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言辞让长空炔微怔，没想到她竟能想到这些江湖上的事的理论。从前的她，只会在他跟前谈诗作画，末了，会撒娇地拉过自己让他评鉴一番，若是夸了她，她便能乐个一天半日的，那么容易满足。忽然想起那一年，她十四岁，桃花下巧笑嫣然道：“如今雁儿年纪尚小，若再年长几岁，雁儿想嫁给长空大哥，长空大哥可愿意接受雁儿。”
他记得他的回答是“愿意。”即使这个愿意掺杂的是欺骗，是隐瞒。
但是，她笑得比身后的桃花还要艳丽，整个桃林为之动容。那个甜美可人的小姑娘，那么眷恋自己，而眼前的这个，总是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雁儿，你变了，变得我怀疑仅凭我如今的步子，竟怕追不上你。”长空袂有些怅然若失，末了又嘱咐道：“若你决定了，我也必定会支持你，只不过，你必须完成四位护法给你出的一个任务，只有完成才有资格担任城主之位。”
“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城主你能放得下吗？”云随雁带着审视的目光询问，城主这样位高的身份，长空袂真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吗？如果愿意，看来他对自己，不，是对云随雁真的很好，很好。
长空袂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会完全被她看透，她的眼神实在太过高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让她变得这样？失忆而已，却连性情都大变了。
“有何放不下，我说过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义无反顾给你，掏心掏肺都可以。”他一字一顿说道。
云随雁苍白一笑之后微微失落：“要你的心肺又何用？我要的……”不过是忠诚罢了。她没有把话说出口，这句话，她没有资格替云随雁回答。
“你要的是什么？”长空袂却不依不饶，抓过她纤细的手腕，“是我满腔的真心，还是对你的赤诚。”
双手的温度相触，云随雁一个发怔，竟是忘了挣扎。那双墨瞳看起来那么真诚，看的却不是她，她有何可动心，有何可念想？念想多了，伤的只是自己。
良久，她才淡而无味道：“抱歉，城主，我只需要变强，其他的，我一无所求。“
一无所求吗？为何听到这样的话，长空袂会有一种丢失了什么便永远回不来的难受，他皱眉：“你没必要。“
云随雁忍着心底的悸动冷静道，“我有必要，你敢保证我不会面临危险，你敢保证你不会面临危险？你敢保证你能将所有的危险化险为夷？“
三个声势巨大的“你敢保证吗”直击人心，让人一个不小心便没了底气。
但长空袂紧握着云随雁的手忽然使了劲：“我敢保证。“
明明手腕上隐隐传来痛觉，云随雁却一点没有感觉，全部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可我不敢保证。“说完抽开自己的手，退了一步，将男子的每一个忧郁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难过吗？只有早点断了的好，否则，以后痛苦的就是自己，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是一种永远求而不得，超越不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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