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怨灵、良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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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拜所斯王室一再严令加强巡逻,禁止任何平民离开原居住地,但大量的平民还是通过各种途径前往比蒙军团控制的地区。不少人甚至放弃了祖辈耕种的土地和仅有的一点存粮,拉家带口地逃往德鲁要塞。
要塞的守军每天打开城门时都要面对一大堆躺在地上的平民,尽管已经是初夏,但山口的风已经带着浓浓的寒意,好心的守军在要塞入口不远的地方架起了好几口大锅,每一个冻了一夜的平民都可以得到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从军队中挑选出的一百个识字的战士担任了统计人数和分配土地的任务,来到德鲁要塞的平民几乎在踏进要塞后的当天就得到了一块自己的土地和足够的粮食、农具、种子。熟练的工匠按照各自擅长的手艺被分派到各个新出现的村落,最抢手的莫过于铁匠,屠夫和酿酒师了。流浪的战武士在经过严格的考核后编入集训营训练,在严格的训练后再编入各个军团效力。
伤愈后的瓦咖几乎天天都守在要塞门口,等候着有合适的流浪武士加入自己的军团。疾风-所罗门天天在南部盆地的大本营带着他手下的一千弓箭手训练,从盆地中调集来的军团战士都传说疾风-所罗门的手下象幽灵般的难以捕捉,而瓦咖的军团自从嗜血之城的恶战后就一直没有满员,这天下的弓箭手都到哪里去了啊?
身后的争执和轰笑吸引了瓦咖的注意,瓦咖循声看去,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被围在战士招募处,即使在人群的包围中,瓦咖还是可以看见他那张窘迫的脸。
瓦咖走了过去,围观的人群看到瓦咖的铠甲上醒目的金色兽爪,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招募处的战士马上站了起来:“瓦咖大人!这家伙闹着要加入军团,可......”
瓦咖抬手制止了战士的讲述,他仔细看了看身边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青年:“你要加入军团?”
青年一脸的窘迫和倔强:“是!”
“那你会用什么武器?”
“弓箭!”
瓦咖眼睛一亮,可还没等他开口,招募处的战士和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弓箭?刚才连这里最轻的弓他都拉不开,更何况军团弓箭手的强弓了!”
青年还是保持着他的倔强:“不是这样的弓,是我们家乡的弓!”
轰笑声再度响起:“你家乡的弓?不是短猎弓吧?那是娘们玩的玩具!”
瓦咖反倒来了兴趣:“你们家乡的弓是什么样子的?能画给我看看吗?”
拿着粗糙的石笔,青年在泥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东西,是有点象弓,但弓柄上多出了两个滑轮,弓弦也画出了两三根。瓦咖一把将青年拉了起来:“给你材料,你能做一把吗?”
青年点点头,立刻被瓦咖一阵风似的拉到了弓箭作坊。一大票制弓专家围在青年的旁边,看着他把一条上好的白桦木左削右剁的来回折腾,再拿着几根用半兽人的筋糅合的弓弦一个劲的搓揉,心疼得差点掉泪。这些材料都是制弓高手们在山林中亲手精选的东西,任何在这里出品的弓拿到市场上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啊!可现在就被这么一个野小子胡乱糟蹋,这帮子老人家几乎想上前把这个野小子扔出去......
瓦咖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高个子青年的动作,看起来这家伙还真的懂这么一点制弓的方法,尽管自己也不知道那两个细小的滑轮起什么作用,但看起来安装在弓柄两端也不太刺眼,还有那小子拿着的弓弦,看着他在滑轮中左绕右绕的也慢慢的把一把完整的弓做了出来,尽管粗糙,但起码可以发射一支箭了吧?
除了一个年纪最大的制弓匠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其他的工匠都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不少人已经嘿嘿哼哼地冷笑着走开了。
“这也是弓?这大概是竖琴吧?”人群中传出的这句话让大部分人轰笑起来。
青年涨红了脸,一把拉住一个面带晒笑的工匠:“咱们......咱们比比!你用你做的弓!”
更大的轰笑声响了起来,哪个制弓的高手不是在经过严格检查和相当次数的试射,了解自己的每一件作品后才交付给弓箭手的啊!毫不夸张的说,在战争中万一弓箭手拼光了,临时召集一批制弓的高手上阵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去的。

被拉住的工匠强忍着笑意,指指站在一边的瓦咖:“试试?你找他吧~他是我们中间专门负责应付你这样的制弓高手的!”
瓦咖丝毫不在意他人的调侃,反倒认真地取过一张刚做好的强弓,抽出一大把箭矢,拉着这个一脸通红的奇怪青年直奔附近的靶场,身边看热闹的人群紧紧跟了过去。
站在草垛后,瓦咖毫不客气地先动手了,素有快箭手称号的瓦咖曾经有过一人与十名敌军对射的记录,在那次较量中,得胜的自然是瓦咖——只有他活着回来,而敌军的弓箭手有三个根本连箭都没来得及射出!
尖利的呼啸声中,瓦咖的十支利箭在一瞬间飞到了靶心,如雷的喝彩声中瓦咖静静地看着这个高个子青年:“该你了!”
高个子青年一改窘迫的神情,一把抽出三支利箭搭在弓弦上,瓦咖的心一沉:“这是什么射法?这样能射到靶子上吗?”
几乎与瓦咖同样的时间,甚至更快一些,十支利箭同样在靶心上停下了!瓦咖难以置信地跑到靶子前,仔细地看了半天,猛地跑回来一把抓住青年的肩头:“你......你不用去招募处了,现在你就是我的老师,先告诉我怎么用你这张弓吧!”
青年涨红着脸:“那~那我要和我的村里人说一声,他们马上就到了!”
瓦咖一脸的兴奋:“你村里人?有多少人啊?”
青年一脸的得意:“有好几百人呢!都会射箭,也会制弓!”
德鲁要塞的制弓作坊里突然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发财啦~~~`啊哈哈哈哈~~~`几百个高手啊~我发财啦.......”
新的制弓方法在比蒙军团中被迅速的推广,原本依靠准确和改良过的利箭取胜的弓箭手军团突然之间有了如此的先进强弓,战力平添了数倍!在瓦咖的一再要求下,比蒙军团差点就用瓦咖的名字命名这种可以一次发射三支利箭的强弓,但广大的弓箭手(尤其是疾风-所罗门)强烈反对用一个虚荣、阴险的弓箭手名字命名这种强大的武器,这种弓最后被命名为‘复合弓’,这让以伯乐自居的瓦咖好一阵郁闷!
拜所斯王室发动的数次攻击只能用有气无力来形容,其中最经典的一次比蒙军团只是从了望塔上发射了不到十个油罐就让王室军队狼狈地退了回去,前往恩配城探听消息的间谍回来时几乎饿到说不出话来,恩配城中已经到了用宝石换取粮食的地步。老百姓基本上都跑光了,贵族中除了王室成员还可以保证有足够的食物,一般的没落贵族都遣散了仆人,关起门来节省最后一点粮食!在龙神祭日那天,王室举办的宴会上至少有超过三起因为争抢一块肥肉而打起来的斗欧事件,参加宴会的贵族们无一不在离开王宫的时候在自己的口袋里塞满食物,很多贵族在登上自己的马车前都是紧紧地按着自己的长袍下摆。尽管如此,打扫庭院的仆役们还是在门廊前发现了不少啃了一半的鸡腿和熏羊肉。
唯一没有确切消息的就是王室卫队长泰坦,从德鲁要塞被攻占以后,这位曾经在恩配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好象凭空消失了,连几个和他关系最密切的贵族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不管什么人,在敲开泰坦的豪宅以后只能从看门人那里听到一句同样的话:“大人不在,请改日再来吧!”
尽管比蒙一再要求部下注重军队素质,不要太过于扩大军团规模,但在夏季即将结束的时候,比蒙军团已经拥有了将近四十万的正规军队,而其他的辅助兵团更是多如牛毛,诸如‘比蒙军团战士俱乐部’、‘比蒙军团弓箭手联谊会’等等等等。在不少地方甚至出现了打着“去兄弟军团参观学习战斗经验学习班”、“传经送宝演讲团”旗号到处旅游骗吃骗喝的军队高、中级官员团体,连寒鸿孤雁也被几个魔法师拉着加入了一个“关心下一代魔法师幼儿培训班”的机构,每星期都得抽出一个下午给一些孩子表演诸如把水变成冰或把火球扔上天的魔法。好象大部分人都忘记了在大草原对面的危险,更忘记了德鲁要塞的前方还悬挂着兰色的鹰旗!
夏末时分,终于有人想起,比蒙军团的军粮已经无法满足这支迅速膨胀起来的军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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