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恋·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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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饭,我像以往一样坐在了屋外的栏杆上。
远处沙忍村特有的圆顶型房屋在明亮的月光下隐隐绰绰,明暗的阴影,交织成了既是是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没有改变过的不变风景。
这就是我现在所守护着,并且以后也要继续守护的东西么?
微眯起了眼感受着沙漠特有的清冷而干燥的夜风吹在了脸上,闻着那带着沙砾特有的气息的空气,我突然……有了不确定的感觉。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
只是想杀戮,只是想毁灭而已。
因为那个时候,我认为这个制造了我的世界,所给以我的意义,就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却是,现在的我,确是在守护。
守护着这个当初让我痛恨不已的地方。
这是否所谓的“世事难料”呢?
而我也很清楚,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是因为,这是当初和那个人的约定而已……
当初的三个要求的条件和约定,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了。
曾经不只一次的怀疑过,这种状况,会不会也是那个人一开始就算计好的结果呢?因为以那个人的个性和一贯的做法来说,这种可能性,真得是非常的高啊。
而且,就算是怀疑又怎么样,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承认,那个人所选择的道路,所产生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只是……除了那个人而已……
“我爱罗大人。”小迪走了过来,“今天晚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么?”
在一起生活已经有10多年了,但是她似乎还有没有办法将对我的称呼转变过来。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门口:“他也快到了吧?”
“父亲大人,宁次叔叔不是在前几天回木叶去了么?”
一边的沙夜挠了挠头,困惑得开口。
“他今晚一定会来这里的。”轻轻抚着沙夜柔软的银色头发,我肯定道,“沙夜,你去厨房帮你母亲吧。今天早点睡知道么?”
“可是……啊,我知道了!”沙夜想了想后恍然,“明天我们要去星之原吧?鸣人叔叔也会到那里对不对?”
“是的。去帮忙吧。”
“知道了,父亲大人也请早点休息。”
沙夜懂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着小迪一起离开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抬头看向了天上朦胧的月亮,然后跳上了屋顶坐了下来。
宁次那个家伙,今天一定会回来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因为,明天……是“那个人”的忌日啊……
今晚的月色,依旧和以往一样。
静静地坐在屋顶上,浅酌着小迪送上来的清酒,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头后转成淡淡的,带着甜意的酸涩。
身后传来了人落在瓦片上的轻微声音,没有回头,我将身边的酒瓶向后丢了过去:“来了?”
“恩。”
淡淡的一声,然后人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如以往的,很符合他的性格的端正正坐。
“这次怎么这么快?”
“我是从相亲宴上直接离开的。”宁次平静的陈述道,顿了顿后又接了一句,“他们现在大概会很生气。”
“不是大概,而是肯定吧?”
抬头看着月色,我接口道,“不过,宁次。已经那么久了,依旧不准备结婚么?”
“家主的位置,并不是非我不可。”
宁次斟着酒,然后抬头看着月色,“我爱罗,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心,只有一颗而已。就算那个人不知道也是一样。”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是啊,早就知道了,这个家伙是个说一不二,非常固执的家伙。
木叶和沙忍村的人,经常奇怪和我最谈得来的人,竟然会是日向家的宁次。
事实上,一开始,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非常友善——因为某个一点自觉都没有的“那个人”的缘故。
但是很讽刺的,我和他成为可以谈心的朋友,却也是拜同一个人所赐。
让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说起来,其实只是非常简单的两句话而已——那是在一次和木叶的共同行动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日向家的雏田出任务的时候,因为牵扯到了大蛇丸而陷入了极为危险的状况。
当时宁次已经是木叶驻沙之国的主负责人之一,接到消息后立刻请假赶了过去。
而我,则是因为记起了某个人曾经的举动而跟了过去。
还记得那个时候,被我和宁次堵住的,那个名为“药师兜”的男子曾经问过他:“日向宁次,我只道你对宗家心怀恨意,怎么,竟还会为宗家大小姐奋不顾身吗?”
“我现在也很讨厌宗家。但是有人告诉过我,保护妹妹不受色狼骚扰是当哥哥的天职。”
当时他相当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后,全场静默。
当时在场的人,有我,宁次,手鞠,牙、天天还有小李——除了我和宁次之外,包括药师兜——几乎是立刻把视线投向了站在一边的鹿丸。而他则是苦笑着举手辩解道:“我发誓,这句话绝对不是我说的。”
不是他?那么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原来如此,那么,就一定是她说的了。果然……是她的作风呢……”
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是药师兜,虽然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甚至眼镜反射的光芒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应该是和我……甚至是和宁次一样的。
那之后,和宁次之间的来往就开始变多了。但是却也不常说话,只是会在固定的时间段里,一起喝酒,追忆某段只能永远放在心中的感情。
我,宁次甚至还要算上药师兜,其实都是一样的。
喜欢上了一缕,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风……注定是一场悲剧。
只是……
我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白瓷酒瓶,一手轻轻摩挲着腰带上的平安结。
相对于那两个人,我应该……算是幸运的吧?
因为,毕竟我现在的归宿……是那个人,为我所指定的……
“我不想因为责任而和谁在一起。”宁次吐出了一口气,“那样,不管对谁,都不好。我爱罗,你和小迪之间,到底算是什么状况?”
“我和小迪么?”
苦笑了一下后,我转头看着他,“如果是在3到4年前,我可能会很肯定得告诉你,是因为责任。”
因为约定——我答应过那个人,要好好对待小迪的约定。
只是……
我闭了闭眼睛:“现在……我不确定了……”
对小迪的感觉,一直到在变,由一开始的责任,到现在复杂到我无法分析清楚的感情。
似责任,似亲情,似同伴……好象比那感觉更多,但是……却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认识小迪完全是意外。
那天被封印了体内的守鹤,然后被堪九郎还有手鞠护送回沙忍村后,因为无聊,就在村里闲逛。
然后就碰到了被别人欺负的小迪。那个时候完全是被她那头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银色的特殊发色所吸引,所以才出手救了她。
救了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被一只粘人的小狗给缠上了。
倒不是说很麻烦,因为她只是远远的跟在我的身后而已。只不过……当你发现自己似乎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注视的目光中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如果是以往那种厌恶加恐惧的目光,我倒是可以忽视掉,可是……如果说是夹杂着崇拜和感激的目光……那就有些奇怪了……
一开始只是不耐烦地加快速度把那道目光甩脱,但没过一会就又会粘了上来。久而久之,大概就习惯了身后跟着个小尾巴——手鞠曾说过,感觉像是我身后跟了只银毛小狗。
仔细想想似乎也是这样,再加上那头接近银色的特殊发色,倒也没有真得起杀机,将这个家伙“沙暴送葬”掉。
现在想起来,似应该受到了某个家伙的影响吧……
那个人……很讨厌血腥的……
不过,身后总跟个东西确实比较麻烦。后来在堪九郎的提议下,把她打发进了忍者学校,没想到不到三个月,她就以暗部的身份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是我小瞧了她,还是上天比较偏爱单纯的人呢?
每次看到小迪努力的样子,我都很容易把她和木叶某个万年吊车尾的金发小子联想到一起。
似乎有些明白那个人每次对着鸣人时候的感觉了。
毕竟,对着一只努力讨人欢心的小狗,谁都没有办法生气不是么?
而且,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真的很努力呢……
于是,习惯了有她跟在身后的曰子;于是,习惯了时不时帮这个家伙收拾善后一下。
好在我在沙忍村建立的权威很高,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只是,堪九郎和手鞠看向我和小迪的目光很奇怪。
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像现在这种情况……
时间,果然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呢……在它的流逝中,有很多东西都该变了……
然后,再也回不去了……
只不过,这是否就是她当初要我做出那项约定的时候,就算计好的状况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宁次的声音将我的思维拉了回来,我晃了晃脑袋。
怎么会想起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是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不过宁次,就这样抱着回忆不放……”
宁次转过了头,淡色的瞳孔扫过了我:“你会忘记么?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噎了一下,随即苦笑:“怎么可能忘记。”
是啊,怎么可能忘记,那个人的一切。
那仿佛是用刀刻在心头脑海中的特殊记忆和感觉……
在每一次不经意地想起的时候……都让人只能苦涩地牵扯起唇角……
那么特殊,特别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忘记……
从小就明白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在看到别的孩子和他们自己的家人相处的时候,那那刺痛了的左胸,是连沙都保护不了的存在。
我在那个应该被我称为“母亲”的人难产的时候,用沙撕裂了那个女人的腹部才得以出生的……沙忍村最强的武器……
我是“我爱罗”,自6岁起就开始不断受到自己身为“风影”的父亲暗杀的……怪物。
曾经奢望着可以得到爱,但是却在夜叉丸的彻底背叛后,明白了……残酷的真实……
只爱着自己,而且只为了自己而战,这就是“我爱罗”的意义。
我是沙忍村一个失败的产物,一个因为“最强武器”的初衷而诞生出来的失败品。是……不被需要的存在……
从此,只能从自己额上铭刻的那个“爱”字来发现它的存在,从别人飞溅的血中感受着自己的意义。然而,只能徒劳的发现,它从未存在,从来无爱……
于是……心,永远只能在寒冷的黑暗中,挣扎浮动……
但是……我不再奢望,有谁可以来拯救我了……就让我在这个疯狂而血腥的世界中……利用别人的血来感受自己活着着证据吧……
我的世界,只存在着沙砾还有鲜血……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我在12岁那年,因为那个被我称为“父亲”的男人命令而去参加木叶的中忍考试为止。
因为,我遇到了那个人……
宁次放下了已经空了的酒瓶,苍白的脸上泛着红色,然后苦涩地微笑着:“直到现在才在后悔……一直在乎着宗、分家的仇恨,甚至迁怒到雏田小姐的身上……因为这些,所以她才会……”
声音到了最后,几乎消失。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我知道他在后悔什么……
以前宁次第一次醉酒的时候,曾经断断续续的说过这种事情,不过都很模糊。
但是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有过,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接触木叶的念头。
因为,那个人,是在木叶长大的。
第一次留意到那个人的时候,是在中忍比赛第三场的淘汰比赛中。
在赛场的秩序因为那个日向雏田的伤势,还有鸣人的咋呼而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被击飞出去的医疗忍者的惨叫声,让本来因为这种无聊的比赛而有些不耐烦的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那个时候我可以肯定,在以前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留着一头很少会有忍者会留的长发。那银色的发丝随意在左耳的后方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后,就顺着她的肩膀一直垂落到了胸前,在光线下折射着令人有些眩目的,仿佛流动水银一样的光泽。一双猫样的瞳孔,是相当很罕见的金绿色,微微地眯着。淡紫色的忍者服和头上的护额,都显示了她是木叶忍者的身份。
她的皮肤很白,五官也很小巧,看上去和在场下忍差不多的年纪。但是,那轻轻上扬的唇角,却给了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只是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站在那里,就有了一种很独特的存在感,带着淡淡的优雅,不经意地懒散与……极淡的不屑!
有人询问她的身份,而她淡淡地扬起了唇角回答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凌夜,木叶的特级忍者,拥有最高救援权限的特邀考官。”

她的声音让我在一瞬间联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水晶,很干净很清澈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颤动……很好听……
一直到身后的堪九郎出声询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才发现……
自己,忘记了呼吸。
周围众人,包括我身后的手鞠和堪九郎,都在惊叹着她如此年轻就拥有“特级忍者”的头衔。
而我看着她神情温和的弯着唇角,和那些上忍互动交谈,然后在她转头的瞬间发现了,她眼中的疏理……
在那个充斥着喧闹的赛场上,虽然站在众人的身边,却带着与周围的一切全部格格不入的感觉。虽然是微笑,但是那微微眯起的清澈而明亮的金绿色双瞳里,却映照不入面前的万物,冷清而又……寂寞……
像一阵风,充满了旁观者的淡漠,只有在她低头看向了她怀里的狐狸的时候,眼中才有了一丝的暖意。
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在意着那个人……
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为了心里从来没有过的震动与那种难以把握的驳杂思绪而感觉到困惑。
然后杀意……爆涌……
木叶的特级忍者么?这样的人,如果杀掉的话……会不会更有活着的感觉呢……
在之后和小李的比赛中,被那个浓眉小子击飞出去的时候,利用了替身术的我正准备发作。
一只手却罩上了我的额头,冰凉、柔软……
同时,淡淡的檀香气息飘入了我的鼻中。
头疼在一瞬间缓解了下来,连一开始因为战斗刺激而引发的杀意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久都没有过的,我几乎以为已经忘却的,那个名为“宁静”的奢侈感觉。
“好了。比赛结束。”她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站在场地中央的她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和我有过接触,“这场比赛的胜方,是我爱罗。”
她的速度!我有些震惊。
她刚才接触到了我的额头……这种完全超越了沙自动防御的速度……就是她成为特级忍者的理由么?
如果,她刚才的目标不是我的额头,而是拿着一把苦无从我的脖子上划过……
生平第一次……我有了后背微凉的感觉。
鸣人很碍眼地在她的身边跳来跳去,而她依旧微笑着,笑里带着包容和淡淡的宠溺。
“只要努力的话,谁都可以的。”对于鸣人称赞她的话,她只是转了下眼睛,轻轻扯出了一抹微笑,“毕竟,我以前,也曾经是个吊车尾呢……”
转过了头的她,金绿色的猫眼正好和我对上。
虽然目光的交错只是短短的片刻,可是,她的眼中,却是什么都映不出来的空蒙迷离——那是彻彻底底的,无心的无视。
无法抑制的怒意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不喜欢,我不喜欢她那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从容淡定,那种好象没有任何人能进入她眼中的疏离,还有她那明明强大却经过了刻意压抑的能力……我想摧毁她的这种微笑表情……
将她的血肉融入沙中的话,是不是就能让我的心情重新平静下来了呢?
那个时候,我是真真正正的,想杀了她。
“木叶那边一切还好吧?”
因为想到了以前的往事而心里微微有些压抑的我,开口询问到。
“还是老样子,鸣人那冲动的个性是改不了了。每次惹出来的烂摊子都是鹿丸和佐助在帮他收拾。”
宁次呼出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了。
“他不是已经当上了火影么?怎么还是那样?”
都已经是个9岁小女孩的父亲了,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宁次沉默了一下后,开口,“你能想象出鸣人遇到事情后开始思考的样子么?”
沉默沉默沉默……
“没办法想象。”
忽视掉脑后的黑线,我认同了宁次的观点。
“个性决定了一切。”
宁次平静地下了结论道,然后抬起了头看着夜空,“所以,我没有办法去改变。”
个性……决定一切么?
靠在了身后的角饰上,我同样抬起了头,看着朦胧的月亮,然后……恍惚……
说起来,也是呢。
因为那个人的那种个性,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吧?
第二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是在木叶树林里的溪边。
因为心情的烦乱,所以我是独自一个人行动的,然后在经过树林的时候,听到了笛声。
那是很美丽的声音。清澈,空蒙,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中传出来的优美。
然后,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歌词。
“独自一人,穿梭于时空
在无尽的黑暗中孤独
不明白幸福的定义
内心冷如寒冰。”
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我们很像——我和她……
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擅自地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然后,我看到了她。
倚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抱着狐狸,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水花。那样子,说不出的悠闲与优雅。
那只狐狸在她的怀里蹭着,而她在笑着。一种不同于初见面时的淡漠疏离,而是卸下了伪装的真心微笑。
但是自她投射向湖中的目光,还有刚才的那个笛声,却都有着一种仿佛深入了骨髓中的寂寞感觉。
是的,她和我……同样的寂寞……
但是,在看到她看向我的,那和别人截然不同的,甚至可是说是带着温和的目光的时候,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我们……并不一样……
就算是,同样的寂寞。
这点,在我听到了她和佐助的对话后,更加确定了。
如果说漩涡鸣人和我以一个完全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对立面存在于河的彼此两边的话,那宇智波佐助便是和我并肩而立于此间的黑暗中的“同类”。我们拥有相同的眼神,想要寻求力量,心中充满了憎恨,拥有着想要把自己打入孤独地狱的人杀掉的绝望。
“那是因为,你是所有身处黑暗的人中,唯一一个自愿拒绝光,而走向黑暗的人。”
没错,漩涡鸣人和我一起诞生于这里的黑暗,但是,他却走了过去,走到了布满阳光的彼岸;宇智波佐助却是选择往这里走来。
“黑暗又怎么样?光明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呢……”
她就这样的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点上,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不同的人表演着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将自己排除在外么?
她以为她是谁?高高在上的神祗么?
仿佛这个世界没有可以让她动容的东西。缥缈的好像随时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
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每次看到她心中翻涌起来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那么多的形容词可以用来表示自己的心情。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我开始在不经意间,追逐起了她的行动……
因为……我可以确定,至少这个人是个完全不会害怕我的存在……
从当初在比赛场地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她,就完全不害怕我……
“有的时候,真得很羡慕她。那个人,只要想,就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宁次闭上了眼,轻轻道,“没有任何原因的,只要看到她,就觉得似乎任何事情都可以被解决——这是连五代火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有着感慨,但是更多的,是叹息和怀念。
“这就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去追逐她的身影,希望在她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的影象。
虽然看上去似乎总是漫不经心,却拥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敏锐的观察力;虽然看上去似乎总是懒散淡漠,却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出让人惊愕的能力来解决问题……
她是风,让人无法不去注视,去追逐的风……
然后,为自己的无力跟随而感觉到……彻底的失落……
说起来,那个名为“药师兜”的男子,也许是我们三人中最幸运的人吧?
那个在15年前在和鸣人他们战斗的时候,偷袭了大蛇丸让他失败死亡的男子在那次战斗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一直到12年前,和“晓”的战斗时才重新出现,最后是和晓的“零”同归于尽,在死之前,他要求将他的骨灰撒到星之原——她消失的地方……
还记得当我们听到他最后的要求的时候,错愕……是唯一的表情。
只是……当兜的骨灰被抛洒的时候,宁次淡定的目光中,有着羡慕……
认识了她,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也许是幸运吧?因为……是她彻底得改变了我。
至今依旧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想和我爱罗做朋友呢。”
她是……第一个说要做我朋友的人。
“Ne,我爱罗,要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呢,守鹤的力量一暴走,你的精神就会遭受极大的冲击,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她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在我看来,我爱罗的心是非常漂亮的琉璃,干净而透彻。就因为它的清澈,所以才会清晰反应着外界的伤害……但是,我爱罗,你的心,即使被血染红,也不能否认它的纯粹……”
她是……第一个肯定我的人。
“只要我爱罗不会放弃,就能在不一样的道路上与他人一起分享,杀戮仅仅是这个世界对强者考验的一部分,强者也是人,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和机会,只要不放弃。”
她是……第一个没有指责我杀戮的人。
“人类,都是为了追寻幸福而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我爱罗也不会例外。为了获得幸福,在世界里不断的锤炼着自己,不断地寻找爱。而对于爱这个字,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可能最自私,也可能最无私,可能会伤害,也可能会守护。但爱,一定在他人身上获得,这是唯一的真实。只要我爱罗认真去找的话,一定会找到的。因为……没有人会是别人不需要的哦……”
她是……第一个认真了解我的人。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累积成了我无法忽视的存在。
那个时候,不懂得什么是感情……
但是,我却知道,在那一天之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曾经以为,我的生命里只有沙砾和鲜血。
但是自那一天之后,又多了一个存在。
那个名为“夜”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个人……我们注定……谁都抓不住……”
宁次喃喃着,抓起了我身边的另一个酒瓶,然后仰头灌了下去,“她是风,没有实力跟上她的我们……注定只能失落……”
灌得太急,部分清澈的酒水自他的面颊滑落。
像泪……
我沉默以对,良久后低声道:“宁次,你喝醉了。”
只有醉了,这个感情一向内敛隐晦的人,才会说出如此的话语。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跟在她的身后去探病,我想我也不会察觉到他真正的感情。
本来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风景,听着鹿丸说话的人,在她进入方面的一瞬间,几乎是立刻扭过了头看向了门口。
原来,对于宁次的印象,仅仅局限于当初自情报中看到的那些而已——冷静的武术天才。
然后,在中忍比赛的时候,有点意外于他也有激动的一面。
但是总的感觉,他还是一个精于控制自己情绪的理智型的人。
“凌夜?!你怎么来了?”
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当她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是带着淡淡光彩的微笑和惊愕。
然后在看到我的时候,立刻恢复成了印象中的平静。
但是……对于在别人厌恶的目光中成长的我,依旧能感觉的出来,他隐藏于平静下的……不友善。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宁次的感受……
那内敛到了及至,如果一不小心就容易忽略的细小表示,恐怕她……完全都不知道……
而会发现……现在想起来……
恐怕也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特别”的原因吧?
那个时候,年幼尚且不知道何为“感情”……
但是……却已经察觉了,那名为“特别”的感受……
宁次沉默一下后,放下了已经空了的酒瓶:“失礼了,我想……我还是告辞比较好。”
“恩。”
我点了点头,“明天……”
宁次的身影顿了一下,然后跳下了屋顶。
“我不会迟到的。”
他的声音,在风中淡淡的传了过来。
苦笑了一下,这个人的个性,还是这么认真啊。
会将公事和私事分得那么清晰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
只不过,一旦承诺了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做不到的事情,就不承诺。
在这一点上,宁次和她,意外的合拍呢。
继续喝着清酒,我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
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星之原上,又会很热闹吧?
虽然你总是将自己游离于别人之外,但是我们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你的呢……
凌夜……或者说是……时翔夜……
又要……“见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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