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颠 鸾 倒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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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爷黄新在海运公司就职。这个公司有十艘海轮,总吨位三万吨。每月有六艘海轮跑南洋,四艘跑近海。
这次他随海轮去南洋商谈海运事宜。返航时从印尼给青岛运回三千吨天然橡胶。在青岛卸下天然橡胶,港口给轮船配载散货。配载散货中有一百箱三枪牌自行车散件,到岸地是天津海河码头,收货人是新亚分店王宏泰。黄新对德国、英国的自行车感兴趣,一见三枪自行车发往天津、而且收货人就是王宏泰经理,就想,回天津买一辆骑!可又一想,不对!因为新亚早有规定,不许经营纺织、绸缎以外的商品。王宏泰也没有独立经营额外商品的权利和资金。因为这条货船沿途还要在烟台、龙口上下货,到天津还有十天时间,黄新怕夜长梦多,上岸给新亚公司发了封电报让新亚公司查一查此事。甄玉竹收到电报,这才知道王宏泰果然背着她做买卖。
第二天她给王宏泰打电话,一个店员接电话说:“王经理刚刚出门联系进货!”
下午,王宏泰慌慌张张来找甄玉竹,点头哈腰地说:“东家,您有急事找我?”
“是啊,找你问件事!”甄玉竹慢声细语地说:“你是不是正在想法弥补去年的亏欠啊?”
“是!东家!”王宏泰一字一板地说。
“是不是想用房地契抵押借贷呀?”甄玉竹呵呵一笑,“我看你还是说实话吧,有嘛想法、有嘛困难讲出来我也可帮助你嘛!”
“太太,啊不,东家您都知道啦?”三月天屋内并不热,王宏泰的脑门开始冒汗。“我,咳,我都向东家说了吧!”于是,王宏泰就把自己如何想法、如何骗走房地契之事和盘托出。说完,给甄玉竹恭恭敬敬鞠一躬。“你的想法不错。但是你的做法不对!据我了解,这里可能有诈,”甄玉竹为安定情绪起身为王宏泰斟一杯茶水,“我不是吓唬你,赵金河贼心不死,千方百计想夺回老城厢的店铺。在这里他又下了圈套,现在你正往里钻!”
“不,不会吧?我拟定的合同不会出漏洞!”王宏泰端茶杯的手开始颤抖,从皮包里取出合同样本递给甄玉竹,“我怕出问题,至今我还没交房地契!我敢说,此事万无一失!”
“你的合同是没问题,”甄玉竹看完合同样本说,“问题不在合同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怕他不按合同办事!为防不测,现在,我来帮助你处理这件事。可不可以?”
“东家,太好了,我做梦都求之不得哩!”王宏泰两手抱拳,笑容满面,“您知道,自骗了您的房地契,我整天心里打哆嗦!您要接手管这件事,我一百个同意!哎呀,这下我可舒心了!”
“好,既然你同意我处理,哪我就说说。”甄玉竹拿出黄新从青岛打来的电报交给王宏泰看,说“今下班时你把房地契带回来,咱不用借贷。用咱的自有资金买货。关于担保人,人家为咱辛苦了几天,给他二十块大洋补偿我看可以吧?到时提货还是你去办理,运力你不用管。为防节外生枝,我派人保护你、保护咱的货品安全!你说这样安排可不可以?”
王宏泰看完电报,喘一口气,暗想:今后办事可不能瞒东家。东家遍地都有“眼”!又琢磨东家的安排,认为东家考虑周全,万一提货时被那些人打抢,到时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心悦诚服点头同意这样安排。
过了三天,麻六顺病好了。
“当家的,这是你病的时范老弟给你的二十块钱!”麻大嫂把范铜山给的二十块大洋交给他,“这次瞧病还是小范掏的钱!啧啧,这么好的小伙,为嘛连个媳妇都没有?”
“你为嘛收我范老弟的钱?他容易吗?”麻六顺见白花花的银子,心里高兴,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麻六顺大喊起来,两眼挂着血丝。“他跟我说他准备回家娶媳妇。这钱就是娶媳妇的钱!给我送回去!”
“当家的,您先别生气,听我说。当时咱家里无有分文,所以我接过了钱。当时我想,就权当借得还不行吗?”麻大嫂见麻六顺瞪眼,吓得就像只小鸡子一样。哀求说:“等范老弟来咱家,我,我再给他,行吗?”
“先给弄点吃的再说!”麻六顺爬起身,见麻大嫂端上一盆小米粥和一盘捞咸菜又大喊起来。“嘛?你是喂猪哪还是喂狗哪?就给我这个吃?”
“咱家就是这些东西了。咱老妈、俩孩子,不都是吃这个么?”麻大嫂把两手一摊,为难地说,“就这也吃不了几顿!”
麻六顺无奈的低下头。他要去拉活,要出力气,不吃饱吃好哪行?可咱手中没钱!
“好好,要不先花这些钱?给你买点好吃的?以后咱攒了钱再还范老弟?”麻大嫂想让老爷们吃好吃饱拉活有力气,但她花钱不做主。“我说,你想吃嘛?你说,我给你买去!”
两口正在为难之际,范铜山一推门闯进了屋。
“看大哥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这几天有事,……哟,大哥还没吃饭哪?”范铜山打开包装纸,包装纸里还有三个小包。“我过一品香时正好头锅下水出锅,我就买了一斤肚、一斤肝、一斤肥肠!”
麻六顺闻到猪下水的肉香,早就流口水了。一闻到肉香马上想到酒醇,可惜屋内没有一两存酒。范铜山知道麻六顺想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老白干。麻六顺看到酒,酒虫立刻拱到嗓子眼,喜形于色、满脸堆笑。
“哎呀老弟,你是太理解大哥的心意,”麻六顺瞪着猪下水,干咽唾沫。“哎呀,你太好啦!几天没动荤啦!”
“你病刚好,今天咱哥俩少喝点!就一瓶?”范铜山打开酒瓶,把麻大嫂叫过来说:“麻烦大嫂把这几斤下水切碎点分两半、给老伯母送去吃!”。麻大嫂伺候完二人轻吁一口气,转身回到里屋再扶持婆婆。屋外范铜山二人推杯换盏喝将起来。

“兄弟,这是你老弟在我病时送来的二十块大洋!”酒过三杯,麻六顺大口嚼着猪肚,用筷子指着炕上的银元说:“老弟,你不能这样总帮我。你有很多困难还要用钱。所以我和你嫂子商量,这钱要给你退回去!”
“大哥,这钱可不是我给你们的,”范铜山喝口酒,又给麻六顺斟满酒,“你知道这二十块大洋是谁给的吗?是我们东家!所以这个人情不能让我做!”
“你们东家为嘛给我家钱?常言说,无功不受禄!”麻六顺说,“还是麻烦老弟给捎回去!”
“就因为薛家这些日子出几起事都是弟兄们鼎力相助,感动了我们东家,”范铜山提起东家就想起和甄玉竹媾合的那个夜晚。“我们东家办事痛快,对我们很厉害,但她心眼特好,待人亲切厚道。她认为你家里困难,就让我给你送这俩钱!要退你自己去退。我不给你当小跑!你不要白不要!”
麻六顺心想,人家的牛毛顶咱的大腿粗,记下人家的恩德就行了。
范铜山讲了跤王梁树遭赵金河、天鹰会暗算之事,麻六顺恨得咬牙咯咯响。
“此仇不报枉在世上!我要去看我的大哥,看他身体恢复得怎样?”麻六顺一仰脖干了一大杯,六个麻子坑都渗满汗水。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敦,“操他奶奶的,嘛东西?敢欺到老子们头上!翻天啦?”
范铜山知道他真生气了,就慢慢解劝。
“老弟,还有件事没告诉你!”麻六顺说:“我早听说,你家分店正在和青岛谈买卖。嘛买卖?我不知道,我只知担保人是我大哥的师兄弟。他有嘛钱?还不是有人托?这里一准有陷阱,你呀,见到东家要叫她小心!”
范铜山等待的就是这些消息。看一瓶酒已经底朝天,起身说:“大哥,酒也喝好了,天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麻六顺坐着不动,喊声“来人!”麻大嫂立马从内屋跑出来送范铜山!麻六顺在家爱耍点小权威。
范铜山回到百乐大街1005号,上楼向东家禀报情况,一推门没有见到甄玉竹。看看怀表,到点了,就骑三轮车去直隶第一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接薛玫。等到下学时间,薛玫让范铜山拉着她去拜访两位老先生。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薛玫怕妈妈说她,就悄悄回到自己房间休息。范铜山上楼向太太甄玉竹秉报今天得到的情况。
“小伙子,你得到的消息很重要!今天的事你处理得挺漂亮!不过那二十块大洋应该由我掏!”甄玉竹从抽屉里取出三十块大洋交给范铜山。“你还要去看那两位大哥,去时不可空手,该请该送你就大胆办!”
“东家,我不能多要你的钱,”范铜山拿起二十块大洋放进兜里。“我不够再向你要!”
“你叫我嘛?叫东家?”甄玉竹拉住范铜山的手,笑眼眯眯的看着他。她今天在国民饭店请客,喝了几盅酒,情绪亢奋,“咱们不讲好了吗?在外称我东家,咱两人在一起时叫我嘛?你说你说?你忘啦?”
范铜山平时叫习惯了,一时难改。一看甄玉竹色的看着他,他不敢和她对视。
“我跟你说,小子,老娘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了你小子,”甄玉竹把脸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你也把第一次给了老娘,咱俩谁也不欠谁的。可是,你要嫌弃老娘岁数大,你别蘸了便宜就甩我,我可不饶你!当今社会男的六十可以娶个黄花大姑娘,我半老徐娘为嘛不可以找个小伙子?你说你说,这有嘛不合理的?”
范铜山不敢说话,在她怀里一下也不敢动。
“你为嘛不说话?你害怕啦?”甄玉竹看他不理她,那双纤纤细手自由自在地一直摸到他的下身。“我看你是真和尚还是**!我看你是不是男子汉?老娘害怕嘛?老娘是真寡妇、假夫人,至今还没开怀!”
温柔的摩擦令范铜山再也无法克制。再也坚持不住了,不由用力抱住甄玉珠的腰肢。那天范铜山在媾合中也没敢直瞪着眼看甄玉竹那张美丽的脸庞,今天的**促使他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摸着、亲着。她的特有女人的清香令这个青年如醉如痴。甄玉竹如一条绵软的藤条全身缠着这个青年,尽情享受着迟到的幸福。此时的范铜山像一匹捍马已经不可把握,青春的躁动不能忍受。甄玉竹也不可或缺,但她清醒。她知道此时已达到火候。
“亲爱的小伙子,先莫急,”她轻轻推开范铜山,亲自到门外观察动静。“有羊都要赶到山上去!”
新亚布匹稠缎庄和周围的店铺一样,早已关灯闭户,杳无人迹。
“亲爱的宝贝,还得为老娘效力,”甄玉竹关上门,转身往脚盆里倒满热水,放上中草药,端到内室。等范铜山给她烫脚。“宝贝,和上次一样,洗一洗,好好按摩按摩!舒服!”
范铜山抱住甄玉竹放在大铜床前,弯腰脱去甄玉竹的鞋袜,一双令他神魂颠倒的三寸金莲摆在他的面前。这双金莲白如莲藕,形如二月笋。他攥着、洗着、捏着、按着、玩着、悉心看着。二人不再说话,心照不宣的裸身上了铜床,甄玉竹把一双金莲伸给他,他抓起金莲又继续揉搓起来。当她最爽快时范铜山也达到感官的,这时才是最好的把握时机。几番颠鸾倒凤,二人沉浸在上天般的欢愉之中……时间过得很快,范铜山穿好衣服,他要到营业室值班、睡觉,晚上还兼任打更职责。甄玉竹无奈也爬起身来,走出内室送出范铜山。
“明天,你要继续了解情况,一定有个眉目不解!”甄玉竹点了范铜山一指头,“这回可睡个好觉啊!”
范铜山贴了贴太太粉脸说:“是!”这才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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