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咖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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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尤利.阿玛菲.......”
作为一名科学研究者兼主管PLANT‘八月’卫星群的议员,其一直是属于稳健派的一员,虽然在大战爆发后,为了制止核攻击所带来的威胁,与其他人一起开发出了‘中子干扰装置’间接造成了地面上的能源危机,但他本人仍和其他克莱茵派的成员一样,在努力的摸索和自然人融洽共处的道路,本身也是一个反战的和平主义者。
我在脑中回想着有关资料,那个同大多数的科学研究者一样面容带着些刻板的中年男子,在进行MS的研制期间也有过一些接触,平时沉默寡言,但当其他的研究员在谈起他的家庭时,他才会泛起一个自豪的笑容。
在氏格尔.克莱茵正式就任议长之前,两人就有不错的私交,氏格尔上台后更是坚定地一直跟在氏格尔的身后,寻求着和平的道路。
但......
就是这个原本的克莱茵派的中坚份子,在其独子在一星期前的‘逆影行动’中‘阵亡’后,在巨大悲伤的打击下心性发生了变化,直接倒向了以现任议长帕特里克.萨拉为首的激进派。作为投效,原本在投入了诸多预算和精力拖了半年多仍迟迟无法通过实用检测的‘抗N干扰装置’(Neutron-Jammer-Cencaller),在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实际安装应用的各类测试,全部的相关资料都摆上了帕特里克的案头。
他锁住了恶魔,现在又亲手打开了那把锁。
作为父亲的愤怒压倒了原本残存的怜悯和理智,他太爱他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我古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生命维持装置中,安静沉睡的绿发少年。
如果他知道他的儿子其实没死,不知道做何想法。
于几天前的战斗中被击落的尼科鲁.阿玛菲,在官方的正式记录中是MIA(战斗中行踪不明),战斗结束后ZAFT的残余部队已经无力立刻实施搜索,在留下一艘军舰和几台MS在战斗的海域进行警戒,大部队就退回了卡潘塔利亚基地,由于战斗的海域位于奥布北部和联合夏威夷军事基地的中间地带,随后的救援队在进行了简单的搜索后也撤离了该海域。随后,一部分出于鼓舞士气的目的,尼科鲁这个第一个战死的议员公子成了树立正面教育的‘典型’,被ZAFT军正式进行了‘死亡’认定......
而尤利.阿玛菲的倒戈,却是在这之后的意外惊喜了。
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所要面对的,是怎么样才能把抗N干扰装置弄到手。
原本的想法是直接调动组织里的人手潜入‘八月’后再盗取资料,但原本我在PLANT时从事的一直是研究工作,后来才转职成为军人,一直没什么人事安排权。虽然其间也陆续安排了一些人进入PLANT,在组织扩张过程中也吸收了一些在职人员,但可惜的是为了不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尤其是要避开我的那两名‘盟友’的眼光,这些暗子的数量和质量都不足以对这次的行动产生太多的帮助,‘八月’上的人员也还不够资格接触到这种重要的机密当中。而这次的研究成果无论是克莱茵派还是萨拉派都清楚其重大意义所在,全都采取了对内外都密而不宣的处理方法,相关人员全部隔离,这次要不是吉尔本身就是评议会的主要十三个成员之一,这消息也不会这么早就递出来。
现在这装置落到萨拉派的手中,定然是重点看护对象,要去盗取何其困难,我这点人估计是不够看的。
找劳或吉尔合作.......目前还没这想法。
当然,办法也还是有的,只是危险了一点而已。但在逃脱作战后,因为捡到阿玛菲家公子的这个意外,让我又多了一个选择,这也是我来到PLANT的原因。
虽然我手中的这个绿发少年是个相当不错的‘筹码’,但如何能换到我想要的东西而不至于被人吃掉以至血本无归,是个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最差的做法,就是直接找上门要求进行交换了。先不论其看似可行的计划中蕴涵的巨大风险,我要面对的毕竟是一个国家,难保他们在发现了尤利.阿玛菲在处理已经交上去的资料的异常之处后,察觉出这次的交易,然后为了保密而将包括阿玛菲议员在内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处理’,以确保机密无法泄露。毕竟这种事情他们不是没干过......
稍微变通下的,就是只要求提供相当的帮助和便利,只要让我有机会接近保管资料的地方,有亚克的解密能力和阿玛菲这种份量‘掩护’,成功的机会也能大上不少。
但,在这之前,是要先保证‘肉票’的安全。
尼科鲁虽然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还需要一些时段的恢复,最少拿去交涉的必须是它仍活着的确凿证据,而不是一张分不清是睡容还是遗容的照片。
借着救助战争孤儿的名义,玛尔基奥导师轻松将还在维持容器中的基拉和尼科鲁(同样化了妆)带进了PLANT,看海关人员那见怪不怪的样子这类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了。然后在他的提议下,两人都带到了阿普立留斯市的克莱茵邸。这点上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这么做危险相当大,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可能被前议长碰到的可能......收到的消息是现在评议会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氏格尔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回家,在评议会的休息处过夜,这种情况看来还会持续相待长的一段时间。同时,我也收到PLANT部分地区兵力调动频繁的信息。
看来我有充足的时间来对这件事从长计议。
“这里就放心交给菲尔丝婶婶如何?”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面带微笑的拉克丝和站在一边的玛尔基奥导师。
“我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
看着拉克丝笑盈盈的样子,我没来由地心里一跳,扫了一眼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从陈设、位置、宽敞度和采光来看,确实很适合用来静养。
当我的目光移到床边那位正在取指挥仆人们取下床单罩整理床位的那名年约四五十的女性时,这位大妈回过头来报以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我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上的‘伪装’,这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
“您意下如何呢?”
拉克丝第二次的发问,我自然不能当做没听见,偷偷看了一眼玛尔基奥,他却只是微笑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表示。
“这个......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拉克丝小姐。”
我咬咬牙答应了下来,拉克丝笑了笑,把菲尔丝大妈叫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转身准备带路离开房间。
我准备跟上去,却突然发现,玛尔基奥仍站在一边,没有任何移动的意思。
“您不一起过去么?”
我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低声问道。
“恩,接下来要去和克莱茵先生见面,现在时间也快到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年轻人’了。”
玛尔基奥露出了一个饶有深意的微笑,对我和拉克丝微微点头致意,就驻着拐杖快步离开。
“那我也......”
看到玛尔基奥离开,只剩一个人的我正想也找个借口开溜,拉克丝却先一步开口:“我还准备了一些自做的小点心请您品尝.....这边请,‘维格纳尔’先生。”
........躲不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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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穿着一身湖绿色的连衣长群,将香浓的叶门摩卡咖啡从壶中缓缓倒入杯中,然后从糖盒中取出三枚方糖放入,倒入大约一勺半茶勺打起泡的热牛奶,然后慢慢用茶勺均匀地搅拌着。
我坐在她的对面,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下,这个花院中的休息处我很相当熟悉,从第一次被硬拉着坐下来,第一次为了各自的理念进行了早已记不清次数的争论,第一次将亚克带来这里......
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那认真的样子......第一次时似乎也是这样吧,也是这样替我调着咖啡。当然了,第一次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口味,当我勉强对她笑着说味道不错时,她看了出来,虚伪的赞美并不能让她感到开心。后来,每一次她都会换一种咖啡,从咖啡的种类到调制的方法,我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每次都喝了下去。我每次都会说“很好喝”,但她总是静静看着我,像是在辨别着什么。一次又一次,当我又一次说“很好喝”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只呡了一口就放回桌子,而是喝了第二口,她才笑了起来。虽然我并不是没见过拉克丝的笑脸,但那一天,她的笑确实和往常不太一样,也让当时的我有些莫名其妙。
之后,拉克丝没再让我当调咖啡的练习对象,咖啡的味道也从此固定了下来,对此,我除了有些庆幸外,别的毫无所觉。
后来,我听到氏格尔议长有次相当高兴地夸奖自己的女儿,夸奖她开始为自己的父亲泡咖啡喝,手艺还相当不错。当时,我只是附和地笑了一下,同时对自己当了实验品腹诽不已。
再后来,我知道了拉克丝一直喜欢的是红茶,在这之前她从没泡过咖啡。
现在,回想起来究竟谁是谁的实验者呢?
拉克丝微笑着将她调好的咖啡递给我,沿着杯口轻轻将白色泡沫吹了一下,呡了一小口。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然后郁结在胸口,让人百味纷杂。
放下杯子,我神色复杂地看着杯中浓郁的黑褐色液体,慢慢开口道。
“......对不起。”
再次见面,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头来,我只说出了这一句。
我明白,她一直关心着我,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而我,却没有为她做些什么,也无法去做。
过了许久,我都没有等到回答。
当我抬起头,我却惊讶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哭了......那个整天都笑语盈盈的拉克丝,那个一直都很坚强的拉克丝,竟然,哭了......
我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那让人心碎的面容,和充满雾水的双眼,却是那样的清晰而真实。
“他们说......你死了......”
看似前后不搭的话语,却让我全都明白了过来。在战斗的结果回到PLANT,当她得知了我被击坠的消息后,她承担了何种的悲伤和痛苦。
“......我听说导师从地球回来......想或许导师会知道些什么.....却在那里看到了小蓝......”
我楞楞地听着,楞楞地看着。
纵然她相信着我一定活着,但这样的消息仍是她不愿意听到的。拉克丝虽然眼里带着泪花,但却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回来了呢,辛尼尔。”
她带着眼泪和微笑,轻轻地说道。可正是这样的笑脸,才更让我感到心痛还有愧疚。
这时候,我才发现拉克丝的脸似乎有些过分的苍白,这似乎并不是刚刚才有的,其他还有一些别的细节,回想起来,究竟是我太过粗心,还是她掩饰得太好。
“......让你担心了啊......抱歉......”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我根本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安慰她,怎么让的话才能适合现在的场面。
......
.........
场面一下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我在脑中用力地想着该如何去应对这种情况,但数个方案还没实施就立刻被自己否决了。
“咚咚咚——”
正当我有些手足无措之际,脚边传来一阵奇特的响声。两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看向了我脚下——那个白色的金属手提箱。
“辛尼尔,这个是你带来的吗?”拉克丝歪着头,有些好奇地看这这个奇怪的小箱,那些怪响正是从这个放在草地上的箱子里传来的。
“啊,差点又忘了......”
正在两人说话时,从箱子里又传来了更大的声音。
“咚咚咚砰砰砰砰砰——”
同时这个箱子还在草地上到处跳来跳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粗暴地乱动着,惹得拉克丝瞪大了美丽的双眼,惊奇地看着这个‘神奇’的箱子。
“好了好了,放你出来就是了——”
我好不容易摁住了这到处乱蹦的箱子,打开了上面的小锁。
“哈罗——!”
一个蓝色的圆球一下从箱子里冲了出来,像要摆脱一直被关着的郁闷般,在草地上四处乱跳着。它跳了几下后,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两只小绿豆眼一眨一眨地,像在找着什么。
“啊啦,原来是小蓝啊!”拉克丝开心地双手在胸前轻轻合了一下,她站了起来,走到亚克的身边,轻盈地蹲了下来,用那洁白而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亚克的头顶。“小蓝,你在找小粉红它们吗?它们现在在我的房间哦。”

“哈罗哈罗哈罗——”
听到这话,那双小眼睛一下放出了绿光,看起来相当高兴地围着拉克丝绕了一圈,便如一颗会拐弯的流星般飞绕过花园的灌木小路飞向了里屋。
这个家伙......干得好啊!
虽然我对它这么快就跑去见它‘小情人’的做法十分不满,但它这么一闹反而打破了僵局,看着拉克丝现在正站在一边掩着嘴嗤嗤地笑着,就知道她已经从刚刚的伤感中走了出来。
“能再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呢......”拉克丝看着亚克离去的方向,轻轻说道。
“我也是呢......”
“......”听到这话,她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
“那个......亚克这家伙现在一定高兴坏了,估计它天天都做梦想再来的。”如果它有‘做梦’这个功能的话我想它一定会的,它已经学会‘重色轻友’这种东西了。
“那么......你呢?”
“.......”听到这话,我顿时哑然,在拉克丝目光的逼视下,我才憋出了一句。“有......也有吧......”
或许是我回答的含糊其词,或许是我中间闪开了眼神,总之拉克丝对我的回答相当不满意。
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浑身毛骨竦然。好一会,她才放过了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辛尼尔,能和我说下你的经历吗?”
“说.....我的经历?”
“恩,有什么问题吗?”她微笑地看着我。
“怎么会——”我突然泛起了一种莫明的危机感,赶紧将这种感觉驱散后,我也坐回了位置上。
“那么,你想听什么?”
“就从我们分开后说起吧。”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诉说着分开后发生的事情。从近地轨道上的战斗,到和‘沙漠黎明’的相遇,再到奥布的路途。其中,反抗组织的成员们对自己家乡的执着,小村居民们为了自己亲人做出的背叛,海上战斗的险情,都纠结着她的心,她眉头一下好看地皱起,听到我转危为安后又一下松开,反复反复地。
“......然后,我就碰见了玛尔基奥导师。”
当我讲完了自己的旅程,拉克丝轻轻舒出一口长气。
“遇见了这么多事情啊——”
“呵呵,是啊。”我暗地里擦了把汗,端起咖啡准备喝上一口。
我确实把分开后的事情告诉了拉克丝,不过,是‘删节版’......
“辛尼尔。”拉克丝用玉葱般的食指压着下巴歪着脑袋,仔细地想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下你。”
“恩,是什么?”我放松地享受着芳香的咖啡,苦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地徊转,免费的东西确实好喝啊,自从出逃后就再没有人泡给我喝了。
“我想问下你......”拉克丝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你究竟有几个未婚妻呢?”
“噗———!”
我一下把口中美味的咖啡全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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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坐在书桌后的氏格尔静静地看着放在面前的这些文件。
虽然他已经下台,但仍保留着一部分的公职,只是他现在的职权范围仅限于评议会的一些日常运作了,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十三人议会”当中的一员了。
对了,现在该是‘十二人议会’了,帕特里克上台后并未卸任军事委员长的职务,而是用强硬的手段将原本该由两个人分别担任的议长和军事委员长这两个职务归于一身,完成了‘军政一体’的转换过程。
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
氏格尔疲惫地揉了一下太阳**,他那的淡金色的鬓角中又多了几抹不起眼的白色。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虽然只是些日常的文件,但从人员来往记录中,还是能看出些什么的。
“果然......等不及了吗?”
他叹息般的低吟道,作为相交二十八年的朋友,他太了解对方了,对方那看似冷酷的外表下潜藏的傲慢和自负。虽然他们虽然同样对PALNT有着深深的感情,但对如何与自然人相处这个一直无法调和的分歧,终于在J7遭到核攻击后,裂成了将两人隔开的鸿沟。
虽然在这次大选中帕特里克出人意料地获胜,但他的政治声誉毕竟不如自己,为了尽快站稳脚跟,新任的议长大人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无可辩驳的、在战场上和政治上都是一锤定音的胜利!
“为了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
他真的以为,这样做能结束一切吗?氏格尔苦笑地想着。
就算真如现任议长大人所愿,一战扭转了战局,那又如何?自然人和调整者间的矛盾只会进一步的激化。战争中最重大的伤亡永远不是在正面的大战场上,而是在那些小规模的冲突中。赢得了胜利,民众的伤痛却仍会继续下去.....
战争必须结束,但最快结束战争的方法,并不是将战争中的任何一方打倒,而是两边一起罢手......这是最快也最简单的办法,但却是最困难的。
但氏格尔仍未放弃,他仍在努力地寻求着和平的道路,就算那种和平在一些人的眼里是那么的虚伪。
可是,想到这里氏格尔的心底一阵苦涩,他身边的战友已经越来越少了,随着战争中PLANT隐隐出现了压住联合的趋势后,稳健派中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无法坚持自己的立场,在前不久作为他一系中重要人物的‘八月’议员尤利.阿玛菲甚至因为爱子的阵亡而彻底倒向了激进派,无疑是雪上加霜。
如同雪崩效应一般,现在在最高评议会中,十二人的席位稳健派由原来的七席一下锐减到三席。
虽然如此,留下站在他这一方的人还是让他感到一些安慰的,尤其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原本新晋上来的‘二月’市的议员在这一次的政治风暴中竟然坚定地站在了稳健派的一边,丝毫不顾及自己可能出现的前途问题,这不由得让人对其刮目相看。
回想起那张年青的面庞,氏格尔轻轻点了下头,或许稳健派的未来就靠这些年青人了。
想到这里,他面色突然僵了一下,另一个曾经他同样看好的青年出现在脑海中。
“他也是‘二月’的人啊.....”
氏格尔很快把这个念头排了出去,毕竟已经过去了......
几声敲门声响起,一名穿着黑色套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氏格尔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这名女性,她的身材十分高挑,甚至比一般的男性还要高出数公分,黑色套装下的身躯看上去健美而且富有爆发力,略显姣好的脸庞上左眼处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虽然没有对外貌产生破坏作用还有几分刚强的气质,但配合着她那冷酷的模样和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那种军人特有的气息,足够让大多数男性退避三舍了。
“有什么事吗?”氏格尔皱了皱眉头,这名女字叫希尔达.哈肯,以前是也是ZAFT的战斗员,现在则是他保镖的头子。
希尔达站在书桌对面低声地说了几句话后,氏格尔一下惊愕地站了起来。
“什么!!!”
氏格尔直视着希尔达,在对方的神色中收到确认的信息后,面上神色变幻不定。
半响,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按动了桌子上通话器的按扭。
“蕾汉娜,替我准备一间会议室,玛尔基奥导师刚抵达了这里,我要和他见个面......还有,我把一份文件放在家里了,必须赶回去一趟......我知道,但那份文件很‘重要’......恩,这个不用担心,就这样。”
氏格尔和秘书通完话后,阴沉着脸对还站在他面前的那名女子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希尔达跟在了氏格尔的身后,在经过秘书处时正在待命的保镖们和一名穿着正式工作装的女秘书也跟在了他们身后。一直到了中央大厅时,希尔达才与队伍分开,和另外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保镖向另外一个方向飘去。
“大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希尔达身后两名保镖中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通知其他人,我们要回八区一趟。”
希尔达头也不回地说道。眼睛男和另外一名面容生硬的大个子对看了一眼,虽然他们的大姐头语焉不详的,但刚才从侧面看上去她的脸上流露的神色居然是以前在战场上准备出击前特有的那种,微眯的眼睛,残忍的冷笑,莫非这次有大活动?想想他们就觉得兴奋,自从成为氏格尔.克莱茵的保镖后,那种缺少刺激的生活他们虽然说不上不满,但......这次他们多少也能找回些久违的感觉吧。
可是,希尔达接下来的话又搞了他们一头雾水。
“这次回去,我们要准备一个欢迎会。”
“......欢、欢迎会?”
“对,一个盛大的‘欢迎会’......欢迎我们一个归来的‘同僚’!”希尔达冰冷地看着前方,淡淡的语气中不觉地透露着一丝狂热,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十指弓起来各自活动了一下,泛起了一阵短暂而细微的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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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陋小旅馆的房间里,四周的窗帘都被死死地拉上了,没有一丝的光线透进这个封闭的空间中。
而他,在漆黑一团就这么独自坐在床上,倦成一团,过了许久仍动也不动地安静坐着,唯有那在黑暗中仍不时透出一丝亮光的眸子,证明了他仍是个活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门把转动的声音打破了这黑暗中的寂静。
声音响起的刹那,他如同触电般跳了起来,整个人化作了一只在黑暗中猎食的野兽,动作虽大却没有多少声响。
不知从那掏出了一只手枪,感受着外壳那冰冷的温度,原本有些狂野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整个人慢慢移动到一角,溶入了周围的黑色中。
来人走进了房间里,从步伐上看,应该是个成年的男子。对方虽然走进了黑暗的房间内,却没有在门口顺手打开电灯的开关,这让他有些犹豫,只是悄悄地用枪口对准了对方,却没有开火。
对方从光亮的环境中来到黑暗,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仿佛自己本身也是属于黑暗中的一员。
对方信步走进了房间,但才几步就踢到了地上一个空罐头,然后在铁罐的滚动声中停了下来。
“你还是那么警惕呢。”
那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让他的心稍稍安了下来,虽然借着背光他多少看清了来人,但总要确定一下。
毕竟白色的军装和银色面具并不是什么很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从柜子的阴影后走了出来,手中的枪虽然已经放下但没有立刻收起来,仍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他知道这自己逃亡得那么顺利面前的人出力不小,他依然无法对之有一丝的放松。而且就算现在身处黑暗中,他仍有种被人从上到下看清的不舒服感。
“呵呵,没想到你接到消息这么快就过来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男子看着他轻轻地笑着说道,在背光中那波浪般的金发随着男子在左右打量着黑暗中的房间时,偶尔会闪出一道银边。
“希望,你不是在骗我......”他沙哑的声音透出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同时又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面对如孤狼般的威胁眼神,男子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照片。
“有证据的人没有骗人的必要。”
他一把夺了过来,借着门外透进的亮光看了起来,有些疑惑又带着患得患失样子。
“......就是‘他’?”
“身份的认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带我去找‘他’!”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狂热的神情。
“不行!”
受到干脆的拒绝后他一楞,随即低咆起来:“为什么?!!”
“因为对方现在的位置有些麻烦,你很难见到他,这点我也无能为力。”
“那我直接杀进去!”多年愿望摆在面前的情况下,他已经被冲动所支配。但对方似乎不想他做出这种蠢事,至少,不能是现在。
“其实,你不用急的,会有人来带你去的。”
“什么?谁?”他一下警惕起来,他可不希望还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不用怕,他是‘绝对’不会伤害的,你只需要再耐心等几天就好.....”男子想了一下,在黑暗中难以察觉地无声一笑。“而且,来接你的人,我相信你会还记得他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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