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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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青松要将几千门人聚在帐下屠杀,飞颅兴奋地在空中飘来荡去,唱着歌儿: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
它一边唱一边在山林中到处飞窜,突然停在空中,歪头想到了赵昀,那个它恶作剧吓唬的凡人,立刻咯咯咯地笑不停,朝山下飞去,将在山门徘徊不得出的赵昀抓住,往主人飞去。
另外一边,忧名谷众人聚拢后,跪在地上齐呼“道主”,青松环顾众人,沉默半晌,说道:“天道已坏,你们都随我去吧。”
众人不明就里,答道:“紧随道主左右。”
青松连说好好好,皱鼻吸气,瞬间将众人体内的精气全部吸光,扑扑扑~众人纷纷扑倒在地,生息灭绝。
青松打了个饱嗝,神情满足地说道:“是生是死,就看这回了。”说完,拿出圆盘,一针扎进去,“一针下去,魂飞魄散,哪怕不能教你立即死,也要痛苦万分。”
那人一声闷哼,脸色闪过怒色,扔出一根断矛,悬浮在空中,说道:“本想让你死个痛快,既然不情愿,那就将你喂了飞颅。”
青松连扎几针,见圆盘上那人的气息仍然健在,知道无法力敌,便施展遁术,周身血雾弥漫,极速向远方逃去。
那人见到,也不着急,催动断矛,这头消失,另一头就到了青松身后,将他扎了个透心凉,再一个消失,就到了身前。
青松跪倒在地,万念俱灰,断矛将他刺穿,将他体内的精气搅散,废掉了一身修为,惨笑道:“果然是天外之人,不是我等衰败世界所能比的,这矛是什么法宝,我竟然抵抗不了分毫。”
那人面无表情道:“虚空矛,我便是靠它打破壁障,穿越虚空。”
青松一边笑一边咳血,说道:“死的不冤,竟是件空间法宝,好好好。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恐怕不会轻易杀了吧。”
那人不说话,等了一会儿,飞颅抓着赵昀来了。赵昀一惊,才不见,在他眼里神通广大的青松就一副凄惨模样。飞颅半空中就把赵昀扔下,桀桀桀地围着青松诡笑,转了两圈,停下来希翼地看向主人,那眼神就像小孩子乞求玩具。
那人说道:“给你了,你自己处置。”飞颅欢呼一声,直窜云霄去了,在天上一边唱着歌谣,一边打转,兴奋完了,才落下来,对着脸色惨白的青松桀桀笑道:“赔宝宝的头发来。”现出飞颅本相,披头散发的鬼头,扑进青松体内,在青松惨叫声中,啃食血肉,很快就只剩下一具空皮囊。最诡异的是,青松仍在惨叫,明明只剩下头颅了,却依旧未死,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食,惊恐万丈。
飞颅打了个饱嗝,头发像手,提着青松的头颅,在天上飞来飞去,两颗头贴在一起,青松生不如死,发出不似人的惨叫,飞颅咯咯咯地欢声说道:“宝宝有伴啦~”唱着歌儿:
小兔子儿坐门墩儿,
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
那人笑着无语,打量摔得晕头转向,又被眼前场景吓得惊恐万分的赵昀,说道:“如今人都死了,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赵昀求道:“前辈垂悯,我是被青松强掳而来,并非他的门人。”
那人道:“说起来,我能到此,还要感谢你,那引仙香是你的罢。”
赵昀喜道:“正是,引仙香是我点燃的,我家世代传承,只剩半支,说是可以唤请仙人,不想这世上真有仙人,求前辈收我为徒。”
那人笑道:“我正想你是生是死,你却要拜我为师,想的可真美。”
赵昀说道:“今日见识了前辈的仙术,方知天下之大何其神妙,若不能跳出这枯井看看外面的世界,生不如死。”

那人笑道:“我是不会带你走的,你继续留在这枯井里吧,用你的话说,与其坐井观天,不如自我了断,既然要了断,那就趁早,也让我看看你向道之心无所畏惧。”
赵昀心中浪涛滚滚,剧情歪了,正常画面不应该是感动于我的决心,再传我绝技吗,这歪的,竟然要看我去死!赶紧想要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小子赵昀。”
那人嗯了一句,半响说道:“我乃玉鸣子。”
赵昀恭声道:“原来是玉前辈,不知前辈来自何方?天外又是什么模样,与这里风俗何异,前辈装束打扮与我等极为相似,莫非大千世界竟有统一的规则,美的都觉得美,恶的都认为是恶,若真是如此,那我等岂不是源于同一个传承,流着同一种血脉……”
玉鸣子笑道:“我让你去死,你却跟我滔滔不绝地讨论宇宙规则、人类起源,这不是你该考虑的,年轻人想入非非,都是因为读书少。”
赵昀说道:“我读的书都是些修身正己、人物传记,没有对周围世界的探索,物种的起源,物质的组成,自然的规律,人类的文明等等,所以愚昧有缘由,但我常用愚昧混沌的头脑思考这些奥妙,终日不得其解,今日见到前辈神仙,方知这些奥妙该是只有神仙方可探知,才能知晓吧。”
玉鸣子颇有兴趣地说道:“哦?你的想法倒是很别致,物种的起源,物质的组成,自然的规律,这探索的过程,想想,本质正是修道的过程,你一介凡人,竟然能想这些,我现在很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是否有些与众不同。”
赵昀苦笑道:“前辈所言极是,其实我也想看看人脑究竟有何神异,为何能生出万千情绪,以致人人生而不同,有的智慧,有的愚钝,有的良善,有的邪恶,有的高贵,有的低贱,其本质是什么……”
玉鸣子哈哈笑道:“有意思……”
这时飞颅跳了出来,愤怒地指责赵昀道:“愚钝的邪恶的低贱的,是你们后天形成的,与本宝宝无关,智慧的良善的高贵的,是天生的,本宝宝乃至善至诚之体。”
飞颅就是颗脑袋,别无他物,赵昀奉承道:“圣人云,人性本善,恶都是后天沾染了世俗风气养成的,公子说的很对。”
飞颅问道:“你叫本宝宝什么?”
赵昀硬着头皮说:“小公子。”
飞颅开心地哈哈大笑,到处飞窜,所有见过他的都骂他是孽障、鬼物、畜生,好点的也叫飞颅。
高兴就好,赵昀心想,玉鸣子似乎对这鬼东西很在意。
见他离开,玉鸣子说道:“你与很多人不一样,想法很特别,哪里人士?”
赵昀答道:“这世界分为十国,我是宋国人士,赵姓皇家子弟。”
玉鸣子说道:“原来是皇孙贵胄,见识自然不同常人,但你不学帝王心术,却想些这些‘无用’的东西,难怪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玉鸣子没有读心术,赵昀汗颜道:“前辈教训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经常奇怪,帝王家似乎不归这世界管,人性本善,这里却是人性本恶,无论何人,进了宫苑,瞬间就变了,他们身上本有的光辉日复一日黯淡消失,都成了心狠手辣之辈。”
玉鸣子笑道:“这没什么奇怪,有争斗就会有恶,皇宫乃天下权力中心,争权夺利最为凶险,自然最黑,你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想必也绝非什么良善之辈。”
继续说道:“看在你有意思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怎么选择。”
赵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连忙谢道:“多谢前辈,请前辈告知。”
玉鸣子将赵昀带到万丈高空,浮云在腰间流淌,指着脚下说:“跳,或者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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