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事经年(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安平大清早就被鞭炮吵醒,懒懒躺在那里不想动弹。隐约听到父亲在客厅和母亲说:“是不是该叫她起来了?”母亲埋怨:“昨天也不知道和小宁姐妹聊到几点,现在才九点多,没事你就别叫了!”后面大约转到厨房,再说什么不太听的清了。
安平不由笑,慵懒的伸展一下身体感慨,还真是山中一日,世间千年。
老安是推门走到床边,突见正睡的女儿猛的睁开眼睛对着他娇笑,心中不知怎么的一酸,有些干涩的说道:“该起来了吧!”
“哦!知道了。”安平撒娇的拖长了声音,父亲却突然抬手不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转身出去了。
安平沉默,心头百味杂陈。
起来先晃到阳台,雪后阳光大好,一片银装素裹。千树银枝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半远的青山湖被雪景围绕看起来如轻巧佳人一般分外清秀。心中由然升起对家乡的热爱之情,看多多漂亮!景观房啊。
厨房里老妈在炸肉丸,老爸在打下手,很是温馨。安平站在一边看肉丸在油锅里响的热闹,顺手在熟的盘里偷了一个,结果被烫的直流口水。“小宁呢?”
老妈见她那馋样,不禁笑了,“烫着了吧!急什么啊!小宁被子毫接过去吃年饭了,晚上他上我们这吃。”
妈妈见她好象有点无聊:“饿的话我给你下碗丸子?一会他们就过来,说下午陪你出去逛逛。”
“不饿。”索性洗了手帮忙,边帮着做肉丸,边帮着消灭,吃的竟比做的还多,只觉太不像话的停下来。
父亲突然自顾自的笑起来,见母女都在奇怪的看他,“记不记得安安和小宁有一次一口气吃了近一百个饺子。”于是父母双亲便陷入到无穷的岁月长河。
手机响了,安平微笑着慢悠悠的洗过手再晃回房间。电话漫游非常之贵,她虽不急,老爸却受不了铃声反复不绝的在厅里催,一时也没看是谁就接了。
“安平!”富有磁性的男性低沉嗓音,安平一怔,竟然又是陆伟明。突然心中生出几分异样,昨天还同在一个城市,今天就遥遥的隔千里,他蓦然成了她与那个城市唯一联系。
“陆先生,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说完听到那边停住了,突然觉有些做作,不由温和了些,“我是说大年三十,你应该到父母那吃饭的。”
“才吃好,他们都坐在包厢里开始聊天了。”陆伟明站在饭店走道,四周嘈杂。昨天晚上看到武汉下了暴雪,心中这一的发了个短信给她,她却没回。“我发的短信你没看到?”
“有短信啊!”安平有些不好意思,“回家就一下被拉着说话,一下被拉着吃东西,我还没看过手机。”
“看到你们那下雪了。”他微笑,听着电话里她的声音,这两天的烦闷竟然消散了干净。
“是啊,可漂亮了。树上的雪化了些却结成了冰凌子,正出太阳,晶莹透明,看起来可漂亮了。”安平不由兴奋。
“是吗?上海的雪就大前年才积起来过一点点。”
“今天上海下雪了吗?”
“没有,你刚才在干嘛?”他问。
“在炸肉丸。”安平笑了,上海人怕早没了习惯。
“好玩吗?”陆伟明记得自己小时候父母过年也要炸过肉丸的。只是从插不上手,常被老妈推到里间,说是难得有空就应该好好休息。自从他开好事物所后仨,却渐渐开始在饭店里吃起了年饭。
“满好玩的,我妈说我做出来的都是奇形怪状。”
听到她在那端笑的开心,他也笑起来了,也不知是怎么一个奇形怪状法。“你们那是晚上吃年饭?”
“风俗,上海好象都是中午。”

“是啊,都是亲戚一起吃,热闹。下午年轻的一批去KTV,老的一批去宾馆开房间打麻将。”
“我们这是晚上吃,吃完了看新晚,还要守岁,等着十二点整放鞭辞旧迎新。好象比较传统!”上海人过年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啊!从初一到初七的走亲戚,吃饭,混歌城,歌城里最差的一瓶黑方都要九十九块。那象自己这里,只要纠结众人一家家走个过场,又热闹又有内涵。
“晚上我们打算放烟花,家也买了好多!”听起来好象感觉安平那过年比较有意思,怎么说呢,有家的味道,更真实点。
“烟花是比较漂亮,去年我回上海的时候都过初八了,晚上十一点多到的,结果还有人放。”说真的,那和烧钱没两样,不过漂亮还是真漂亮。
陆伟明见包厢门开了,浩然跑了出来见他在打话也没管他在和谁讲就打断:“都等你呢!和谁讲电话讲那么起劲,还以为你掉马桶里了。他们说要走了!”
“你亲戚好象打算走了,你不进去吗?”安平这才感觉好象聊的时间长了些。
“是得进去了!”陆伟明心里在骂,TMD死浩然怎么就这么能败事呢!
浩然感觉有点怪,“是谁啊?女朋友?”陆伟明立马脸都青了,知道那边能听见,挥手连比带画让他快点进去,只希望她没听清。
女朋友!安平一愣,脸也有些红了,也觉有点暧昧,忙说:“那你去忙吧!有空再电话好了。”打算挂断。
“你等等,”陆伟明扬声拦住,“下午你一定去买烟花,到十二点我给你电话,我们一起放。”
安平失笑,这事十几年前做还凑和,现在就是听着都觉浑身不自在。但仍是满口答应的忙挂上电话了事。
才出房间,“谁的电话,好象讲了满高兴的。”母亲笑的面带桃花,一副你是不是想和我说点什么的表情。
“好象是男的吧!”老爸也很有诚意的冲她笑,很明显的诱导。
没想到这两位老人家都支着耳朵听着呢!安平忙解释,“客户,我不是为了帮他做手续才晚回来的吗?”
老爸轻咳了一下,“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就带回来看看吧,都快要到三十了。”
“是啊,如果要生小孩子都已经算高龄产妇了,可得抓抓紧。”老妈接着往下讲。
“那个客户很有钱的那种,而且还长的很帅,你们感觉那有可能吗?”安平连忙澄清。一时对老妈的想象力心生佩服,从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直接生小孩,如此连贯。
“这次我可得帮你好好把把关,再不要看中人家有钱长的帅了。要找一个老实的,上回你就……”父亲说到一半就被母亲气急败坏的打断,“你乱讲什么啊!”
“我又没有说错。”老爸小声嘟囔虽觉不太合适,但又不太甘心。母亲眼睛一红,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老爸见形式不对,忙闪到一边:“我去浇花,又没说什么。”
又对上了,安平懒得理心里那点不舒服,笑着上前抱住母亲,“都多少年的事了,说就说呗,我都不当回事,你还伤个什么心啊!好了好了!”怎么两人都成老小孩子,还要人哄。
母亲终于把眼泪收回去,安平百般无奈,唉!不就一个电话,至于吗?
陆伟明十二点到是很准时的打来电话,安平小聊几句主动挂掉。
最终没放烟花,只是说说而以。她那年太过痛苦的离家只身去到杭州,大年三十孤单的在宾馆的窗前看尽了整城被此起彼伏的烟火照了整晚。再回头想想都深感凄凉,如何还敢自己去放?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