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边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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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卧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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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才市场出来,我一点也不浪漫的走在浪漫之城的宽阔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的高楼和楼下的行人,脑袋里忽然有了一个很坏的念头:‘要是世界末日来临了,这些高不可攀的高楼不就可以让我尽情的踩在脚下蹂躏了嘛,大街上那些飞驰着的轿车,不就可以让我踢上几脚撒上泡黄尿了嘛,那些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的有钱人,不就可以让我对着他们的尸体吐上几口唾沫了嘛......’
可现实是,我这个瘪三还是瘪三,大热的天穿着毛料西装,手拿装在文件夹里的几张自认为很值钱的废纸,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在繁华的浪漫之城的漂亮街道上,心里想到了齐秦那首《北方的狼》,心中哼哼着歌词,越哼哼越觉得齐秦真TMD怎么会那么的了解我,他还真是个天才,早几年就把我此时要经历的心情唱了出来,不佩服他都不行。
看到穿着吊带装,把两个肉球兜在两根细细绳子吊着的破布里的漂亮女人,我脑子里立即想到酒吧里的三陪女郎,尽管心里有些小瞧这些女人,可还是瞪圆了眼睛的盯着人家胸脯看,想象着那块破布如果被风吹起或吹落后里面的样子,一路上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多,多得我眼睛都不够用,还差点撞在了一根最顶端像帆船样的路灯电杆上。
出门时天还有云层挡住了一半的阳光,此时的老天像是专门和我作对,太阳像个火盆一样总挂在我头顶,跟着我不紧不慢的晃荡,烤得我头发都快着火般难受。
我边走边把身上的毛料西服扯下,把那根精心打了很多结才满意的领带扯开,几乎用撕扯一样的把淡蓝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从我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们,都好奇的看我,那眼神,好似在说:“这个小子疯了!”
没错,我确实像个疯子,而且希望自己真的就是个疯子,疯子不会想要十万年薪的工作,疯子不会想看那些漂亮女人破布包裹下的胸脯,疯子会开心得又唱又跳的忘我。可惜我想疯也疯不了,就因为疯不了,才更加的想疯。
走得全身是汗的我,脚下的皮鞋也开始与我过不去,脚后跟已经被它折磨得辣疼辣疼的,每跨出一步,都让我痛苦得要皱一皱眉头。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在与我作对,就连内裤都和我过不去,汗湿的内裤把我那骄傲的‘家私’抚摩得有些生疼,为了减轻些痛苦,我只好迈着外八字走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佩服起那些外八字走路的人,他们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啊。
路过的豪华酒楼和餐馆,见玻璃窗里的人很悠闲的坐在里面谈笑风生,似乎专门与我作对般的朝着我时不时的瞄上几眼,恨得我是牙根痒痒的想拣起块石头朝他们砸去。
最可恨的是那些买了雪糕和珍珠奶茶喝的,当着我的面伸出舌头肆无忌惮的舔雪糕,呼啦呼啦的吸着奶茶里的‘珍珠’,引诱得我的嗓子眼直冒火。不是老子买不起吃,是老子想折磨折磨我的身体,有种快乐,叫自残,我此时就在自残,写出天将降大任与斯人名句的那个老小子,肯定也是个自残狂,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必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呀。我此时就是在劳我筋骨饿我体肤,想证实一下名言的真实可靠程度,看看天能不能降给我大任。
朝着海腥味飘来的方向走,你不会迷路,肯定能走到海边,我就是靠鼻子的那点有用的嗅觉,像条饿狗闻着烤肉的味道就能找到骨头啃一样,是闻着大海的味道走到海边的。
风景美不美我没在意,我在意的是大海那波涛声带给我的心灵感应,以前不知道大海也会哭泣,在我站在海边的栏杆前,才听到了大海的哭泣,它的哭声把我的泪都哭了出来,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我大声的喊:“你哭什么呀!不就是一个波浪嘛!值得你如此的难过吗!你这个孬种!懦夫!下流鬼!”
我把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汇都对着大海喊叫出来,从我身边走过的人,不管难看的还是好看的,都咧开嘴的看着我笑,我的脊背能感觉到他们的笑,是那种可怜中夹杂了讽刺的笑。
海边的礁石上,背靠背的情侣和沙滩上手牵手的男女,都被我的喊叫吸引住了,我有种受众人关注的名人成就感,心情不再那么的沉重,喊声自然也少了些须的悲伤,多了几分表演。正在我陶醉于自己的喊叫声中时,一个女人的喊叫声竟然压过了我的喊叫,把那些本来关注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这让我很生气,想看看到底哪个骚娘们比我还会喊。
回头朝喊声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一步裙,脚蹬高跟鞋的女人,喊叫着:“抓住他!抓住他!”追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个女人的包,撒开腿的飞跑,比号称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百米冠军约翰逊还要快,而那个女人,双腿被那破布给限制了,再怎么努力的跑,也只能小步的迈,在女人身后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轿车上正走下两个老外,一男一女,他们没帮女人追抢劫犯,而拿着DV在录象,我一时还真搞不懂这是在拍电影还是真的发生了抢劫案。
而海边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们,可能和我想的一个样,没搞明白是真是假,都站着看热闹呢。
我越看越不像是拍电影,因为那女人跑得摔倒在地上了,而那个抢劫的家伙,还在拼命的跑。我判断出,这个男人肯定是抢了女人的包,女人要抓他,是想要回自己的包,她不是在追人,而是在追她的包,因为包在那个男人的手里,所以她只好追人。
我不管她是追人还是追包,让我看到了,就不得不管,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不会缩手。眼看着男人跑过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没一个人出手拦他,反而还主动的让出了道让他跑。
我也站在那看,我站在那看,是因为我等他跑到我身边来,要是我这个时候出手或一声吼,那他肯定往别的方向跑,于是我守株待兔,一点也不急,开始很放松的把我珍贵的毛料西装外套放在栏杆上,把手中拿着的文件夹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的掉在地上,迷惑这个抢劫的男人,等着他撞到我这棵树干上来。甚至我还很得意自己此时的计谋,没想到书没白读,在关键的时候,还能用上点寓言故事里的东西,比那些读死书的书呆子强何止百倍千倍,也为那些没录用我的企业感到悲哀,像我这么个能活学活用的人才,却没法和人交流,原来不是自己差劲,而是那些人真是没眼光。

抢劫犯在我脑子飞快的转动中,越跑离我越近了,而且我看到他还用眼睛瞪我,狗日的竟敢瞪老子,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讨厌别人这样瞪我。
狗日的抢劫犯那瞪老子的眼神,似乎在警告我少管他的闲事。而我,没瞪他,尽管我心里很讨厌他瞪我,但我还是很和蔼的看着他,而不是瞪他,并且是看着他微笑,他看到我脸上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我的微笑,速度放慢了下来,可能是他怀疑我想抢他刚抢了别人的那个包吧,他的眼神开始慌乱起来,这就是我出手的最好机会。
在他离我大概五六米的距离时,我终于出手了,朝他迎面飞快的冲了过去,那速度,一点不比他慢,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可能形容的就是我吧。在他还没来得及转方向时,我已经把他扑倒在地,我接近他的一刹那,张开了左手的五指,朝他的脖子叉了过去,这样做,我是为了不让他撞上我,所以我先伸出左手。等掐住他的脖子,他也已经被我的冲击力给扑倒了,我接着用右手握成的拳头,在他倒地的一瞬间,狠狠的砸在他的面部,打得他鼻子都塌陷了下去,和脸成了一个平面,那血像喷发的红色泉水一样,溅到我名牌的淡蓝色衬衫上。我还想再给他一拳,但看他那不经揍的样子,生怕把他给打死了,看着他脸上不断喷出的鲜血,我把掐住他脖子的手放开,站了起来,拣起地上的包,递还给气喘嘘嘘跑过来的女人。
“谢谢你!”女人接过包,弓下身,双手按在她的双膝盖上喘气,她的膝盖可能被刚才摔倒时擦伤了,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给我说谢谢,我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根本没在意她是丑还是美,转身走到我放西装的栏杆上,拿起衣服,在蹲下身子拿文件夹时,不小心按到夹子的弹簧,夹在里面的几张简历,立刻被海风吹散,我想去追回来,可想想也没什么用处,就让它们死在大海里吧,我只把文件夹收起,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像个英雄般把衣服往肩上一甩,挺着胸膛,昂首阔步的离开海边。
身后,留下一片掌声,我朝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一招手,车子立马在我身前停下,我拉开后座门,钻了进去,在我弓身钻进车子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等一下!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可是车子已经开动,我靠在车子的靠背上,才开始觉得右手的手指疼痛起来。我这么快的离开,是怕见到警察,不是我心虚,而是自己不想跟着他们到局子里去,到了那里,还不知道他们要问些什么呢,而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让被我打的那个家伙的同伙或他以后找我麻烦,我知道这地方离香港近,黑社会可不少,要是自己惹上了黑道人物,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
回到公寓,我冲了个凉水澡,把衬衫洗了,怕上面沾的血被鸿雁回来看到,吓着她事小,要是追问起来,我还真不好解释,她会问你到海边干什么去了?干脆什么痕迹也别留下,那样反而清静些,对于右手的疼痛,可能是刚才那拳力量太大,软组织受了点撞击,好在没外伤,看不出来。
冲完凉水澡,我穿上条休闲短裤,套上件T恤,把门窗都关了,开了昨天下午买来安装好的空调,躺在床上,很舒服的看起电视,不仅肚子不觉得饿,连早上遇到的那些不愉快,都被刚才在海边的那一喊一拳给喊跑了打没了,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一点,想先睡一觉,然后再出去买菜。
可这一睡,直睡到鸿雁揪我的耳朵,才醒了过来。
“耶!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不上班吗?”我醒来还以为是中午呢。
“还下午,你看看外面,太阳都快落山了!”她把窗帘拉开,指着外面说。
“哦,那我得做晚饭了。哎呀!我还没买菜呢!”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没有完成,忙下床穿上拖鞋说:“你想吃点啥?我这就到菜市场买。”
“算了吧,我们还是出去吃,看来你今天是跑累了。”鸿雁没发脾气,还很理解我的辛苦。
听她这么一说,我内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大骂我一通,也许我会更好过些。我马上说:“好啊!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才剩几个钱呀,还是我请你吧,等你找到工作,你再请我出去好好庆祝。”她说着,给我找来要穿的衣服。
“呵呵,我今天把所有的简历都递出去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我边穿衣服边撒着谎。
“你也别那么的着急,现在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你实在不想到人才市场去,还是去我们公司吧,做文职有什么不好的,总比没有工作强。”
“蛮好的,真的,我很喜欢去人才市场,那里有很多的企业,都急着招人呢,不然,我怎么能把简历都投完了呢。”我辩解说,心里是虚的,说谎话的滋味,也确实很难受,可为什么就有人喜欢说呢,我真搞不明白。
“你有这样的信心就好,我还真担心你受到打击了呢。我曾经听别人说起过,人才交流市场,还不如菜市场呢。我回来看你这样躺着睡,以为你今天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所以才和你闹着玩,刚才没把你耳朵揪痛吧?真的对不起啊。”鸿雁说着,身体就粘到我的身上来。
“呵呵,怎么会痛呢,你也舍不得把我揪痛的。”我呵呵的笑起来。
说话的工夫,我从换下来的西装衣兜里摸出钱夹,觉得厚实了许多,打开一看,多了近一千元,看着鸿雁问:“哟!这钱还会生孩子呢,你看,生出了许多的百元钞票来了。”明明知道是她给我装的,可我还是想让她乐一乐,开起了玩笑。
“乖乖,以后和朋友一起吃饭,都是你付帐,但我会把钱事先给你的,你不要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我们现在是举目无亲,两人都不容易,不管你找没找到工作,你都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那样,我会很难受的。”她的细心和体贴,让我心里暖暖的,但也酸酸的,第一次让我觉得有了家的感觉,顺手把她搂进怀抱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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