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永盛钱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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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尽管刘明善如此说,李敬的心却还是有了点芥蒂,
“那你的意思是说,古应春是知道这庄票有可能兑换不了的了?”语气很是不善。
刘明善听见李敬这样说,知道李敬已经对古应春起了疑心,可是自己平日也没有少收古应春的好处,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为人家说好话的。
“大人,小人看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古老板是个精明绝顶的人,怎么会办这样的事情呢,我看这间恐怕还有其他的隐情。下去后,小人找人仔细查查。”
李敬的脸上的怒色在听完刘明善的话后,也渐渐的消失,细想平日里,古应春对自己是尊崇有加,逢年过节的礼物从来都是极其丰厚,怎么想古应春也不会害自己,这才宽心。
“那样也好,你去查一下,看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那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小人告退了。”
“嗯,下去吧。”李敬挥挥手说道。
刘明善转身出门,可是他却并没有依言找人去调查,而是从应天府衙的后门出去,去往了古应春的家。
到了古家,古应春早就在等着他了,见到他到来,连忙引到了书房,问道:
“刘师爷,事情怎么样?”
古应春对仇铭心将永盛钱庄的庄票交给自己,还要自己用这些去和官府打交道,可是古应春心明白,官府的人都是些人精,对永盛钱庄的名声,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要是将这些庄票就这样交给李敬,可是要是将这些庄票换成是其他钱庄的银票,以后被仇铭心知道了,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思前想后,古应春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将那些庄票原样交给了李敬,可是又为了自己照想,他又找上了刘明善,让其为自己周旋。所以才有了刘明善来找古应春这庄事。
“事情总算还是在控制,不过大人对你这次的行为还是颇有不满。”
听刘明善如此一说,心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个仇公是大人的特意吩咐不能得罪的人,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古应春只是和刘明善客套的说着,可是内的事实却是丝毫不透露。
刘明善虽然说不知道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也绝对不相信事情就真的像古应春所说的那样简单,于是试探着问道:
“那依古老板你看,那个仇公是什么意思呢?”
“依我看,可能是永盛钱庄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所以才想要整整这永盛钱庄。对永盛钱庄你也是有所耳闻的,他们欺客的事情时有发生,而那个仇公又是一个不喜欢张扬的人,所以可能是在永盛钱庄那里受气了。”
刘明善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物,古应春话的意思他也听得出来,只是在心替永盛钱庄可惜,得罪了古应春这样的人,看样这次永盛钱庄是要大难临头了。
因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刘明善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起身告辞,而古应春自己是少不了一番酬谢,而当刘明善怀揣着古应春给他的二百两银票满意的赶回应天府衙的时候,仇铭心却在和一个年轻的儒生坐在了秦淮河旁边的一个酒楼谈天论地。
这家酒楼就在我所住的盛泰客栈不远处,处黄金地段,再加上飘香四溢的招牌菜,自然是生意兴隆,食客众多。
面前的年轻儒士,姓顾,名宪成,字叔时,号泾阳。要是熟悉明朝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他,东林党就是他一手创办的。
所以今天在客栈遇到他的时候,我很是兴奋。我从古应春的家回到了客栈,可是因为百无聊赖,所以就在客栈的下面要了几个小菜独斟独饮,消磨时间。可是谁知道却有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我本不以为然,以为只是经过,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就停在了自己的桌旁边,问道:
“这位兄台,请恕在下唐突,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兄台。”
抬头一看,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书生,眉宇间有一种正气。说实话,对这个时代的儒生,我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要么是些用学问做敲门砖的伪君,要么就是食古不化的死顽固。可是看眼前这个人还算顺眼,所以也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就坐在了我的对面,坐下了后,接着说道:
“在下姓顾,名宪成,字叔时,本是无锡泾里人士……”
我抬起手制止他再说下去,说道:“你是谁,叫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在下听闻阁下想要将这盛泰客栈买下,不知道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一听他这么说,我大约就知道他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了,扭头看望门口的柜台处,正好和钱顺望向这里的目光对个正着,钱顺看到我在看他,立刻转开了目光。
我回头看着眼前的顾宪成,忽然间想起了些什么,仔细一想,顾宪成,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创办东林书院而被人尊称“东林公”。听说他岁就进私熟读书,即聪明,又刻苦,而且怀有远大抱负。听说他在自己所居陋室的墙壁上题了两句话:“读得孔书才是乐,纵居颜巷不为贫。”
颜回,是孔著名的学生,家里十分贫穷,但他不以为苦,师从孔,刻苦好学,以学为乐。顾宪成以颜回自喻,表达了自己的苦乐观和贫富观,希望做一个知识的富翁。
要真是他的话,那他就应该是上个月来应天赴试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盘桓在这应天,不会也是留恋这秦淮河的风月吧。
仔细观察他的话,就可以看出顾宪成身上的儒衫已经颇为陈旧,只是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外表也能看出,他的生活过的并不宽绰。
“那和阁下有什么关系吗?”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这……”被我如此一说,顾宪成一下哑口无言,虽然说比起四书五经我远远比不上他,可是对这种迂腐的书生,是不能客气的。
“可是你却和官府勾结,强逼着掌柜的将这客栈卖与你,你难道就不觉得有失公平吗?”顾宪成气愤的说道。
看了他一眼,在看周围已经有些客人在看我们这里了,于是起身,丢了点碎银在桌上,转身就往客栈外面走去。
可是顾宪成却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最终还说着不知道是那本书上的大道理。
出客栈后右转,不远处就是一处酒楼,名曰:飘香居,我丝毫不迟疑的就跨步进去了,到了里面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到了二楼,找了一个临着窗户的桌坐了下来。而顾宪成也跟了上来,还是坐在我的对面。
从窗望出去,就是秦淮河,此时外面的秦淮河上有不少的花船在河上游玩,丝竹管弦隐约可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顾宪成说道。
“我记得有一副对联是这样说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不知道是不是你写的。”
一谈起诗词对联这些人必备的才艺,更何况是自己的作品,顾宪成的脸上顿时有了一点的傲然之色,可是他口还是谦虚的说道:
“那只是在下一时兴起所做,那不上台面的。”虽然他最终如此说,可是脸上的喜色却能让人看出,他心的喜悦。
果然是他!他在十几年后可是一代大儒啊,可是现在他还只是一个没有举的穷书生。
“上个月的考试参加了吗?”我问道。
顾宪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愧色,讪讪的说道:“参加了,只可惜在下学业未精,只落得个名落孙山。”
顾宪成名落孙山,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可是看他现在窘迫的样,多半是没有回家的盘缠了。于是我问道:
“那顾公怎么不回家呢?”
“这……在下只是囊羞涩,难以还家,所以决定在应天找份差事,好等明年的考试。”
“你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有想到你还有闲情逸致来打抱不平。”
“此言差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男儿所为,倒是阁下的作为有失光明,难道阁下也和其他的商人一样,眼只有钱吗?”
听见顾宪成这句话,我心的很是不快,虽然说对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东林党的创始人,很是好奇,可是在这个世界的这次日让我接人待物上面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说当初是想要先有钱,然后再筹谋报仇,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虽然有不少的官员和商人的关系亲密,可是在他们的眼商人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而我现在却是在内心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商人来看待的,所以对顾宪成的话很不满。
“我尊敬你是个人,所以尊称你一声‘公’可是你不要太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评论。”
“你……”顾宪成指着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笑了笑接着说道:“商人间的事情,你又能知道几何呢?打抱不平!那我倒是想要请教顾公你了,你说,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了要成为王公贵族,有些人却要为奴为仆,这难道公平吗?你怎么不去打抱不平呢?”
一句话将顾宪成问得哑口无言,可是他还是不服的说道,
“这……,那是因为人一切命自有注定。”
“那说不定那盛泰客栈命注定就要被我买下呢。”
和我谈论这个,虽然自己不敢说是能言善辩,可是面对这个耿直的顾宪成,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顾宪成窘迫的样,我叹了一口气,书生就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人怎么管理国家,可是经过了官场的历练,还有几人能保持着衷心为民的初衷呢。
看了看顾宪成,我拿起店小二送来的酒,将顾宪成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是自己面前的酒杯,说道:
“虽然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我还是很敬重公你侠肝义胆的胸怀,敬你一杯!”
顾宪成看了看我,再看了看眼前的酒杯,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
“顾公不知道在应天如何为生?”
“哎,画些字画为生,也幸好钱掌柜的看得起在下,住店的费用很宽松,所以还算过得去。只可惜这样的好人却要遭受那样的灾难。”顾宪成看着我说道。
对于顾宪成的话,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我却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这就是商场,容不得有半点的同情。
“我在应天这一段时间,身边缺一个懂识墨的人,你要是不嫌弃我是一个浑身铜臭的人,我倒是很欢迎。”
我想要将这个顾宪成笼络到自己的麾下,是因为我忽然将想起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孤家寡人,身边只有寥寥几人。
“你是什么意思?”顾宪成看着我,眼却是警戒的神色。
我苦笑了一下,看样自己在他心的形象还不是一般的差。
“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帮忙,别无他意。”
“男儿岂能为金钱折腰。”
“说不定我还会改变主意,放钱顺一马呢。”
“此话当真?”
“其他的我不敢说,可是要是说诚信,商人做得不比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读书人差。”
“那好吧,你再容我思量思量。”
我看着顾宪成,心却是在盘算着如何能让他真心的为自己办事,现在的顾宪成还只是一个落榜的秀才,可是几年后的他却将会是朝廷乃至整个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学者,要是自己有他的帮助,大业何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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