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猫鼠游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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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地中慢慢的巡行着,比蒙不断地向在休息的战士关切地问候,面临着迫不得已的突围或被活活烧死,很多战士都选择了沉默地独处。突围是自杀,一千多装备不整而且处在绝对劣势的战士恐怕一个都跑不出去,但被大火活活烧死也太窝囊了!相比之下,那些新近加入军团的奴隶们倒市平静得多。对他们来说这一生要么在庄园里劳作直到活活累死,要么被奴隶贩子不停的转卖最后在角斗场上了此残生,就算被某个善心的主人给予自由民的身份,但一无容身之所二无土地耕种,最后的结局总是沦为饿殍或强盗,总之是没有任何好的结局。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奴隶们围坐在一起哼唱着属于奴隶们自己的歌谣,忙着自己的工作。
跟在比蒙身边的冰烟走到他们身边:“大家在做什么?你们唱的是什么歌啊?”
一个年老的奴隶躬身行礼:“尊贵的祭司大人,我们在编织藤盾,刚才唱的是我们奴隶的歌啊,我们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字的,平时有什么需要记下来的事就编成歌传唱,这样慢慢的大家都会记得了。”
冰烟惊讶地问道:“不识字?怎么会这样?王室不是有规定必须让奴隶认字,等他们自由了才有可能在外面生存吗?”
围坐在一起的奴隶们低声的轰笑起来:“尊贵的大人,那只是一纸空文!让奴隶们有个幻想的空间而已,每天我们的生活就是不停的劳作或者在主人喝醉的时候为他唱歌跳舞取乐而已。”
“但我记得你们好象认识数字,而且还有人把数字写在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冰烟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所有的奴隶都沉默了,连站起身答话的老年奴隶都是一脸的悲伤,比蒙走了过来,他站在冰烟的身后轻声的回答:“奴隶们从沦为奴隶的那一天起就被不停的转卖着,对任何一个买主来说,每个奴隶不过是用黑色的木炭写着价钱的动物,可以任由他们处置!天长日久,每个奴隶都认识了自己身上的数字,价钱高的奴隶可能懂得编织,铸造或简单的歌舞,每天晚上可以只戴着脚镣睡在屋子里,而价钱低的只能充当人形的工作机器了,每天晚上都被象牲口一样用铁链栓着脖子睡在露天的地方。数字的大小对他们太重要了,你说他们怎么会不认识数字?”
奴隶们惊恐地看着比蒙:“大人,您怎么知道的?难道您也贩卖过奴隶?”
比蒙宽厚的笑了:“当然不是了,我以前也曾被人当作奴隶贩卖过,还记得当时我的价钱就值十块面饼——二十个铜币,因为当时我太小,什么都不会!”
一个蓝眼睛奴隶补充道:“也不是绝对这样的,象哈齐这样会编织的不也只卖了二十铜币吗?是吧~哈齐?”
叫哈齐的奴隶低下原本就深埋的头,手中的动作更快了!老年奴隶低声告诉比蒙:“这个小伙子原本懂得编织,而且有一付天使般的好嗓子,就算在劳作中听听他的歌声也可以让我们忘记生活的痛苦。可他的前一任主人在喝醉后非要看看哈齐那飞出美丽歌声的嗓子是什么样的,他们用餐刀活活把哈齐的嗓子刺哑了!因为哈齐成了哑巴,很多的庄园主不愿出更多的钱买一个哑巴来养活着,如果他不会编织那早就被卖到采石场活活累死了!”
看着哈齐手中的藤条飞快地穿梭着形成了一个圆盾,瓦咖好奇地问道:“这样的盾可以挡住什么攻击啊?好象连木棍都可以戳穿似的?”
老年奴隶恭敬地回答:“大人,被橄榄油浸泡后的藤条相当的坚韧,以前我们把这种藤条编织的软梯用来采摘生长在悬崖上的药材,连人带药足足有两百多斤重都可以承受呢。在藤盾上再蒙上一两层皮革就可以挡住远距离射来的弓箭了。可惜在庄园我们找到的皮革大多数用来造了投石器,现在的皮革只够造三十面藤盾了。”几个中队长拣起一根粗大的藤条用力地拉扯了一下,被用热橄榄油浸泡过的藤条果然坚韧无比,连素以力大无穷著称的先寇布都啧啧称奇。
比蒙心头一震:“软梯?什么样的软梯?”
蓝眼睛奴隶搔着头:“就是象梯子一样的东西,但又软软的......我也说不清楚,哈齐,你编一段给大人看看好吗?”
哈齐点点头,飞快地编织起来。两条藤条和一些零碎的皮带在他的手中灵活的穿越纠缠,不一会就编出了一小段软梯,比蒙一把抓住了哈齐的肩头:“还可以编吗?大家一起编一条上百丈长的软梯!”
哈齐显得有些受惊,他困惑地看着比蒙摇摇头又点点头,双手好一阵比画。一边的老年奴隶赶忙解释:“他是说以前没有编织过这么长的软梯,但可以试试!”
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战士和漂亮MM围在一群奴隶身边观看他编织的手艺,涨红着脸的哈齐和十几个编织手艺熟练的奴隶们用剩下的皮革和藤条迅速地编织着,只是有时轻声交谈一下,或者比画着他们才懂的手势。天黑以前,一条长达一百五十丈的软梯编织成功了。精疲力竭的哈齐只来得及指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就一头晕倒在地上,比蒙亲自把哈齐抱回了自己的大帐,小心地把他放在柔软的草铺上。
除了当值警戒的人,所有人都跟随着比蒙来到了高高的悬崖旁边,十几个强壮的战士抬着那架软梯跟在比蒙的身后,就算是最勇敢的战士也害怕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黑暗中的悬崖就象是地狱的恶魔张开了大嘴,等候着掉进它嘴里的灵魂!在软梯下端牢牢绑上两块巨大的石头,重量超过了营垒中的任何一个战士,二十个战士拉着软梯慢慢地放下了悬崖,当手中的重量一轻,战士们马上把软梯末端牢牢地绑在了一棵粗大的橡树上。经过一番争执,体型粗壮的睿脱去沉重的盔甲,率先爬下了软梯。

时间好象都凝结了,只有在悬崖下呼啸的夜风发出巨大的回响,软梯在有节律的晃动着,当悬崖底部穿来压者嗓子的呼喊声时,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竟然盖过了呼啸的风声!
接下来的几天,营垒中忙碌着将必须运走的物资用藤条垂放到悬崖底下,大部分战士都从悬崖上慢慢的撤走,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尽管深秋的灌木早已经褪去了树叶,但根本没有想到悬崖也能成为逃生道路的炎棠甚至连一个哨兵都没有派出。第一道土垒前的弓箭手们有气无力地不时射出一两支羽箭提醒着对方自己的存在,比蒙甚至安排了十几个战士装模做样的在山口的土垒后建造大型投石机,这个情况引起了炎棠的失声大笑,且不说短短几天能否造好一台投石机,自己压根就没打算进攻,就算比蒙在山口布置上百台投石机也不过是为自己的火葬加上一把劈柴!
强劲的西北风把整个山林吹得干燥无比,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足以酿成灾难性的大火。疾风-所罗门仔细地检查了营垒中布置的所有引火物后,最后一个从软梯上撤到了悬崖下。留下两个战士看守着软梯,只要听到喊杀声就点火焚烧软梯,其他人悄悄地从悬崖后绕过山口接近了炎棠布置在庄园中的大本营。
老天很帮忙,天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炎棠的大本营中点燃的灯火把所有的哨位照得相当清楚。潜行在收割过的麦地中,奇夫率领着所有的盗贼慢慢地接近哨位,有的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哨兵那疲惫的眼神了!黑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鹧鸪叫声,一个哨兵奇怪地询问着同伴:“这是什么季节了,怎么还有鹧鸪出现啊?”
一个黑影从站在对面的同伴身后猛地跃起,一刀割开了同伴的喉咙!哨兵惊恐地站直了身子准备反抗,但那个黑影好象并不打算有进一步的动作,反倒慢慢的走了过来,身后有一只大手猛地锁住了自己的喉咙,背心好冷,好冷......
清除了所有的哨兵,弓箭手们接近了密布的帐篷。盗贼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放火了,起先是东南角战斧大队的帐篷燃起了熊熊的火光,接着几乎每隔十几个帐篷就有一个火头窜起,睡梦中的王室战士和弓箭手们惊慌地从着火的帐篷里窜出来大声喊叫着:“着火了,快救火啊!”几乎光着身子的战士们匆忙地抓起帐篷旁的木桶寻找着寥寥无几的水井,但只要抓起木桶的战士马上被黑暗中飞出的羽箭射倒,不少地方还传来了嘈杂的喊声:“比蒙军团下山来了,当心身边的人啊!”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储存着所有用来烧山的zha药和火油的营帐被彻底的送上了天,炎棠的大本营彻底的乱套了!
大群几乎赤裸的战士和弓箭手手拿着可以找到的一切武器没命地向封锁山口的营垒逃窜,而营垒中警戒的弓箭手和刺枪战士们在听到大本营中混乱的喊声时就列好了防御的阵型,隐约看到一大群乱糟糟的人提溜着兵器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弓箭大队的队长一声令下,漫天的利箭向着奔逃而来的人群飞了过去,尽管不知道比蒙军团是怎么飞到自己身后的,但一帮子连衣服都没有的家伙就想突破自己的防御?弓箭大队的队长大声的吆喝着:“兄弟们,打退敌军的进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用你们最快的速度,密集覆盖射击!!!”即使在黑暗中无法精确地判断杀伤的人数,随风传来的惨叫声也足以证明弓箭手们的射击是有效的,人群象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直到对面的人群中突然升起了一面绣有王室徽章的旗帜,弓箭手们才彻底的傻眼了!
焦头烂额的炎棠刚刚被侍卫官从震垮的瓦砾中刨出来就被乱兵裹挟着向围山的营垒跑去,如果不是被前面的尸体绊倒,那现在自己也会是一具插满利箭的尸体了!幸好机灵的侍卫官用一根刺枪升起了王室的旗帜,要不刚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士兵也没有几个可以活着跑到营垒了。
被冲散的弓箭手和刺枪战士还没来得及重新结阵,比蒙军团的弓箭手已经向他们射出了第一批利箭,尽管人数不多,但在黑暗中为了躲避飞来的利箭相互践踏的乱兵更造成了新的混乱!当比蒙军团的混编剑士和战斧中队发起冲击的时候,炎棠的部队已经没有人记得自己也是手持武器的战士了,吼叫着的重斧战士在睿的带领下象地狱的收割者一般收割着他们的灵魂,伴随着睿庞大的躯体,所到之处开出了一条宽阔的血路!身后的屠杀让王室军队慌乱的躲避着比蒙军团凌厉的攻击,不少人甚至打开了营垒的大门向山上跑去,被推得东倒西歪的炎棠只来得及慌乱地喊叫了一声就被纷乱的人流簇拥着向山上跑去,不断有人掉进了比蒙军团的陷阱,但没有一个人敢停下来,天空中带着呼啸的利箭不时光顾到其中一个人的头顶或脊背,狂奔中的炎棠突然想大笑:现在的老鼠是自己了!如果比蒙军团也用自己那招......当所有王室军队终于脱离了弓箭的射程,惊魂未定的炎棠绝望地看到身后漫天的火箭向着山口枯黄的茅草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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