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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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法子。【】
在宝钗已经逐渐开始忘却的前世里,探春便曾经打过大观园的主意。
那时候贾府虽然已经开始败了,却还有个家大业大的花架子,园子里那点子收入没人看在眼里,不像现在,虽还剩个爵位,其实进项已经所剩无几,若有了园子里的出息,多少还能补贴点。
只是前世里探春想的法子还是太简单了些,引出园子里好些纷争不说,那起子婆子们贪图私利益,也妨害了贾府里的用度。
宝钗便和黛玉商量过,将探春的法子改了一改,依旧是叫各人自包了各人的一片地方,却不是进项全叫她们拿走,而是主家与下人们分,凡是贾府里自己要用的花儿草儿,照着市价付钱买了,每月再按着进项分红。
宝钗又按着她家里自己做生意用的法子,种的人和卖的人分开,管种的按种的多寡收钱,管卖的按卖的价钱,贾府再单给一成的利,宝钗、探春、李纨自己各出了一个丫头,一切钱款,都由这三个丫头经手核算,如是虽不能避免所有贪墨,却也比前世的出息要高多了,她将这法子细细讲来,黛玉又在旁将何处适宜种何物,派哪家媳妇来管都说得清清楚楚,怕她们记不住,还拿出一本小册子,内中以蝇头小楷清清楚楚地写着家用增减斟酌之处,并采买、收种安排,不独李纨与探春,便是迎春惜春听了也面露叹服之色她们日日在贾府住,对贾府里的下人仆役,也不及黛玉、宝钗这样清楚,更别说懂那些个种花弄草的弯弯绕绕了。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实在繁杂,六人坐着商量了一下午,方定下来,当下李纨便袖着那小册子去见王夫人,探春满怀歉意地道:“宝姐姐、林姐姐,你们才一进来,就叫你们劳神,饭都没好好用,晚上不如去我那里,我叫厨房多做些菜,大家一起用一顿饭。”说着就要派待书出去,宝钗拉住她道:“我们不过是从一条街挪到另一条街,又不是长途跋涉,你怎地倒弄出接风洗尘的排场来了”
黛玉也只说不要,又说困顿,不如早些用了饭,各自歇息。
探春见了,也只好亲送她们回去,宝钗等她一走,又从蘅芜苑出来,慢慢踱到潇湘别馆,黛玉那里刚摆上饭,一筷子没动呢。
黛玉见了宝钗就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时候来,专来蹭我的饭吃,小气鬼。”
宝钗失笑道:“我的饭早都拎到你这了,不来你这用,叫我吃什么”自然而然地坐下,紫鹃已经替她布了几筷子菜,宝钗顺手又夹了几筷到黛玉碗里,道:“一天到晚,小猫儿似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黛玉道:“昨日吃了茯苓,今天不吃啦。”
宝钗道:“昨儿吃的是当归,我还没老糊涂呢,你休想哄我。”
黛玉就愤愤地拿筷子挑起一小条,皱着眉吃了,吃完还道:“究竟谁想出来的主意,好好的菜,里面偏要加这些个劳什子。”又道:“怎么我们今天来,贾府里就有这些菜了,从前她们可不做这些。”
宝钗道:“自然是我叫人先来同这边厨房说过,付了银子才有的,这么一桌子菜,花了我足足二两呢,你要不吃,多可惜。”
黛玉就越发不平道:“二两银子也值得你这样念叨,我在这家里,真是越发熬得不像个人了。”
宝钗又一连夹了几筷子药膳过去,道:“你吃了这个,我就不念叨了,咱们食不言,你不吃,我就把那女四书、女孝经都翻来念给你听,等你什么时候知道勤俭持家惜福养生这八个字了,再作区处。”
黛玉给她辖制得没法子,免不了又嘀嘀咕咕一会子,又在那赌气,宝钗一时没空理会她,自己草草用了几口饭,心里算一下日子,自言自语道:“凤姐姐回家有几日了”
黛玉闷声道:“前儿下午回的,到如今第三天了。”
宝钗道:“也不知她怎样了。”
黛玉觑她一眼,道:“你那时候不是信誓旦旦,同我担保她一定能和离成的,如今自己倒担心起来。”
宝钗笑道:“那怎能一样譬如你在床上总爱没事喊个心口疼头疼胃痛,我明知你是假的,只因记挂你,多紧要的关头,也只能停下来看看,确定你没事才能心安,对风姐姐也是同理。”
黛玉见她竟大喇喇将这事拿出来说,嗔道:“人都在呢,怎么又胡吣起这些来了。”
宝钗眼角一挑,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话儿不能说”
黛玉羞得脸都红了,捏着帕子道:“我们私下里的事,怎么好大庭广众的这么说”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宝钗笑得意味深长:“哦,原来你偷偷在床上看书是我们两私下里的事那怎么上回你又说是挑几本书好教丫鬟们念诗认字”
黛玉方知被她耍了,这回脸上是气得红了,使劲掐了她一把,宝钗笑着飞她一眼,任她动作,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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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我在这家里越发熬得不像个人了。
宝钗:你本来就不是人。
黛玉:你,你说什么
宝钗:你是磨人的小妖精。
黛玉害羞:算你识相
宝钗:来,为了配合你的属性我们来“磨”人吧
黛玉:╯‵′╯︵┻━┻
、第117章
钗黛二人如今的习惯,饭后是必要在院子里走一走的,这日因从林府挪到贾府,路虽不远,需要安顿摆放的东西却多,黛玉自觉白日里劳了心,晚上便借机偷懒不肯动弹,宝钗见她神思恹恹,怕她积食,思量要叫她不要睡觉才好,黛玉则知她担心凤姐那边,也有心引她说话排解,两人所思虽不一,说话的心倒是一致,黛玉先问道:“你到底和凤姐姐说了些什么,怎么忽然就扯到和离上头了”
宝钗苦笑道:“我不过看不下去琏二哥偏宠妾室,提醒了一句,让凤姐姐学学那马英娘,谁知她听是听进去了,想的却同我全不一样。她示了弱,却不是给琏二哥看,而是给她王家看的。”
黛玉道:“那你怎么凭这个就笃定她是要和离了”
宝钗道:“凤姐姐虽然性格激烈了些,却是个聪明人,若是她只想借着家里的势压制琏二哥,只要往娘家递个话就好,都不用惊动我舅舅,只要我大表哥一人出面都可以了。可是她偏偏却将此事大肆宣扬,闹得满城皆知,如今这事丢的可不是贾家一家的面子,贾、王两家的面子可是都丢尽了,再说,若是私下里借娘家的势,琏二哥的性子,说几句好话哄哄也就过去了。偏偏是闹出这么大排场,这架势必是要惊动两家长辈的,琏二哥再怎样也是个爷们家,被凤姐姐这么辖制,就算他服气,大老爷、二老爷心里能舒服我见凤姐姐这架势,根本就不是善了的样子,夫妻两个不善了,那便是和离无误了。”
黛玉故意道:“你怎么知道这事是凤姐姐闹大的说不准只是家里的下人怨恨削了他们的差使用度,四处去散些闲话呢。”
宝钗道:“大太太再怎么不老成,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夫人,要拿捏儿媳妇,还是继子媳妇,也只能暗中行事,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闹得沸沸扬扬再说凤姐姐管家这么久,又是那样人物,怎么会说被辖制就被辖制”她知黛玉晚饭时候气不顺,偏爱拿些话来刁难自己,回答的时候眼就特地斜睨着她,黛玉果然受不得她激,越发道:“那我倒觉得,凤姐姐这筹划不能成,莫说贾府、王府两家是世交亲眷,就算是为了两府的面子,这事也只能压下来,何况大舅舅如今这个样子,王老爷要是这时候和贾府断了亲,那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呢。”
宝钗道:“那倒未必。我舅舅是朝中大员,权重一方,亲生女儿给人这么欺负,又闹得人尽皆知,他若不狠狠地教训贾府,王府的面子要往哪里搁王家其他的女儿日后又该怎么办只要他插手了,这事就不是简单的两亲家的事,而是朝中派系的事了。如今王家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而大房眼见是没法翻身了,无论于公于私,王老爷都未必还肯认这么个亲戚,再说大表哥的品性我知道,他最是嫌贫爱富、欺软怕硬的,凤姐姐只要能说动他做帮手,此事便大有可为。”
黛玉道:“于私,不想要这门穷亲戚,我倒明白,于公倒未必吧,毕竟二舅舅还袭着爵,大姐姐也还在宫中呢。”
宝钗笑道:“断了与大房的亲,二房不是还有姨妈么大房与二房明面上住在一处,其实已经分家了的事,别人不知,我舅舅还能不知道再说了,地方大员与外戚结交过深,未必是件好事,这事舅舅想必也很清楚。”
黛玉本是想要引她多说些话,见她次次将自己驳回,眼角眉梢又尽是戏谑之意,不由愤愤道:“你说错了一件事,我觉得你舅舅不会让凤姐姐和离。”
宝钗笑着看她,并不答话。
黛玉以为她看轻了自己,越发不平道:“便像我说的,不管怎么样,现在正是贾府落难的时候,王家若是这时候让凤姐姐和离,只怕会惹人闲话,所以王老爷断不会让凤姐姐和离,他多半是要逼琏二哥写休书的,写了休书,就是贾家的不是,而不是他王家不义了。”
宝钗点点头道:“凤姐姐的事,我从月初就和你说了,你却到这时候才想到,唉”作态一叹,仿佛对着的不是黛玉,而是扶不上墙的污泥一般,把黛玉气得起身捶她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闲么自己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倒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事”

宝钗笑道:“自己家的事不是有你在管么你主了内,我自然只管主外了。”
黛玉见她笑得暧昧,那粉拳越发如雨点般落下,可惜人轻力微,宝钗不但不惧,反而把身子转过来,让她的拳头落在肩上,半眯着眼道:“近日肩膀有些酸痛,不想你这一捶,倒是不痛了。”
黛玉哼了一声,住了手,远远地向边上一坐,宝钗就过去挨着她坐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同我说说,那件事都做得怎样了”
黛玉又哼一声,道:“我做的事多了,内外都有,不知道你说的哪件。”
宝钗道:“就是我托你做的那件。”
黛玉斜眼看她,道:“你托我做的也多了,到底哪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宝钗道:“就是我克夫那件。”
黛玉道:“那件么嗯,我近日肩膀也有些痛,想事情都不专心,想不起来了。”
宝钗便知趣地替她捏肩揉背,好一会才换来黛玉道:“我已经散出去了,你只管坐等看好戏罢。”
宝钗见她故意卖关子,倒也不恼,起身叫紫鹃进来,打发她洗漱更衣,两人都在床上之后,又替她从头到脚捏了一遍,黛玉趴在床上,一面享受她的服侍,一面惬意地转头道:“你就不想问我怎么散出去的”
宝钗笑道:“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不催你。”
黛玉问道:“你就不怕我办砸了事情”
宝钗道:“遇人不淑,那是我的命,也只好听家里的话去嫁人罢了。”
黛玉一下子翻过身坐起来,大声道:“你敢你若嫁了人,你若敢嫁人我我”发现宝钗又在逗自己,瞪她一眼道:“你别只是笑,我告诉你,无论我的事办得怎样,你就是不许嫁人你若是嫁了人,我就日也哭,夜也哭,哭死了干净”
宝钗忙拉住她道:“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我是逗你的,怎么无端端又发起这样毒誓了我们林大姑娘办的事,那是一定妥当的,一点儿都不用我问。”
黛玉乜斜眼看她道:“凤姐姐的事你那么笃定,却还这么记着,我们两的事你却问都不问,分明是不上心”
宝钗道:“好好好,那我问好不好求林姑娘告诉我一声儿,那件事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黛玉道:“我催了你才问,还是不上心。”
宝钗道:“那要我怎么问,才算是上心呢”
黛玉肚内早已想到一桩,两眼含笑,曼声道:“凡是得到太易的,就不大珍惜,所以我也不能太容易就告诉你了,须得你好好求我一求才行。”
宝钗道:“你想要我如何求法”
黛玉笑眯眯道:“我听宝玉说,城外有座小山,上面景色特别好,我想去看看,你设法带我出去走走,我就告诉你。”宝钗刚要开口劝她,黛玉已经伸出一根指头压在宝钗唇上:“这比起我们两要在一起,不过是桩小事,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叫我怎么信你”
宝钗劝止的话便吞下去,挑眉笑道:“你既都这么说了,我若不带你出去,倒显得我没本事了,我便是赴汤蹈火,也是要带你出去一趟的。”见黛玉面露喜色,又笑道:“不过我们可要说好,出去的时候,你要听我的话,衣裳穿齐全,不许往那外头泥地里跑,你这回要是万一感了风,以后就别指望能再踏出二门一步了。”
黛玉笑得眉毛都弯成新月了,不住点头道:“听你的,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金宁的地雷票~标题起成这样我真是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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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你的,都听你的。
宝钗:真的吗
黛玉为了出门玩:真的严肃脸
宝钗:来来来我这里有个姿势你来摆一摆。
黛玉:╯‵′╯︵┻━┻
、第118章
贾琏见王子腾夫人亲将凤姐接回家去了,到底有些心慌,隔日就去王府要接凤姐,王家门上说凤姐病了,要静养,问及其他人,又说从王子腾以下,到王仁、王信,全都不在,只不肯让贾琏进去。
贾琏心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便一路来寻他父亲,想求贾赦出面说些好话,再将凤姐接回来。谁知贾赦喝得醉醺醺的,怎么叫也叫不醒。贾琏一时着了忙,去向邢夫人讨主意,邢夫人道:“凭她家里怎样,她也是我们家的媳妇,嫁了人的女人,难道还能在娘家长久住下去不成”
贾琏心内毕竟不安,又一路出来向贾政讨主意。贾政早听王夫人说了经过,心内倒觉邢夫人毕竟一心为了家里,反恼起凤姐不晓事、不体贴来,又见贾琏失魂落魄的模样,越发皱眉道:“你好糊涂侄儿媳妇嫁进我们贾府,就是贾府的人了,些许小事,就闹着要回娘家,已是不贤,你倒好,不但不计较,反倒要叫家里的长辈去上门求这不贤之妇回来么”
贾琏耷拉着头道:“我后来想了一想,太太也确实过分了些,咱们上门去认个错也算不得什么。”
贾政心内大恨这侄儿不争气,然而见他这模样,也实在不忍再多说什么,只挥手道:“你走吧,我是不会替你出头的。”
贾琏无法,只能退出来,凤姐在时,他还不觉,待凤姐走了,又觉家里分外冷清起来,百无聊赖地走了一圈,不禁走到从前马英娘的住处马英娘既走了,如今是秋彤在住秋彤本来正站在门口骂小丫头,忽然见贾琏过来,那脸上早就一变,捏着帕子上来笑道:“二爷有好几日都没来了,可想死我了。”拉着贾琏进去,贾琏正是没个去处的时候,也就随她入内,坐在桌边长吁短叹。那秋彤察言观色,又打发小丫头去厨房要了酒菜,贾琏也不用她劝,就自己一杯一杯,喝了个烂醉,当日便宿在秋彤那里,次日起来已是午后,贾琏只觉头疼欲裂,赖在床上起不了身。
又有秋彤使出百般手段要留他,因此这一日也胡乱混了过去,到第三日上,方想起要去王家接凤姐的事来,忙忙地去寻贾赦,贾赦这回倒还没醉透,一见贾琏行色匆匆地进来,就啐道:“我们如今虽不是爵位人家,那也是大家子弟,你这么急脚猴似的进来,像个什么样”
贾琏跪下道:“儿子若无急事,绝不敢来扰父亲,只是眼下儿子实在是没法子了,还要请父亲出面。”怕贾赦还不肯听,三言两语将凤姐之事说了,说完偷偷抬眼看贾赦,只恐贾赦也拿出贾政那套说辞来责备凤姐,幸而贾赦倒比贾政要变通得多,背着手想了一会,慢慢道:“王子腾正在气头上,所以要故意拿捏我们呢,只怕我去了,他也还是不会轻易松口。”
贾琏急道:“那可怎么办呢”
贾赦瞪他一眼,骂道:“你现在来着急有什么用平日里也不见你对媳妇好一点,现在人走了,你倒来和你老子我急了”
他自己妾侍成群,便是丢了爵位之后,还新买进来两个小妾,此时倒来骂贾琏,贾琏心内大是不服,只不敢明说,便把头靠在地上道:“无论如何,总不能叫她一直住在娘家罢求父亲替儿子想个法子,早日把她接回来。”
贾赦见他这模样,又是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踢在他身上,踢得贾琏闷哼一声,再不敢言声。
贾赦在原地踱来踱去几次方道:“你拿我的名帖去找王仁,将他请出来好生招待招待,再花点银子,托他去和他父亲说,到时有他劝过,我再领你上门赔礼,大约也差不多了。”见贾琏面上作难,又喝道:“你不快去办事,还只顾站着做什么”
贾琏扭扭捏捏道:“儿子的钱以前都是她管的,如今要办事,身上没钱”
贾赦就骂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叫人去和邢夫人说要支钱,他这个月才花大价钱买了两个人,家里开销又大,邢夫人如何变得出钱来心内叫苦,只是少了谁的,也不敢少了贾赦的,只好先将预备过年的银锞子拿出来,又悄悄选出几样不起眼的摆件,叫丫鬟拿出去当了。
这头贾琏拿了钱,到王府打点了门房,递了贾赦的名帖进去,果然这回王仁满面堆笑地出来,对贾琏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就是绝口不提凤姐之事,听贾琏说要作东,推了几次,贾琏千求万求,才求得他应下,贾琏又悄悄塞了两个银锞子给他,王仁作色推辞道:“自己兄弟,这样未免太过见外。”
贾琏赔笑道:“不过提前给侄儿的压岁钱罢了,舅兄也知,如今我们家里什么都乱糟糟的,本来不该空手上门,奈何父亲、母亲身子都不好,一时不得置办东西,所以先拿两个玩意给侄儿玩玩罢了,等到吃席的时候,弟再另有节礼奉送。”
王仁听他说还有东西,方将这两个银锞子收了,假说有事,打发了贾琏,自己一路去寻凤姐,远远就见凤姐坐在屋里,平儿带小丫头在那头炕上做鞋子,他就走过去,扬着手里两个银锞子笑道:“贾老二居然拿四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叫我替他求情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凤姐道:“你再怎么嫌弃,还不是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王仁讪笑道:“我那不是照你的意思,要安抚他么再说了,贾府的钱,不要白不要。”
凤姐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仁见凤姐不回,自己也觉无趣,又问道:“老爷可叫你过去了没”
凤姐摇摇头,王仁就惴惴道:“也不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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