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老祖缙云消灾 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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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夔怪听的认真仔细,可是,他却始终只懂了个大概,有心想再请教他吧?却又不没的那个狗胆,无奈何,只好张大了两眼等他下文。见状,巫咸方才恼怒言道:“嗨也……好你个蠢笨之蛋!既是如此,那么……好罢,这也算是你的将功补过,但……以上所说也仅是其中之二。至于其三么……从今往后,再不许你在此处招惹凡尘人间,任何的人肉血腥猪马牛羊等,一丝一毫都不许你侵害。你、你做得到么?”
一听这话,三峡夔好似确有犯难,支支吾吾了片刻、方才小声试探着道:“那么,人人人、人……肉以外的其它肉,总还是可以、可以隔三岔五的尝一点的罢?”
“那,至于那个么……”涂山侯略作思考,继而网开一面,“当然当然、那个当然。咱们习巫之人……虽然自身约束稍微严格了点,但是,对其他人却也是十分人性化的。”
涂山侯发话毕,转身、禁不住心头阴倒好笑。思量片刻,随即又补充强调:“不过么……在将来的某年某月、某个时辰,尤其在‘大禹’明君没有到来之前,你、你绝对不得擅离巫山。”
“那是那是,小夔不敢、小夔照办、小夔明白。”
呵呵呵……,书到此间咱们插叙几句,你道那涂山侯何以来得如此蹊跷?更其甚者,他又何以要来替夔怪讨饶?嗨也……!此事说来话长,个中缘由总得有所交代。
众所周知,距离三峡上游的千里之遥,即是嘉陵、长江的交汇所在——古时之江州(重庆),而江州城的对岸便是涂山氏的封国屏藩。照例,涂山侯每天午饭过后,总要去到临江绝壁的老君洞内盘桓半日,悉心演练他的乾坤吐纳功法。
却说有那一天,涂山侯练着练着,忽然,闻得一丝儿香风隐隐约约飘进洞来。侯爷收罢功法掐指一算,呵喝,情知是涂山老祖法驾来到,于是赶紧收云遣雾奔往洞口垂手以待。
果然,转瞬香风益近益浓,侯爷的亲老祖宗——涂山老祖、已然现身当场。侯爷赶紧亲热问话鞠躬请安:“哎呀呀……果然是老祖宗法驾光临,孙儿未曾远迎……该死、该死。还望老祖宗您老大人大量、大大宽宏些个。”
涂山老祖听的哈哈一笑,发话:“呵喝,看来,小子你……你的修为又有进步了喔?”
“没有、没有。正要请教老祖宗指点呢,恰好、您老人家就光临现场了。”
涂山老祖亦很风趣:“好你个龟孙子,你娃以为……我是来陪你玩么?!”
“喔呀……不敢不敢。你老人家一向日理万机仙务繁忙,想必这、这次是路过老家门,是顺便下来歇歇腿脚的罢?”侯爷诚恐诚惶,赶紧鞠躬让座点头哈腰,殷情奉承讨好端茶。
岂料,老祖宗居然一反常态,紧接着又与之玩笑:“茶……免了,座……也不坐了,反倒要你娃跑一趟路呢。去去去……立刻去往长江山峡,前去相救夔龙。”
侯爷大奇,失口问讯:“咋的!那怪物坏得很呢,救它……?!”
“嗨也!孙娃子再勿须多问,此乃天廷第一绝密文档,岂可随便泄露凡人哉焉?!”
“喔……那……好嘛好嘛,既然是老祖宗专程差遣,那……孙儿这就走。”涂山侯答毕,赶紧向老祖宗鞠躬告退。可是,当他转身洞外正欲腾空,忽听身后一声断喊,“孙娃子且慢。”
侯爷赶紧沉身止步,回头、却见老祖宗略一踌躇,慢腾腾探手入怀。稍顷,方才见他好歹摸出个物件,发话:“喏,将这几粒玩意随同代往,转交与三峡诸位兄弟罢。”
侯爷小心接过,惊诧:“也……嗨,这东西好烫手也。”
老祖宗瞧他滑稽模样,不觉开口哈哈大笑:“呵呵呵呵……,不烫才怪呢!”
“怎么回事?”侯爷没搞明白,一脸的惶惑不解。
“这还是刚出炉的呢。”
候爷听的益发奇怪:“什么?莫非老祖宗您、你老人家去了缙云山顶?!这……这莫非是神农兄搓的宝贝药丸?”
“嘻嘻嘻……那还有假。”涂山老祖得意之极。
“他……你……?”侯爷瞧他神情,转而又半信不信的道,“他、他都舍得给你老人家么?”
哪料得,涂山老祖一听这话立马眼睛鼓鼓脸色骤变,当即恼怒万状厉声呵斥:“打嘴!乱说!”

瞧得老祖发怒,涂山侯方知失言,赶忙告罪连连。老祖宗将他恨恨一眼,转而怒冲冲道:“好你个龟孙子,你娃今后说话要小心些哈!哼哼哼……、老纳要他几颗药丸尝尝,这、又有啥子关系?!”
涂山侯见势不对赶紧改口:“那是那是、那是该当的该当的。”
“还不给我滚!”
“孙儿遵命。”
眼前,涂山候忙不迭一躬到地,生怕老人家再度发火,转身直奔洞口。刚出的洞外,侯爷瞬即双腿一弹“唰唰唰……!”立马施展凌空虚步跃抵空中。再一眨眼,只见满江的金光万道夺目耀眼,照的两岸群山辉煌一遍。遥望那人,哈哈……早已飞出去八百里远矣。
那么,涂山老祖何以来得如此巧呢?他……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此时说来话长。
前面说了:幸亏涂山侯在半天云中大喊刀下留人,算是保住了夔龙老命一条。但是,巫咸总归心存疑虑,忙向他问道其详,果然是事出有因,原来这一切皆是传达老祖宗意旨,在下简略叙述一下。
此事的由来皆因涂山老祖赴宴而起。那天,该老人家刚从西王母那里聚会归来,由于饮席间他俩把酒言欢喝过了头,归来途中闹肚子痛。于是老人家按落云头,降身缙云山的狮子峰颠,他的意思、是想找神农兄弟去讨碗茶喝,顺便醒醒酒气。
可是万料不到,等他转过山岩往前面一瞧:哟嗨!神农氏居所竟然情况异常,偌大的一个药草库房浓烟滚滚,哪里还瞧得清人影在焉?!涂山老祖情知不妙,急忙大声寻呼,可是呼喊了半天、却依然不见有人应答。
面对此刻险情,老人家寻思:仓库里堆的那些草根树皮、药疙瘩,全都是神农兄弟的命根子,在他的眼里、那都那都是些治病救人的神药仙草啊。事态紧急,涂山老祖再勿迟疑,立即抖擞神威疾冲上前、挥袍展袖直扑大火。袍袖开处,即听的“呼呼呼……!”一阵强劲狂飙喷涌而出,眼前、即见罡风阵阵四下激荡,直往药草仓库横扫猛刮。
但是很显然,老祖宗情急之下难免心慌意乱,再加上措施不当也不得法,观那火势却益发大了。涂山老祖心下骇然,这才猛然醒悟,于是赶紧口颂法旨调遣天罡。果然,等他叽里咕噜一阵念毕,立马又改为脚踏八卦长袍鼓张,突然翻手一拍、再往前一推,瞬即、周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稍顷,只听天上“轰隆隆隆……!”一连奇异声响,刹那间惊雷震天电闪交加:已然引来天河之水,直往凡尘人间倾倒。
观那声响之处,仅仅是须臾之间,便见漫天的乌云翻滚暴雨如注,“哗哗啦啦!”对对直直浇灌药草库房。啧啧啧!幸亏的老祖宗通天彻地法力无边,片刻,即见药草仓库大火被浇灭,但是,周围的地面却已集水盈尺深了。
见状,老祖宗这才将袖袍一展,立马解咒遣法撤出天罡。果然,眼前风雨雷电却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再看那失火现场,已然云开雾散火灭烟消,惟见得满目的一遍烧焦家什和药物残骸。
涂山老祖忙进屋查看,不由得一脸苦瓜作态:可惜呀可叹,眼前,除了散放在外的药草以外、其它的全都化为了灰烬煳碳。
沮丧之余四处扫描,忽然眼前一亮:还好还好,其它储药罐内的成品、半成品悉数还在。老祖宗大喜,忙忙倒出来瞧瞧:呵呵呵……幸好,还没有糊。伸鼻子嗅嗅:幸好,还没有焦。转念,顺便捞一颗放进嘴里尝尝:嗨也……这玩意不但不苦,甚至还有点儿甜。
老祖宗本是谗嘴的性格,居然一气品尝了七、八颗药丸。岂料,适才的肚子痛立马止了,甚至连一脸的酒气恍惚也全都清醒了。老祖宗甚觉希奇,不由的连声夸赞此药奇妙,思量片刻,忙将这些宝贝疙瘩重新倒入罐内,自然、也就顺便捞了几粒纳入怀中。接下来他这才退出药房,回头审视四周,转身从狮子峰与朝日峰间的垭口一路着速下山。
中途路过神农氏晒药之处,仔细了望,惟见广约数丈的山石上散乱铺满各色药物藤蔓。到得山石下面,沿途的炼丹泉、洗药涧、捣药之杵、舂药之臼,种种都还存在,唯独不见半个人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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