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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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并未追而是静了半晌。
“阿渺你没事吧?”秦复关心地问道。
林渺长长地松了口气蓦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复大惊忙伸手相扶急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的剑气伤了我的经脉和内腑快扶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疗伤!”林渺痛苦地喘息道。
秦复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刚才林渺之所以立而不倒只是想给齐万寿一种压力其实只要齐万寿再进攻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秦复勉力拖起林渺向秘洞深处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蓦地秦复突然止步!
林渺喘息着问道:“怎么了?”他感觉到了秦复似乎是现了什么。
秦复放下林渺急步走到一凸壁之前伸手圈点了一下。
“轧……”一阵尖厉的响声传来那面洞壁竟轰然裂开露出一扇宽阔的石门来。
林渺微讶秦复却已拖着他步入了那扇门之中。
“轰……”石门又缓缓合拢里面却是一个极为精巧的石室。
秦复放下林渺对这之中的一切仿佛极为熟悉而且石室内似乎暖和了一些。
秦复在石室之中踱了几步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突地踏前一步自语道:“坎为水演为节、屯节为坎宫一世卦水泽节;屯为坎宫二世卦火雷屯……奇怪怎么屯卦跳上了离位?离为火水火不相融这是什么卦象?”
林渺大愕不明秦复怎地突然说到这些不过对八卦他是一点都不懂但他却知道秦复乃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的内侄自然对这些卦理之类的东西在行了是以并不奇怪。他可不管这些只是专心地疗伤。
秦复又踱了几步又自语道:“震越巽位良兑脱节乾坤却又未乱这是什么卦象?”不由得沉思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渺缓缓睁开眼来他的伤似乎好了一些那有些错乱的经脉也顺畅了许多石室内光线明润因为其中有数颗龙眼大的夜明珠。
秦复的眉头仍皱得极紧似乎还在考虑那些让人头大的问题。
林渺并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觉得秦复这样伤脑筋似乎有些不值难道这石室之中还会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我想出来了!我想出来了!”秦复蓦地大喜脱口低呼道。
“你想到了什么?”林渺不由得讶然问道。
秦复一怔自信地笑道:“虽然这里的宝藏为人所拿那是因为藏宝之处仅那一道简易的玄门而已但放置武学秘笈之处却绝不是任何进入了此地的人都能够打开的在这里没有重重机关及生死之门只有破开了卦象才能够找到秘笈否则便是毁掉此地也是枉然!”
“你是说这是藏着武学秘笈之处?”林渺讶然问道。
“不错!我仔细地算了一下这冰窟的方位正暗合九宫八卦而我们所处之地为离宫属火因此是最为暖和之地。当年羸啸老祖临终之前便说了一个‘火’字想来便是指此离位。而这室内的卦象却为‘离宫游魂卦’为双重天火因此秘笈一定是在这个方位!”说到这里秦复指着南面石壁。
林渺对卦象可是门外汉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不过走到这份上来了也只好听之任之。
秦复大步靠上南面的石壁双手在石壁之上掂量了一下然后在五尺左右处摸了一会儿突然大喜道:“找到了!”
“轧……轧……”南面的石壁缓缓裂开再见一个石室。
秦复大步跨入大喜道:“果然在这里!”
林渺也大为惊讶挪身进入那内间的石室果见石室的四壁似乎刻有许多字迹和图像。
“轧……”石壁又缓缓合上。
“这就是《霸王诀》上的武功了!”秦复大喜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看这里有人留下了字!”林渺一指西面之墙念道:“尔等能破‘双重天火游魂卦’可算是有缘既有缘吾也不欲太过绝情不留半点好处给有缘人是故吾取走《霸王诀》却在石壁上刻留半部也算是苍天对尔等之眷顾了!”
“阿复这里有人来过!”林渺一拉兴奋若狂的秦复大声道。
秦复心神全都落在墙上的图像之上根本就没有听到刚才林渺所念的东西此刻闻林渺这么一喊不由得微有不悦地道:“当然有人来过我先祖羸啸不就来过吗?”
林渺见秦复太过醉心于墙上的武学也微有些不悦指了指西墙上的几行字道:“你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秦复微惑地看了看那些字顿时神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破这卦象?”秦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林渺不由觉得秦复有些可怜似乎总不敢面对现实又太功利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自己与其生活的环境和担负的使命不同。因此他无法理解秦复那种心态也不苟同秦复的思想当然他却有些同情秦复。
“世间许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没有想象到而已!”林渺叹了口气道。
秦复不由傻愣愣地呆住了这个打击对他确实很大。
“不过不要丧气有这半部《霸王诀》说不定也足够我们露脸江湖或许那习全了《霸王诀》的人已经老死了有这半部《霸王诀》撑腰我们也可以天下无敌不是没有可能!”林渺搭过秦复的肩膀安慰道。
秦复怔了半晌不由得涩然一笑他还能够说些什么呢?既然这些都已经成为了现实再伤神也是枉然。
“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秦复感激地道面对林渺他确实有些惭愧对于这一切林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看得是那般平淡那平和的心态他似乎永远都难拥有。
林渺的心态确实是平和得让人难以理解秦复更不能他自小所存在的环境和林渺截然不同。很小的时候他便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而家人对他的教导总是灌输一种特殊的思想这使他形成了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不惜牺牲任何人的自私心理。因为要得天下者就必须抛开任何私情踢开任何可能阻碍自己展的人但林渺却不同!
林渺从小生活在混混之中在不断地求生存和展的同时更深切地体会到如何做人处世明白了除武功之外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快乐!而他的快乐便是朋友多且都是最讲义气的朋友。混混并不是武林高手单靠一人的力量绝难成事混混的力量便是人多是群体的力量因此在林渺的生活之中自私所占的分量并不重。也正因为如此他与秦复是两种性情截然不同的人但这一刻却走到了一起。
苏弃和白才极为沮丧他们躲在一旁看到齐万寿与齐勇也潜入了水潭可是却再也没有人能自潭中返回包括林渺和秦复。
不过苏弃和白才也有意外的现那便是齐万寿和齐勇敢潜入这冰寒刺骨的潭水之中是因为饮了那巨兽的血液。
齐万寿没能杀死那巨兽但却取到了巨兽的血液而他也因此而损失了几名家将。当然齐万寿着人引开巨兽这才敢潜入潭水之中他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
苏弃和白才也想去弄些巨兽的鲜血来但却没有齐万寿那般能耐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好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了他们昨晚休歇之处。那匹战马居然还活着这倒是一个意外。
苏弃和白才似乎没有想到结果会这么惨淡但在他们感到有些悲观的时候意外地现金田义和白庆几人正蹒跚着走回到他们所驻扎之处。
苏弃和白才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金田义居然没死包括白庆不过杨叔却是被人抬回来的回来的只有五人。
钟破虏没能回来另外还有几名家将回来的几人是白庆、杨叔、金田义、白泉和柳丁。
金田义诸人现白才和苏弃居然还在这里也皆大喜过望。
众人能再重聚恍如隔世但得知这死域般的沼泽之中竟生了这么多事时不由得皆大感惊讶而林渺的失踪也使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抹沉重的阴影。
原来白庆诸人被巨兽逼得太急皆跳入碧水潭中一入水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如何恐怖。潭水几乎让他们僵毙但所幸巨瀑冲入潭中形成上升的暗流将他们快冲出水面然后顺着河水淌远否则只怕早已冻毙于潭水之中了。但他们顺水冲出很远之后手脚才稍缓过来勉强上岸相互扶持可还是丢失了两人。几人怕与林渺走失便又顺河而返可是在路上又遇上猛兽和毒蛇的袭击险死还生之中钟破虏却被毒蛇咬伤中毒而亡另一名家将因探路没入浮泥之中死去。晚上几人又遇上异兽偷袭杨叔也因此而受伤颇重但侥幸的是这几人最终尚活着走了回来。
对于那寒潭白庆诸人是谈之色变何况此刻又有那巨兽守于其中他们想都不敢想要前去找林渺即使是知道那里有宝藏也只能望而兴叹了因为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几人便顺着林渺和苏弃找到了那条小河来到了沔水边扎起了两张大木筏顺水而下。赶到避尘谷可是没有林渺在几人根本就无法求见天机神算虽然杨叔苦苦哀求但最终只获得一卦。
杨叔诸人也便心满意足此次他们落难于沼泽死域把所有带给天机神算的礼物都丢失了而林渺也不在没有三老令这个面子想请出天机神算根本不可能能得天机神算一卦已经给了湖阳世家足够面子了。
由于是大木筏很难在急流中逆流而上进入竟陵因此只好顺水而下流入长江然后赶到江夏自江夏换马走6路急赶回湖阳。自扎大筏而走至赶回湖阳白庆诸人先后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王常所率之下江兵自竟陵败退引兵北上移兵至随县以东的龙山和钟山一带。
[注:随县今属湖北。]
随州官兵欲加挡截但却因情报外泄王常早觉大败伏击的官兵扎寨安营于龙山以龙山地利稳守。
同时王常更让成丹和张卯另立寨于钟山臣服两山的草寇接纳附近的难民休养生息。
严尤的大军欲追击却遭新市兵伏击于云杜附近被袭只好暂停北进扫除绿林军的步伐。
同时严尤还要巩固竟陵提防秦丰的骚扰一时之间也抽不开身。
与此同时宛城义军顺水南下退出宛城这一招极出王兴的意料之外使他们追之不及。
淯阳和棘阳也都措手不及他们绝没料到刘秀居然会弃宛城而走待他们现时已阻之不及加上舂陵义军的接应刘秀的大军杀开淯阳的防守由于船快又是顺江而进淯阳的水军大败吓得退回城中不敢出战。
刘秀大军一路南下包括其物资之类的皆已分批自水路运至舂陵。
刘家本就有做漕运生意要带走宛城的一切并不难。临离宛城之时刘秀开仓放粮分给全城的百姓使得宛城百姓都舍不得刘秀的义军离去。
一路之上刘秀的义军不断壮大至舂陵之时兵力已至七千与舂陵兵并合其声势立刻大壮竟聚众一万数千之众而且声势还在不断地壮大。
王兴夺回宛城却已与空城无异却也无可奈何想率兵南伐但是宛城有太多事务要处理根本就调不出人手。而这些日子以来赤眉军闹得正凶河北义军也是不可开交朝中又要对付外夷入侵根本就无可派之兵。因此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刘秀和刘寅合兵一处将舂陵作为根据了。
当然整个天下的战局并不是王兴所能控制的便是王莽也已经无法控制大局只是在纵情挥霍余下的生命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够做一些什么呢?
刘秀和刘寅会兵正是十月号称舂陵兵。
[注:此年为地皇三年即公元二十二年。]
此时在南阳和南郡之间便有了五支义军。王匡、王凤所率的新市兵活动于京山云杜一带;刘玄、陈牧所率平林兵则活动于武胜关、桐柏山一带;王常、成丹所率的下江兵活动于钟山和龙山一带;刘秀和刘寅兄弟俩的舂陵兵则以舂陵为根据地;南郡云梦泽附近却是秦丰的南郡兵这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义军。
眼下的形势南阳和南郡两地已基本上不在朝廷的控制之下尽管宛城、淯阳、棘阳据军仍死守着义军北上的要道可是官兵早已没了斗志战乱已使他们有些麻木了。
天下的形势一团糟南方的诸侯许多都只是翘观望并不会对王莽的朝廷多少支持更有甚者自立为王割地自封但是王莽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得了这么多事。
河北连年灾荒义军最是猖狂尤来、上江、大彤、铁胫、五幡、青犊几路义军更向山西渗透。五幡诸部以射犬城为中心控制了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危及洛阳向西则危及上党郡已控制沁水以东整个河北地区。
富平、获索义军以平原为据地使济水以北的城池都受到威胁而最大的威胁却是来自城阳国的赤眉大军。
赤眉军似乎居无定所游战东部破姑幕攻探汤逼临齐郡再直击泰山郡。而另一路则南击东海郡游走于楚都彭城其声势之强足以使王莽寝食难安了。
赤眉军展势头之快更胜绿林军短短一年时间便达十余万人更节节取胜使得朝廷也无可奈何。
湖阳世家近日来形势极为不好多处分坛被神秘人所毁。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魔宗干的好事但是对于那神秘的魔宗他们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还手之力惟有整个家族处于最紧急的戒备状态并将物资秘密运回唐子乡各地分散的力量也都聚合以抵抗外敌的偷袭。
最让湖阳世家头痛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魔宗的任何秘址使得欲还以报复都难。
白老太爷气怒交加之下竟病了而因林渺的失踪没请到天机神算更让白鹰的心情不佳。白玉兰本是位坚强的女人这一刻却也如遭雷噬一天未进粒米这下可把白府上下都给急坏了小晴也不哭了反过来安慰白玉兰。
苏弃和白才却在小晴和白玉兰都在流泪的时候来了。
白玉兰只好收拾情怀强忍悲切传两人进来。她知道苏弃和白才是见过林渺最后一面的人而林渺下那碧水寒潭之际苏弃和白才正在潭边所以她让苏弃和白才进来。
“苏弃、白才见过小姐!”苏弃和白才望了白玉兰和小晴一眼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道。他们当然能感觉出眼前的大小姐对林渺极为关心否则当日林渺离开湖阳世家时白玉兰也不会亲自送那么远还再三叮嘱林渺小心了可见林渺在白玉兰的心中分量不轻。
“二位有事吗?”白玉兰调整了语调淡淡地道。
苏弃和白才相对望了一眼苏弃这才踏前一步极为沉重地道:“阿渺在失踪的前夜叫我将一件东西交给小姐。”
白玉兰和小晴同时一震白玉兰急问道:“什么东西?”
苏弃自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上小晴接着转交到白玉兰的手中。
白玉兰信手一翻不由得愕然连翻数页抬头惑然望着苏弃问道:“就是这个?”
“不错!”苏弃肯定地点了点头道。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字都没有他当时还说了些什么?”白玉兰不解地问道。
“这本册子是竟陵翠微堂白横堂主临死之时交给杨叔的但后因一个字也没有便给了阿渺。其实阿渺知道这本册子并不是一个字都没有而是要用水浸湿才能显出字来因事关重大我没敢在老太爷身边交给小姐因那时众人都在所以还请小姐慎重以对。”苏弃神情恳切地道。
白玉兰神色再变向小晴打了个眼色小晴迅出外打水。
苏弃见室中并无外人微微松了口气道:“阿渺还叮嘱除老太爷和主人之外请小姐绝不可将此事随便让府中其他人知道。”
“他为什么会在前一天把这个交给你?难道他当时知道自己会回不来?”白玉兰反问道。
“因为当时他决定和秦复一起去探玄门宝藏已估计到事情可能把握不大这才将这东西交给我们说如果他不能回来便由我们二人亲自交给小姐!”白才不无伤感地道。
白玉兰的眼圈一红叹了口气问道:“秦复又是什么人?”
“据说是当年大侠秦鸣的儿子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的侄儿。”苏弃回答道。
白玉兰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她并未听说过秦复其名但却听说过秦盟和秦鸣这两个当年曾名动天下的人物。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白玉兰讶然问道。
“这个小的便不知道了。”白才摇了摇头道。
小晴端来一盆清水白玉兰这才打住话头心神转移到这本小册子上心里却在猜想小册遇水上面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呢?
新市位于云杜东北傍依绿林山西有京山相护其地形极好易守难攻是以官兵数次围剿却都以惨败而终。
绿林军据于新市却仅以山寨为凭难得坚城相持虽破云杜但却无法据云杜城为己有只做了回匆匆过客。
云杜尚在官兵的控制之下但是城中的官兵极为谨慎因为谁也估不到绿林军会在何时再破城而入洗劫粮草。不过近来一场瘟疫使得绿林军散成三支这也使云杜的守军松了口气。
新市与云杜相距八十余里有这一段路相阻也使得云杜守军心中多了一丝侥幸。不过新市兵尚有万余义军但这些义军分散于绿林山一带以二十余寨为据点并不是一时可以聚集的。当然这也使得官兵的围剿更添了几分困难。
绿林山方圆数百里山阔林深地形复杂绿林军不断地小股袭击附近各城镇确也让官兵头大却又拿绿林军莫可奈何。
京山脚下蹄声如雷。
“别放走了刘嘉!”蹄声伴随着呼声顺着尘土飞扬而起。
刘嘉刘寅的亲信正是其叔父刘良的儿子在刘家以足智多谋、能言善道著称。
有人传说刘秀是刘寅的一大臂膀而刘嘉则是刘寅的眼睛和口舌。
刘寅重视刘嘉刘家也重视刘嘉或许只是因为刘良在刘家的身分和地位不同抑或是因为刘嘉的辩才可直追苏秦和张仪。
正因为这样刘寅、刘秀起事朝廷便已将刘嘉的名字与刘寅、刘秀的名字放在同一位置对待其头颅的价值比之李通和李轶还要值钱便是邓禹也要差上一筹。
刘嘉并不是名士论声名比不上刘秀和刘寅及邓禹只是家学渊深使其拥有别人所不能企及的学识而最难得的是他绝不张扬的性情。
在刘家刘嘉甚至比圣公刘玄还受人尊重因他与刘玄是两种类型的人。
刘玄张扬、傲气更功利但是刘嘉却恰恰相反他没有架子只会让人感到亲切更有绝对忠诚的心对刘家忠诚对刘家的大业忠诚。是以刘嘉成了刘寅的绝对心腹。
刘嘉也不知道何以官兵会知晓他的行踪此次他前来游说新市兵领王凤、王匡与舂陵军联合进兵的事只有刘家的内部人员及几位重要的舂陵军将领知道可是此刻竟为官兵察觉了行踪。
刘秀虽与刘寅合兵一处自守虽然足够但是攻城掠地却嫌不足。因此刘秀展开了一系列的游说工作他要联合绿林军散于各地的力量合而进兵。
这近一个多月来刘秀和刘寅对舂陵军大加改编使其更显有组织、有纪律但在他们的心中却只想北上进军破关中夺长安恢复汉室江山。因此他们绝不想多呆半刻。
“五爷先走我们挡住这群混蛋!”说话者是刘嘉身边的近卫刘显。
刘嘉比较清瘦看上去有些文弱在刘氏众兄弟之中他排行第五因此家将们皆称其为五爷。
刘嘉此次还来了二十名好手但是在官兵的伏击之下竟折损了十一人仅剩下连他一起的十人受伤突出重围。
此刻刘嘉并不指望王凤的新市义军前来救援他们因为他刚自王凤的寨中出来才行出二十余里便中伏所幸他警惕这才没有全军覆灭。值得庆幸的是他说服了王凤和王匡等一干新市兵将领不日便将举兵与刘寅相合。当然这是因为刘寅本身就声名远播以仗义豪爽出名而刘家的财力与实力也确实雄厚王凤这才答应合兵。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绿林军境况日渐低下王凤和王匡身为新市兵的领也不想坐吃山空总想另找出路而刘家起兵又派使者前来游说于是双方便一拍即合。
刘显不等刘嘉答应已经领着五名兄弟调头杀了回去。
“刘显!”刘嘉惊呼他知道刘显抱着必死的决心凭其六人绝不可能是对方百余官兵之敌可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他并不想自己独自离开也欲调头杀回去。
“五爷不可!”一名亲卫迅并马一挟在刘嘉的马股上抽了一鞭。
刘嘉想调马头但战马奔跑更快。
“五爷以大局为重只要我们能赶回去他们便没有白死!”尚有三人护在刘嘉的身边急切地提醒道。
刘嘉心中一阵难过但却明白这几个亲卫的话没有错只要他能返回舂陵这些兄弟便不会白死!只是他不明白官兵何以会知道他的行踪?何以会未卜先知地在路上设伏?这之间一定有问题可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驾……”刘嘉放下心事此刻他必须快离开这里摆脱官兵的追捕。再行三十余里便到绿林山的地域在那里有绿林军的山寨官兵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噗……希聿聿……”刚转过一个山坳跑在最前面的一名亲卫的战马惨嘶一声失蹄而倒那名亲卫立刻摔落马下。
刘嘉大惊带住马缰却现一簇怒箭直奔他的坐骑而来。
“啪啪……”刘嘉的马鞭疾抖准确之极地扫落十数支怒箭但却仍未能护好战马。
战马悲嘶而倒。
刘嘉低呼:“上坡!”说完身子如大鹰般朝山坡顶疾掠而去。
那名跌下马的亲卫就地滚落竟以出人意料的度抖出几支袖箭。
“呀……呀……”袖箭无一虚两名潜伏在路边大树上的箭手应声而落但一簇怒箭在这名亲卫未能出第三箭时已将其射成刺猬。
那两名尚在马上的亲卫心头滴血但是却无可奈何他们必须保护刘嘉这是他们最重要的职责哪怕是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刘嘉束手就擒吧!你已无路可走了!”刘嘉刚到山坡之上便听一声冷喝自山头上传来山坡之上竟转出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为者是一身轻甲、髻微散的中年人。
“梁丘赐!”刘嘉失声低呼。
“刘五爷果然好眼力正是本将军!”那中年人淡淡一笑傲然道。
“见到大将军还不束手就擒?”梁丘赐身边的亲兵高喝道。
刘嘉心中暗忖:“这下完了!”对于梁丘赐刘嘉绝不陌生知道此人与阳浚、甄阜、隗嚣、陈茂为王莽的五虎大将声名仅次于严尤和孔仁。只不知梁丘赐怎会来到这里而且还在此地设下伏兵?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五爷本将军敬你是个人才如果你愿意投降的话我保你会享尽荣华富贵又何必成乱军之爪牙呢?”梁丘赐悠然道。对于刘嘉梁丘赐的态度的确十分客气。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梁将军又何必为昏君王莽卖命呢?眼下所谓的朝廷已如风中残烛王莽气数已尽再盲目愚忠对将军这等人才而言只是一种浪费。以将军之威勇足可另竖一帜保一方百姓不受凌辱将来新皇临政将军的声望和地位绝不会比现在低!”刘嘉反劝道。
梁丘赐的脸色微变他身边的官兵也都变了脸色刘嘉直贬王莽确为大逆不道不过主将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梁丘赐吩咐过一定要抓活的。
“笑话凭尔等乌合之众又能有多大作为?口出狂言我只闻刘家五爷智计过人学识卓见不似凡人但今日一见却让人大感失望!”梁丘赐故作不屑地道。
刘嘉不屑地笑了笑道:“不错在眼下我们可谓乌合之众但我们却深得民心一呼百应。义军虽散却前赴后继只要有一点良知者便不甘受昏君盘剥更不甘忍受屈辱偷生。虽涓涓细流却能汇成江河有江河便可成湖海。而眼下普天之下的义军已成沸腾之势如怒潮汹涌之汪洋即使你们训练有素又能如何?仅只是在巨涛中死守微舵倾覆只在下一刻而已。先有绿林大胜再有赤眉大胜并长驱直入紧接河北沦陷王莽的朝廷如一只千疮百孔的破船你们只是在拼命地舀出涌入船中的水可是只要孔洞仍在这艘船的沉没只是时间的问题!”
梁丘赐的脸色数变刘嘉的话像是一支利箭正中他的要害而且说得是那般实在而贴切他想反驳都无辞以对。这一刻他倒真的相信外界所传刘嘉是刘寅身边的第一舌辩之士。
“得得……”蹄声由远而近那第一批伏击刘嘉的官兵及伏于山坡之下的官兵迅围拢而来竟有近两百人之多。
刘嘉不由得扭头环顾了四下一眼心中暗叹知道此次绝难幸免想自此地突围而出根本就没有可能仅那个梁丘赐的武功便不会低于他。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刘嘉今日落在你手上这是命!”刘嘉冷然道。
“好!既然你如此固执我也没有办法给我绑了!”梁丘赐冷喝道。
“轰……希聿聿……”一阵战马的嘶鸣声中几匹战马竟陷入深坑之中。
梁丘赐大吃一惊居然有人敢在这条道上设下陷马坑!
众官兵也都吓了一跳急忙带住缰绳但见两条人影悠然自两旁的树林中行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两人自林中一行出便毫无顾忌、耀武扬威地向众官兵高喝道。
梁丘赐想笑想笑这两人不知死活到了这种程度居然敢打劫官兵他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两人一眼但见这两人相貌平凡平凡得便是相见十次都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不过这两人确实似乎还很年轻。
“大胆小贼劫财居然敢劫到这里来了!”梁丘赐身边的亲卫怒喝道。
刘嘉不由得也怔了一怔他不知道这突然杀出来的人是哪一路人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挡官兵的道儿。
“本大爷并不是贼只是想借两匹马来代代步如果识相的便借我两匹不识相的那我们就只好抢两匹马儿了。”另一人冷然回应道。
“是啊你们反正马多也不在乎这一两匹本大爷借去了还有个人情在。你们的头领是谁让他出来与我们讲话!”最先开口的那小贼大言不惭地道。
“别跟他们啰嗦放箭!”一名官兵小头目大为恼怒命令道。
“嗖……”立刻有数人松弦箭。
“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两人似乎大为震怒伸手一挥袍袖那射去的几支劲箭竟如没入水中尽数落在那两人的手中。
梁丘赐吃了一惊大笑道:“好身手两位原来是高人!”
“自然是高人你以为呀!否则我们凭什么向你们借马?”
那群官兵也怔了一怔但梁丘赐开了口却又不敢胡乱动手。
“来人为这两位壮士送上两匹好马!”梁丘赐竟异常好说话地吩咐道。
众官兵先是一愕但却不敢违抗。
“不知两位是哪路朋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梁丘赐倒是个爱才之人极为客气地问道。
那两人也没想到梁丘赐这么好说话不由得有些憨憨地笑道:“我们便是这路上的朋友我叫莫大这是我兄弟莫二你又是什么人?”
梁丘赐不由得一怔他身边的亲卫却恼怒地喝道:“大胆连梁大将军也不认识!”
“梁大将军又是什么人?”
“管你什么人我们哥儿俩才不吃这一套。不过你这人蛮好我喜欢下次再把马儿还给你。”莫二大大咧咧地道。
“不用还这两匹马便送给两位好了只不知两位要去哪儿呢?”梁丘赐反问道。
“云杜!”莫二又抢着道。
“哦两位此去云杜正好与我们同路不若我们同去如何?这一路刚好有伴!”梁丘赐客气地道。
莫大不由得看了莫二一眼莫二沉吟了一下有些担心地望了望那一队官兵道:“你们不会耍什么手段坑我们哥儿两个吧?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可只有两个人!”
梁丘赐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两位请放心本将军从不会做言行不一之事是见二位身手不俗这才一见如故只是想与两位交个朋友并无恶意。如果我要对付两位这一刻我们还不是要比你们人多?”
莫大和莫二又相视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憨憨地道:“也是也是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呀到了云杜你们也不能向我要马哦否则我们就先走!”
“那当然。”梁丘赐又笑了起来心道:“原来这两位只不过是粗人如果能将其收服倒真是一件美事。”
那些官兵也觉得眼前两人有些好笑那种憨憨的表情配着那平凡不惹眼的外表却有一种别样的滑稽。
“那好走吧!”莫大翻身上马但似乎并不太熟知马性虽然刚开始表现的身手极为不俗但面对着战马却像无知的娃娃那种表情和动作似乎没骑过几次马一般。
“你说师父会不会追咱们到云杜?”莫二在莫大的耳边轻语了一句。
“不知道。”
“师父要是现我们又偷偷溜下山肯定要骂我们……”
梁丘赐耳目极精竟隐隐捕捉到莫大和莫二的小声低语不由得大感放心忖道:“原来只是两个背着师父偷偷下山的劣童难怪像是有些不通世务。”
“走!”梁丘赐挥手道立刻有官兵在前面开路。
梁丘赐在八名亲卫相护之下靠近莫大和莫二笑问道:“两位公子不知家住何处呀?”
莫大一怔莫二脸色一变谨慎地打量了梁丘赐一眼然后摇头道:“这可不能告诉你。”
“是啊要是你跑去告我们的状我们可就惨了!看你像是个好人才跟你说这么多否则我们兄弟才不与陌生人说话呢。”莫大也插口道。
梁丘赐不由得大感好笑这似乎正证明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心计。
梁丘赐身边的亲卫也显得有些轻蔑地看了莫大和莫二一眼。
行出近十里莫大和莫二依然与梁丘赐相距不远并骑而行那群官兵对刘嘉看守得极紧。
“哎你这个将军究竟有多大的官儿?有皇帝大吗?”莫二突然开口问道。
梁丘赐和众亲卫不由得都笑了起来这两个人似乎傻乎乎的。当然如果不是傻乎乎的又怎会以两人之力贸然前来劫这两百官兵的战马还横冲得目中无人?
“当然没有天下间没有比皇帝更大的官了。”梁丘赐笑着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做皇帝却要做将军呢?”莫二似乎更不解地惑然问道。
梁丘赐和众亲卫神色微变但却并不会责怪莫二。
“这话可不能乱说别人听见了可要杀头的!”梁丘赐道。
莫二和莫大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神。
梁丘赐以为莫大和莫二是心中害怕但蓦然之间他觉得胸前劲风疾动莫大的身形在马背之上晃动了一下。
那八名亲卫先是一怔随即倏觉莫大的身形已经撞入了他们之中。
梁丘赐暗呼不好便听得一声轻啸响起身前的两名亲卫如弹丸一般弹射而出却是莫二出手了。
莫大和莫二的出手全无征兆而且快若迅雷一出手便破开了八名亲卫的护卫网直奔梁丘赐而至。
“呀……”莫二腰间亮光一闪一名亲卫的剑刚抽出一半握剑的手便喷血而坠竟被一抹亮光斩为两截。
梁丘赐大怒这两个人竟只是故意装傻而这一刻才显出其原形却是为了来对付他怎叫他不怒?亏他刚才还以为这两人只是一介粗人没有心计可是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这两个人比谁都会演戏也更明白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
梁丘赐出剑刚好阻住莫二手中的一抹弧光但只觉手臂一沉一股巨力自剑身涌来长剑几乎被震得脱手而飞。
“噗……”梁丘赐挡开了莫二一剑但却迎来了莫大的当胸一拳。
梁丘赐不愧为王莽五虎将之一身子在百忙之中竟自马股之后滑落地面莫大这一拳击中鞍背。
战马惨嘶竟如烂泥般瘫在地上根本就无法抗拒莫大这凶猛的一拳。
官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吼着向莫大和莫二扑来。
梁丘赐死里逃生心中却骇异莫名眼前这两人的武功之高完全出了他的想象。
“砰……”梁丘赐正欲翻身而起倏觉背上一阵巨震竟是一名官兵的躯体准确地撞上了他不由得一个踉跄待他回过神来之时已有一缕幽风迎面而至他看到了莫二那冷如寒电的眼神。
“叮……”梁丘赐的剑再一次截住莫二的剑但莫二却在此时弃剑。
莫二弃剑手如出洞灵蛇滑上了梁丘赐的剑身以快得难以理解的度摸上梁丘赐握剑的手腕。
“轰……”梁丘赐猛然出拳在距莫二胸前三寸之时被莫二的手掌挡住。
莫二身子狂震但却并未松开梁丘赐的手腕反而抓得更紧。
“去死吧!”梁丘赐的脚飞弹出脚尖之处竟崩现一截断刃直踢向莫二的小腹。
莫二身子刚受梁丘赐那疯狂一拳并未完全稳住但莫大却来了。
莫大身边的官兵纷纷而倒在最紧要的关头他的拳头击在了梁丘赐的腿上。
“轰……”梁丘赐一声惨哼莫二在他的脚被击退的一刹反身出肘击中梁丘赐的前胸。
“哇……”梁丘赐喷出一口鲜血欲再挣扎出击之时却觉得脖子上一凉搭在他脖子上的是他自己的剑。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梁丘赐!”莫二的声音残酷而冷杀莫大警惕地护在莫二的身边。
那群围过来的官兵和梁丘赐的亲卫不由得全都傻了这一切生得太快了快得他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八名亲卫伤了五人甚至连梁丘赐都受伤被擒而这一切只是眼前这两个看似憨憨的年轻人所为怎不让他们吃惊?
此刻莫大和莫二两人的神态与刚才简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冷静、沉稳更充盈着强大的霸杀之气虽仍是平凡的外表但有着来自骨子里的然之威让人不敢正视其冰冷的双眸。
“本将军败得心服口服!”梁丘赐不由得惨然一笑淡淡地道。
“你只是败给了自己的性格当然心服口服。”莫二淡淡一笑道。
“想不到我梁丘赐戎马一生阅人无数却仍对二位看走了眼命该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莫二和莫大都笑了莫二耸了耸肩又道:“如果你听过扮猪吃老虎的故事就不应该轻视任何对手更不该太过大意。换作不是你别人也会一样。不过今日我并不想杀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不觉得你这人很坏。”
“快放下将军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一名亲卫急喝道。
莫二斜瞟了一眼那名亲卫淡淡地笑了笑向梁丘赐道:“在战场上或许你能强悍无敌智勇双全但说到玩手段你仍不够心狠!这或许就是你致败之因。我今天也不想要别的只要你放了刘五爷和那两位兄弟我们也便不为难你。”
梁丘赐涩然一笑莫二所说的并没错他虽然驰骋沙场少有败绩但是对于沙场之外玩手段他却不够心狠更会轻忽一些细节这便是让莫大和莫二有可乘之机的原因。但是他对莫大和莫二的武功却感到极大的惊讶。
“放了他们!”一名官兵头目忙吩咐道。
被缚在马背之上的刘嘉和那两名刘家家将把这一切都看得极为清楚在惊愕的同时又感大惑不解。他们并不知眼前这两个神秘的人物是谁而在南阳和南郡两地拥有如此武功之人都是可以叫上号的但这两人却如此年轻而且看来十分陌生但无论如何他们心中还是极为高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拥有如此武功当非无名之辈!”梁丘赐吸了口气问道。
莫二不由得笑了笑道:“这个并不重要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林渺正是被朝廷四处通缉杀死孔庸的凶手!”
“林渺?”梁丘赐对这个名字并不太熟悉虽隐隐听说过但他从未在意。
“在下秦复!”莫大也笑了。
刘嘉和那两名刘家家将大喜虽然他们从未见过秦复和林渺但是却在邓禹和刘秀那里听说过这两人的存在。
“给我们备马!”林渺向官兵喝道。
官兵自不敢违拗因为梁丘赐的命捏在林渺的手中只要他们稍有异动梁丘赐便死定了而若梁丘赐被杀那这群官兵也没有一个可活。
“两位公子之名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在此等情形下相见多谢了!”刘嘉欢喜地道。
“五爷先走在前面等我们就行了!”林渺悠然一笑道。
梁丘赐也只好望着刘嘉远去若他早知如此就不会留下活口了。不过他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刘嘉对刘家的秘密知之甚详能抓住刘嘉便等于揪住了刘家的小辫子哪想半道上却杀出了这么两个人来?他本以为拥有此等武功的定是江湖名宿却没料到只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感到有些窝囊他之所以败是败在林渺二人的诡计之上。
这两人居然完全不依常规以这种手段擒贼先擒王虽然有效但也太不光明甚至有些卑鄙。不过梁丘赐又能说什么?在战场上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吗?虽然林渺利用了他求才心切和对人的信任但这也是他的缺点。正如林渺所说他太过轻视敌人了这不正是他导致惨败的原因吗?
“好了劳烦将军送我们两百步吧!”林渺淡淡一笑道说完挟着梁丘赐跃上了马背。
“若是谁敢追来便准备为他收尸好了!”秦复冷喝道。
官兵果然都不敢乱动!
林渺和秦复并没有进一步对付梁丘赐他们也不想这样将梁丘赐宰掉。正如林渺所说他并不觉得梁丘赐怎么坏而他们又与义军并无多大牵连是以除了救刘嘉之外两者并无什么特别的冲突。
要想宰梁丘赐那是义军的事就让那些人去头大好了。
原来林渺和秦复在十天之前便离开了云梦泽他们在云梦泽之中呆了近一个月每天除了练功之外便是吃和睡在那洞中存有一些粮食虽不知存放了多久但是那并未腐蚀因为那里极寒使食物不会变质。
在洞中也没有时间的观念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似乎完全放开了一切两人只是如痴如醉地练功其它的什么都不想。
林渺和秦复都是资质绝佳之人对于这些武功学起来得心应手。这里虽然只有《霸王诀》的前半部分却高深莫测不过还难不倒林渺和秦复。
林渺一直都没有时间静心练功现在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机会怎会错过?不仅尽学了石壁之上的前半部《霸王诀》更将记忆之中的各种杂学也都重新温习一遍。一些不明之处有秦复这家学渊深的人在根本就不用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两人对所学巩固之后便想急离开这里。林渺怕湖阳世家的担心而秦复又另有心事因此两人将墙上的武学记于脑中之后便毁去其文字顺那地下河飘流而出。
地下河出口竟是沔水之畔两人扎筏顺流漂出云梦泽进入江夏。在江夏买马时两人才得知在那冰窟之中呆了近一个月林渺离开湖阳世家已有四十余天因此急于赶回他不知道白才和苏弃诸人究竟怎样了。
这日来到京山附近却听得官兵布下陷阱抓刘嘉的事林渺与邓禹、刘秀还算是颇有交情。因此他自不能让官兵抓到刘嘉这才与秦复相约救刘嘉。
秦复与邓禹、刘秀之间也算有些交情何况此刻是林渺邀请?这些日子与林渺共处一室情如手足有林渺出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他没想到林渺行事时是那般不依常规所幸他与林渺心意相通一唱一合竟将梁丘赐也给耍得团团转。
最初秦复见官兵有两百多人根本就没想到会成功可是林渺居然将这没有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确实让秦复不得不佩服。或者也只有以林渺这种来自市井的方式才能完成这些。
装傻当别人疏忽之时再给别人以致命的一击这确实是市井之中最常见的也是林渺在天和街生存中学得的本领。
林渺并不在乎这些江湖与天和街没什么两样适者生存只要击败对手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不是问题。
秦复也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因此对林渺选择的方式并不在意。
林渺与刘嘉会合刘嘉受伤并不重因为在梁丘赐擒下他之时他并没有选择反抗。因此他们并没有受多少伤。
五人并骑疾驰梁丘赐的那些官兵并未追来因为他们已拐向了绿林山的方向官兵也担心林渺和秦复并不只是两人在前途的路上若有伏兵那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何况此刻梁丘赐受了伤他们要保护梁丘赐的绝对安全。
如果梁丘赐有什么意外不仅是这群官兵负不起责任只怕连云杜的守将都脱不了干系这绝不是虚谈。
“久闻两位公子的大名刘某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相遇实在是惭愧!”刘嘉淡笑道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五爷何须客气?我等和光武兄乃患难之交与五爷自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哪用说两家话?”林渺一撕脸上的一层面膜露出本来面目笑道。
“哦两位公子原来是易容而动难怪与通缉的榜文图像不太相像。”刘嘉释然道。
“现在是不是更像一个犯人?”林渺打趣地笑问道。
刘嘉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向那两名亲卫喝道:“还不来见过林公子和秦公子?”
“小的刘杰、刘雄见过两位公子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那两名亲卫恭敬地上前行礼道。
“这不这不又见外了是不!”林渺煞有其事地道。
秦复也有些乐了。
“不知两位公子此去何方?”刘嘉不由得问道。
“我们本欲前往云杜探听一下湖阳世家的消息却刚好适逢其会。不过我想现在没有必要再去云杜了。”林渺道。
“湖阳世家?”刘嘉微愕突地道:“听说白鹰白老太爷去世了其中内情我倒知道一些。”
“什么?”林渺神色大变失声惊问。
湖阳世家确实生了极大的变故白鹰白老爷子患病而亡这是在白庆诸人返回白家第三天的事。
白鹰之死让人很难相信要知道白鹰向来身体健朗很少生病只是近来受怒气所染并非大病但却一病不起与世长辞这怎不让人惊讶?
当然外人并无多大惊讶吃惊和不解的只是白家内部人员。
白善麟未能及时赶回因为他正在丹阳处理家族中的一些事尽管有人以快马相报但却不能即刻赶回。
湖阳世家的长老们主持着家族中的一些事务负责将白鹰的死讯极快地传出去通知湖阳世家寄于外地的家人尽快赶回唐子乡为老太爷奔丧。
丧事准备在十一月初八进行尚有数日时间。
唐子乡人人戴孝都在等白善麟回来举持大局。
这几天白玉兰都未曾踏出闺阁便是府中之人也很难见到她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在干什么。但谁都知道她为白鹰的死难过因为谁都知道她是白鹰最为疼爱的孙女。
白玉兰的身边只有小晴和喜儿侍候其余任何人欲踏入白玉兰所在的朝阳阁都要征得白玉兰的同意。当然在朝阳阁外戒备极为森严这里可是白府的重防区。
白府老祖宗居东厢设有静心堂那是一大片园林区不过白府老祖宗根本就不过问白家之事只是一个又聋又呆的干老头每天只由几个下人照料他的生活。
在湖阳世家白鹰还有一位弟弟白鹤却并不在唐子乡的府中而是长年驻于异地不过可以肯定此刻白鹤正在赶回的路上。谁是白家下一代真正的主人正因为白鹤的存在于是留下了悬念这也是白鹰丧事意义重大的另外一个原因。
白善麟是白家的主人但是整个湖阳世家的事业却并不是白善麟一人所能作主的许多涉及到家族利益的事都必须白鹰点头可是白鹰却未能将湖阳世家的大权完全交出便忽然病死这确实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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