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 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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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走一遍不枉来人间兜一圈
梦可以很遥远狂风暴雨都不改变
全世界心相连用爱围一个大圈圈
梦就算再遥远心里有家就会团圆
————《团圆》
“就别在那想些个有的没的了,赶紧吃吧!”一旁的杜卫东说道。
这是少管所里韦星华的伙伴。
又到了吃饭时间了。
——
事情似乎比韦星华想的要严重,其实关键是李老爷子的态度——很是坚决的,要求李叔叔那边要公事公办。
李老爷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什么特权人物,而他更不想给别人留下什么玩权包庇自己子女的风言。
其实按照李叔叔的说法是,韦星华怎么的也是正当防卫,而且这些个小流氓里面有不少都是有前科,或者根本就是做案后潜逃在外的,本来想向韦星华这只羊下手,吓唬一下弄点钱花花的,想不到的是韦星华居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下手够狠的。
按照法律上说是有点防卫过度了,毕竟一群人里面有些个还是属于从犯的那种。要是人家告起来那就不好办了。
最后,罪犯都得了应有的惩罚,而韦星华也因为防卫过度——而被劳教三个月了,这还是沾了年龄的光,现在的韦星华还没到16。所以不过就是很直接的进了少管所了。
——
已经进来一个月了,韦星华说实在的,两辈子就进过那么一次这地方的,新鲜不已。弄得少管所的管理人员们也是新鲜不已,怎么就进来了这么一个“宝贝”的。
少管所的所长据说是李叔叔的前战友,早就被李叔叔提了醒说要好好的照顾一下韦星华,顺便的也说了韦星华进来的原因,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刘所长二话不说,就说了句“包我身上了!”
于是,这韦星华的“少管所三月游”就算是开始了。
按照韦星华的意思,全当是闭关修炼了。。。
这一个月,妞妞几乎是每星期必来报道的,小丫头拿分得清什么的监狱,什么是少管所的,反正是看见韦星华做在了一堵铁栅栏的后面的时候,这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弄得韦星华这“可怜的人”还得先安慰妞妞一翻。
这日子,可怜啊!韦星华感叹道。
——
感谢政府,感谢人民,其实更应该感谢所长大人,给韦星华安排了个两个人的房间。韦星华的舍友叫杜卫东。
杜卫东也和韦星华一般大。却已经是少管所的常客了,按照他的话来说,这地方就是半个家了。
他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是在文革的时候被斗死了的走资派。虽然现在都平反了,但是父亲在单位工作的却已经被别人顶替了。虽说有抚恤金,但是只有区区的三十多块的,能顶什么用。母亲是个农民。什么都不会,也不能回到其父亲的单位里面做的什么工的,现在就只是靠拣些个垃圾的换点钱过日子。其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这日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要多艰难。于是杜卫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做些顺手的“工作”了。
虽然说也能补贴一下家用了,但是这夜路走多了,能不撞鬼吗?
于是,就进了这少管所。那一年他才14岁。虽说在这少管所里面也是说要痛改前非什么的。
一出去,找不到事情做的时候,还是做了老本行了。然后就又进来了。
“都习惯了!”杜卫东这样说道。
韦星华虽然说有了多20多年的见识,但是现在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
其实这两位能说上话,也是韦星华乱唱歌的结果。
刚开始的时候,韦星华也还真的怕碰见什么“狱霸”之类的人物,所以也不敢说话的。
而杜卫东也因为一时把不准韦星华是什么脉的,还没见过这少管所所长亲自来押少年犯的。
闲得无聊的韦星华不经意的哼起了《团圆》。
就在韦星华唱到:“全世界,走一遍。不枉来人间走一遍。”的时候,韦杜卫东却很不客气的说了句:“都到这来了,还想去全世界!”
“为什么不能?”韦星华道。“给我一个梯子,我就能征服天堂!”
“你就吹吧!”
“什么吹?再不济,咱也能啸傲江湖呢?”
“得了,等你出去再说吧。。。”
——
杜卫东对于韦星华很自然的就下了一个自大狂的定义。
但是自打一次韦星华吹了一次笛子之后。杜卫东对他的定义才有所改变。
那是一曲很美妙的曲子。
杜卫东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曲子会从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嘴里吹出来的。
那是一曲《夜莺》。韦星华很喜欢的曲子。
虽然没有什么钢琴伴奏,说是一曲,其实也只是其中笛子独奏的一段而已。但也已经是把杜卫东这个没听过纯音乐的楞子给哄住了。
很是有成就感。
这笛子是妞妞给带过来的,自然也是经过了这李大所长的批准的,反正也就是个竹笛而已。又不是什么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
此后。很经常的,两个人在一见房子里面胡天乱地的乱侃。
然后自然就是韦星华的吹笛子。
而且似乎已经是这少管所的一道风景线了。
后来据说,李大所长居然还因为这事而提了职,说是什么改善了少管所的管理方法,有利与少年犯身心的改造什么的。
反正韦星华是不知道,那都是他出去以后的事情了。
但是自打知道了杜卫东的家事后,韦星华却是很是小心的不去触动杜卫东内心的那一根神经。
除此之外,韦星华就是在发呆了。有时候连吃饭都忘了。于是就有了文上的那一幕。
——
三个月并不快,但也不慢的。反正韦星华是住得有点烦了。
话说间,又到了杜卫东大侠重获自由的日子。
“老子胡汉三又出去了!”杜卫东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没别的说的了。
“卫东。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要帮忙的话尽管说。哥哥不在话下!”
“切,我跟你说正经的!”
“行了,说吧!”
“上天下地中间有个你自己,别在混日子了,小心让自己混了你。。”韦星华说道。
“说什么的呢?你小子。弄得像个思想家一样。”杜卫东笑骂道。
“我是说真的,这也是你临走了我最想跟你说的一句话。要想读书,上大学的话,你以后就到这个地址来找我,但是你还是想靠这小偷小摸这样过日子的话,那我就当以后没你这个兄弟了,离我出去还有些日子。你自己先想想,行吗?”
“别这么说,你这一说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再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少来了!“
“我是说真的!”
——
杜卫东先走了。剩下韦星华一个人,独自想着自己的未来该如何?
其实也很简单的不是吗?

把梦变现实就行了。未来已经不是梦了,不是吗?
想好了。
——
一晃三月。
已经是九月了,太阳只有在正午时分还保持着一点伏旱季节的余威。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东南方便飘来一丝丝的凉风,把那些个短命的燥热赶走。
真想不到,这才三个月的时间,出来后的感觉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韦星华苦笑。
从公共汽车的玻璃往外望去,似乎真的有点不认识了。
美一条街道都有了许多的改变。原先的许多的小理发铺子,副食品店还有什么餐馆之类的似乎都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尘土飞扬的工地,还有一座座高耸的脚手架。原先很是宽阔的街道突然显得有点拥挤不堪。
这不刚下车,就看了一出的好戏。
手的提包沉甸甸的,里面有几本书,还有笛子,还有几件随身的衣服和肥皂牙膏之类的零碎杂务。
今天出来的实在太急了,居然什么都没吃就出来了,连忙找了家小馆子做下,点了几样菜。正等着的时候。
就看见一群老太太手里挥舞着剪刀,叫嚷着追着一个青年小伙子。
那青年其实没什么错,关键的就是他穿的衣服而已。
格子衬衫还有就是一条喇叭裤。
按理说一小青年不可能跑不过这样一群小脚老太太的,只是这街上帮着抓的人太多了,小青年是双拳难抵四手啊!
结果就是被老太太们追上了,拿起剪刀对着小青年的裤子就是一阵的乱剪。
那小青年真个是欲哭无泪啊!
不就是穿了条裤子吗?招谁惹谁了?要这么对待?旁边桌的人同情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但是没办法啊?现在好多的厂子里面都规定了工人不能穿喇叭裤上班,与上一位同桌的人说道。
这也算是这时代的一个特色了。虽然有点侵犯人权就是了。
虽然这喇叭裤在广州等开放的窗口之地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在这四九之城了却还是一种很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岁说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但是在这一时刻,就变成了人多反对的就是真理了。确切的说是,人占多数的就是真理了。
很无奈的事情,这也是人们对于这外来事物的一种接受过程的一种情绪的表现,只是有点过激了。
吃自己的饭吧!这事情,还真的是管不着的。
虽说这穿着方面的改变还没有能够让人接受,但是这音乐上的改变却是人们非常期待的了。啊不,应该说是相当的期待了。
这不,在报纸上居然有了青年报刊登的。要举行一次什么新星音乐会的,这可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就在去年的时候,艺术上的一次星星艺术展刚开张了两天,就被查封了。虽然给了人们很多的震撼,但是更多的却是遗憾,遗憾这个时候,对待新事物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次青年报实在是有魄力啊!
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吧,不过韦星华随后就把这想法给丢掉了,因为他可是知道这次音乐会的门票可是在三个小时内就把三万多张的门票全部销售完毕了,他韦星华可不是个喜欢排队的人,更不喜欢去凑这样的热闹,因为关于这次音乐会的事情他早就了如执掌,因为这可是以前考试的时候考过的题目,熟得很!
——
刚回到家,就发现杜卫东已经在家里面了。
“怎么才回来啊?人家都等你半天了!”李天骄责备道。
“又不是我说的算的,什么时候出来那得人家所长说的算啊!”韦星华无奈的说道。
家人众人看这两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都找个借口什么的出去了。
“今天刚来?还是前两天就来了?等只有杜卫东和自己的时候,”韦星华问道。料想杜卫东应该是碰到了什么弄不倒的大事了。要不,按照他的性子,不到什么要命的关头,是不能老找自己的,韦星华这点还是明白的。
“前天就来过了,你们家里面的人说你今天才出来。这见不着面,抓不着人,想得你抓心挠肝的,”杜卫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在你早来了两天,要是你再晚来两天,我就要去广州了!”
“什么?你要去广州!”
“是啊!我不是说过吗?我要走遍世界,还要征服天堂!虽说现在咱人还小。可是咱也在长呀,个头涨了,本事涨了,总有一天你就能发现,这从天南都海北,那也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你小子说话,永远是一套一套的!”
“做为一个矮子,不敢太偷懒,不然,短的就光是身子了。。”
“切,”杜卫东笑骂道。
随后,居然是很不客气的冷场了。杜卫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韦星华见杜老大都没开口自己就先开口的话,会不会太伤杜老大的面子吧!
韦星华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啊?有句广告说的好:这电灯泡一亮,好事自然来。
有门了!
会写借条吗?韦星华贼兮兮的说道。
什么?
杜卫东还有点没明白过来?
就是打欠条?你会吧!
这个——会!
那就行了!
——
望着手上的两万元的存折,杜卫东感觉自己好象是在做梦!在做一个被强迫在不平等条约上签字的人物,只不过这个平等条约是对借款人很不平等的条约。
就那么一张借款不明,偿还时间不明的借条,甚至连签名都没让自己署名。韦星华就把两万多快钱交给了自己。
说实话,要不知道母亲住了院,他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想到来找韦星华的,因为这医院实在是,太——什么了。居然说什么没钱就别住了,气得杜卫东直想把这医院给砸了。
还是单位的医院呢,都是一样的势力眼。
——
望着杜卫东那还是在梦中的样子,韦星华都想笑。
两万块钱。在后世的话还不够一个什么狗屁学校的赞助费,但是这时候却是很了不得的巨款了。
希望自己没看错人。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乱花钱的人。
——
不读书了?李老爷子怒气冲冲的拿韦星华试问!有多少人现在想读书都没机会啊!
不是不读?而是说想直接靠大学?你看行不行!
今年的考试早就过了,你以为这高考是咱们家开的想什么时候考就什么时候考吗?老爷子这气消了一点。
我说的是明年?
那你也得读书啊!难道你今年就不读书了?李老爷子觉得这孩子还是有救的。
不是不读?而是边走边读!反正误不了就是了!
什么意思?
反正就是,我想出去走走。
——
其实是韦星华想组建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了。但是在李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不方便,只想跑到广州那边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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