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年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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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术讲座并非赛特学习的全部内容,这段时间,他有时也会去唐人聚居的街道,听来自东方的禅宗僧侣慧彦讲佛法。作为一名英勇的战士,他并不赞同将一切归结于因果报应的世界观,但是作为一位还算正派的骑士,他很欣赏那种纯善和自强的人生观,而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武者,他对于慧彦禅师所练习的那种用拳脚战斗的方法极有兴趣,一直在学习。
听讲的人群除了一些对佛教感兴趣的居民外,也常常出现冒险者的身影,来得最频繁的就是那个总将自己罩在长袍和盔甲中的神秘人。由于他从来一言不发,又总是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厚重的盔甲和长袍之下,所以连感知能力超人一等的赛特也不知道他(她)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当然,他肯定不会猜到,这个盔甲里面压根就是空的。
但是,即使冒险者们也根本不知道,这个会走路的盔甲里面,究竟是什么?他们只能从盔甲稍稍迟钝的动作,猜测它可能头脑简单,就像那些低级的构装生物。
当然,他们猜错了,盔甲人“戒灵”一点都不笨,恰恰相反,智慧过人。他的真身,其实是古莱家族数十代勇士们,残存于这盔甲中的记忆。
戒灵很迷茫,他知道很多事情,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算什么?究竟为何会产生?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他只能沉默,装作愚钝的盔甲,跟着令自己苏醒的少女活动。
在他的记忆里面,无数的岁月、无数的战斗,胜利和失败、事业与死亡,一切都恍如昨日。不同的是,他已不再是战士,不再需要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真主的荣耀,浴血奋战,不再需要在尸骨和血泊中茫然,在生死边缘寻求人生的价值。
可是,现在他究竟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我要醒过来?为什么我会留着这些记忆?是数百年征战杀戮的报应吗?是真主对我的惩罚吗?)
“佛说能够生于世间,就是福报。无论贫穷或者富裕、健康或者病弱,我们有灵智、会思考,不冥顽、不愚痴,这就是积累福报的证明。我们是凡人,不是成就果位的尊者,有不如意,恰恰是生的证明,所以不要伤心,我们都是幸福的。”
在茫然无措中,他偶然路过慧彦的讲经台,听到高僧用直白的话语诉说道理,立刻就被那些正符合自己情况的言语给吸引住,从此只要一有空,他就会过来听慧彦讲经说法,渐渐的连小樱都知道,看不到他的时候,可以到这里来找。
(虽然用长袍作为掩饰,但是我终究不过是一副盔甲罢了,只是兵器,不是人。我的生命、我的记忆,只是一些虚假的影子,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佛说众生平等,无论人或者动物植物,哪怕是一条鱼、一棵树,也是独立的生命。我知道在这里听讲经的,并非都是凡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
(那么,我该怎么做?)
“也许有人要问‘我该怎么做’?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们,因为这必须由你们自己来回答。你们对自己的过去是否满意?你们是否希望有所变化?你们愿意不愿意履行善的信念?然后,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佛,从来就不强制人们。”
(我恶业深重,罪无可恕,死一千次也不能偿还。)
“佛门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跨越无数战场,一次又一次斩杀敌人、获得胜利,一次又一次看着自己的胜利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什么都没有得到。放眼看去,骸骨如山、血泪如海,在这尸山血海里面独自伫立的我,也能够得到救赎?)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是说只要临终忏悔一下就可以去天堂,而是说无论你生于怎样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曾经犯下什么样的罪孽,只要能够醒悟,明白自己曾经的错,而愿意去弥补,总是可以得到赎罪的机会。将要永堕地狱的只有一种,就是坚持作恶、毫无惭愧悔过之心的人。只世界是不断的轮回,只要你悔过,不断行善,无论怎么样的罪过都能够偿还,一世不够就十世百世,哪怕走过千万轮回,坚持不断地实践善行,谁都会有得到解脱的一天。”
(我也可以,得救?)
“所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无论你过去是谁,从决心悔过的这一天开始,过去的你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实践善行、积累功德的未来菩萨。因果报应永远是公正的,只要不断地积累功德,总能够抵消罪业,获得福报。当然,因为过去的因果,或者眼前并不会看到效果,但是不能因此失去希望,失去希望,就会真的没有希望。”
(那么,我该怎么做?)
“很多人都有力量,但是他们未必知道该如何使用力量。更多的财富?更强的武力?更高的权势?这些都并非必要的。有财富的人可以施舍、有武力的人可以守护、有权势的人可以行德政,一无所有的人至少还有一双能够扶着老人走路的手,纵然僵卧床上,你也还有一颗可以为他人祈祷的心。”
(我只会挥刀杀人。)
“要守护他人,就要注意减少彼此的伤亡。我建议你们不要使用锋利的武器,那样很容易在守护一个人的时候伤害另一个人。其实,如果只是守护的话,用拳头就足够了,我可以教你们使用拳脚战斗的方法。”
“我们所处的,是无穷无尽的大千世界,不停地循环着无尽的轮回,这样的世界也终究有走向消亡的那一天。但是只要常存善念、常为善行,当最终的日子到来的时候,你可以面带微笑,坦然以对。”
“因为,你已经自己救赎了自己。”
“不要问我该供奉谁,不要问我该信仰谁,能够救赎你的,只有你自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戒灵渐渐摆脱了迷茫,有一天,他陪着主人坐在一株大树下休息,仰头看着那默默遮挡烈日的绿荫,这位从不言语的盔甲沉思良久,终于发出了声音。
那是释然的笑声。
(守护他人,连一棵树都可以做到,我当然也可以。)
(命运让我苏醒,让我保留那么多次人生的经验,却没有给我留下惯用的宝刀,一定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再去争夺和侵略,专心守护,偿还自己的罪孽。)
(我人生的意义,即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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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课的人群里面,并没有一贯对学问感兴趣的几位冒险者,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忙着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修整之后,又来了四位新人,其中最特殊的是一位相貌清秀却严重肥胖的高中生,他的身体极为虚弱,肌肉、神经、骨骼、内脏,通通都有问题,已经到了时日无多、苟延残喘的地步,比当初将军进入时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经过诊断和初步的救治,熟悉医术的学者得出了和现实中医生们一样的结论:他的病因在于先天性基因损伤,除非是诸如不死神方那样能够让人脱胎换骨的灵药,否则就算用克隆技术重造身体,结果还是一样——主神倒是可以修复基因损伤,但是他随时可能崩溃的基因组只怕熬不到那个时候。

经过反复讨论,最后大家终于从动漫里面找到灵感,在征得这位王姓少年首肯后,将来自那位无名大妖的血肉和他进行了融合。
动漫《大剑》里面,实力平平的史达夫组织用似乎很简陋的手段就实现了人体和妖魔血肉的融合,但是当大家实际操作的时候,却发现极为艰难:少年的体质远不能和长期训练的实验品们相比,于是天宏道人24小时不间断地为他注入法力,维持生命;他的基因活力远不能和大妖相比,为了避免被反过来吞噬,CASTER用魔力反复激活他的生命力,以提升基因组的活力;现有的血肉太少,学者让神枪杀死大量的魔物,以培养更多的妖魔血肉;小樱和妮妮负责看护。
准备了差不多三个月,终于到了植入血肉的时候,学者亲自主刀。整个治疗过程花费了近四个月,前后做了上百次大小手术,结果让大家都很满意,手术圆满成功。
名为“火渊”的大妖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只剩下很少的血肉,但是他居然靠着这点血肉,保存了大量的记忆和能力,融合过程中,甚至一度出现他的意识反过来侵蚀少年意识的情况。只是他终究受伤太重,在好歹也算地仙中人的天宏道士监控下,一丝残魂根本不能消自信息爆炸时代御宅少年的意识,双方争斗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妥协,完成了融合。最后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位俊美的绿发少年,眉目间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风度,清秀面容可以看出岁月积累而成的淡然和自信,虽然相貌很漂亮,却丝毫没有软弱的脂粉味,堪称全队第一美男子。
这位被大家戏称为“藏马”的半妖实力也很出色,虽然妖力尚弱,但他差不多全面继承了火渊的各种能力。他可以用自己的妖力培养变异植物,也可以将植物强化成各式各样的武器;由于本体是传说中的神木扶桑,他完全不害怕火焰,反而能够吸收热量,借以实战冰雪一类的法术。只可惜他似乎和圣女殿下一样,属于完全没有战斗天赋的人,在战斗训练中表现惨不忍睹,看来也只能当个后勤。
最让大家高兴的是这位半妖继承不少火渊的记忆,虽然他还把自己当成那个在现实里面生活了十多年的的学生,但是对于东方神怪体系、木系的修炼法术、各种妖魔改造技术之类,他都有些印象。那位大妖似乎是位学者型的人才,记忆里面大多是各种技术,几乎找不到有关如何战斗的内容,怪不得他会被阿萨兹勒抓去当了祭品。
对比很快就拥有战斗力的藏马,其他三位新人稍稍差了一些。他们三个居然是现实中的同事,都在某个职中工作。绰号“铁拐李”的老人是门卫,年轻时候学过地趟拳,据说还是正式的弟子,可惜因为天生双腿长度不一,功夫的实用性很有问题。天宏曾经帮他调整过双腿,但是老人却无法适应,最后只好重新恢复原样;另外两个都是老师,一位姓李的老师擅长修理东西,酷酷的冷面下是个整天幻想着要杀人的闷骚,不过他的酷其实是因为面瘫,这辈子杀过的最大型生物是一条五斤重的鱼,那次还割伤了手,所以大家都叫他“杀手”;另外一位是他的好友,姓蒙,矮矮胖胖的,总是突发奇想地制造一些用途诡异的东西,他制造出来的机械,似乎都有爆炸的习惯,在现实里面,总是麻烦杀手帮他收尾。喜欢搞发明的蒙老师自称人生的目标是成为机器猫哆啦A梦,强烈要求以此为自己的代号,只是哆啦A梦这个名字稍稍有些长,大家索性就叫他小叮当——对了,这位小叮当稍稍有些神经质,而且很害怕老鼠。
大展神威的破坏神赫尔梅斯已经被来自绿之星的现世神召唤回去,并且加上了封印,以确保不会被可能脑袋有些问题的妮可再召唤出来。没了机甲可驾驶的NT化悲痛为力量,带着彻底盲从的妻子快刀,全身心投入迫害大马士革野外非善良系妖魔的伟大事业中。
另外一位魔物猎人则放弃了战斗,专心帮助大马士革人重建家园,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大马士革城几乎被彻底摧毁,很多贫困家庭沦落到无家可归、缺衣少食的地步,一贯热心肠的大豪侠指挥着自己那些妖怪员工,时而转职农夫、时而转职建筑工人,有时还赶往海边大量捕捞水产。在他的帮助下,大马士革贫民们总算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对他的义举极为赞赏的薇达在新建的大马士革中心广场英雄雕像群里面增加了一尊,就是他背着大刀、扛着木料做工的样子。
平静的生活大约持续了一年,被限定不得离开太远的冒险者们把主要精力投入锻炼,实力不断提升。在反复的苦练中,伯爵终于成功掌握了“打豆腐而不破”的诀窍,能够细致精巧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完成了将军给他定下的目标。
“虽然阿冰的发展方向和我截然相反,但是他的确已经超过了我,高兴之余,我其实也有些郁闷。我平生武学也就在于对力量的控制,现在你可以说已经掌握了其中精髓,而且你的人品也让我很满意,我现在正式将关东云龙一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你。”老师傅为他举行了正式的传功仪式,将手书的武功秘籍和代代相传的飞龙玉佩郑重地交给他,然后抚着抚着新蓄的长须,显得很得意,“你们都是很出色的年轻人,能得到这么一群好弟子,老朽这一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夜鹰,这位化身中华先行者的生物机器人脸皮厚度无人可比,死缠烂打地从赛特身边的魔神们那里要来了各族美人,魔神们虽然稍稍有些不爽,但是赠品的质量却很高:冷若冰霜的雪女、柔情如水的温蒂妮、热烈奔放的火焰女郎、活泼俏丽的风精、贤惠温良的翼女妖、妙不可言的玉雕美人……甚至连美人鱼和纳加都有一些,而且都是能够变幻人形的中高级妖魔,喜出望外的大色狼说服了红隼,开着粉红色淫欲结界胡天胡地,终于搞到虚脱,甚至连中华大加农都疲软了几天,可是当光之圣女帮他用回春术恢复了体力,这个超级种马又积极投入“天下布种”的伟大事业之中去了……
经过一年的学习和研究,赛特终于确认占星术并非自己寻求的“必胜之法”,但他并不气馁,决心去更遥远的东方,寻找真正的“必胜之法”。
和薇达约定之后,他陪着高僧慧彦和冒险者们,踏上了前往东方古国的道路。
新的冒险,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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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到今天中午,我睡得头昏眼花,起床后就专心打字,总算没有耽误今天的更新。
写了一夜,打字却花了几天,看来我打字的速度的确不快。
新人们出场了,基本也就这样吧。
从10月10号到现在,我写了差不多40万字,更新速度还算不错,至少自己是满意了。
如果大家觉得这本书有什么缺点,欢迎指出,我会在不影响故事笔调的前提下尽量修改;如果觉得这本书还算有趣,不妨对阅读兴趣相近的朋友介绍一下,我希望有更多非雷属性的读者来看这本书。起点的雷震子群体实在太过庞大,因此我不敢相信广告众,但是我很相信大家交朋友的眼光。
麻烦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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