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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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那么美丽的风景。我小心的拄着智能钢化拐杖一步步地往那个校园的侧门走去。
要不怎么说因祸得福,果然受伤了有受伤的好处。虽然我的左脚经过医生的诊断是严重的骨裂和挫伤。但是这是我将进两年中第一次有了一个非常完整的休假。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一旦空了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那个孩子了,恰巧我也想走动走动,就自己来到了这所位于远郊的学校。
上几次来的时候都是匆匆忙忙,又都赶上是夜里。我根本没有机会发现在这所学校的后面居然隐藏着一大片的天然树林。
废都海已经很少能够见到树木了,尤其是天然的树木。
大多数都被皇室命令移植到了宫廷内,百姓们一般只能看见合成的行道树。纯粹只是一个形态,其他的都是由内核心完成的,不用浇水,也不用施肥。没有生命的迹象。
而这里居然保存了那么一大片树林真是难得。
我忍不住用手去触碰那纹理略微粗糙的树木表皮,生命原来是要经受得住岁月和风雨的摧残和逼迫才能换来如此的沉稳和淡定。
“你要当心,这里的草丛有蛇。”
却当此时,有个声音冷静地在背后提醒我。
我不由地转过身,却见一个穿着湖绿色上装的人影站在我的背后。
“怎么没去上课?”
我不由地有些讶异他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现在应该还上课时间啊。
“你不会是又翘课了吧?”
想到这里,我实在是要皱起眉头。这孩子以为我的钱是捡来的?!
那孩子浑圆的蓝眸气忿地往上翻了个白眼。很是被扫兴的解释。
“现在是自修时间,老师允许我去图书馆找资料。”
找资料?都不用上课了?现在的教育制度已经发达成这样了?而且这里离图书馆恐怕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吧。
“真的?你们班在哪儿,我去问问。”
我绝对不是成心要让这孩子难堪,实在是我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话。有那个十三岁的孩子不用去课堂听老师讲课,自己直接去图书馆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明显是发怒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是责怪我没有相信他的话,不过还是很克制着把他穿着的那件校服上的徽章凑近到我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
我狐疑地盯着那上面的几行小字。
大学部,一年级。
足足有十分种,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三岁的孩子上大学?!
我捡到宝贝了?
见我愣愣的,那个孩子想了想还是对我说明道。
“他们给我做了智力测试,才让我去念大学部的。我现在是光纤通信工程的一年级预科生。”
我心里怪怪的,像是自己的孩子是天之娇子一般地有些得意还有些伤感。
“你可真是厉害。我像你个年龄我家乡的老师每一个看到我都很头疼。我的成绩总是能有效地拖挎全班的水平。”
“后来,大学也没念成,只上了个专科。没想到你到是提前替我圆梦了。”
那孩子抿了抿唇,似乎是有点害羞于我的赞美。
“这没什么。我在以前的……我的家里就由父亲教了不少。”
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承认自己很为他高兴。
“不用谦虚。是聪明就是聪明。”
他有点尴尬地把肩微微侧了侧避开我的手。然后,拘谨地推了下自己鼻梁上新架的眼镜。
“你今天来这里看我?”
也许是意识自己的不自然,他匆匆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是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把随身携带的那个包裹拿了出来。
“顺便把这个给你。”
他困惑地接了过去,慢慢地拆着。
“这里面是什么?”
我垂下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有些话告诉他。
“是我所有的保障金和我的最近几年的存折。”
那孩子顿时忡怔住了,神色有些惶惶。
“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拐杖,凝视着他的眼睛。
“虽然,我已经帮你把信寄给了你叔叔,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那天能来接你。在那之前,我想你需要一些保障。”
“这些钱不是很多,但足够维持到你成年。如果你的亲人迟迟没来,你可以用它们过你的日子。”
过了很久,那孩子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捏着那个包裹的袋口发呆。
“那你为什么不来?”
那孩子问完后似乎有些别扭。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
我知道我是他这个世界目前上为止还能相信和依赖的人,要是连我都不在惦念他。他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可是,怎么办呢?
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依赖,又如何去帮助一个弱小的孩子。
我只能是硬硬地打起了精神。
试着去寻找我将来的缺席的理由。
“我也有来不了的时候啊。”
“你……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孩子真的是要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他瞧着我受伤的左脚,眼里似乎有某种的洞悉。
这能瞒得了谁?我对他拘实以告。
“恐怕,不久之后我会出事的。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我必须以防万一。”
淡淡地我叹了口气,按照二王子戴瑞克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你出的事很严重?”
他早熟的脸上有一丝担心。
何必让一个孩子为我操心呢,他还有着美好的前景和未来。
韩似于的不幸就由韩似于自己承担吧。
“小孩子不用担心大人的事。”
我努力地笑着,把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圆和温润之物掏了出来。
“好了,来。这个也给你吧。”
“这是什么?”
他看着我放到他手心里那个遍体通透的东西,有些奇怪地问。
“这是玉佩。上面雕的是麒麟。”
“麒麟?”
“有种说法是:‘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它是吉祥的象征,能够保佑人的健康和平安。是我的曾祖母给我的。现在我把给你,留个念想吧。”
那孩子默默地望着那块玉佩。突然很认真地问我。
“那要是你忘了我,我该给你给什么样的念想呢?”
我定定地想不出答案。
念想
其实不一定是实物,如果真要想一个人。即使你抬眼望向天空,每一朵云彩都能幻化为他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自己有生之年在我的家门口遇见他。
这个即使是发生地震和火灾也决不离开傅连城半步的首相府管家————斯蒂文。
当我正由街道的拐角慢慢地向自己的小公寓时,发现穿着正规礼服站在我门前的斯蒂文,简直要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对我的惊讶似乎早有预料。很友善地对我笑了笑。
“韩小姐,你回来了。”
就在我仍在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了过来。接过我手的拐杖,小心地扶着我上阶梯。
“斯蒂文,你怎么来了?”

斯蒂文宽厚的脸温和地笑了笑,把我安置在了平台上后。

然后回到了停在一边的车上,从里面拎出了一个大食品罐塞到我的手里。


“先生让我给您送东西来了。”

傅连城给我送东西?

还亲自派斯蒂文出马?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
“他给我送东西?!”
面对我的震惊,斯蒂文还是维持他千年不变的微笑。
“是的,给您。”
说着,他就当着我的面介绍起来。
“这个汤罐里,我分了三个汤。都是用牛骨熬的。您要记得在晚上临睡前多喝点,可以补骨头的。”
接着在我还没完全消化完他的意思时,斯蒂文击了击掌。
从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文静的素衣女子。
“这是张护士。”
“她有营养师资格证,而且她还会按摩和复健。她会每天来这个给你送药和帮您做复健。”
我什么时候如此矜贵了?小小的一个伤不至于如此让人那么费神费心的。
我急忙想要婉言谢绝。
“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够很好的……”
斯蒂文看着我试图推却的样子,不急不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来。
“韩小姐。”
“这是先生的意思。还有他给您的一封信。”
我只好暂时噤口,撤开那个白色的信封。
里面是傅连城熟悉的笔迹。

不要误会。只因你手上的工作渐渐堆积。若不尽快回来,事务必将非常繁忙。
傅连城。”
这是个什么人哪?我心里想什么他怎么都知道?就跟个心语者似的。
我把那信叠好收回在自己的口袋里。既然他都叫我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待遇。
我转过身对着伫立在一旁的斯蒂文点头致谢。
“斯蒂文,今天麻烦你了。我会把汤喝完的。”
小心地敲了敲,书房的门扉。他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就转开了门锁走了进去。
恭敬地向着那正在案桌上努力批示着文件的男子鞠了一躬。
然后,轻声的回复道:
“先生,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而埋首在文件里的男子并没有抬头。
只是淡淡的,似乎是无意地问他。
“是吗?”
他郑重地颔首回答那位男子的问题。
“是。我在她家的周围已经布置好了人手。不会有问题的。”
男子的反应依然是很淡漠,只是音雕里放松了一些。
“嗯。你办的不错。”
他垂下眼帘,盯着忙不迭地翻找着文件的男子,思前想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先生,您……您要不要去看看韩小姐?”
那男子的手上的钢笔停了停。但有只是像一种文字上的简单停留。接着他又飞快地誊写着些公文。
他不由轻轻地在自己的胸口叹息。
此时,那男子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按了按发涨的双眼随即对他下令道。
“斯蒂文。”
“去替我联系左藤吧,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在皇宫的后花园的凉亭里,正上演着一出叫人瞠目结舌的偷情戏码。一个裸露着下身,敞开衣襟的艳丽女子正在冰凉的石阶有下没一下地跳着大胆而有挑动的舞蹈。
她风情万种地对着坐在躺椅上的男人抛去妩媚的笑容。
鲜红的缦纱缠绕在她那洁白的皮肤上,叫人看得不由蠢蠢欲动,血脉贲张。
果然,男子受不了诱惑地上前搂住了那女子的腰身。正想要一亲芳泽。
却不想,在矮矮的草篱后有个剃着光光平头的男人冒了出来。
虽然不说话,可是看着也刹风景。
“你有什么事?”
那男子欲火焚身可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些恼怒地走到矮篱旁。
剃着平头的男子知道自己毁了主子的好事,只能长话短说。
“殿下,我已经查过她和她去看望的那个孩子的身份了。”
那金发男子不由眼里一亮。
“结果怎么样?”
知道自己的主人算是不再会对他的打扰发怒了,平头男子有些卖弄似的笑道。
“殿下,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份绝对惊人。”
听到这里,戴瑞克挑起眉阴阴地笑了起来。
“是真的吗?”
“是的。”
矮篱后的男子忖度了片刻说道。
“而且,我还在韩似于的档案里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往事。”
往事?他有点奇怪,那个女人能有什么样的往事?
“怎么说?”
那平头男子想了想后解释道。
“虽然我还没有很明显的证据,不过请您静侯佳音。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够让那个女人完蛋。”
戴瑞克心情颇佳地抱住那个艳丽女子,大笑了起来。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我拄着拐杖慢慢地登上那陡高的台阶。虽然左脚经过了很好的调养和复健,目前基本已经能够很缓慢地上下楼梯,到处行走。可是为了不让它再次受创,我还是需要谨慎从事。
更何况这里的路面凹凸不平,我的肩膀上又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今天不是出梅日,天气还算凉爽。终于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看见了位于山顶上的那幢低矮灰色的楼宇。这是以前的前首相大人也就是傅连城的父亲夏季的马场饲养地。但是自从傅连城从政之后,这里就变成了首相府关押谋反罪人的地方。
也就是关押项东的地方。
我把一大袋索里黄金放在了看管人的面前。
“求您帮帮我的忙,让我见见他。”
也许是我曾经陪傅连城来过这里几次审问犯人,所以监狱长还算是认识我。
他客气地笑了笑。
“韩小姐,您可别为难我们。这里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把我的拐仗放在长椅的旁边。
气定神闲地坐了下去。我反正有的是时间和他耗,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那监狱长瞧我的这个架式,他好商好量地对我说道。
“韩小姐,您是知道首相大人的脾气,万一要是被他知道,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不动声色的望着他。
“所以,我只是求您给我们见上一面。”
说着,我把身旁的垮包放到了腿上,示意说。
“您看我只是要把这东西给他捎上。绝对不和他说话的。”
“再者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没道理不让我见见他的。”
“您就睁只眼闭之眼吧。”
那个监狱长似乎被我磨的有些软化,我立即又把那袋金子又往前上移了移。
“放我进去吧。”
那监狱长盯着我焦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他还是把桌上的那袋金子往我这里推了推。
“唉,韩小姐,这东西我真不能收。”
始终沉默寡言的监狱长想了想,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对我说道。
“唉,我告诉您实话吧。我就是放您进去,您也见不着人的。”
这是为什么?
项东出事了?我不由地要往最坏处去想。不管是按照傅连城还是戴瑞克的性格0,他们都会对项东下毒手的。一个是怕麻烦,一个是因为报复。
却没想到监狱长说了一句真正把我惊到了的话。
“其实,那个男人早就被首相大人领走了。”
我愣愣地几乎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他把项东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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