的树藤制造了不少的投石器分发给热情高涨的奴隶们,这种简单实用的武器在狭窄地域的威力并不亚于密集的弓箭,尤其是在没有太多时间训练新人的状况下,这种弹药充足而且只靠力量和密度就能造成杀伤的武器更是军团的首选!单手剑士和双手剑士被混编到一个中队,在防御和肉搏时一个双手剑士和侧翼两个单手剑士组成的三角阵型能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保护自己。用于混战时的重斧战士们人数和剑士差不多,被组建成增援中队,作为在双方军队胶着缠斗的时候加入战场的生力军。刺枪战士的人数不多,尤其是没有足够的马匹就不能发挥刺枪巨大的威力,暂时和祭司混编成一个中队,负责保护祭司的安全。魔法师更是凤毛麟角,作为中距离杀伤的劲旅,所有的魔法师被集中到营垒的内墙后编成一个小队听候命令,不得随意出击。手持飞刀或短弓的盗贼们肩负起了侦察和营地巡逻的重任,再没有人比这些神出鬼没的家伙更合适了~两天前的一个晚上一只倒霉的猪獾不知怎么的闯进了营地,当时就被不同方向飞来的飞刀和短箭改造成了刺猬!疾风-所罗门率领所有的弓箭手组成的弓箭手中队日夜在土垒和营垒的木墙后警戒着,一旦敌人进攻,首先面对的就是疾风-所罗门那致命的羽箭!
射伤一个人就能逼退敌军的侦察小队?这个结果完全出乎疾风-所罗门的意料!疾风-所罗门有点责怪地看了首先射出羽箭的部下,毕竟是少经战阵,别看平时单挑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身手敏捷威风十足,但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逼过来的感受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心悸、手抖、眼花甚至想转身就跑的现象屡见不鲜,不过是一个五十人的斥候小队就造成这样的压力,那五千人的阵势还不把人吓得尿裤子啊?增援的掷石兵们飞快地赶到了第一排土垒,从奴隶中选拔新任的中队长思愿吆喝着把两百名掷石兵排列成五排,所有人半蹲下身子,警惕地注视着山口的动静。思原挪动着粗壮的身躯找到疾风-所罗门:“比蒙说要我们在每座土垒抵挡无分钟就可以了,慢慢地把那些家伙引到山上去。”
疾风-所罗门微微的点点头:“知道了。在这里挡五分钟后你们就往回撤到第二座土垒后面列队,掩护我们回撤。你的部下大部分没有经历过作战,记住了,千万不要乱!”
思原轻声的笑了:“放心!比蒙把一些有经验的退役老兵安排当了小队长,每人带领五十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声,五千人组成的五个大方阵整齐地排列在山口,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红了天空。没有等待多长的时间,司莱侯爵的弓箭手大队开始缓缓地向山口逼近,在达到弓箭射程的地方排列成密集的射击阵型。随着司莱侯爵的传令官挥动着号旗打马飞奔过队伍前列,一千名弓箭手整齐地拉开弓弦射出了第一批长箭!

躲在土垒后的战士们赶紧低下头紧靠在土垒上,好几个掷石兵竟然慌张地扔下投石器转身就跑,但马上被他们所属小队的队长给踢了回来,面如土色地重新拿起武器回到队列里。尖利的呼啸过后,惊慌的掷石兵们发现敌人的长箭居然无法到达土垒前,而是在半路上就落地了,在原本崎岖的山路上无端端的多出了一片羽毛装饰的灌木丛。几个胆大的掷石兵试探着把头伸出土垒,眼睁睁地看着继续飞来的长箭落在了第一批箭石的位置。被这个发现壮足了胆的掷石兵开始站起来,大声地嘲笑着山下的军队,各种俚语和官骂不绝于耳。更有甚者竟然站到了土垒的上面掏出家伙开始尿尿......
差点被气疯的司莱侯爵大声喝骂弓箭手大队的队长:“箭都射不到地方你看不到啊?你他妈有病啊?你是瞎子啊?再往前走一点会死啊?”
弓箭手大队长一脸的郁闷:“大人,因为地势的原因我们的弓箭无法到达敌人的土垒,而现在敌人的弓箭已经可以够到我们了!再往前走敌人只要有三百弓箭手就足够在我们达到互攻的距离前杀光我们,我实在不能用士兵的生命做无谓的牺牲!请恕我无法下达这样白痴的命令!”
看着转身就走的大队长,司莱侯爵彻底被气爆了!城防军本来就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就算回去告状还有那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城防官顶着,杀了他以正军威?想都别想!身边的五千人都是城防军的人马,自己就带了不到五十人的贴身侍从,万一人家反过来把自己杀了回去只要说在战斗中司莱侯爵被比蒙所杀不就结了。红着眼睛的司莱侯爵近乎疯狂地吼叫着:“单手剑士大队上!刺枪大队随后!冲啊~拿到比蒙的人头我重重有赏!”(我怎么越看越象南边那岛上的联防队当官的口气啊?哈哈)
两千人的单手剑士大队率先向山口移动,在接近土垒后弓箭射程时,所有的剑士都用盾牌严密地护住了身体。狭窄的山道让排列整齐的剑士们被迫打乱了严谨的方阵,组成了十人一排的阵型,箭并不密集,但相当的准确,即使有着精良的铠甲和厚实的盾牌护身,在最前列的战士仍旧纷纷倒下!被射中的战士几乎没有受伤的,排列在最前面的十个战士不断的倒下,身后的人又不断的填补着前方的空隙。好不容易捱到了可以发起冲锋的距离,在队伍中段的剑士队长猛地掀开了精致的面罩:“士兵们,敌人就在眼前,拿出你们的勇气,捍卫你们的荣誉~妈呀~!”
队伍后面的战士莫名其妙地听着这前所未有的冲锋号令,应该是“冲啊”才对啊,怎么今天改了“妈呀”?漫天的石雨很快给出了答案,比拳头略大的石块呼啸着落在了剑士们的头顶,惨叫声此起彼伏,大都是被飞来的石块砸中了脑袋。队伍太密集了,后面的人一个劲的往前推,前面受伤或昏迷的剑士一旦倒下就立刻被身后的战友踩踏致死,在到达第一座土垒后,两个剑士方队和两个刺枪方队的人已经变成了蜿蜒在山路上的长蛇阵了!
疾风-所罗门刚刚撤离到最后一座土垒后面,严阵以待的掷石兵早已迫不及待地向蜿蜒前行的剑士们发射出猛烈的攻击。从第一道土垒到这里,至少有超过八百名倒霉的剑士被射死或被同伴活活踩死。看着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混编剑士中队,疾风-所罗门带领的弓箭手飞快地回到了堡垒里,而掷石兵们在向敌人投掷了最后一批石块后,也隐没在剑士们的身后。
咆哮着的混编剑士们一头撞上了战战兢兢的单手剑士,宽阔的大剑带着呼啸轻易地砍开了盾牌,身侧的单手剑士立刻用盾牌防御着他的两翼,抽空还给没倒地的敌人补上一剑。五个三角型的攻击小队飞快地嵌进了密集的剑士行列,全不顾从身边缝隙滑过的敌人,身后的战友会收拾他们的!一旦有人倒下,身后的战士马上接替他的位置,司莱侯爵的军队被居高临下的猛烈攻击推动着往山下退去,但身后的刺枪部队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认为是和敌人交上手的战友正需要增援,一个劲地往上挤。被夹在两股力量中间的单手剑士们苦不堪言,往前是敌人锋利的大剑,往后退又没有一丝空隙,不少人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呼啸而来的大剑劈向自己的头颅!
溃退终于开始了,单手剑士们叫骂着、踢打着挡路的战友,甚至挥剑砍倒拦路的同仁,不堪忍受这样沉重的压力,刺枪部队也被迫加入了溃退的行列,被绊倒的人马上被几十只脚狠狠的踩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就全无声息,将近三千人象洪水般的冲出山口依然无法停下脚步。比蒙军团的混编剑士和战斧中队呼啸着紧紧追在城防军的身后,一千名弓箭手看着混乱的场面干着急~来一次猛烈的覆盖射击?可自己人还混在里面呢!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溃兵和杀气腾腾的比蒙军团,弓箭手大队的队长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总不能拿着长弓去和战斧拼命吧?
溃退的人流裹挟着司莱侯爵向着恩配城方向狼狈逃窜,原本军容整齐的五千人马只有弓箭手大队基本完整,两个单手剑士大队和两个刺枪大队基本被打散了,跟在司莱身边的不到五百人。想到回城后王室议院对自己的惩罚,司莱侯爵眼前一黑,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站在山顶的了望塔上,比蒙的双眼注视着向恩配城移动的点点火光。首战告捷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欣喜,相对来说,司莱侯爵不过是探路的小卒,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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