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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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刚上班,秦刚径直走向了楼上的局长办公室,有重要的情况要向陈洋汇报。
路过常务副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刚刚来上班的邱山,把他给截住了。
邱山和蔼的笑着,询问道:“秦队,忙什么呢?”
秦刚坦然笑道:“邱局,早上好,我正准备去找局长汇报点工作。”
邱山眼睛盯着秦刚,笑道:“什么样的工作啊?非得去找局长汇报?能跟我透露一下吗?局长每天很忙的,如果要是我能够处理的事情,以后直接找我汇报就好呢。局长要管理我们整个三江市的公安局,工作本来就是很辛苦的,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要主动想着帮他分担一些工作,而不要老是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麻烦他。”
邱山虽然是笑着在说这番话,但对秦刚的批评之意却早已经表露无遗。
秦刚是一个性格非常果敢率直的人,向来不太喜欢邱山说话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由于他们家和邱山家,也算得上是多年的关系了,从小到大,他都经常和邱山见面。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对于邱山这个人,是比较反感的。但介于邱山是他的领导,同时又和他父亲有着很好的私人关系,所以他一直还是比较尊重邱山的。
然而,正因为秦刚和邱山有着特殊的关系,所以他在尊重邱山的同时,在邱山面前说话、做事也就自然多呢。也就是因为这,所以在那天的“专案组”成立会议上,当他看到邱山明显在为难新上任的陈洋局长时,才敢于站出来为陈洋局长仗义执言。
记得在当时,秦刚的行为,可是着实把邱山给气惨了。事后,有几次邱山和他父亲聚会的时候,都指明要他和他父亲一起参加,可他都找理由给“委婉”的拒绝呢。他心里非常明白,到了那样的场合,无论是邱山本人,还是他父亲,都会对他不尊重邱山的行为提出严肃批评的,然后就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劝说他以后在工作上一定要多听邱山的招呼。
除了上班时间的正常接触,秦刚一直在有意的躲着邱山。从本质上讲,他是不愿意和邱山这样的人为伍的。在三江市公安局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对于三江市公安工作的混乱局面,他有着深切的感受。而对于造成这种混乱局面的人和事,他也有着自己特有的见解。客观的说,他虽然缺少有事实的根据,但他知道,三江市公安工作多年的混乱局面,和邱山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秦刚没有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被邱山给截在了办公室门口,而且一上来就对他提出了含蓄的批评。他心里明白,邱山的意思,就是告诫他,不要和陈洋走得太近,而是应该坚定的站在他那一边。
由于有些受不了邱山那倚老卖老的语气,秦刚沉着脸,严肃的回答道:“邱局,谢谢你的善意提醒,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会尽量注意的,不再经常去打扰陈局。不过,邱局,有些情况,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你也知道,最近我一直在努力抓‘枪案专案组’的工作,这方面的情况,我只能找陈局当面汇报。你是老公安了,对于专案组的纪律,你比我更加清楚,我确实也是没有办法。”
秦刚的话虽然说得不重,但话里面的意思,却是明显的对邱山“反戈一击”。
秦刚拿出“枪案专案组”来做幌子,让邱山碰了个软钉子,场面顿时有些尴尬。邱山看了看秦刚那义正词严的样子,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息。他一直有些不明白,和秦刚的关系,为什么会处得这么差?好多时候,作为一个领导,作为一个长辈,他甚至是有些讨好似的在接近秦刚,但秦刚却丝毫不领他的情,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更可恶的是,秦刚那么对他,而他还拿秦刚没有半点的办法。相信要不是因为秦刚有一个做副市长的老爸的话,他早就把秦刚给调动到哪个偏远的乡村派出所去呢。
过了好一会,邱山总算平息了心里的愤怒和尴尬,冲秦刚讨好的笑了笑,说道:“秦队,看你最近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工作一定很忙吧?不管怎么样,无论是作为你的领导,还是作为你的长辈,我都要奉劝你一句,兢兢业业的干工作固然重要,可也用不着拿命去拼工作。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做公安的人办案也是一样,工作需要一点一点的做,只有在保护好了我们自己身体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够保护好三江市的这一方土地。”

邱山的此番话,关切之意十足,但秦刚却根本不领情。他觉得按照邱山这番话里的意思,做公安的为了破案不愿意拿命去拼的话,那就等同于是打仗的人不愿意以命相搏一样,最终只会是一次次的吃败仗。他喜欢像陈洋局长那样的领导,工作起来绝对不拖沓、不敷衍,办起案件来雷厉风行,说话做事率真直性,能够让做下属的人感觉到一种活力,工作起来也才能更加**的投入。
秦刚没有再与邱山纠缠下去的意思,正好看到陈洋从旁边经过,他忙喊道:“陈局,你等一下,我找你汇报点工作。”
秦刚紧接着转身对邱山说道:“邱局,不好意思,我找陈局有点事情。你给我的提醒,我都会牢牢记住的。”
已经转身走出了几步之后,秦刚又转身对邱山说道:“对了,邱局,有空的话,到我们家来坐坐吧。昨天晚上我父亲还在说,让我请你去我家坐坐。他说是有朋友送了他一瓶好酒,想请你去陪他给喝了。”
看着秦刚转身走向局长办公室的背影,邱山短暂的愣在了原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秦刚紧跟在陈洋的身后,进了局长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以后,秦刚就忙着去给陈洋倒好了茶。对于秦刚的“殷勤”,陈洋倒也没有谦虚。在他们之间,像这样的行为,和阿谀奉承是毫无关系的,所体现出来的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亲切、随和。
陈洋接过秦刚递过来的茶杯,趁热喝了一口,微笑道:“秦队,看你今天一进来就是端茶送水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对领导阿谀奉承的人,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今天的心情一定非常不错?”
秦刚看了看陈洋,有些夸张的“哎”的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本来心情是不错的,可是刚才在外面碰到邱局,被他没来由的一阵批评和讽刺,让我那原本有些沸腾的心情,顿时降温了很多。”
秦刚说着话,十分悠闲的坐到了陈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看到秦刚那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陈洋忍不住批评道:“秦队,你刚才的话,可是说得很有问题。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邱山同志,是我们三江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也是具体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属于你的顶头上司,你应该对他有着最起码的尊重。当他批评你的时候,你应该做的是反省你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而不是在背后说领导冤枉了你。况且,我早就知道,你父亲秦副市长,和邱局也是多年的同僚,你们两家人的私交甚厚。所以,在公在私,你都必须要学会尊重邱局,工作中也应该多听取邱局的意见。他是一名老公安,办案经验丰富,有很多的地方,值得我们去学习。”
陈洋上任三江市公安局局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官经验自然也就丰富了很多。换作是以往,他在省公安厅搞刑侦工作的时候,他是断然说不出来这番话的。相反,他还一定会和秦刚保持在一个步调,根本不愿意去和邱山那样的“官僚主义十足”的领导打交道。
所以,陈洋虽然嘴巴上是在批评秦刚,但心里却是对秦刚满是欣赏和喜欢。
听了陈洋语重心长的批评,秦刚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话,换别人来说,他一般都听不进去,但只要是陈洋开口批评他的话,他却是打心眼里的一万个愿意接受。
陈洋紧接着轻咳了两声,冲秦刚说道:“秦队,言归正传,说说案子的情况吧?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你今天之所以心情不错,一定是专案组的工作,有了重要的进展吧?”
话题一说到案子,秦刚顿时显得有些兴奋,禁不住高兴的说道:“陈局,你说得不错,案子确实是有了重大的进展。”
看到秦刚那兴奋的神情,陈洋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不动声色的说道:“具体说说。”
秦刚正了正身子,说道:“陈局,这几天,我们进行了大量的摸排和调查工作,初步的掌握到了一些情况。目前,卷毛这个人最近行踪一直比较隐蔽,行事显得非常的低调,轻易不怎么在社会上露面。我们估计,这可能和他们上次在火并事件中吃了亏有关。不过,卷毛虽然隐蔽得比较深,但他目前却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将他拿下。”
陈洋下意识的询问道:“那金三的情况呢?摸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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