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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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而宁静
箫白将老者迎进屋内,相对而坐,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沉默。
箫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急着想要知道答案。而老者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二人都直直的盯着桌子上跳动着的烛火,仿佛那是世间最优美的舞蹈一般!
“箫不凡?嗯,确实很配这个名字。”箫白回想刚见到老者时的感觉,默默地想道。“但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他?”
终于,就在箫白还在苦思的时候,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这次是箫不凡首先打破的沉默。
“小白是吧?”
“是的。”他还是没听出来别人喊他名字时有什么不同。
“你怎么会一个人深入迷雾之森里的?难道你不知道最近那里突然冒出许多魔兽,是很危险的地方吗?”
“是我老师带我进去的,不过他后来有事突然离开了,才只剩我一个人出来的。”箫白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能够带你深入迷雾之森,想必你的老师肯定也是一位有名的强者,不知道令师尊姓大名是…?”
“老师他一直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也不让我在人前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讳,所以…请箫老爷见谅!”箫白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犹豫着说道。
“呵呵,无妨,无妨,看来令师一定是位世外强者,可惜箫某无缘相见!”箫不凡真挚的说道。“那不知小白你以后有何打算呢?”
“老师离开前,只是让我一个人去闯荡大陆,并没有具体说明该如何。可是我对大陆也不熟悉,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打算,不知道箫老爷可否指点小子一二?”
“哈哈!”箫不凡终于忍不住了,笑骂道:“你这个小家伙才十岁左右吧?怎么说话竟如此老气横秋的!?”
箫白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懊恼不已,还是无法适应十岁少年的身份啊!不过他立刻就眼珠一转,想到了说辞:“这些都是老师教的!老师不光教导我修炼,对待人处事方面的要求也很严格!老师说这些我以后都用得着!”
“现在就我们两人,就不必如此了,你也别再‘箫老爷’‘箫老爷’的叫了,直接叫老夫一声‘箫爷爷’吧,可以吗?”箫不凡赞赏的点点头,然后温和的说道。
箫白现在也不在意这些,既然连“春儿姐姐”都叫过了,面前这位比自己父亲年龄还要大的老者又是如此亲切,自然是欣然答应!
“箫爷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箫白立刻就换了一种语气问到。
“嗯,这里是沧澜镇,来往着大陆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又靠近迷雾之森,我看你可以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住在我这里。这样既可以慢慢增加对大陆的了解,又可以偶尔到森林里试炼,你看可好?”
箫白思考了一会儿,自己也确实没有更好的主意,所以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好!好!”看到箫白点头,箫不凡乐呵呵的大笑,竟连叫了三个‘好’字,然后抚须说道:“你箫爷爷我也没有别的亲人,其他的都是下人,可以说我就是孤寡老头一个,整天呆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闷得慌,这下有你陪着我就好喽!”
看到老者这么高兴,箫白也感到很开心。自己在这个世界除了正在沉睡的老师外就也没有别的亲人了,而面前的老者又是那么的和蔼,自然就起了亲近之意!
箫白突然想起箫不凡先前说过的那句话,遂开口问道:“箫爷爷,您先前说是来谢我的救命之恩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记得当时我应该是晕过去了才对,本来还以为是您救得我呢!?”
“呵呵,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在你还没出现前我就已经被那两只铜臂魔猿打伤了,六个手下更是两死四伤!那时我已经在等死了,可是不知怎么等了很久都没动静,这才发现它们根本就没理我,而是正紧张的盯着远方!我当时还以为是有别的强者来了,所以也期盼着望向那里,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这个小家伙出来了,顿时就又绝望了!”
“那后来呢?”箫白急切的问道。
“后来我又闭着眼睛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两只魔猿竟然已经离开了,只有你还倒在那里。直到刚才我还在疑惑这个问题,以为它们是忌惮你才退去的,不过现在看来,呵呵,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肯定是你的老师始终不放心,一直隐藏在周围保护着你,当发现你朝那两只魔猿走去时,就在暗中出手,震慑住那两只魔猿,让它们心生忌惮,所以它们最后才不得不退走的。这点我从它们当时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肯定是遇到了它们惧怕的强者!你的老师果真是位不出世的强者啊!”

“不会是正好经过那里的其他强者吗?”箫白弱弱的问道。
“不会的!由于最近魔兽暴动越来越厉害,附近所有的修炼者都在镇子里帮忙抵御魔兽的袭击,待打退魔兽后,当时也只有我带领另外六个手下进入森林,所以当时附近根本不会有其他人的!就算有像你老师那样早就深入森林的强者刚好经过附近,那他也没有必要帮助我们,要知道,强者都是很高傲的。”箫不凡又缓缓说道:“而且你想想,为什么你出现了以后,那两只魔猿就退却了,肯定是它们感觉到了威胁!它们应该不会是畏惧你吧?”
箫白苦笑着摇摇头。他是知道自己真实实力的,若碰上五阶的魔兽,还可以勉强对付。不过若是碰上六阶魔兽,还是两只在中阶魔兽中最厉害的铜臂魔猿,就算自己当时处于巅峰状态也怕是凶多吉少,更别说是晕过去了,简直就是主动给它们“送菜”的!
“那就是了,肯定是你老师出手的!只是令师实力太强,连我当时都毫无察觉罢了…”箫不凡无不感慨的说道。
听着老者信誓旦旦的分析,箫白只能突然“恍然大悟”,而后配合着点点头,不过心中却并不相信。如果老师在,哪怕是假敖广在,箫白都会毫不犹豫相信老者的话,但事实是他们现在都不在啊,假敖广消散了,真老师还不知道在哪里睡觉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那两只铜臂魔猿真的是惧怕自己才退去的?
“原来我已经这么厉害了啊!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箫白默默地想道。
看到箫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箫不凡不禁点点头,又抚着颔下的白须继续说道:“再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抓紧时间恢复了一些伤势,然后把你带到四个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手下那里,再唤醒他们四个,稍作恢复后就一起回到了镇子里。所幸的是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厉害的魔兽!”
“这么说最后还是箫爷爷您救得我啊,请受箫白一拜!”
箫白说着便起身,朝老者深深地拜了下去。老者起初是想阻拦的,但不知什么原因,眼珠一转,竟微笑着稳稳当当的受了这一拜。
“小白,可知我为何要受你这一拜吗?”箫不凡笑着,意味深长的问道。
“您救了我,受小子一拜是理所当然的,以后小子定会尽力报答您老人家的!”箫白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微微摇头,箫不凡说道:“不,不是这个原因。如果当时不是你及时出现,你老师也不会出手吓退魔猿,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哪还有机会救你回来。而且就算我不带你回来,你老师最后肯定也会出面的。所以还是应当我谢你才对!”
“不,不…”
“可是!”还不待箫白说完,老者就打断他,然后温和的说道:“之所以受那一拜,是因为我想认你做孙儿!本来是打算收你做学生的,但既然你已经有了老师了,那自然就不行了,所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老者小心翼翼的说道,双眼中饱含着希冀的光芒!
“啊?这个…”箫白犹豫着问道:“您才刚刚见到我,为什么会…?”
“那天被魔猿打伤,在等死的那段时间里,我才知道我的一生是多么的孤单!”在这一刻,箫不凡失去了方才的沉稳,就像个最普通的老者一样感慨道:“可能真的是老了,在见到你的那刻就感到很亲切,后来在感受到你对你老师的尊敬关心,突然就很羡慕他,所以…”
老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以最柔和的目光看着箫白,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孙儿一样,充满了慈爱!
箫白还是有些犹豫,虽然对老者感到很亲近,但肯定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看着老者的目光,他又不忍心立刻拒绝!
“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可真是难办啊!”
“罢了,老夫也不勉强你了,只能说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啊…”箫不凡无奈的感慨着说道。“刚才平白受了你一拜,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还给你吧!”
说着,箫不凡就立刻站起,欲要向箫白拜去!
“啊!”箫白赶忙闪到一旁,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爷爷,孙儿愿意!”
箫不凡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身形一闪就出现在箫白面前,紧紧地抱住他,乐呵呵的笑道:“哈哈!好孩子!好孩子啊!”
箫白无奈,只得被动的承受着,不过心中还是感到很温暖的,也为自己最后的决定感到满意!
在箫白的背后,他看不见的地方,正哈哈大笑着的箫不凡,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有种计谋得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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