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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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药物真的有一定的作用,陈媚的烧已经退了,但她却没有立即下去与军队会合,而是继续留在了病房中
她的理由也很充足,因为她现在全身上下的伤口都没有愈合,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没有一件漂亮的衣服。
对于女人的这种逻辑,林重实在是很无奈,也只有陪着她继续留在这残楼的高处。
实际上,林重知道,陈媚也对下面的军队,充满了疑惑。
除了每隔两小时进行一次十分钟的喊话外,那辆坦克和那四名军人,再没有进行任何别的动作,他们就站在越来越深的火山灰雪地里面,任由全身上下都覆盖满了雪灰,明明离医院大楼近在咫尺,但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残破但可能避挡风雪的大楼。
对此林重和陈媚还认真的商讨过一番,陈媚认为,这是共和队素质大幅度提高的表现,毕竟能经过挑选进入避难基地的军人,想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林重对于这种说法,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他说这些军人之所以现在表现得这么有“素质”,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凭他们手中的枪支还有那管坦克上的大炮,不一定就能对末日后变异的人类产生威胁。
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陈媚固执地认为,人民的军队,肯定是为了人民的,并且列举出了以往一系列子弟兵的光荣事迹,抗洪抢险,地震救灾,扑灭山火……哪里有着危难,哪里就能出现绿色的身影。
而林重,只是回答了一句:“现在是末日!”显然,对于国家暴力机关,从末日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半砖人,那是相当没有好感的。
走廊上的炉火已经熄灭了,但房间里的温度还是很高,那一大半桶融化后的纯净水,除了饮用外,都被陈媚用来擦洗了身体。
林重本为以为这个女人会找他帮忙的,还在用不太灵光的大脑思索着怎么样拒绝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正义又不伤害她的自尊。
谁知道陈媚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她背上那几根比手还灵活的钢筋,轻而易举就照顾到了她全身上下任何的死角。
对此,身为男性的半砖人,很有些失落。
不过林重的失落很快都没有了,因为陈媚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之后,就将目标对准了无所事事的半砖人。
脸上还有着交错伤口的陈媚,看着林重,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孩子他爸,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投靠军方么?”
啪的一声,林重坐着的,重叠了四五张的铁床就从中折断了,跌落在地上的林重,用一种很呆滞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孩子他爸,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陈媚一脸的悲惋,即使声音里面带着金属摩擦的异响,她的神情还是哀怨动人的。
林重觉得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钢筋女的这几句话,让他的未被石化的半边大脑,一时间都有些忙不过来。
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林重,陈媚又火上浇油地说道:“孩子他爸,难道你真的忍心以后让别人欺负我们娘儿俩?让还没出世的小砖头,从小就看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么?”

林重深吸了口气,看着陈媚那纤细却又丰盈的身体,嘶哑着声音艰难地问道:“你真的……有了?”
对于这个狡猾的钢筋女人,林重向来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三人成虎,这女人一遍一遍地在他面前提及什么孩子他爸啦,肚子里的小砖头啦,说得多了,半砖人那有些僵化的大脑,也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陈媚瞟了一眼这个呆头呆脑的大砖头,没好气地说:“那天的情况,你记得清楚吗?”
林重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记不清楚。”
那天从死亡射线的照射中清醒过来时,林重只知道,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是着的,而自己手中,还有一块她衣服的残片。
但清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有些紧张的,林重干涩着声音问道:“你……记得清楚吗?”
陈媚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都记不清楚,我怎么记得清楚?我只知道,醒过来时,都被你这个流氓剥光了……”
林重呆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没有趁机讹诈他,居然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不由得怔然道:“那你……”
既然你也不清楚,那成天将那些事情,挂在嘴巴上是什么意思啊?
林重很想义正词严地质问对方,但口舌笨拙的他,一来长篇大论实在对他是个难题,二来……毕竟他把人家剥光了这是事实,好像立场本身也不怎么正义,期期艾艾中,林重只得用两个字加省略号代表了千言万。
“那是最坏的结果。”陈媚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重,纵然脸上伤错,但也露出了风情千种的诱惑来。“毕竟我们都记不清楚当时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了,有可能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有可能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她皮肉翻飞的手落到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悠悠然道:“有可能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有可能,真的有了一只小砖头……”
瞟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林重,钢筋女淡淡地道:“砖头,现在你告诉我,到底跟不跟我一起去投靠军队?”
林重早就被陈媚的这一长串有可能有,有可能没有震得呆住了,如果在这番话之前,陈媚这样问他,林重想也不想仍然是同样的答案“不去”。
但是,现在,这个“不去”,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那个柔软的女性小腹里面,可是很有可能有了他的后代啊!
虽然以林重迟钝的大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和陈媚能共同孕育出什么样稀奇古怪的生命出来,更无法想象,陈媚那满是螺纹钢筋的身体里怎么去容纳一个新生的孩子。
但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冒这个险,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到亲生的父亲。
终于,在陈媚平静的注视当中,笨拙的半砖人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我去。”
淡淡的笑意,从陈媚的唇角一掠而过,快得如同像现在火山灰云层下跳动的闪电。
外面,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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