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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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后也隐藏着疲惫和无奈。
稍知王朝地理的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仅仅局限在王城一带。而现在兰顿帝国汹涌澎湃的攻势不是一个王城地区就可以应付的。
祖龙城城主上官吟雪拿着《新政报》桌上的茶早已凉透。
他的女儿上官贞泉在一边等了很久直到父亲放下报纸这才道:“父帅还等吗?”
上官吟雪看了看女儿喃喃道:“是啊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
上官贞泉点头道:“我们祖龙一直不依附什么权贵王城无论是谁掌权都不关我们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兰顿人是一副搏命的架势如果刺尾失守整个王朝民族可能都要覆灭。铁西宁的位子虽然得来不正但总算是条汉子我们祖龙城也不能袖手旁观!”
上官吟雪不知是该表示赞许还是表示难过眼前的这个女儿有着与男子一样的气魄。她口中所看到的大势准确无误。但是上官吟雪数十年的官场生涯让他隐隐感觉到了这种出兵想法的危险:纯为大局考虑的行动将博得好名声却肯定得不到好处甚至会最吃亏。
“孩子你还小……”上官吟雪慈爱地道“你要是个男子一定不会比古思差。”
“父帅。我知道我还小。”十六岁的上官贞泉并不介意别人说她小相反她的语气平静而沉着“您考虑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也许您在观望看这场战争的胜者是谁。或者您想把祖龙城的付出降到最低。我想的是很简单——与其让形势变化左右我不如让我去主宰形势。我觉得现在是祖龙城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主宰形势!”上官吟雪第一次认真品味起女儿的话他的眼中闪动着欣慰、赞许以及更深层的自豪“泉儿不是你太小是爹爹老了。要主宰形势爹爹现在是力不从心。”
上官吟雪的脸上露出了老迈之色。他一生无子贞泉是他在五十岁时才得到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
上官贞泉看着父亲突然道:“父帅我带兵去刺尾!”
“什么?”上官吟雪吃了一惊“这怎么行?你是一个女儿家你知道行军打战是多么累的事吗?就算你是个男子我也不会让你去冒这种险的。”
“父帅你知道的。祖龙城的军务这一年来我都在帮着您处理。我有能力领军。而且以目前的形势不出兵行吗?如果不出兵只有两种结局一个是被兰顿人征服还有一个便是被胜利归来的铁西宁报复。”上官贞泉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
铁西宁御驾亲征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入了象上官吟雪这样的城主中间。
“这消息是真的吗?”虹雨城城主潘择同在后花园里和妻妾们射壶“铁西宁不会笨到去刺尾送死吧?难道他已有取胜的把握?”
粟丰城将军府里城主王虎正在苦思:“铁西宁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看来刺尾城兵力不支果然是一个战略安排的假相。”极乐城城主许良断言。
种种猜测随着各城哨探的归来而成为事实。“铁西宁真的去刺尾了!”各城城主骚动起来意识到观望期结束了。
三天后祖龙城的三万王朝军在上官贞泉的率领下向刺尾城进。几乎在同时出的还有北方诸郡中的虹雨堡、瑞郡以及西部的极乐城、粟丰城。
一时间似乎马上要土崩瓦解的王朝大地千军万马涌了出来。极乐城城主许良更是就近到王城转了一圈。曾经戒备森严的王城只剩下王城警备队把守。“看来铁西宁是动真格的了!”到这时许良才完全确认但他还是准备在这里等待极乐、粟丰各城城主的兵马到来“有功劳大家一齐领要是去送死我许某也不能做第一个。”
此时铁西宁的三万五千禁军和五千羽林离刺尾不过二百里。这支守卫王城的大军身着宝石蓝盔甲尤其鲜亮数万人在大道上疾前进如一道湛蓝的河流金属甲片反射出的闪烁光芒恰如河流上的日晖。
不断可以听到军官在道边催促下属的声音:“快快跟上!人可以打盹马不能休息!”
“大人这样下去马要累死的!”
“累死了马就跑步前进!这些马到了刺尾就没用了!”
队伍中军铁西宁的马与急行队伍保持着一致。
“各城城主都动了吗?”他道。
跟在他身边的毛元太应道:“都动了!只是行军缓慢可否要下旨催促?”
铁西宁道:“不用。如果能够用一纸诏书催动他们何需我御驾亲征。”
毛元太听出了铁西宁话语中的无奈摇头道:“若能上下一心兰顿小贼何敢正视我朝?”
铁西宁的表情如铁如冰他早已不会叹惜。对王朝的**有谁能比他更清楚?又有谁比他更无法容忍。在曾经的三个兄弟当中古思以强的韧性**官场上屹立云镜南则象一尾泥鳅游刃有余唯有他无法容忍。
正因为忍无可忍他才处心积虑地坐上这个位置。如果说刚登上帝位时他感到了力不从心的无奈。那么现在是兰顿帝国的金戈铁马唤醒了他心里不屈的倔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人尚且如此。一个病入膏肓的国家要强盛何尝不是如此?”铁西宁自言自语道。
“陛下你说什么?”毛元太道。
“我是在想刺尾城。毛爱卿你怎么看?”铁西宁道。
“我军必胜!”毛元太坚定地道。
“哦何以见得?”铁西宁有心考考毛元太这个武将太过年轻有许多历练的环节未曾经过。
“兰顿人举国西征劳师伤财。特别是固邦城被云镜南夷为平地之后补给不继他们这样抱着刺尾啃了大半年其中之苦自不必说。而我朝自凤竹以西人员、粮备均未伤损。此时反扑正是以逸待劳之势全胜之相。”毛元太侃侃而谈。
他从未参予战局讨论仅凭自己的观察便能得出大略铁西宁不禁面露笑容。而毛元太这一番分析之后自己的思路也理清了同时心下一凛:“陛下竟把凤竹、刺尾一线百万军民当作消耗兰顿军的沼泽!身处高位之人是否真的视人命如草菅?在陛下心目中我毛元太算是一枚棋子还是……”
“是吗?如果参加战斗的只有禁军和羽林呢?”铁西宁的问话打断了毛元太的思路。
“怎么会呢?”毛元太忙收敛心神“我尚且有此信心那些城主应该不会看不到这点吧?”
“毛爱卿你把那些城主看得太高了。以你的经验能分析出刚才那些就已算不易。可是你少了为官的历练。”铁西宁如一个老师般询询善诱让毛元太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兰顿人以全盛之师西征占的是天时。我军能将敌人拒于刺尾是占了地利。谁能在这场相持中取胜要看的还是人和啊。”铁西宁续道“一个人生来就是城主身边是娇妻美妾金山银湖目光便会变得狭小他们只能看到自己的城只能看到官场。”
“他们现在即使出了兵也不会马上赶到刺尾。虹雨堡、瑞郡、极乐、粟丰等城城主在过去非李系即明系各怀鬼胎。只有祖龙城城主上官吟雪是个中立派。只可惜他太老了恐怕已经没有气魄领兵打战。”铁西宁对王朝能占据“人和”上的胜面居然没有把握。

毛元太顺着铁西宁的思路道:“所以我们到刺尾战不能不胜!”
铁西宁脸上真正露出赞许之意点头道:“不但要胜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大胜。否则那些老狐狸会带着兵再跑回去的。”
***阿南要塞正在召开部落联盟会议。
参会人员包括云镜南、水裳及一众部落领的私人代表。
冷场。
水裳不说话石头罕的侄子、急流罕的外甥、各部领的代表们都不说话。
云镜南在玩桌上的兰顿座钟。那座钟坏了原来里面有一只小鸟每到一小时便会出来叽叽喳喳两下现在是五分钟就跑出来叽喳一次。
小鸟叫第二十八遍的时候云镜南终于放弃了把座钟修好的企图。
“诸位决议就是这样的大家都看完了可以表一下意见。”云镜南起身道水裳接过他手中的座钟开始摆弄。
“这件事我们应该向索娃山汇报一下。”石头罕的侄子道。
“可以。”云镜南马上答应了这大出各部代表的意料。
“我们也要回去禀报一下。”
“这样的大事还是向领问个意见比较好。”
“说的是啊!”
“这可是关系到部落存亡的大事。”
“静一静静一静。”云镜南示意大家肃静然后背着手踱了两圈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了这才道:“我素来是敬重各族酋领的。这是件大事大家一定和各部族长商量。另外因为联盟军需要所有马匹已一律征收。”
他清了清嗓子道:“其中当然也包括本人及各位的私人座骑。我想在这个多事之秋这点牺牲大家还是愿意做的。大部分战马将用在战场上留在本部的也应随时备用希望大家支持。”
“不会吧几匹马都要征用那我们怎么去索娃山?”急流罕代表急道。
“这点不用担心一切民用牲口我已经备下了。”云镜南及时结束了会议“大家呆会儿可以到外面领用座骑。水裳我们走吧!”
“吱吱”兰顿座钟又叫了水裳把它丢在一边跟着云镜南出帐而去。
他们身后传来各部代表的争吵声:“这头骡子是我的你要那头野驴吧!”
“我要这峰骆驼!”
……
“你真的想好了吗?阿南。”水裳道。
云镜南笑笑道:“你觉得我象是开玩笑吗?”
“那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水裳镇重地道。
云镜南感激地点点头。
刚才的会议讨论的是联盟军进攻兰顿西征军的问题。以十万联盟军向百万兰顿西征军叫阵这是草原联盟生死存亡的大事。
关于这件事云镜南与水裳讨论的时间是这次会议的几十倍。
水裳一开始的观点是:“向兰顿人挑战是很危险的。云镜南你不要拿着联盟的命运去满足你所谓的义气。我也很想古思的素筝能够没事可是我不会拿十万草原青年去冒险!”
云镜南的眼神在那一刻如同穿越时空充满了对人类血腥的同情与悲悯:“这很冒险真的很冒险。但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当兰顿帝国席卷大6时草原人还是有沦为奴隶的危险。我不知道哪种危险更大一些但凡是人的本性应该都会去选择主动战斗而不是屈辱到最后的无奈抗争。”
“一直以来兰顿与王朝都是势均力敌的。这让草原部族得以生存最多也不过是有一些小插曲比如象太阳部或伊枝部那样充当大国侵略的工具。我不知道部民们是不是满足于这种现状可是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很久了也许就只有一年。”
“也许你认为阿思和阿宁能够对抗整个兰顿让局势回到平衡。那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这不可能。如果我们参战或许还有希望。”
“阿宁这个人我很明白他是外冷内热的那种人。重新建设一个新王朝让人民安居乐业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甘心铁了心肠让凤竹、刺尾的百万军民象壁虎的弃尾一样支持一年之久。人人都觉得这很符合他的性格只有我懂他。他这是迫不得已不付出百万人的代价去创造这样一个守城奇迹油尽灯枯的王朝会立时土崩瓦解。不但各城城主根本无法指望连王朝百姓都应分裂而失去了凝聚力。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面对强敌?”
“布鲁克军还保持着威严的阵容。但是两个城养着近二十万军队!哪怕兰顿人不进攻他们也撑不了几年。更重要的是布鲁克军没有后备兵员。”
“水裳你可能觉得兰顿军挥师南下还是很遥远的事。但是我告诉你只要一两次战斗战局就会改变。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去主动把握命运用不了一年草原人连睡觉的帐篷都会被烧光了。”
水裳最终同意了云镜南进攻西征军的提案。至于今天的联盟会议那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云镜南在两个小时里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顺便向各位连弓箭都没有拿过的部落贵族表示一下敬意和尊重。索娃山是否会支持联盟军行动不会比明天早上阿南要塞下不下雨更重要。
一沙已经为云镜南打造了不可违拗的神子形象远远越了部落领们通过掠夺和奴役建立起来的影响力。
“可是这毕竟是一场战争啊。”云镜南在说服水裳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可要面对十万联盟军战士时仍然有些底气不足“战局真的象我所说的那么严重吗?除了为草原自由而战这样的口号我是否心里真的存着私心呢?即使是兰顿人攻下王朝游牧为生的草原部族也是可以远避城郭继续自由的生活的。比城市更大的是山林比山林更大的是草原除非有一沙说的海洋的东西否则这个草原至少还能让牧民们生活几百年。为了几百年后的子孙让他们放弃今世的生命我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
云镜南的脑中一片混乱他的步子机械式地向点兵台上挪去。
穿过白桦木搭起的简易点兵台可以看到在风中列成方阵的十万联盟军。
面对十万雄师云镜南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一切机变都离开了躯壳。
“草原勇士们明天我们就要开赴战场!”
“我不能给你们任何承诺。我不能保证你们会有更多的牛羊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都平平安安地回到家……”
“甚至我无法向你们解释这场出征的意义!”
“我不想说这场出征为得是正义。也不想说这场出征为的是自由。更不想说这场出征为的是草原民族的崛起。我无法用语言解释上天的意思。所以现在在场的每个人这时候都有权选择离开我保证不会有一个人受到阻扰和非难。”
说完简短的动员演讲云镜南的心盆盆直跳。
只要有人带头离开阵列那么就会有十个人一百个人相继离开最后便是大家一哄而散回家抱老婆逗儿子。
阵列中突然出一阵声音渐渐汇集最后象雷鸣般地响了起来又过了一阵杂乱的吼声变成有节奏的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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