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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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悚草草地吃过一点东西,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莲子羹正要去父亲的房间,一个丫鬟走过来对他说,莫少疏去书房了,让他把莲子羹送去书房。
莫天悚来到书房。书房的门口站着两个家丁,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莫少疏一个人在。他的气色比刚才看起来还要好,正在书桌后写东西。莫天悚心中奇怪得要命,走过去低声道:“爹,先吃东西吧。”
莫少疏头也不抬地道:“先放在桌子上,我写完这一页就吃。那边有一根绳子,你再结一个天罗结给我看看。”
莫天悚心里更是奇怪,却不敢多问,放下莲子羹,拿过旁边的绳子,默默地开始打结。
片刻之后,莫少疏已经写完一页纸,放下毛笔,端起莲子羹刚刚吃一口,便觉得一阵恶心,放下碗就吐起来。他吃过午饭以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肚子中空空的,只吐了一些水出来。
莫天悚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绳子过来帮忙,同时大声叫道:“快来人啊!”
门口的两个家丁应声而至。莫少疏却举手道:“别过来!去叫一个丫头来收拾。”刚说完,埋头又是一阵干呕。
两个家丁答应一声,又出去了。莫少疏又吐几口,终于直起腰来。莫天悚急忙拿起旁边的一个茶盅递给他:“爹,你漱漱口。”
莫少疏接过茶盅,还没有喝,就道:“悚儿,你赶快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不要让丫鬟看见。”说完,才喝茶漱口。谁知道他刚刚喝一口茶水,便又觉得恶心,连茶盅都没有来得及放下,便吐起来。茶盅里的茶水全部洒出来。
莫天悚顾不得去收拾书桌,扶着父亲,惶急地问:“爹,你觉得怎么样?”
莫少疏说不出话来,推开莫天悚,用手指指书桌,分明是要莫天悚先去收拾书桌。莫天悚只好放开父亲,绕到书桌后面。一看,父亲写的竟然是幽煌剑法。这是莫少疏的不传之密,莫天悚曾经听父亲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他,要保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记在脑子里,所以幽煌剑法是没有剑谱的。莫天悚见父亲竟然在写幽煌剑法,心中实在更是奇怪得要命,只是他还没有获准开始学习,此刻也并不敢多看,急忙就把写完的部分都收集在一起,拉开书桌的抽屉,全部放进去。回头一看,莫少疏虽然没有再发吐,却正坐在椅子上喘气,低声问:“爹,这样可以了吗?”
莫少疏点点头:“把你刚才结的天罗结拿过来给我看看。”
莫天悚将只结好一半还不到的绳结递给父亲。莫少疏一看大怒,猛力一拍书桌道:“你用去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结好,今天怎么可能自己解开此结?说,是不是看见我出事,管不了你了,就擅自命令崔管家把你给放下来了?我打死你这个忤逆的东西。”边说边要动手,却又觉得一阵恶心,干呕两口以后,再没力气打人,坐在椅子上直喘气。刚刚消退的黑气又漫上他的脸颊。
莫天悚非常担心,叫道:“爹……”“扑通”跪下,既不敢去扶父亲,也不敢分辨。
正好此刻崔寿听了家丁传话,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来,急忙过来道:“庄主,此事怪不得少庄主。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老奴自作主张把少庄主放下来的。庄主,你觉得怎么样?”
莫少疏摆摆手,费力地道:“你不要给他说情。去拿一根绳子来。”
崔寿实在是不理解莫少疏的做法,他对山庄中的每一个下人都很好,即便犯错也难得责罚,最多不过是赶出山庄,唯独对儿子却异常严厉,弄得莫天悚见着他,就和耗子见着猫一般,话都不敢多说两句。忍不住道:“庄主,少庄主今年才不过十岁,今天也吓得不轻,现在已经都两更天了。明天再教训他也可以。”
莫少疏吼道:“去拿绳子来!你们是不是看我中毒,就以为自己可以不听我的命令了?”吼完之后,又是一阵喘息,脸上的黑气更浓了。
崔寿吓一大跳,不敢再多说,急忙示意一个丫鬟去取绳子,扶着莫少疏道:“庄主,你别生气。去请曹先生的人可能要天亮才会回来,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莫少疏摇摇头。片刻后,丫鬟拿过一根长绳,莫少疏几下又将儿子的双腿捆了,自己也没有精神亲自去花园中将儿子吊起来,只好由崔寿代劳。他不放心,让丫鬟扶着他,亲眼看见崔寿把莫天悚倒吊在树枝上,才又回到书房中。
莫天悚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成功解开天罗结,从树上下来。又累又饿,再加上他对父亲也是有气,并不去看父亲,自己回去吃过一点东西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正好听见五更的梆子声,睁眼看见守在床边的不是丫头兰香,竟然是柳氏,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下来。柳氏是管家崔寿的前妻。莫天悚从小没有娘,一直就是柳氏在照顾他。她是莫天悚在幽煌山庄中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经常为莫天悚在莫少疏面前求情的人。可就因为她一直无所出,一年前接到崔寿的一纸休书,离开了幽煌山庄,一直没有消息。
崔寿在柳氏离开的第三天就大办喜事,取了他现在的妻子吴氏。吴氏不是本地人氏,而是崔寿一年前出门办事的时候救下的孤女,被崔寿带回幽煌山庄的。吴氏年轻貌美,崔寿早就想纳她为妾,但吴氏却不甘心当一名小妾。崔寿到底还是敌不过吴氏的魅力,找了一个借口将原配柳氏赶出门,娶了吴氏。吴氏过门以后,接替柳氏开始照顾天悚。只是此时莫天悚房中本来就有贴身的大丫头兰香照顾,吴氏并没有搬来和他同住。她十分细致周到,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但天悚却总是觉得她是专门狐媚人的狐狸精,一点也不喜欢她,连带着连崔寿也不喜欢起来,心里一直十分思念柳氏。
莫天悚没想到自己又会看见柳氏,又委屈又伤心,顿时眼泪汪汪的。
柳氏用一条丝巾轻轻地给莫天悚擦去眼泪,取过旁边的衣服,服侍他穿起来,爱怜地摇头道:“天悚,你已经是大人了,庄主已经宣布以后幽煌山庄的所有事情都由你做主,怎么还要掉眼泪?”其他人不是叫他少庄主就是叫他少爷,柳氏是唯一一个被莫少疏特许称呼他名字的人。
莫天悚一惊,又想起父亲中毒的事情,急道:“爹呢?我要去看看他。”
柳氏轻叹一声道:“你爹在书房中,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让你吃完东西就练习天罗结。什么时候能迅速打好天罗结,就什么时候去见他。”
莫天悚奇怪得很,迟疑道:“是不是曹先生过来,帮爹把毒解了?”
柳氏摇头道:“要是庄主的毒解了,怎么会宣布以后山庄的事情都由你负责?曹先生也不是郎中,又怎么会解毒?庄主中的毒十分诡异,表面看来没什么,可竟然是吃不得一口东西,不管吃下去什么,都会立刻又吐出来,也无法去休息片刻。今天庄主一直都在书房中写东西。”
莫天悚不禁担心起来,疑惑地问:“那爹请曹先生来干什么?今天还请过别的大夫没有?”
柳氏黯然道:“庄主不让再去请大夫。我离开幽煌山庄后,一直就住在孤云庄。你爹请曹先生过来其实是让我回来陪你的。曹先生开始也不知道,到了以后才又让人回去叫我过来。天悚,你爹内心其实是很疼你的,你先吃饭,然后赶快练习好天罗结,好让你爹高兴高兴。”
莫天悚还在吃早饭的时候,管家崔寿就进来请示山庄的工作,看来竟然真是要他做主的样子。崔寿看来早就知道柳氏在天悚身边,看见柳氏就和没看见一样。柳氏看见他,却显得非常激动,眼眶都有些红了。
莫天悚倒是没注意这些,他不过一个十岁的孩童,山庄的事物又能懂得多少,虽然莫少疏宣布由他做主,他也做不了主,把所有的事情都教给管家崔寿去处理。只是心中甚是惦记被绿纱蒙面女子带走的莫桃,就吩咐崔寿把莫桃父母带来见自己,同时多派人手去找寻绿纱蒙面女子的下落,至于见着莫桃父母要怎么说,家丁是不是能找到绿纱蒙面女子,找到之后要怎么做,却是完全没有一点概念。
崔寿告诉他,庄主早就吩咐过要寻找绿纱蒙面女子了。莫桃的母亲翠花此刻正在山庄中,但他父亲财旺却被庄主派出去办事了,问他要不要单独见莫桃的母亲。又说莫桃母亲一直又哭又闹,他们只好把她软禁起来。
莫天悚一呆,自己完全没有主意,只好回头去看柳氏。柳氏暗叹,摇头道:“天悚,你见着桃子的母亲又能如何?还是等找着绿纱蒙面女子,或者你见过你爹以后,再去见她吧。”柳氏在莫天悚心目中和亲娘没有区别,他此刻正是彷徨无依的时候,自然什么都听柳氏的,当下也不见莫桃的母亲了,只是吩咐家丁要好好招待。
幽煌山庄的庄主莫少疏虽然有一身好功夫,但幽煌山庄却向来不与武林人物来往,只靠把一些田地租给别人收租过日子。山庄中的家丁也都是一些普通人,而那绿纱蒙面女子却是十分高明,他们怎么可能找着她。莫天悚每天询问,都没有一点莫桃的消息,心中对莫桃越来越是记挂担心。

这几天一直都是柳氏在照顾莫天悚的起居,没看见吴氏的身影,对莫天悚彷徨的心多少有些安慰。他着急要去见父亲,日夕苦练,还是用去三天的时间才能在规定的时间中打好天罗结。此时已经是莫少疏中毒后的第四天傍晚了。四天来,莫少疏一直都在书房在中,不吃不睡,也不准任何人打扰。
莫天悚拿着绳子去书房见父亲。莫少疏的样子和莫天悚的想象完全不同,竟然是红光满面,精神旺盛的样子,还是伏在书桌后面在写东西。他听见莫天悚进来的声音,头也没抬,却和平时一样,先就把脸沉下来,道:“你怎么用去这么长时间才练习好?现在结给我看看。”
莫天悚迅速结出一个天罗结来递给莫少疏。莫少疏仔细检查一番,心中甚是满意,可依然阴沉着脸,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子纸来递给莫天悚:“站在这里背,不背完就不准去睡觉。”
莫天悚接过纸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蝇头小楷,正是他那天看见的幽煌剑法。莫天悚心中奇怪得要命,碍于父亲一贯的威严,却一句也不敢多问,站在那里默默背诵。
幽煌剑法与众不同,虽说是剑法,纸上写的却全是导气行功的法门,并没有一字是教人攻击的招数,与其说是剑法,毋宁说是内功心法。莫天悚一点也看不明白,好在他从小识字读书的时候,他的启蒙老师萧瑟就说读书千遍,其意自明,很少给他讲解文章的内容,一上来就是让他背诵,然后再要他讲解,听见他有不对的地方才纠正他。莫天悚从小就习惯背诵大段的自己不懂的文章,背这本幽煌剑法也难不住他。他天资聪颖,不过用去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将几十页纸的幽煌剑法背得滚瓜烂熟。
莫少疏在听完他一字不错地背诵两遍以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放下手中的毛笔,回头看着莫天悚道:“难为你了,悚儿。你要记得,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秘密牢牢地记在脑子里。幽煌剑法以后你只可以传授给你儿子,其他就不可告诉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你日后的妻子,从小就照顾你的柳妈都不能告诉,知道不知道?现在你把手里的纸都烧了吧。”
莫天悚不太明白父亲的话,但还是按照父亲的吩咐,立刻把手里的几十页纸在蜡烛上点燃都烧了。一边烧一边才敢小声问:“爹,你中的毒好一些没有?身体要不要紧?那天的绿纱蒙面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们的幽煌剑?”
莫少疏笑笑,拍拍莫天悚的肩头,道:“悚儿,你是不是很害怕?万一要是爹以后都不在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莫天悚本来就没放下去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眼眶一红道:“爹,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可以请大夫啊!”
莫少疏摇摇头道:“时间不早了,你烧完以后就去睡觉。记得,我让你背诵幽煌剑法的事情不能告诉柳妈。她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我在询问你山庄的事情。还有,明天早上你吃过早餐立刻就过来。”说完不再理会莫天悚,又伏在书桌后开始专心写东西。
莫天悚迟疑一下,还是问:“爹,你派莫桃他爹去哪里了?我想去见见莫桃他娘,怕见面以后她问我。”
莫少疏一句也没有解释,只是道:“在财旺叔回来以前,你不要去见翠菊婶。”
第二天一早,莫天悚就来到书房。莫少疏又让他背诵一遍昨晚的幽煌剑法,然后又给他一沓子纸,上面图文并茂,全是幽煌剑法的招式,又要莫天悚背诵。莫天悚这才知道幽煌剑法原来分招式和心法两部分,大概翻看一下,也不太能看懂,但还是觉得这些剑招看着不复杂,可运用很难,随便一个招式,都有大段的文字说明,牵扯到数条经脉的真气运行。
这些招式却不同于内功心法全是文字说明,莫天悚从来也没有练习过,一时哪里背得下来。一直到中午,他不过才背诵一半不到,很怕父亲责罚,也不敢休息一下,哪知道莫少疏却突然开口道:“好了,今天上午就到这里。你先去吃饭,吃过饭再来接着背。”
下午,莫天悚总算是把一本厚厚的幽煌剑法大概背了下来,还以为父亲又会让他把剑法烧掉,却不料父亲要回剑谱,又小心地放进抽屉中。然后对他道:“好了,明天你再过来。”
翌日,莫天悚一早又来到书房中,见莫少疏还在写东西。这已经是他中毒后的第六天,可他的气色看来依然还不错。莫天悚放心很多,按照父亲的要求,将幽煌剑法的内功心法和招式背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晚上才离开书房。莫少疏又吩咐他回早点睡觉,等夜里三更的时候再来书房。
快三更的时候,柳氏叫醒莫天悚,服侍他穿好衣服,不放心他,一直把他送到书房门口。书房门口依然站着两个家丁。莫天悚始终对父亲很害怕,低声问家丁:“爹的情况怎样?现在还是一个人在书房中?”
一名家丁躬身道:“少爷走了以后,庄主和前几天一样,一直都没有出来,也没叫任何人进去伺候。此刻应该是一个人在书房中。”
莫天悚还想多问两句,莫少疏已经在里面扬声道:“悚儿,你来了,快进来,把门关上。”
莫天悚推门进去,立刻返身关上房门,才朝父亲望去。愕然发现书房中除莫少疏以外,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矍铄老者也在,正坐在莫少疏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莫天悚虽然很少看见此人,也知道他就是孤云庄的曹横,心里奇怪得不行。出事以后,幽煌山庄就加强了戒备,白天夜晚都有人不停地巡逻,却没听人说曹横又来了,刚才家丁也说书房中没有外人。他不敢打搅父亲和曹横的谈话,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莫少疏招手道:“悚儿,过来给曹先生磕三个头。”
莫天悚更是诧异,也很不愿意对一个陌生人磕头,但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还是走上前去,来到曹横的面前,正要下跪,却发现自己的膝盖说什么也弯不下去,心里奇怪得不行。却见曹横站起身来,正对父亲道:“庄主,你这是干什么?属下的命当初还是你救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的事情我能帮忙的绝对会帮忙,但帮不上的,你就是让天悚给我磕三百个头也没有用。”
莫少疏将曹横按在椅子上,缓缓地道:“曹兄,我从来都是拿你当兄长看待的。明天就是绿萝来拿幽煌剑的日子……天悚日后还要靠你照顾,你就是受他三个头也是应该的。”
曹横摇头道:“庄主,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们有财旺这步棋,你还担心什么?今后你完全可以自己教导天悚。”
莫少疏苦笑道:“人算不如天算。这几天我一直心惊肉跳的。你不肯帮我照顾悚儿,那帮我保管一样东西行不行?”边说边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叠纸来递给曹横。
莫天悚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父亲,觉得父亲的精神比白天看起来差很多,这两天一直没有看见的黑气又弥漫上脸颊。再一看,那叠纸竟然就在他背诵过的幽煌剑法的招式图解,只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弄不明白,父亲刚才提到的绿萝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是想不明白父亲何以突然就知道来要幽煌剑的乃是绿萝,又奇怪又迷茫又不安。
曹横只看一眼,就将纸全部放在书桌上:“庄主,你要属下保管也可以,但请庄主先将剑法密封好。”
莫少疏又拿起剑法全部塞到曹横的手中,道:“曹兄,我既然给你剑法,就不禁止你观看。这是我花去两天时间,不眠不休赶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装订。等以后你看时机合适的时候,再交给天悚。”
曹横接过剑谱,突然撕下一幅衣服的前襟,将剑谱包裹起来,道:“既然如此,我就受少庄主这三个头。”
莫少疏大喜,急忙示意莫天悚磕头。莫天悚可不愿意去跟着一个陌生人,何况这陌生人还很勉强的样子,忍不住在自己心里嘀咕,磨磨蹭蹭地正要下跪,却发现自己的膝盖却依然无法弯曲,又奇怪又觉得是解脱。
只听曹横又道:“但是这三个头要等到十年以后。少庄主,十年后你来孤云庄找我。要是你能破去我孤云庄十八魅影的联手合击,我就受你三个头,并把暗礁的一切都交给你。我会像今天对待你爹那样对待你。要是你不能破去十八魅影的联手合击,就不用给我磕头了。我给你黄金五百两,今后再不过问你的任何事情。”对莫少疏拱手施礼道:“庄主,想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对少庄主交代,属下先告退。明天辰时再来听命。”不等莫少疏再说,拿着幽煌剑谱穿窗走了。
莫少疏对着窗子深深一叹,拉着莫天悚低声道:“没想到幽煌剑谱也拢不住曹横的心。悚儿,为父就只能做到这一步,是好是坏,今后就只能是看你自己了。”
莫天悚犹豫片刻,鼓足勇气,惴惴不安地问:“爹,孩儿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曹先生与我们素无来往,怎么会对爹自称属下?他说的暗礁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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