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礼亲王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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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布木布泰的决定时,罗虎嘴苦得厉害,有如含了一把黄莲,都说是隔代亲,刚修理了人家孙子,就落到爷爷手里,还不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罗虎是被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礼亲王府的,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王府里那位贝子又娶了一房侧福晋。在盛京虽是有名的好景致,可论精致礼亲王府仍远不如的京师高门大宅,跟江南世家更没得比,却独得了一个大字上,前前后后好几百亩,光大小花园就有三座,甚至有一座占地颇广的菜园。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罗虎和‘看护’他的八名御前侍卫一进府就被安顿在菜园边上的院子里,一连数日,既不见人来劝降,更没有臆想中的兴师问罪,竟象是被世界给遗忘了。
明知眼前的平静只是假象,可罗虎还是闲得整天往菜园子里钻,那儿有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朴实豁达,还很健谈,颇能使罗虎找到穿越前跟老街坊唠嗑的感觉。他的谈资是何等丰富,每每引得老人家开怀大笑。给别人带去欢乐,自己的忧愁烦闷无形也消散了不少。
住进礼王府的第八天,罗虎终于等到了第一个访客。看着一身旗装的十四公主抱着一大堆邸报出现在自己面前,罗虎的惊愕得没法形容。邸报就是给官员看的,衙门的小吏都有机会接触,十四格格能弄到不足为奇。让罗虎想不通的是,这小姑奶奶到底想干什么,先讨好再报复?她应该明白自个并不好惹,何况上回她真正想对付是喇玛思,自己只是个搭头。
可不管咋说,罗虎还是一把夺过邸报,如饥似渴的读上了,他实在是太想了解外面的消息了。读邸报可不轻松,与古往今来所有的官方文书一样,邸报中充斥或精心构筑或胡编乱造的谎言,想不被误导就得一丝不苟的比对分析。
整整花了一个时辰,罗虎才理出了头绪。李自成退出的京师后,收集了散在北直隶各处的兵马,军势大振,目下正与缓缓压上的清军主力在保定展开对峙,双方小战不断,互有胜负,却谁也不敢放手一博。江南的残明势力也没闲着,在经过一个月的激烈角逐之后,福王朱由崧终于击败他的堂兄弟们,登上了帝位,年号弘光。不过,残明重镇雄踞武昌的左良玉好象对这个新皇帝不大满意,所部已有向下游运动的迹象。
别处都还罢了,保定战场却颇有玄机,两家都象是在等待。李自成应该在等分散各地的顺军聚齐,那多尔衮在等什么?罗虎真很想知道,可他就是看不透多尔衮的底牌,从一开始满清投入了倾国之兵,如今总不能把盛京的更夫都拉上去吧。
罗虎想得烦了,偶一抬头,却发现十四公主托着香腮,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专注中带着几许的温婉。
可十四公主一开口,罗虎就知道刚才那只是一种错觉。
“听从前边回来的人说,你曾经说过想娶我!”说话的同时,女孩有意识的收腹挺胸,可惜却没多少内容:“我也不想嫁给那个吴应熊,你跟太后说,让嫁我给你好不好?成亲之后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后一句尤是意味深长。
罗虎不敢确定小妖精是不是在暗示可以帮助自己逃跑,就是确定了也相信,从小家长就教育他天上从不掉馅饼,送上门来的十个九个是陷阱。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战场。”罗虎当然能想到这又是为了打击那个七公主。虽说皇室其实就是一个大家族,庶出与嫡出的儿女间有仇的不少,可恨到能拿自己作伐的,这得有多大的恩怨。
把明明满心失望却装得若无其事的小妖精打发走,罗虎又去了菜园。
老花匠一见他就取笑上了:“刚才走的那个,是你没过门的媳妇?”
“您老积点口德,那娃娃才十岁?”这个罪名罗虎可不想担。
“不小了,从前的大福晋,嫁给老汗王时也就是九岁上的光景。”老花匠笑呵呵的,可不象是在杜撰。
罗虎在对努尔哈赤的禽兽有了更深认识的同时,又很是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十六岁以上的处女。
就在此时,一个王府的侍卫满头大汗的寻了过来,冲着老花匠就是一个千礼:“老王爷,贵客要到了,就等到前庭迎了!”
老花匠不急不慢的收拾好家什,冲着早已石化的罗虎含笑颔道,才随着侍卫飘然而去。
人都走了罗虎才回过魂来,这就是代善?险些就当了后金第二任大汗的代善,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能让他迎到贵客,又会是谁?
一旁的两个御前侍卫表现得更加不堪,嘴张得下巴都得打到胸前,有一个还流着哈拉子。自从皇太极上位,代善深居简出十八年,虽威名犹存,可一干后生晚辈那里识得这位礼亲王的真面目。
罗虎的运气不错,代善选定的会客之所就是菜园另一边的小佛堂,所以他有幸看到了那三位访客,除了一个与代善同样白发苍苍,腰杆直得似有杀气流转的圆脸老头,还两个面貌有几分相似的年青男女,女的十**岁是位风姿绰约的少妇,男的只有十五六,皮肤略黑,五官分明,英气勃发,只是嘴唇稍薄,略显阴鸷。
“那老的我认识!”其中的一个御前待卫恍然道:“那是祖大寿,先帝爷留下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的大朝,他都是要上殿站班的。”
接连的震憾让罗虎神经都有点麻木,祖大寿,吴三桂的娘舅,曾经一力支撑辽东战局十年,几被视为擎天一柱,最后却又晚节不保的那个祖大寿。将心比心,罗虎倒很能理解皇太极为何规定其每月上朝两次,那是在炫耀,在向天下人炫耀。
总之,论经历之复杂之传奇,此人还在代善之上。
可他来礼亲王府干嘛,那两个年青人又是何方神圣,竟能让祖大寿摆出一副下属仆役的姿态。
罗虎还在苦苦思索,惊喜却从天而降,代善让人他请来去小佛堂一叙。
小佛堂的大门两厢分写着: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那是寒山与拾得的对答,托名禅宗,却暗合道家的隐逸超脱。
可罗虎却省得那扇木门内的不是佛,不是道,更非几个老少,而是过往辽东三十年的血雨腥风!
(正冲榜中要票票,吼吼吼!另外有书友抱怨说离开主线了,在其稍做解说,这条线是想写写顺势满清内部情形,毕竟是大反派,总不能只在战场出现,然后就被一次击败。如果大家很不喜欢,我会尽快调回主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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