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看上了她
以前他们见面，不是争执便是吵闹。
现在想起来，那样的宁子珩，倒挺让人怀念的。
总好过面前这个一脸不明所以，说话更是颠三倒四的宁子珩。
“阿臻，我的心意，你当真看不明白吗？”
心意？
穆臻糊涂极了。
“什么心意？”见宁子珩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几乎可以称为狰狞的神色，穆臻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心意？你问我对你什么心意？穆臻……你是真的看不懂还是觉得我宁子珩是个好欺负的，在这里欲迎故纵？”
穆臻想，他们果然还是适合吵架。
像刚才那样说一半掩一半的谈话方式，果然不适合他们。
“我没有欲迎故纵，我是真的不知道九公子话中之意？”
“好，你即不知道，我今日便告诉你。穆臻，本公子看上你了……”
这下，穆臻是真的被吓到了，小脸刷的一下白了。
然后她看向宁子珩的目光，像看怪物。
刚才易岚说思慕的时候，她只当是玩笑之语，可此时宁子珩这样一幅凶神恶煞的语气说出时，穆臻隐约意识到。
似乎，宁子珩并非玩笑。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种屈辱的感觉了。
他说的是看上她了。
看上这个字眼，委实随意的很。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说以她的身份，能被他看上，已经是她的福份了。
她应该感激涕零，应该觉得被他看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然后……然后如此？等着嫁进宁家做妾，还是索性被他当个外室养在这里。
她穆臻便是出身再低微，也不甘如此。
所以，穆臻的神情也随之变冷。
“公子所谓的“看上”……是觉得以我的出身，委屈了九公子？”
“确是如此。不过你放心，本公子既然开口，便是已经想清楚了。你的出身不算什么……”
一句轻飘飘的不算什么，宁子珩心里却难得露出苦笑，这句不算什么，需要他绞尽脑汁去向家中长辈游说，可能还要使些非常手段。
可是不算什么四个字落入穆臻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感觉。
不算什么？
纳个妾，养个外室，出身自然不算什么。
有时候，宁子珩这自以为是，真的想让人抽他。
可想想他做为家中嫡子，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长成这样目中无人的性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他还未发觉自己的话有什么歧义。
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会想办法让你重回穆家，你那荒山野地，实在没什么意思。你若喜欢……便继续留着那些人手。左右只是花些银子的小事。”
穆臻不说话。
她实在不屑开口和他争辩。
见穆臻不说话，宁子珩以为穆臻是欢喜的过了头。
毕竟能嫁进宁家，对穆臻来说，就是件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你身边不必带这么多护卫。只需带几个得力的丫头……我会挑几个护卫给你。丫头婆子也会给你添几个……还有那个姓洪的护卫，把他留在山上，给你看家护院吧。”
宁子珩自顾自愉快的决定了。
他自认已经替穆臻考虑的十分周全了。
可是……
穆臻看着他，笑了。
笑的十分，鄙夷……
笑过后，穆臻开了口。“我的事，何时轮到九公子替我做主了？”
宁子珩有些惊异的看向穆臻。
不知道穆臻发的什么疯。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脸。
“我说了，我看上你了，你以后会嫁进宁家。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们两个不分彼此。”
“九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点头了？你看上我，我便要委身于你吗？九公子，宁家虽然富贵，可还没到权势滔天那一步……
我不点头，你难道要用强？”
“你不愿意？”
“是，我不愿意。”穆臻一字一字咬的十分清楚。
她知道自己这样会触怒宁子珩。可是让她委身于他，换苟活于世，她宁愿慷慨赴死。
重活一世，她越发觉得前世的自己软弱可欺。
也许换成前一世的穆臻，这样的情况，便会随波逐流了。可是如今的她，不会。
她要堂堂正正的活，攀附着宁子珩，看他脸色行事，用自己换取他微薄的怜爱过活？她做不到。
“宁家财大气粗，穆家自然比不得。何况我如今连穆家小姐的身份也没有了。充其量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
可我虽人微言轻，也不愿仰人鼻息过活。宁公子的错爱，穆臻感谢，却不能点头。还请九公子高抬贵手，放过穆臻。”
被拒绝了。
宁子珩几乎不敢相信。
他宁九……宁家嫡子，二十余年第一次开口对一个姑娘表明心意。
然后被这个姑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宁子珩脸上呆怔的神情一闪面过。
紧接着，脸上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他是宁子珩，云郡排在第一的风流公子……
他行事，何时循规蹈矩过。
难道一次循规蹈矩，想要按部就班的和她埋养感情。
易岚说，姑娘们都喜欢这种感情与日俱增的感觉。说这是恋爱的感觉……而且还一个劲的强调，是甜的，很甜。
可他怎么只觉得苦。苦极了，滋味从未这么苦过。
小时候生病，药中加了黄莲，他闹着不喝，最终被母亲强行灌入口中。
那时候他觉得天下最苦莫过于此了。
如今才发现，那种苦不过寻常。此时心里的苦，才是世上至苦。
“阿臻，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好脾气的？我是在问你是否接受我吗？”
“九公子，息怒。我以前便说过，不为人妾。而且我嫁的男人，一世只能娶我一人。敢问九公子……能做到吗？”
先前宁子珩也想过。
穆臻曾对他说过一次，那时候他只觉得穆臻异想天开。
在进梅园之前，他还真的认真想过这辈子如果只娶她一个，日子会不会无聊。
可想到两人可以斗嘴，可以斗智，甚至可以联手对敌。
一起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这么忙，哪有功夫应付其她女人。
可此穆臻的拒绝，直接打了宁子珩脸面，所以面对穆臻的问话，宁子珩缓缓勾起了唇角。
“你以为，凭你的姿色，可以让本公子一辈子只守着你一人过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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