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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渐渐透出了晨光。
別庄里也渐渐有了动静。
下人们起床洗漱, 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换回了中衣的宝意凭空冒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自己最初锄坏的那块玉石, 回到了房间中央。
除了她手里这块,那一筐玉石都还放在玉坠空间里。
这样凭空生出来的东西,一下子拿太多出来,又会引来注意。
宝意转身, 走向床边。
刚刚在空间里,她把玉石洗干净以后, 又把它们挨个拿起来看了一遍, 发现它们有些天然就有形状, 有看起来就像蝙蝠,还有像桃子的。
最神奇的是一块白中泛青的玉石,一头是白,一头是绿,形状像极了一颗白菜。
宝意刚把它拿到手里, 就能想到照着这模样雕出来会有多可爱了。
只可惜,她虽然有想法,但却从没有雕刻过玉石。
她躺回床上, 把洗干净的这块玉石放在了枕头边, 接着又转了个身,伸手戳了戳它。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她这在空间里挖宝, 一下子就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她这却是反了过来。
不过还好, 爷爷擅长雕刻,用那方古玉伪造出来的玉坠,就以假乱真。
宝意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假货,忍不住想,若是爷爷在这里就好了。
不过可惜,眼下在这別庄上,他不能过来。
倒是过两天大哥要成亲,他们一家回去之后,或许能够送张请帖过去邀爷爷也来喝一杯喜酒。
宝意心里盘算得妥妥的,想着这么一段时间不见自己,爷爷就算不喜欢热闹,也应该会来的。
她于是收回了手指,仰躺着闭上了眼睛,打算抓着到太阳升起来中间的时间,再小小的睡一觉。
……
八月初八,良辰吉日。
宁王世子与沈家嫡女就定在这一日完婚。
八月初六这一日,去了别庄休养的宁王和宝意他们又坐上了马车,从别庄上回来。
宁王妃在王府门前等着。
谢嘉诩则亲自带了人到城门边去迎接。
马车的影子一出现在官道上,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守城的将士也认出了宁王府的马车,等到马车停下,宁王从窗边露出了脸时,他们却看得一惊——
宁王这是……病重了。
“嘉诩。”宁王望着来接自己的长子,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谢嘉诩心中一颤,应了一声是,总觉得比起自己那日去的时候,爹看起来更加不好了。
等到长子调转了马头走在前面,宁王才又放下了帘子。
马车进了城门,重新移动起来,宁王在马车里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女儿“鱼儿,你给爹画得是不是太过了?”
宝意道“不会啊。”
她说着,仔细看了看宁王的脸,这不就跟前几日画的差不多吗?
宁王回想着刚才长子见到自己的震惊痛苦神色,放下了手。
他也是觉得跟平时差不多,不明白长子何以反应这么大。
不过,儿子见了自己这样都被吓一跳,何况是妻子,老母呢?
宁王想着,心中又生起了几分心虚。
宁王府门前,柔嘉陪同宁王妃在这里等候。
宁王妃心中忐忑又紧张,既期盼着夫君跟三个孩子能够快点回来,又怕他们回来。
若是一下马车就健健康康,好像只是去出门游玩了一趟,那样就最好了。
可若是病容戚戚,比离开宁王府的时候更甚,那就……
宁王妃焦虑起来,忍不住在门口来回踱起了步,又不时地望着马车回来的方向。
紫鸢跟红芍不好劝,柔嘉在旁就走上了前,扶住了宁王妃的手,劝道“母亲不要紧张,大哥不是说了,父亲他们都已经好多了。所以空闻大师才离开別庄,回了灵山寺去查典籍,想找下一阶段的方法。”
她想着这件事情,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究竟是空闻大师夸大,还是他真的有这等能耐?
又或者是宁王他们回光返照,所以谢嘉诩看了才觉得他们好了很多?
正想着,就听宁王妃说道“来了,马车来了!”
柔嘉顺着她的话抬头看去,只见大哥的马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几辆马车。
她连忙打起了精神,陪着宁王妃从台阶上下来,来到了下面等着。
谢嘉诩一勒缰绳,他的马就停下了脚步,而后面的马车也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
宁王妃又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手紧握着手帕,停在胸前。
车厢里,感到马车停了下来,宝意对宁王说道“爹,我们到了。”
然后又小声提醒父亲,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忘情就露了马脚。
宁王哪还用女儿交待,父女俩互相确认了一番脸上的妆没有问题,这就等着前面的帘子掀开。
谢嘉诩的声音传了进来,说道“父亲,妹妹,下车了。”
宁王应了一声“好”,这才咳嗽着从马车上下来。
宁王妃听见他这咳嗽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先消去了几分。
只见宁王从马车里出来,仿佛一下子见到过于强烈的阳光不适应,还受不住的抬手挡了一下。
宁王妃紧紧地盯着他,就见到宁王放下手的时候,脸上病容更甚,仿佛精气神都被消耗一空,整个人也像是瘦了许多。
心中的希望落空,这些日子的治疗仿佛毫无作用,宁王妃如遭雷击。
要不是柔嘉在旁扶着她,她几乎要后退一步跌倒在地。
柔嘉叫了一声“母亲”,宁王妃勉强站稳了,说道“没事。”
宁王由儿子扶着,动作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
等到父亲站稳之后,谢嘉诩又再伸出手去,等着妹妹从上面下来。
“王爷。”宁王妃行至宁王面前,伸手要来扶他,可是看到由长子扶着下来的小女儿,顿时就心中一痛。
宝意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去了几日,就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女儿,想着空闻大师究这一次真的能治好他们吗?
宝意见她神情恍惚,只叫了一声“娘?”
这一声把宁王妃的魂唤了回来——
不行,她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得这样。
宁王妃连忙应了一声,扬起了笑容“鱼儿回来了。”
宝意来到母亲面前,而在后面的谢临渊跟谢易行也下来了。
谢易行还好,还能行走,只是脸色同宝意一样差。
谢临渊被抬着去的,现在是能坐着了,但没有力气,只能歪在谢易行曾经用过的轮椅上。
兄弟二人待在一起,就像是曾经的角色互换了一样。
他们都回到了宁王跟宁王妃面前,齐齐叫了一声母亲。
宁王妃看过了儿子,想着自己还能求什么呢?
现在起码一家人还能团聚。
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将眼泪擦去了,才深吸一口气转向宁王,说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好。”宁王应了好,宁王妃便扶了他,像一对年老的夫妇一样,慢慢地一步步上了台阶。
谢嘉诩照看着两个弟弟,宝意就落了单。
她看到柔嘉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对自己说道“妹妹,我扶你吧。”
宝意看向她,小声道“有劳姐姐了。”
说罢掩了唇,咳嗽了两声。
在她放下手帕时,柔嘉见到她的手帕中似是有血沫,心中顿时笃定空闻并没能解掉他们的毒。
这才第几日,不应该发作得如此严重的,说不定就是他用错了治疗方法,要送他们早走一步。
她心中想着,扶了宝意上台阶,宁王府的大门又重新合上。
宁王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他身上病症没有好转,而且儿子跟女儿也是个个看起来都将不久于人世。
京中的话题顿时就变成了感慨,宁王府想办这么一场喜事来冲喜,可是现在却怕是成了最后的团聚。
这门喜事之后,很快就要办一轮丧事。
柔嘉送了宝意到她的院子,没有进去稍坐,宝意也省得应酬。
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院中的丫鬟们就围了上来“郡主——”
“郡主回来了!”
冬雪没有跟着她到别庄去,方才也不能在外头一起等着,一见宝意变成了这个样子,握着她的手,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虽不像冬雪一般跟宝意情谊深厚,但是也同宝意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知道郡主的心肠好,对她们又不苛刻,如果她们求了,还愿意给她们画画。
可是现在却见郡主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都抽泣起来。
宝意被冬雪扶着进了屋,做出走两步都要虚喘的样子,坐在了椅子上,被这一圈眼睛红红的小姑娘们围着,感到有些头疼。
她仍旧握着冬雪的手,对自己院子里的人说道“都过来。”
包括莺歌跟画眉,大家都走了过来,哀哀戚戚地叫“郡主”。
宝意喘了一口气“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快把眼泪都收一收。”
“呸呸呸!”冬雪在旁含着泪要来捂她的嘴,“童言无忌,郡主快呸过再说。”
小丫鬟们也一脸紧张地道“郡主还能活好久好久的!”
“郡主一定会好起来的!”
宝意无奈道“既是这样,那你们就不要哭了。”
听到这话,少女们才勉强擦干了眼泪,各自散去。
宝意没有办法同她们解释,见着冬雪还在旁强忍眼泪,只能拉了她的手,在心中说了声“对不起姐姐”。
宝意本以为要等过两日大哥成亲的时候才能见着爷爷,可是她请帖都还没让人往槐花胡同送去,霍老听见她回来,当天下午就亲自登门来看孙女了。
宝意那日匆匆的走,随后就去了別庄上,冬雪来槐花胡同送信的时候也是红着眼睛。
她说着让霍老不要担心,宝意不会有事,可是霍老如何能够不担心?
他去了趟兴隆钱庄,找了欧阳昭明,问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就坐不住了。
等一听到宝意回来,他就久违的出了自己的院子,坐了马车来了宁王府拜访。
宁王妃听见是女儿的师父登门,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亲自来迎。
霍老虽然不想应酬,但是礼数总是周到,在宁王世子成婚前来登门,还给谢嘉诩带了贺礼。
宁王妃谢过了他,红着眼眶轻声道“霍先生是我家鱼儿的师父,本来我家王爷也应当是要出来见先生的,可是……”
霍老摆了摆手“我知道。”
他叹息一声,又道,“我今日就是想来看看宝意,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她。”
宁王妃不知霍老身份,只当他是普通的书画大家,闻言只谢过了他对宝意的关怀,便道“我这就带先生去看看宝意。”
霍老跟着她,穿过花园走过了回廊,来到了宝意的院子。
只见这宁王府虽然到处张灯结彩,都是喜气,可是在这喜气之下,却是愁云凝聚,纠结不散,看得霍老也心中叹息。
等来到宝意的院子里,那些在洒扫的小丫鬟们都连忙停了手中的动作,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宁王妃让她们起来,然后领着霍老到宝意的书房去,对他说道,“虽然这些时日宝意身体不好,但在功课上是一刻也没有放松的。”
霍老听着又气又无奈,这个时候就该好好养病,还画什么?
等到宁王妃带着他进去,对着里头说了声“鱼儿,霍先生来看你了”,坐在书桌后一边在咳嗽,一边写字的少女抬起头来,目光跟爷爷相遇。
教了她这易容伪装之术的小老头还未开口说话,就一眼看穿了她脸上的伪装。
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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