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马耀的忠告
“每场一万五，是不是太少了点，多少得给我们加一点吧！”苏进开虽然摆开了讲价钱的势态，但毕竟底气不足，说话不是那么硬气。
“老猪头”嘿嘿一笑：“出场费就这么高了，绝对不能往上涨了。别的方面，倒是可以考虑一点……”
“什么别的方面？你不妨说得直白一点！”
“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也不打什么‘罗圈架’了，出场费不能动，我另外再给你加上五千块钱的车马费和食宿费，你要答应，马上点个头；你要不答应，我立马走人，肯定还会有很多人等着上……”
说到这个份上了，手头没有多少讨价还价“资本”的苏进开，只得点头同意，见好就收：“好的！我答应你了，这三场演出我接了！不过，你得说话算数，到时候务必足额足数的把钱给我，不得截留了。”
“那是自然，我老猪也不差那几个小钱！我现在就给你预付一万，剩下的，还是按照老规矩，演出结束后三天之内付清。”“老猪头”说完，马上打开小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捆百元大钞，扔给了苏进开，“你点一点，看看够不够？”
苏进开接过钞票，就扔进了自己的皮包里：“不用点，这一点我还能相信。你这么大个经纪人，还不至于干那种暗中抽条子、少给我几张大票的缺德事吧……”
不过，在接受“老猪头”给的钞票时，苏进开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他向华艺的马经理打招呼，提出要多带星光乐队出去赶场演出时，马耀和他的一段对话：“苏进开，你的目光也太短浅了。你急的什么鬼东西？你们的歌曲才刚刚挤上排行榜靠前的位置，你的乐队也刚刚有了一点点正经团队的样子，小鸡的毛都还没有长全，就这么急三火四的到处走**演出，很不划算的，现在也根本不是理想的时机，起价一定拉不高，想向人家多要点钞票，根本不可能，人家也不会理会你，你瞎折腾啥呀？一个新乐队、一个新歌手，站在什么起点上，是最重要的。如果一开始起价就不高，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也肯定会严重影响你们以后演出的要价筹码，出场费肯定抬不上去，从长远的观点来看，那不是很划不来的。我们是利益联盟，华艺绝对希望你们迅速走红，希望程晓大红大紫，大家名利双收，我们公司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问题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还不是恰当的登场机会，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还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注意：做演出这个行业，‘干活’一定要‘干净’，不能‘涉黑’。一旦搭上那些黑中介，尤其是沾上那些有黑道背景或复杂政治背景的家伙，你们就麻烦大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想推都推不掉，将来保准被那帮家伙吃定了，这样的乐队，命运必定会控制在黑帮手里，钱袋子让人家扼住了，你们是越走红越可怜。你自己完蛋倒也罢了，说不定还会害了星光乐队那些纯真的孩子。”
“老马，你的提醒非常有道理！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心里也很清楚！”
“清楚就好！你在晚报好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北京这个地方是‘卧虎藏龙’，也是‘鱼龙混珠’，什么样的人都有。靠演艺圈混饭吃的那些黑中介，那些所谓的代理人，有几个是好人？都是一帮吸血鬼，他们就是靠盘剥新乐队和年轻演员的血汗钱过日子，那都是一些见着钱眼珠子就发绿的混蛋家伙，没有一点职业道德，更不会跟你讲什么感情和道义，能黑就黑，能宰就宰！不象我们华艺这样的大型、正规唱片公司，遵纪守法，合法经营，只是按照双方的合同规定，抽取应该归我们所有的那一部分合理利润，却把大头都留给你们，让乐队和歌手都有大赚头，也赚得安稳、赚得舒心……另外，我也坦白的告诉你，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华艺非常讨厌自己旗下的歌手和乐队与黑社会打交道，一旦发现黑道插手，公司就会考虑对你们星光乐队的取舍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们最早签订的合约里面，好像就提到了这一点！”苏进开倒并非担心和华艺毁约，他妈的，那个合约条件简直是苛刻无比，能够毁约，说不定倒是件好事！
但他也不得不考虑马耀前半段话的意思，也就是要等待恰当的时机，把乐队和程晓的价位拉高，同时，也没有必要将乐队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大部分拱手让给那些黑心的代理人。
苏进开也反复琢磨着，不妨再等等，也许过一阵子，乐队和程晓的人气会迅速提高，价码能大大提升，演出承办单位主动争相来邀请，也说不定。
另外，他的心里也总是存在一种幻想和侥幸心理，总想脚踩两只船，两头通吃。华艺的合约维持不变，姓朱的这条路子也不断。他想：只要自己运作得当，安排紧凑，一般不会出现漏洞。
他总认为，演艺圈里利字当头，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永远的朋友，天大的仇恨，用一大摞钞票就能摆平。这点，他始终坚信不疑。
经过深思熟虑，苏进开故意摆出精疲力竭的样子给“老猪头”看：“老朱，这档子‘活儿’做下来，我们要简单该休息休息。随后，你得给我们找点价码高一点的‘活儿’，老这样‘低开低走’，也不是回事，孩子们的收益也太少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妈的！你真是没见过大的阵仗！你不看看那些当红的歌手和乐队，以前是怎么赶场的？一天接一档，高价低价都争着上，每天有银子进就行，甚至电视台的免费出场，也抢着上！你他妈的还没红起来呢，就跟我漫天要价……”
“老朱！”苏进开脸上强装微笑，心里却死命的骂了一声“臭猪”，笑眯眯地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发的什么火呀？我又没说价位低的‘活儿’就不接。我是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就想法子给我们提高一点价码，这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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