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皮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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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有五重广场,第三重是剑士修行之所。每一名学徒晋升为剑士时,都会选择其中一色剑系进行修行。
在其中一处蓝色剑系院落,蛮卡站在一处高台上,抱着双手,俯视着下方操场上数十名少年。
“今天,我要为我们蓝色剑系介绍一名新的同学……”
蛮卡朗声开口,目光扫视,最后落在一名光头少年身上,继续说道:“他叫‘左伟’……”
随着蛮卡的声音,所有少年的目光都向左伟望去。左伟脸上露出腼腆的表情,茫然地四下张望。
“他……或许并没有什么天分,亦或者并不是很聪颖……但是他十分勤奋……”
蛮卡的声音如雷,即便没有扩音器,操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左伟招了招手,示意左伟上到高台。
“在同年级中,他是第二个突破到剑士的学徒……这是一种荣耀,将成为所有人的榜样……”
蛮卡说着,又拍了拍刚来到他身旁的左伟。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如巨人,一个瘦小如孩童,形成巨大的落差。
“可是,蛮卡老师……”
左伟虽然十分紧张,但是他还是开口了,“如果墨成和青云峰还在圣殿,他们一定会先比我成为剑士……”
蛮卡脸上的肌肉没由来地抽搐了一下,内心更是如被针刺了一下一般。青云峰或许他不在乎,但是墨成却是掌教尤达托付给他与法林及门罗的,墨成失踪,他的责任难以推卸。
“嗯……”
蛮卡顿了顿,接着说道:“或许他们两人比你聪明,但是他们绝对没有你勤奋,我敢保证,即便他们还在圣殿,你依旧可以超越他们,先成为剑士。”
左伟没有再说话,他站在蛮卡身旁,努力将身板站直,目光直视,做出十分标准的姿势。
“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有自己成功的经验……”
蛮卡自然不会再去提及青云峰和墨成,他继续自己的演讲,“依照惯例,这次请左伟上台,自然是要他讲一下自己的心得,分享一下经验。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左伟演讲。”
蛮卡说着,率先鼓起掌来。台下一众剑士学徒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这是圣殿的传统,左伟自然知道。只是他向来不擅说话,此刻在数十人注视下,更是紧张。一时间,汗水直滴,痴痴地瞪着眼睛,看着下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掌声停止,台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尽都等着左伟演讲。哪知等了半晌,左伟只急得满头大汗,却一句话嘣不出来。
“嗯!说吧!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蛮卡终于按捺不住,在一旁轻声提醒。
“真的什么都可以?”
左伟呆了呆,立时轻声询问。
蛮卡向来性急,此刻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咬牙点头,“是的,什么都可以,哪怕是骂人都可以。”
左伟得到鼓励,胆气立壮,开口大声朗诵起来:“我们是光明的守护者,我们是共和国的卫士,我们要节俭一生,我们不贪念钱财,我们不好名利,我们要将黑暗驱逐,我们不恃强凌弱,我们不攻击他人,我们要相互爱戴,不计较仇怨,我们要尊敬贤者,爱护老幼……”
台下众人,先是呆然,之后茫然,最后俱都了然,窃窃私语起来。这那里是演讲,分明是进入圣殿时背诵过无数次的誓词。
左伟不擅长演讲,但是这段誓词却背得滚瓜烂熟。还不等众人都反应过来,他便一口气将誓词背完,跟着向台下鞠躬一礼,大声道谢,这才跳下高台,回到队列之中。
蛮卡目瞪口呆,却又无可奈何。正当他要开口说话之时,一道钟声突然响起,钟声淳厚,带着古调,似在宣誓,又似自问,在众人心底响起。
众人都呆住了,俱都沉默下来,目光中唯有坚定。慢慢地,蛮卡抬起了右手,左伟抬起了右手,所有的蓝色剑系剑士们都抬起了右手。
……………………………………
中央星作为共和国的首都,是全宇宙人口最密集的星球。据不完全统计,在这里常年有数百亿人口,其中还不包括那些走私人口,及机器人。
人口数量庞大,即意味着需要更多建筑。事实上,在中央星没有百米以下的房屋,整个星球遍布高耸入云的建筑,密密麻麻地好似刺猬背上的尖刺,直指苍穹。各类大小交通工具,穿插在楼层之间,在密密麻麻的监控之下,一切倒也井井有条。
大量的人口,将中央星分为三个层次,富人们居住在最顶端建筑,享受充足的阳光及宽阔的视野。建筑中部则是娱乐场所和消费品交易区,最低层区域是混乱之所,黑帮横行,罪犯如潮。
在那里,不仅有着大量的各色毒品,也有着众多的各种人类廉价**。这里是犯罪的天堂,同样是一切星际逃犯理想的藏匿地。

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无疑是整个社会最低层的人。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那天会死于枪战,或者仇杀。所以,他们都很乐观,只要活着,都会想办法找些乐子。当然,想要活着,就必须加入一个帮派,或者得到哪个帮派的庇护。
类人类皮小四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有着蚂蚁一样的头部,以及蚂蚁一样的两个触角,但是他却有着人类一样的身躯和四肢。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将他养大的是另一种族的类人类。很小的时候,他便随着养父加入了街道的帮派,靠偷盗和拾荒生活。
作为一名正常类人类,同样,他有着欲望。但是他却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去做,有些底线是不能跨越。只有这样,才可以活得更久。
有时候,他会做梦,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个街区的老大。然而,梦醒时,他立刻会将那些梦忘记。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每天不知道死多少。没有人会去管他们,也没法管。
现在,他最想要的是一支枪,可以要人命的枪,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护自己。在他心里,有枪就等于拥有力量,就可以不害怕任何人。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一个人,他才明白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那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但是他们帮派的老大却十分兴奋,不仅包下了一整栋酒楼,还给每位成员发放了一笔奖金。皮小四被临时调到酒楼做保安工作,意外地还给他发了一把能量手枪。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枪,但是却是他第一次拥有枪。在另一位同伙的教导下,他很快知道了使用方法。也知道了老大兴奋的原因,老大要在这栋酒楼为十一名赏金猎人洗尘接风。
皮小四当然听说过赏金猎人,这是一群为金钱服务的人,遍布宇宙,且个个都十分强大,血洗整条街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的经历都充满冒险和传奇,甚至在去年,还流传着赏金猎人攻击圣殿的传闻,圣殿被攻破,几乎毁灭。
这使得许多像皮小四一样的低层人物,对赏金猎人充满了敬仰和羡慕。能够亲眼一睹赏金猎人的英姿,将是以后与同伙吹嘘的最好谈资。
宴席在酒楼一楼举行,站在门外的皮小四,隔着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形。
一张大圆桌,上面堆放着各种水果和菜肴,十二个人围坐一起,当先上位,正是他们的温老大,其他十一人俱都是身背武器的类人类,有的高大威猛,有的身形瘦小,各不相同。
“温老大,这次冒昧前来,还多谢你盛情款待……这杯酒,兄弟我是先干为敬……”
一名身形高大的类人类捧着酒杯,向着温老大客气说着,便举起了酒杯,一口喝尽。
“闵队长太客气了,你我兄弟,你能来我这里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闵队长竟然有闲暇来我们这种低层区域?”
温老大满脸堆笑地客气说着,也捧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赏金猎人也都是连连劝酒,跟着温老大客气一番。
闵队长长叹了一声,这才说道:“不瞒温老大,我等漂泊宇宙,比不了温老大清闲。但有时候也会有大方的主顾发布了一些黑色任务,赚钱也就容易些……”
所谓黑色任务,是指违背共和国法律的任务,在赏金猎人公会向来明令禁止。
但是通过网络,或者中间人,还是有很多黑色任务发布了出来。通常,黑色任务因为违背法律,所以价格也相对于公会来说要高许多。不少赏金猎人为了金钱,专干一些黑色任务。
温老大作为一方黑帮老大,如何不明白闵队长所说的黑色任务,他连连点头“哈哈”赔笑,心中却已了然,这闵队长定是做了什么黑色任务,才跑到他这里避难来了。
果然,闵队长饮了一口酒,又道:“兄弟我等去年做了一件黑色任务,又不想再逃往蛮荒之地,所以才到这中央星温老大这里,只求躲过风声,再离开这里……”
温老大连声大笑,一口应允,他虽然是一方黑帮老大,可却不敢轻易得罪这些赏金猎人。这些赏金猎人为了金钱,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更别说为了自身性命。
酒楼内是推杯换盏,守在门外的皮小四他们自然看得口水直流,羡慕不已。
便在皮小四他们轻声交谈之时,一道身影从街道尽头慢慢走来,向着酒楼门口走去。
那身影看起来有些消瘦,头上戴着兜帽,看不清他的容颜,依稀可以从兜帽下看出,那人有着一头灰色头发,挡住了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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