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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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如洗,碧海幽深
海风轻轻地吹,拂过天颖每一寸肌肤。海浪轻轻摇摆,携卷清冽海水从天颖身上漫过。
天颖缓缓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观看四周,绚烂光芒刺入瞳孔,让整个神经肌都为之一颤,无奈地只好乖乖闭上双眼。光芒似箭,透过薄如蝉翼的眼皮透到瞳孔之中。
背上滑溜溜的,却似乎还有另外的东西在轻轻摩擦着,带着身体往前移动。感觉很美妙,这种摩擦感觉让天颖觉得很舒服,似水温柔,似乎就是如此,天颖脑海里闪出这个词汇,觉得自己这一刻很神仙。
只是我究竟在哪呢?这究竟是那里?天颖脑海闪电般记起一些东西来,黝黑的地底,最后一战,若有若无的神仙画卷,还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记忆碎片串联在一起,编织成一部画卷,我不是已经死了么?记忆画卷根本无法解释心中疑惑。
触觉在一点一点缓慢回复着,手指已经微微能动。听觉也在逐步打开,朦朦胧胧之间还听不清这个世界的美妙音符。味觉也不甘落后,苦涩的海腥味从舌尖淡淡传来,嘴唇裂开大缝,海水漫过,瞬间就被强光蒸发殆尽,只留下火辣辣的那种味道刺激着脑部神经。
天颖四肢震颤,做一些如同蹩脚僵尸复活时才有的动作,浑身力量仍在缓慢的聚集着。
只是触觉愈加敏锐起来,水,柔软的水,冷冽的水,手指传来的感觉让天颖意识里形成了水这个概念。风,轻柔的风,体表的反映,随着神经通道,也在同一时间内传到天颖的脑海里。
天颖很想睁开眼睛,外面的世界让他好奇,求生的一点一滴刺激着酸痛的神经。只是那强光让他眼部神经十分恐惧,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或许用手可以微微遮挡光线。
肌肤传来痛彻心扉的撕裂感,让天颖放弃了这个举动。砰的一声,手臂砸起一片浪花。
啾儿……啾儿……
一道水柱朝天喷去,散成水珠,落在天颖身体上。
冷水刺体,天颖如条件反射一般忽地坐起,眼神仍透着无力色彩,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景象。
金色光芒海面上折射,绚烂如火焰刀,刀刀逼人。天颖眯缝着眼,轻轻摇了摇脑袋,将耳朵里充盈海水抖落出来。视线所及之处,水天共长清一色。
大海茫茫,无边无际,微风吹过,卷起涟漪,瞬又平静如昔。
水珠缓缓滑过天颖肌肤,滋润着被光线撕裂的肌肤。此刻虽然体力仍有些不支,只是感觉已经完全恢复,耳边的风声,鼻尖的海腥味,舌端的苦涩,肌肤在强光照射下的刺痛,发梢缓缓落下的水珠,都在充分证明一个问题——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不是那幽暗阴森的十八层地域,自然清晰略带一丝海腥味的空气带着充沛的氧气,溶解在天颖的血流中,还继续活着的感觉让天颖无比满足。
啾儿……啾儿……
小海豚慕飞发出一阵轻快的呼唤,数十头海豚围了过来,齐齐露出了小脑袋,眼光盯着天颖,透出喜悦的神色来。
“谢谢你们救了我。”出于最原始的礼貌,天颖脑袋不假思索就把心中的感激给抖了出来。话一出口,没有得到一点回音,天颖一愣,暗骂自己不折不扣是个大傻蛋,眼前这些都是电视画面上无比熟悉的海豚,怎们能听懂人类的话。
若有地缝,天颖此刻只想把脑袋深深埋进去,若有沙滩,天颖一样会做出类似选择。
天颖的苍白无血的脸上,一朵红花飘呀飘上来。
刚才还一个劲喷水的小海豚慕飞似竟如听懂了天颖的话,小脑袋露出得意的神色来,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极为友好的看着天颖。那得瑟的笑容,这哪里是海豚,分明是一个被家长宠坏的小屁孩才擅长的表情。
天颖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感觉是如此不妙,因为小海豚那笑容,作为人类的他越看越不对劲。
天颖努力地组织着自己残缺的记忆,让有限的生物知识在脑海里浮现。海豚是海洋之中极具智慧的一个种族,和人类的关系十分神秘,应该说是相当友好。遇到那些在海洋之中被困的人类,海豚总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会想法设法把人类送到海岸边,而那些被人类驯化的海豚,在动物园里那都是极受欢迎的,有些智商出众的海豚甚至可以学习人类的发音。
天颖是文科毕业的大学生,基本的人体生理知识或许并不匮乏,可生物知识,对他而言就是一张白纸。生理和生物,一字之差,却与人和人妖一般有着天壤之别。
眼前这小家伙有一米多长,尾巴在清澈的海水中来回摆动,摇头晃脑,刚才的表情,明明如此如此这般熟悉。

莫非是自己的幻觉,天颖头皮发麻,却想不明白,只得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肌肤的刺痛感提醒着天颖,眼前这不是幻想,甚至也不是幻觉,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动物界内,猴子可以模拟人类的笑容,甚至比人笑的还诡异,鹦鹉可以学舌,狗很善于揣摩人的心思,这些都无可厚非,只是在大海之中,这群海豚,尤其刚才那一笑,明显是一个人脸模样。
天颖呲牙咧嘴,被强光撕裂的皮肤露出血红的口子,一道又一道,往外渗出血水。脑袋里根本顾不上这些伤口,因为搞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那,怎么漂到这个大海洋上,刚才那个人脸笑容究竟是怎么会事情,这些问题很折磨人。
小海豚慕飞似乎明白天颖的想法,尾巴轻拍海水,腾空跃出水面,朝着周边的数十头海豚“啾儿……啾儿……”两声,有点极为不满的味道。
几头身体稍长的海豚朝着天空喷出几道水柱,散落下来,登时将天颖浑身浇透。海水缓缓的滋润着天颖的身体,稍稍缓解了强光对身体的损害。可惜海水之中含有大量盐分,虽说蒸发的速度比淡水要满上许多,只是这些盐水融入伤口,也极不好受。
这分明是往伤口里撒盐啊,天颖做一些苦笑的表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烈焰,两头难讨好,只能无可奈何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眼前是一团乱糟糟的麻花辫,天颖有心一点一点将其理顺,可最大的难题莫过于对牛弹琴,对着海豚说人话,而且说国语,强海豚所难啊。
其他海豚沉入了水中,只有小海豚慕飞在身边游来游去,不时地冒出水面,对着天颖胡喷一气,“天降甘霖”不过如此,但这苦涩甘霖的厚礼,天颖是苦笑着接纳。
“坐”在海面上,天颖缓缓朝前移动,只是他还没发觉自己此刻正“凌波微步”,兴许也可以称之为“一苇渡江”,除了全身裸露,姿势不很优雅,神态有些粗鲁之外,其他的真还有模有样。
天颖此刻觉得自己的脑神经明显还不够发达,处理问题的速度,简直就是一台日立晨勃的机身,却只装着六十四兆内存和四八六的芯片。
臀部微微一沉,天颖身子一侧,快要落到海水的瞬间,又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拖住。“嗯?”天颖努力地摆正了身姿,眼光游弋到自己的下盘。
浑身全裸着,下盘也不能幸免,说一丝不挂似乎不妥,说不挂一丝也不对,腰部偏下,大腿靠上,那一片阴暗地,葱葱郁郁,相当茂盛,将天生凶器半遮半掩,只不过凶器此刻萎缩成了一条软虫,与卵蛋贴在一起,被海水浸泡的有些发白。再往下看,天颖发觉自己倒坐在一条海豚的背上,这条海豚背脊宽阔,恰好将自己托在水面之上。
啾儿……啾儿……小海豚慕飞跃出水面,“心”情似乎颇为欢畅,朝着天颖倾泻腹内海水。天颖身体仍十分虚弱,在海水冲击之下,倾着身子,几乎就要栽倒在水里。拖着天颖的那条大海豚对小海豚慕飞的举动似有不满,仰头“呕”了一声,急忙在水中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螺旋,堪堪将天颖托住。
天颖伸手按在大海豚身上,坐直了身躯。扭头朝着小海豚慕飞做个鬼脸,这个鬼脸极为到位,眉毛鼻子眼睛看不出一丝潇洒人脸的味道,呲牙咧嘴面孔扭曲,与“鬼”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无尽的漂流自由的渴求,所有沧桑独自承受,在时光中漫步,碧海中踏浪。
“呕…呕呕…呕呕呕…”几条海豚跃出水面,在天颖眼前划出一道美丽弧线。
“海豚音?”天颖此刻听力已完全恢复,乍闻这犹如天籁一般的旋律,这可以穿越灵魂的歌曲,这唯有海豚一组才能发出的奇妙音符,心神俱醉,魂游体外。
天颖那只有四八六运转速度的脑袋芯片,此刻只能处理一件事,就是如何才能与海豚交流。海豚聪颖,可以模拟人声,自己能不能模拟海豚音?
“呕…”天颖努力地组织着干裂的声带,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吼声。小海豚慕飞听到天颖这“冠绝天籁”的海豚音,匆匆冒出水面,挤眉弄眼,做出一个不可捉摸的鬼脸来。
天颖有些惭愧,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家这海豚音若是一不小心让这群海豚口吐白沫,纷纷逃离,茫茫大海之上,自己就是不被淹死,怕也要饿死,而对于小海豚这雷人表情,也见怪不怪。
舔了舔嘴唇,天颖鼓足勇气,破空而来的破锣音如闯入羊群中的大灰狼一般脱颖而出,震晕了所有在场海豚的灵魂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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