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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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邰绎环视四周的路人,极力躲避异样的眼光。
他用两个字来形容现下的情形就是——拉风,用四个字就是——相当拉风。
他回头望望制造焦点的两个人:蓝狄俊美的脸上一副大墨镜,嘴角上扬;那个女暴君就更夸张——因为第一次要在大太阳的白天出门,在家里涂了四层防晒霜不算,还戴上墨镜、帽子、口罩、手套,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病初愈呢。虽然是冬天,但天气一点都不冷,穿成这样很奇怪。最气愤的是两人竟然穿情侣装,明摆着嫌自己多余;而带他出门的理由是怕自己把家里的食物都吃光——这也太扯了吧!
后面的两个人一点都不介意他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
快到过年了,街上满是购买年货的人群。
邰绎提出要自己走走,待会再联系,那两人很爽快的答应了。邰绎也知道,在这样大太阳的白天,一般的僵尸和吸血鬼是出不来的,所以那两人才会答应的那么快。
慵懒地走在铺满彩色石砖的人行道上,两边的颠仆中有不少商家都安排店员在门口卖力地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邰绎贪婪地看着以前厌烦的一切——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吧?作为契约者的自由,虽然她没说,自己很明白已经无条件的交出。当时怎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她能看懂人的心,肯定知道自己一方面是为了借助她的力量找出当年是谁害死的茉莉。也许,该明确的向她提出,以此作为自己付出自己的代价……
正想着,一只手拍在了邰绎的肩上,他猛地跳过一旁,看见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浩一,是你!”
那笑的一脸灿烂的娃娃脸男人开口了:“是呀,可不就是我。毕业后就再没见到你了,这几年干什么去了?”
两人勾肩搭背,一路走一路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老公,接电话了~~”
尹浩一摸出电话:“好,马上就来。”他转脸看着邰绎:“嘿,女朋友催了,不好意思,我得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该死,差点忘了,这个星期六晚上在蓝色华庭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邰绎点点头:“我一定去!”
待尹浩一走远了,邰绎这才想起,现在去不去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
一阵清扬的口琴声响起,是她来电话了——上次蓝狄拿了一个手机给自己,她马上把这个铃声下载到上面——《自由的心》,真是一个讽刺,自己的心何时自由过?
“喂,有什么事?”
“你不饿么?快点来蓝色华庭,在得胜路十九号。”
“知道了。”挂了电话。
好奇怪,蓝色华庭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哦,原来是蓝狄的产业。
邰绎在服务员小姐的指引下进入包厢,一眼看见沙曼已经把眼睛、口罩什么的都拿掉,靠在椅背上喝着柠檬汁;在蓝狄轻浅的笑容下,另一个服务员的脸上已蒙上一层红晕。邰绎一脸鄙夷:不就是人长得帅吗,至于让你眼冒桃心么?大马金刀的坐下,想了想措辞,把刚才的事一口气说了出来。
沙曼没说话。
邰绎咽了咽口水,又开始讲起来:“我们是大学同学,难得的一次同学聚会,啊,你会理解的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好了,别罗嗦了。”沙曼挥了挥手,转向蓝狄,“这次你要破费了。”
邰绎还没明白,蓝狄轻笑:“给你打个八折可好?”
原来答应了!邰绎满脸兴奋。
蓝狄诡异地笑笑:“‘午夜私语’你还想再去么?你可是第一个从我那里逃出来的客人。”
邰绎满头黑线,合着这两人早就算计自己了。再想想蓝狄上次被沙曼戏弄成那样,心里又平衡了——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怕女暴君!
沙曼躲在玻璃杯后偷笑。嘿嘿,心里话又被她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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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那天邰绎早早的到了,穿得很随意,在读书的时候一直都这样,样貌不出众,成绩也一般,当然也没有女生注意自己,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

陆陆续续人都来了:尹浩一带着他小鸟依人的女朋友;老班长丁平;院篮球队长刘立山;当时公认的校花张悠然;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王谰谰;打架王沈少聪。时间能够拉近距离,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让大家更珍惜这份依旧纯真的友情。
大家喝了一杯又一杯,频频敬酒,一起高声唱歌,一起抱头痛哭。
王谰谰竟然拉起沈少聪划起拳来:“人在江湖飘呀,哪能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啊,两刀砍死你……”
邰绎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不知道如果老师看到今天大家的放浪形骸会不会跌破眼镜。
尹浩一拿出手机到处找人合影,邰绎酒立刻醒了一半。来之前沙曼千叮万嘱决不能照相,不然别人一定会看出异样。看自己不信,沙曼还拿出相机来看。邰绎拿起相机,看到的沙曼只是一些流动的红色物质,根本不能成像。
“为什么?”邰绎大吃一惊。
“我们不具有人类那样的实体,一直是流动的,你用照相机看到的只是游动的红色粒子,所以我们吸血族都不上相。”
“那……我呢?”
“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异化,应该是一团模糊的红影。”
邰绎照了照自己的腿,果然。
现在如果让浩一看到,一定会起疑的。
邰绎借口上厕所溜了出来,到了另一个包厢。怕出意外,沙曼和蓝狄在这等他。
邰绎感觉胸口很闷,说不出的难受。
沙曼上前看了看:“要异化了,还好没被发现。”让邰绎躺在沙发上。
一个服务员小姐敲门问道:“12号包厢的水果盘什么时候送?”
邰绎当然知道那水果盘后面是什么——先将众人麻晕了,再消除他们今晚的记忆。他挣扎着起来:“可不可以保留他们的记忆?我不希望他们忘记我!”
蓝狄望着沙曼,见她一点头,对着门外大声说:“不用了!”
沙曼轻轻摇头:“你这是在害他们。算了,现在你不能过去,只好下次再解释了。”
邰绎说不出话来,背上传来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浑身的血液也不可抑制地热起来。拼命想抓住什么,却只拉住一只冰冷的手。没过多久,那只冰凉的手也热起来。邰绎想起来,他的血能作用于两个人,沙曼应该也很难受吧。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朦朦胧胧听到谈话声——
“让我杀了他吧?”
“不行,沙曼不会同意的。”
“可是她比这小子还难受……”
“那是因为她把白魔晶石留在他体内,在血融的时候又故意放慢了回流的速度,强自忍受缺血的痛苦。”
“即使她拥有吸血族最强的力量,也受不了契约者异化时的反噬。我们可不可以把白魔晶石取出来放回她体内?”
“没用,魔晶石只听从主人的召唤,我们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嘿嘿……”
“你还笑的出来?”
“当年我血融的时候,洛伊都不敢这么做。”
“都怪他!沙曼就是心太好了……”
“……”
不知过了多久,邰绎睁开沉重的眼皮,打量四周。原来又回到蓝狄家中了。背上痒痒的,还有什么东西硌的慌。抬起手,从指尖牵起薄薄的黑翼。
“你异化了,有了和我们一样的羽翼。”循声望去,是孟奇岳,“别乱动,你还不能自由掌控它。”
邰绎隐约想起谈话:“沙曼怎么样了?”
“没关系了,我和蓝狄把自己的魔晶石给她了。”
邰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喃喃道:“她有那么多朋友真好。不像我,没亲人没朋友。”
“我们已经是亲人朋友了。你应该知道我是沙曼姐姐洛伊的契约者,算起来我们应是两连襟。”奇岳还是那么幽默,可是邰绎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与他熟悉的那个社会就要割离开了,也许这次就是最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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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点击和推荐,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自娱自乐,呃,好象比较失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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