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宛城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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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铁如云先生求见!”一名官兵横在孔森的马前恭敬地道。
“铁如云!”孔森眉头一皱他不明白铁如云何以在路上挡住他不过他却明白这个人并不能轻忽。
铁如云便是老铁在官兵的眼中老铁是个极有身分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老铁昔日做过将军但后来退隐宛城打铁更因为这些官兵手中的上乘兵器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老铁的炉火煅造因此宛城的兵将对老铁极为尊重。同时老铁更是宛城的豪强之一家财万贯在宛城之中更是大善人声誉极好便是官府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让他来见我!”孔森淡淡地道他带住马缰在众家将及一些都骑军的相护之下使整个大街都堵住了不过倒也是气派非凡。
陈奢相伴在孔森的右侧高驻马稍落后于孔森。他的神情冷峻不露出半点情绪目光微微低垂显得冷静而沉稳颇有一派高手的风范。
陈奢是个好手孔森从来没有怀疑这一点陈家出高手并不稀奇他不怀疑陈奢就像陈奢不怀疑他也是个高手一样。
孔森很少出手但却没有人敢小觑他从来都没有!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中因为许多事情都不需惊动他。
老铁只身而来步履沉稳而矫健所到之处官兵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不可否认老铁仍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气势那黑铁般的面孔如刀刻斧凿般纹理清晰蕴含着一种沧桑而又深邃的内涵让人感觉其坚忍不拔的心性!
“不知先生欲见本官有何要事啊?”孔森极力显得客气地问道。
“小徒刚才出城说城外似乎有许多不明来历的人马因此老夫这才前来通知大人望大人明察!”老铁沉声道。
“哦。”孔森捋须淡笑道神情更是显得客气。事实上他对老铁这般关心城防之事倒真有些感动因为他刚刚已经得到消息便知老铁并不是在说谎。而以老铁的身分居然亲自前来相告这份热情确实难得。
“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这便正要去城头察看一番铁先生费心了。”陈奢代孔森客气地答道。
“哦如此最好……”
“大人不好了——”一名都统府的家将策马飞驰而来仿佛不怕撞着路上的行人一般高呼道。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投了过去孔森也不例外。
“大人府上失火有贼人入府捣乱……”那家将跌跌撞撞地自马上翻落而下高呼道。
“什么?”孔森差点没自马背上跌下抬头向都统府方向望去果见有烟雾升起。
“何人敢如此大胆?”孔森厉声喝问道。
“这些人身分不明而且全都见人就杀……我们……”
“走回府!”孔森急吼道。
“大人我看不必回府了。”老铁突地笑了笑道。
“你什么意思?”孔森冷声问道。
“因为那些都是我的人。”老铁淡漠地笑道神色变得冷厉之极。
“你想造反?”孔森怒问道。
“大人没有说错!”老铁说话间身形倒转如只陀螺般直撞向孔森。
那些官兵似乎还没能作出任何反应老铁的身形已经到了孔森的面前。
“噗噗……”那群急挡在孔森面前的都骑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身形已经如秋风扫落叶般狂卷而出兵刃未及拔出便断为数截老铁的气势大得骇人无论是度还是力道都有种无坚不摧的气势就像一柄巨大的冲击钻。
“九鼎玄功!”孔森微微吃了一惊但却并不慌乱只是在刹那之间他浑身的衣袍鼓胀成一个巨大的球身子更已浮上虚空而后倒射而下直迎向那强大螺旋的锋端。
“轰……”一阵巨大的气浪倒冲而出方圆五丈之内的官兵被冲击得倒跌而出孔森的座骑更是化为一堆烂肉。
孔森和老铁同时向两个方向倒跌而出这一击双方竟旗鼓相当。
“好老贼!”陈奢刀化奔雷如一抹残虹般掠过孔森的身边。
孔森很欣慰陈奢出手十分及时所把握的时机精确得连他也不能不叫好此刻的老铁与他一样没有任何可能抗拒得了陈奢这记雷霆一击!
“呀……”孔森蓦地出一声凄长的怒吼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而愤怒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奢的刀不是斩向老铁而是直接扎入他的体内!
同样的快、准、狠但意义却绝不相同。
“陈奢……”都统府的家将几乎全都惊呆了大怒之下直扑向陈奢。
“嗖嗖……”一轮弓弩的轻响那几名冲动的家将立刻应声而倒。
“谁敢乱动这几个人便是你们的下场!”陈奢的副将横刀跃马冷喝道。
孔森的家将和亲卫全都呆住了因为他们这个时候才现对方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张上了数矢的强弩只要他们稍有妄动便惟有死路一条。
孔府的家将和亲卫及陈奢的人马立刻分成两部分界限分明但所有的主动权都已被陈奢的战士所控制。
孔森的尸体轰然落地陈奢以一个极美的姿势旋落于孔森的身边自孔森的怀中掏出宛城的兵符转身与老铁对望了一眼露出一个极为会心的微笑。
“你们听着宛城现在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王莽奸贼的末日已经到了是我汉室子民者便应立志复汉室江山兴刘室之天下——”陈奢高喝道。
林渺在林中转了许多圈可最后竟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骇然之下却又不明所以。
林渺可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会儿那火怪和风痴还有那白衣人都那般厉害要是被他们现了只怕自己真要被火怪拿去喂什么宝贝了那可不好玩。
越是想出去却越出不去。
“妈的这鸟林子真是***怪得紧老子要是出去了定一把火给你点了!”林渺气恨地自语道可是眼下能不能出得去还是一个问题。
林渺想找到返回火怪住处的那条小路但此刻他连那条路也找不到了眼前所见只是满眼的林木看不到尽头在何处……
正在思忖间的林渺仿佛有一点意外的感应就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这空寂的林子虽在夏日但也凉风瑟瑟阴森之极而这种莫名的感觉使林渺禁不住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蓦然转身!
林渺禁不住骇然倒退了五步只见在他身后不到三尺远处竟立着一红衣胜火的怪人枯长得像一具僵尸脸上显出一种异样的苍白长衫飘飘一双眼睛泛着清冷而诡异的光彩。
“你、你是人是鬼?”林渺心跳快得难以想象这怪人竟然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身后又是一身如此怪异的打扮便是正面望见他走过来胆小的人也会吓趴下何况是如此突然出现。
那怪人冷冷地打量了林渺一眼才以低沉却更显阴声阴气的语调道:“你想不想走出这片林子?”
“当然想你是什么人?”林渺见对方说话心中才稍安知道对方不是鬼心中大定但仍有些惑然地道。
“你不是隐仙谷之人?”那怪人又问道。
林渺不由得警惕地打量着对方机警地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那我便杀了你不是我可以让你走出这片林子!”那怪人冷杀地道。
林渺不由得多审视了对方几眼仿佛是在猜测这怪人的话有几成可信度。
“你不是隐仙谷之人?”林渺反问道。
“当然不是老夫才不想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红衣怪人不屑地道。
林渺心中微喜红衣怪人这般一骂应该不是隐仙谷中人不由心忖道:“妈的只有赌一把了大不了死就死何况这老怪物也不一定就会杀了我。”
“我当然不是这里的人否则这破林子怎么会难住我?我早就走出去了还会和你在此瞎搅和?”林渺粗声道。
红衣怪人并不恼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他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如果我能送你走出这片树林你会怎样报答我?”红衣怪人又问道。
林渺不由得微恼道:“哼我就知道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照样可以走出去!我这人从不喜欢别人用人情来与我谈条件!”说话间林渺转身就走他可不想与这怪人瞎搅和。
红衣怪人先是一愕随即立刻道:“这片林子乃是依八卦所植内含**外伏七星就凭你一辈子也休想走出去!”
林渺顿时稍一停步头也不回地道:“就算我一辈子走不出去至少那也算是我的一种主动我可不想被动地被人牵着鼻子走!”
“很好年轻人有个性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条件吗?也许只是你举手之劳就可以还清人情呢?”红衣怪人不仅没恼反而很欣赏林渺的作风。
“那你不妨说说什么事只需举手之劳?”林渺扭头反问道。他不想让这怪人送他出去只是怕这怪人像火怪和风痴一般疯疯癫癫要开出一个很难做到的条件那可就不好玩了。他之所以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话只是想以退为进让对方不好开出一个很难做到的条件。
事实上林渺也知道这片林子确实是他难以走出的他已经走过五遍了最终却无一例外地徒劳无功而如此下去火怪和风痴迟早会现他的存在并将他抓回去。因此若是这怪人能让他出去那是再理想不过的了。
红衣怪人并不是不明白林渺的用心只是他并不在意这些淡淡地道:“我要你走出隐仙谷之后帮我将这东西送到城阳国。”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个匣子在匣子上竟有一片殷红刺眼的血迹。
“啊……”林渺吃了一惊他现这红衣怪人伸入怀中的手指尖也沾有血迹。
“你受了伤?”林渺吃惊地问道。
“不错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将这些东西送到城阳国!”红衣怪人并不否认地平静道。
“这是什么东西?”林渺不由有些惑然地望着那匣子却不明白何以红衣怪人要自己不远数千里地送这玩意去城阳国。
“你不必问这是什么东西但你必须答应我一路上绝不可以打开里面的东西偷看!”红衣怪人冷然望着林渺淡漠地道。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林渺不屑地道旋又问道:“你要我大老远将这东西送到城阳国究竟要交给什么人?或是放在什么地方呢?”
“你只要将它交给樊祟就完成了对我的承诺。另外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红衣怪人肃然道。
“什么?你要我将它交给樊祟?”林渺吃了一惊反问道。
“不错正是樊祟赤眉军的大领樊祟!”红衣怪人认真地重复道。
林渺有些傻傻地望着这怪老头半晌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你不会是里面藏了什么毒物要我去害人吧?”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赤眉军的三老之一琅邪鬼叟你只要执我的令牌赶到城阳国大领一定会待你如上宾同时你更可以成为我赤眉军的红人!”红衣怪人道。
“琅邪鬼叟……”林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倒确实觉得对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他自然也听说过琅邪鬼叟的名字因为他也与赤眉军交过战但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琅邪鬼叟。
“可是……可是就算我能离开这片鬼树林又怎能逃出这鬼里鬼气的隐仙谷呢?要是这里再多几个劳什子破阵我岂非仍是死路一条?”林渺有些担心地道。
“这里不会再有另外的树阵只要你是向外闯而非闯入谷中这里便是最后一个大阵。在这片树林内还有一个巨大的石阵此乃隐仙谷的守护之门你行出这片树林向东行两百丈便可以看到一座绝崖绝崖之下便是淯水你只要自崖上跳下就可以逃出隐仙谷了!”琅邪鬼叟淡然道。
“什么?”林渺吃了一惊问道:“还要自绝崖之上跳下去?难道没有别的路吗?”
“这是惟一可以生还的路否则没有活人可以出得了隐仙谷!”琅邪鬼叟肯定地道语调之中并无威吓的成分。
“这里有这么可怕吗?”林渺试探着问道。
“这里只会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从来没有人进入其中还能生还如果你能出去应该是第一个例外抑或可算是第二个!”琅邪鬼叟显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道。
林渺怔了半晌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便是说你也出不去了?”
琅邪鬼叟苦涩地摇了摇头道:“我的大限将至即使能出去也只能葬身淯水这也便是我为何要请你帮忙的原因。我的伤势除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治得了!”
“你的伤会有这般严重?”林渺又吃了一惊。
“是的我刚才与毒道交手五脏六腑已尽皆碎裂更中其泣血掌只有几个时辰好活若非全凭一口真气维持恐怕此刻我已经不能跟你说这么多的话了。”
林渺倏然记起在那不远处山头上的决战不由脱口问道:“你便是在那山头上交手的红衣人?”
琅邪鬼叟点了点头。
“你怎会跑到这鬼地方来?”林渺的好奇心似乎无限地强烈又问道。
“你还没答应我将这匣中之物送去城阳国。”琅邪鬼叟沉声道。
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出这鬼地方能活着定会将匣中之物送去城阳国!”
“很好!”琅邪鬼叟将木匣递给林渺又自袖间抖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
“这是赤眉军的三老令拥有这块令牌者便等于在赤眉军中拥有生杀大权可能会对你有些用处请一并收下!”琅邪鬼叟又道。
“如果他们问我这块令牌是自哪里来的呢?”林渺接过令牌有些担心地问道。
“惟有三老和大领才有权利问这个你可以告诉大领便说老夫已经葬身于此地不必再让任何人前来此处。”琅邪鬼叟不无伤感地道。
林渺望了望令牌又望了望琅邪鬼叟竟有些同情眼前这怪异的老头了但他却无能为力。相传赤眉军三老和大领樊祟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绝顶之境天下间少有敌手可是这琅邪鬼叟仍敌不过这怪谷中的什么毒道可知这谷中之人是如何可怕别说他不擅搏击之术就是会他又能胜过眼前的琅邪鬼叟吗?是以他也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们赶快离开此地他们用不了多久便会搜到这里来的若再不走只怕没有时间了。”琅邪鬼叟断然道。
林渺经琅邪鬼叟一提醒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个什么火怪之类的人物确实怪得让他心慌。
“走吧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正理!”林渺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跟着我走不要落后!”琅邪鬼叟说着已领头向林子深处走去。
林渺急忙快步赶上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那绝崖上偷爬而入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琅邪鬼叟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顺淯水漂下当时伤得很重什么也不知道醒来之时便在这里了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哦。”琅邪鬼叟似乎并不想对林渺的事问得很清楚抑或是没有什么兴趣。
“出了这里你绝不可将木匣之事让别人知道否则你将寸步难行!”
“为什么?”林渺不解地问道旋又明白过来自嘲道:“这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吗?”
琅邪鬼叟笑了为林渺如此快的思维而笑抑或他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趣很机灵。
“你叫什么名字?”
“林渺双木林的‘林’虚无飘渺的‘渺’。”
“好名字你师父是谁?”
“师父?我还没有师父!”林渺耸耸肩道。
“你没有?那你的武功又是自哪里学来的?”琅邪鬼叟的目光有些逼人地问道。
“什么武功?自然是无师自通了!”林渺不无得意地道。
“哼!”琅邪鬼叟不屑地冷哼一声倏然出手。
林渺吃了一惊本能地挥手相挡可琅邪鬼叟却只是虚晃一招当他挡过之后琅邪鬼叟的手才真的出击。
“噗……”林渺痛哼一声不由惊怒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不会武功不过你小子的功力之高却让人吃惊动作也快得很若是遇到一般的武林人物或许还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但若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却惟有挨打的份!”琅邪鬼叟肃然道。
林渺这才明白刚才琅邪鬼叟只是试试他是否会武功而已但却有些不服气地道:“刚才我只是没有注意罢了。”
“练武之人并没有偷袭与被偷袭的概念真正的高手在任何时候出手都一样不会受环境和心神的制约那只是意念的问题。心存一念天地广袤没有注意不是理由。”琅邪鬼叟不悦地提醒道。
林渺没有做声不过他知道琅邪鬼叟并不是说假话以对方的武功天下少有敌手受这样的高手训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
琅邪鬼叟见林渺不出声似很满意林渺受教的表现又道:“如果不是老夫时日无多倒愿意授你几招只可惜老夫识你太晚以老夫看来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之才只要你肯好学苦钻来日之成就定当凡脱俗。如果你不介意这里有一张载有老夫独门身法‘鬼影劫’的羊皮你便拿去好好学吧但愿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前辈!”林渺接过羊皮不由大喜对眼前这个怪人又多了几分好感但也更为对方那短暂的生命而怅然若失。
“很好你要将之好好保存不要落入江湖宵小之手否则只会为祸武林。好了快走吧!记住呆会儿绝不可犹豫立刻跳入崖下要跳得离崖边越远越好崖下江水极深只要你会游水便不会死。否则你只要稍一犹豫很可能就惟有死路一条!”琅邪鬼叟再次提醒道。
“要是他们追我怎么办?”林渺又问道。
“这里的人绝不可以踏足江湖半步只要你一出隐仙谷他们便拿你没有办法但只要你还在隐仙谷所辖土地上哪怕一步之间他们仍会有一百种杀你的方式!在这里居住的人一个个都是天才也都是疯子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不出来的……”
“啊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出谷?”
“这关系到一个武林的大秘密一时无法说清楚如果将来你有幸见到大领你可以去问他或许他会告诉你答案!”
林渺只好将一肚子的话闷在心里重生后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坏所以在遇上琅邪鬼叟后显得话特别多似乎暂时也忘却了梁心仪的死带来的伤痛。而眼下隐仙谷的秘密更充斥着他的心间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却没有时间和机会。不过只要他还活着便总会有一天会知道这之中的隐秘。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宛城四处一片慌乱都统府大火漫天不仅如此安众侯府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城中四处都举起了造反旗帜。
刘秀起义大开官府粮仓放粮立刻被许多百姓奔走相告。
陈奢执孔森的兵符以迅雷之势绑了孔奄更以孔森“亲信”的身分迅控制城防和宛城的官兵对那些反抗者皆毫不留情地诛杀。
李通诸人各率家将合力而出对各处反抗的力量加以平服而且所到之处更有许多平民百姓加入其队伍中棍棒高舞倒也声势骇人。
皆因这些大豪平时在当地的声望极高又多行善举何况这次起事者又是大善人刘秀。
刘秀在宛城之中的善举多不胜数受过其恩惠之人也多不胜举。是以宛城百姓、年轻人纷纷加入起义行列其中响应最激烈的要数天和街的百姓。
宛城之中最为安稳的地方大概要数万兴楼了。
万兴楼安稳不仅仅是因为它乃宛城最有名的酒楼更因为里面有一桌极为特别的酒宴。
李通、李轶宴请齐府的第一号人物齐万寿同来的还有老铁。
老铁是在杀了孔森之后立刻赶到这里的他来之时所请之人都已在座。
这桌酒宴所请来的可以说全是宛城之中极有头脑的人物尽是大豪和望族要人是以万兴楼是宛城之中最为安稳的地方。
老铁赶来之时气氛似乎并不太好。齐万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沉着性子坐在那儿他那枣红色的脸带着些微的怒意显然他感觉到外面事情有些不对。
“在下来迟让诸位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请众位海涵!”老铁大笑着坐到李轶身边的一张空位置上抱拳道歉道。
“铁先生如此姗姗来迟当罚酒三杯才是!”说话之人乃宛城做布皮生意的大豪古沁。此人布皮生意可谓是遍地开花做得极大家财更是万贯。
“应该应该古先生如此大忙人浪费一刻可谓浪费斗金哪我的确该罚上三杯!”老铁爽快地道。
“哈……”席间除了齐万寿之外余者不由得都被逗笑了整个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望着老铁连干三杯齐万寿有些坐不住了淡然问道:“先生刚自外而来不知外面生了何事怎会如此宣闹?”

老铁望了齐万寿一眼顿了顿笑道:“也无甚大事只是一场小小的兵变而已。”
“什么?”齐万寿一惊而起在座的除了几个心知肚明的人之外余者皆愕然色变。
“诸位请坐下休要惊诧其实今日请大家来此也便是为了商量此事!”李轶也立身而起做了个“请大家稍安勿躁”的手势淡然道。
古沁神色不变只是打量了一下身边站起的几人悠然笑着将之拉坐于椅上道:“既然李兄弟有话说何不让其将话说完呢?”
齐万寿狠狠地瞪了李通和李轶及老铁一眼他这才明白此宴只是一场鸿门宴而已事实上李通和李轶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翻脸先他知道李通、李轶都是一流高手而那老铁更是高深莫测若论单打独斗他自信不惧这里的任何人可是若以一人之力对付李通、李轶和老铁这三大高手那是一点胜算的机会也没有何况还有一旁的古沁及其他人;其次只看老铁和李轶这种架式也可知他们早有安排若是贸然翻脸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恕我没事先跟大家讲清楚真是抱歉在此我先罚酒三杯还请大家见谅!”李轶果然连罚三杯这才落座。
“这次兵变李某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使诸位同仁受到任何损失即使有损失李某也定当双倍相陪!”李轶开门见山地爽然道。
“李员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问道。
“诸位请先听李某一些话然后再向大家解释如何?”李轶诚恳地道。
“李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古沁爽快地道。
李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自王莽逆贼谋朝篡位之后大肆改变汉制布诏书实行王田制。更可恨的却是其实行‘五均’、‘六筦’之制使得我们商不成商民不成民这些完全脱离实际的制度使得我们这些商者生意日渐衰落不仅仅如此他还想收回我们所拥有的土地。要知道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生意网可是经过了几代人艰苦创业所得我们岂能双手奉还给他?我们岂能成为败掉祖业的败家子?我想诸位都不会希望看着自己的庞大产业慢慢枯蔫吧?”李轶顿了一顿又打量了众人一眼见所有的人都频频点头显然很赞同他的说法。
“是的我们绝不可以败掉祖业。可是眼下逆贼在位奸臣当道大贪巨奸掌管民生他们专权求利交错天下各谋私利使得百姓生活贫困众庶各不安生。王莽不仅是个逆贼更是个大蠢蛋不断地更改货币竟使货币种类达五物、六名、十二八品之多。其苛政更使‘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民涕泣于市道变卖田宅、奴婢抵罪者自公卿大夫至庶人不可称数’。同时他更疯狂地连年征战耗尽国力弄得天下骚动四邻不安民不聊生国无宁日。王莽之罪举不胜举我等胸存热血者岂能坐以待毙死于苛政?而我们惟一的出路便是化被动为主动只要我们推翻更始政权打倒王莽求得新制才能还我们万世基业!”李轶激昂之极地道。
“不错王莽新政这十余年间‘民摇手触禁不得耕桑徭役频烦而枯旱蝗虫相因。又因制作未定上自公侯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禄而私赋敛货赂上流狱讼不决吏用苛暴立威旁缘莽禁侵刻小民。富者不得自保贫者无以自存且缘边四夷所系虏陷罪、饥疫、人相食及莽未诛而天下户口减半矣’如果我们再如此下去等待我们的只会是更残酷的后果。眼下盗贼四起义军烽火遍及天下贫民犹知奋犹能造成如此浩大声势我们不仅有资本更有头脑难道我们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创出一番大事业吗?”李通接过李轶的话补充道。
席间群豪不由得频频点头更是大为心动特别是李通最后一句话。
“我们辛苦一辈子所为何来?不就是图光耀门楣吗?此际天下大乱惟乱世出英雄乃是最佳创建千秋伟业之时机我们岂能后知后觉错过如此良机?”李轶又道。
“对我们绝不可以坐以待毙……”
“是啊我们应趁此时机奋起……”
一之时间楼中众豪议论纷纷。
“可是我们如何能斗得过城卫军和都骑军呢?”有人担心地问道。
“这点大家请放心孔森已死城防已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侯府想来此刻也已被攻下一切都已经接近尾声。”老铁沉声道。
“啊……”齐万寿这下子真的坐不住了腾地一下子立身而起但是却不知是走是留。
“齐当家的有话想说吗?”老铁淡然问道神色间略带一丝挟迫之意。
齐万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自然不能翻脸否则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若仅只得罪李轶和老铁他不会在意但是若得罪了这里的每一位豪族即使是他齐府再有实力只怕日子也会很难过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府休息而已。”齐万寿终究是只老狐狸深明审时度势的重要。
“哦可能是今晚的酒菜招待不周吧?若是这样还请齐当家多多包涵!”李轶也淡漠地道。
“哪里哪里李公子今晚的酒宴可谓是别具风味只让老夫永生难忘啊!”齐万寿一语双关地道。
众人立刻听出了两人话语之中的不对劲不过许多人都明白齐万寿与安众侯王兴之间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此刻有此反应并不觉得奇怪。也有少数人明白今晚李通、李轶之所以请来齐万寿也是有用意的。当然这些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因为他们可不像齐万寿一样可受到安众侯的庇护百税不收。事实上这里的几位大豪对齐万寿依附朝廷的举止早就看不惯所以也不免跟着幸灾乐祸。
“既然齐当家的身体不适确应早点回府休息!不如就由我的马车送齐当家的一程如何?”古沁立身客气地道。
“不用了齐某倒喜徒步当车何况此刻外面这么热闹景色定很不错我也想顺便看看。”齐万寿断然道。
古沁也惯于生意场上的唇枪舌战闻言并不气恼反而笑道:“既然齐当家的有这番雅兴古某就不相扰了。”
“告辞!”齐万寿向众人一拱手。
“不送了!”老铁并无阻拦之意只是淡淡地笑道。
李轶和李通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但见老铁没有动静也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送客。
林渺不敢稍作停留此地距绝崖尚有两百丈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一段很远的距离但对于这个古怪的隐仙谷来说两百丈的距离足以让人死上千百次。
这是琅邪鬼叟的话林渺相信了。不知为什么他很相信琅邪鬼叟的话或许是他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吧。
在走出那片林子的时候林渺现了风痴这个人的度好快至少比林渺想象的要快十倍尽管逃不过林渺的目光但却绝非林渺所能比。
琅邪鬼叟出身阻住了风痴他的度绝不比风痴慢尽管他受了致命的重伤。
风痴的来势受阻便像是一只寻斗的公鸡他并不知道琅邪鬼叟已经受了致命的内伤只好望着林渺如奔逃的野猴一般纵跃而去。
“就是你来我隐仙谷偷《神农本草经》?”风痴冷然问道。
琅邪鬼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傲然的神彩道:“不错!”
“快交出本草否则你惟有死路一条!”风痴眼珠一转沉声道。
“哼!”琅邪鬼叟没有回答只是浑身散出一股沉重莫名的死气仿佛是自烈焰之中重生的魔魂。
风痴竟笑了起来望着琅邪鬼叟摇头晃脑地道:“有趣有趣老子已经二十余年未与外人动过手了看来今天是要过过瘾了!”
林渺没有回头他只是一个劲地狂奔可是他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气势向他袭来带着浓浓的死气。
虚空之间突然起了风花草尽弯向林渺奔跑相反的方向弯曲。
风迎着林渺狂吹而来仿佛是要阻止林渺前进的步伐。
林渺大骇他不明白怎会突然这样究竟是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忍不住回头了。
林渺回头没有现琅邪鬼叟和风痴只是在那两人曾立足之处漫天飞舞着青色的叶绿色的枝灰色的草红色的花……整个空间透着诡异的美丽。
花、草、枝、叶、尘土在那片虚空中飞舞风便是吹向那里那便像是一个强大的引力之源。
“哗……”林渺听到了涛声像是巨雷滚过清晰而又惊心动魄。
涛声来自淯水来自那片绝崖可是林渺的心神却被那片诡异的虚空所吸引。
强大无伦的气机犹如一道道寒流般自那片虚空扩散方圆数十丈的花草竟尽数枯萎……
陡然之间林渺竟现了火怪正以极向他赶来不由大吃一惊再不敢有半点犹豫。
“小子你居然还没死!”火怪也一眼便现了林渺高呼道。
“哗……”一道电火划过虚空击落在林渺不远处天空之中竟快地聚起一片暗云。
林渺现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一般这个地方这种天气这些人物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可理喻又莫名其妙且无比诡异。本来好好的天气又变了不过他不敢作任何浪费时间的考虑只知拼命地向绝崖边奔去。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林渺已经感受到了那迎面而来的水气那击石的涛声是那般惊心动魄他的脑海中几乎接近一片空白。
因为恐惧他不知道那绝崖有多高不知那江水有多深不知那浪头有多高……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未知之数而若听琅邪鬼叟的话他就必须跳入这不知底细的绝崖用好不容易保住的生命去换取一个赌注这使林渺感到有些盲目更有些心虚与恐惧可是他毫无选择!
“小子你逃不掉的!”火怪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一般只骇得林渺魂飞魄散。
五丈、三丈、一丈……林渺刚叫谢天谢地之时倏觉眼前一暗仿佛整个天空突然向大地倾压而下。
林渺骇然抬头之时火怪已如一只大鸟般自他的头顶压下双爪如鹰带着让他窒息的压力铺天而落。
“老怪我跟你拼了!”林渺心一横迅转身双掌以托塔之势强推而出。
火怪不屑地笑了笑他哪会将林渺放在心上?
“轰……”火怪双掌与林渺掌劲一触立刻大吃一惊。
林渺的掌劲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只觉五指一阵火辣辣的痛同时整个身形更不由自主地倒跌出去。
林渺惨哼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也被震得倒飞而出直向那绝崖之中落下……
林渺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五脏六腑仿佛就要自胸腔之中挤出而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而火怪的怒吼声仍在虚空中回荡。
“哗……”林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之时整个身子便已经倒插入江水之中激起高达数丈的浪花。
江底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暗流迅将林渺卷出。
当他再次冒出水面之时林渺现自己距绝崖竟有百丈之遥再看绝崖他不由得暗暗咋舌。
此崖至少有百丈之高藤蔓相接险如斧削。如果他直立崖边还真没有勇气跳下来这借火怪的反震之力贸然而下倒省去了他许多犹豫。
自这么高的地方跃下即使是林渺功力高绝也被冲击得头昏脑胀几欲昏厥。而且火怪那一击使他或多或少受了些伤这下子他若想游过淯水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河水冰凉幸亏这是在夏末秋初天气尚热他努力地划动着四肢极力想使自己距岸边近一些。可是无情的河水在此处特别湍急他的力气似乎是白花了。正当他气馁无奈之时却见一艘大船快自上游顺流而下禁不住大喜。
“救命……救命……”林渺挥手高呼但是他仍无法控制身子随水漂流的命运不过他拼命地向上游游动极力使自己随水漂流的度比大船顺流而下慢上几拍。
大船之上显然有人听到了林渺的呼救声甲板之上立刻聚集了五六个人还有些人在甲板上奔走。
“不要惊慌我们这就来救你!”甲板之上出现了一位老者分开众人向林渺呼道。
林渺心中稍安至少这些人不是见死不救之辈其实只要这些人扔给他一块浮木就可以了。
大船度快极本来就是顺流而下现在更似有人操桨升帆。
同时还有人准备了大网倒是要将林渺当大鱼一般打捞而起。
安众侯王兴竟自密道中潜走包括其美妾和一些亲人。
这些人潜走显得极为狼狈金银细软之物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他们分明已感到大事不妙先行躲避因此逃过了这一劫。
宛城军或降或死大局已完全控制在刘秀和邓禹的手中。
陈奢紧布城防以防王兴逃往城外战事生得突然结束得也极快仅几个时辰之间宛城便已易主。
城中百姓沸腾奔走相告各豪族皆前来向刘秀表示依附刘秀的姐夫诸人尚在城中四处收拾残局。
李轶和李通则带着一干宛城极有头面的人物前来道贺。
于是刘秀在万兴楼再次大肆宴请宛城诸豪强城中之事交由李轶、邓禹、陈奢和老铁等人去处理。
事实上今次起事并不是一日之功乃是经过许多年的策划。此次刘家自各地抽调了两千余精锐。
刘家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更借生意之利培植势力于各地是以今日成事绝不是偶然。
刘家乃是南阳大族更是汉宗室是以宛城之中没有不服之人。
齐万寿果如老铁所料闭门不出似乎是眼不见心不烦事实上这正是刘秀所希望的。而最让刘秀欢欣的却是其长兄刘寅也已在舂陵起兵而大姐夫邓晨则起兵响应。
刘秀并不想与刘玄一般加入绿林军这个天下应是刘家的他并不希望去为别人开创江山。
而破宛城正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注:据《史通》载绿林军起义于地皇二年(公元21年)后声势日益浩大次年分为下江兵、新市兵、平林兵等队伍。与此同时南阳豪族也乘机起事特别是豪族中的刘氏“自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他们怀着“复高祖大业定万世千秋”的目的参加起义军刘秀的族兄刘玄参加了义军刘秀长兄刘寅使邓晨和兄弟刘秀起兵响应当时刘秀正在宛城卖谷遂与当地豪族李通、李轶合谋“乃市兵弩”于地皇三年起兵于宛城时年二十八岁(见《通史·刘秀传》)。]
林渺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只差没喝一肚子水。当然这只能怪那绝崖太高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喝水。
“公子你没事吧?”那慈祥的老者关切地问道。
林渺不好意思地道:“没事多谢老先生相救之恩!”
“没事就好!”那老者温和地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何需言谢?”顿了一顿又温和地问道:“不知公子何以会落入水中?是你的舟筏出了问题吗?”
林渺闻言忖道:“这可不好说实话说不得只好撒撒谎了。”不由得点点头道:“本想打点鱼可谁知今天的天气特别怪我的小船竟被那礁石所撞而这里的水流又十分湍急这才落水真是惭愧!”
“也的确老夫常往来于这段水域可是今天这里的水流确实很怪竟会有那么高的浪涛便似钱塘江的潮水一般!”那老者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
林渺本是瞎说倒没想到这老者如此轻易地便信了。他从未到过这片水域自是不知道往日这里是什么样子的但今日雷雨交加自然会异于往日心想间不禁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那层密云竟又散了开去并没有大雨洒下。
“云聚云散本无常但今日确实很让人奇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年轻人也不必为损失一条船而伤感只要人活着总会得回一切的!”老者见林渺抬头望天也不由得望了望天空感叹地道。
“谢谢老先生的教诲晚辈定铭记于心。”林渺不禁对这慈祥而善良的老人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尊敬之意。
“更叔小姐说甲板上风大请更叔还是到舱中去休息吧外面的事便交给别人处理好了。”一名俏婢自船舱中施施然行出极为关切地道。
“呵呵……”老者洒然一笑道:“小姐也太关心老奴了我这把骨头虽老却还经得起这点风浪何况这夹江两岸风景如画我也没有多少年好看了倒愿多看它几眼!
林渺讶然这老者出口不俗堪称儒雅大方却没想到竟会是别人的下人。由此可见其主人定然更是不俗了。
“小晴儿你就别来扫更叔的雅兴了!”一人插口道。
俏婢横了那人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又落到林渺的身上似有些傲然地问道:“你家是哪儿的?要不要在这里靠岸让你回去?”
林渺微愕这俏婢似乎对他极不客气这话倒像是在下逐客令。他不由得淡然笑了笑道:“请替我谢过贵小姐相救之恩如方便的话借我一块浮木即可!”
老者望了望林渺又望了望江边的两岸不由得笑道:“我看这两岸尽是荒山野岭的即使是上岸你返家也不甚方便前面不远处便是淯阳到了那里再下船也不迟!”
俏婢见老者如此说也不好再讲什么又悠然道:“既然更叔作主就让他在船上多呆一会儿吧。”
林渺心中大气虽对这老者十分感激可一股倔犟的傲气使他难以忍受对方的白眼不由道:“老先生好意心领了我看我还是立刻上岸吧。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来日定当相报今日之恩!”
“哦。”老者打量了一下林渺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以他的人生阅历岂会不明白林渺的心思?他倒也十分欣赏年轻人的这股傲劲是以并不作过多的挽留淡然道:“老夫也忘了自己的名姓他们都叫我更叔你也称我更叔好了敝小姐姓白乃湖阳世家之人!”
“湖阳世家?”林渺微微吃惊诚恳地道:“若来日能相遇定当相报今日就此别过!”
更叔依然温和地望了林渺一眼淡然道:“世事随缘施恩不图报但若我们真有缘再见我也不会介意以恩相报。年轻人我看你并非凡夫俗流他日定有出头之日望你好自为之!”
林渺不由得愕然这老者竟如此说他脸不由得微红他觉得这老者似乎看穿了他不是渔家之人所以才有此一说只是对方没有直接点明这也显示出对方过人的修养。
“谢更叔另眼相看他日之事谁也难以预料咱们后会有期!”林渺说完向船上众人一拱手施了个礼见这附近水流稍缓也不待众人惊呼他又纵身跃入江水之中。
“啊……”一声轻微的低呼自船舱中传来正是林渺在大船五丈外的水面冒出之时他仍清楚地捕捉到那声音扭头一看惊见船舱掀开的帘角处飞出一块浮木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前三尺之处溅起千万点水花。
“拿着!”船舱之中再传来一声犹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人的女音。
林渺自浪花之间窥得那帘角露出的一张美得无以形容的容颜但仅只惊鸿一瞥之下帘幔又挂上了。
那充满灵气的眼神那微带惊讶的表情那稍有病容却清秀得不沾人间烟火的俏脸伴着薄而性感的红唇让林渺几疑这是置身梦中。
一呆之下浮木漂远五尺林渺赶忙抓住但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的是那惊世脱俗的容颜。
那究竟是谁呢?难道会是湖阳世家的白小姐?抱着浮木他禁不住浮想连翩也不知道是如何爬上岸的。
淯阳淯水之畔仅次于宛城的大镇虽无棘阳繁荣但却有其独特之处同时又是宛城南面的咽喉之地是以这里的城池也同样雄伟壮丽。
林渺是爬上一辆拉货的驴车抵达淯阳的其实他也想返回宛城可是此刻宛城定是四下通缉他而且路途遥远倒不如先到淯阳再说说不定能弄匹马来去那什么城阳国。
想到城阳国林渺便不能不为琅邪鬼叟可惜这样一个人物居然死于那鬼谷之中。同时他又很奇怪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隐仙谷这个名字呢?在那里又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过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此时天色却已晚了。进了城他才现自己口袋中已经没有一个铜板了连晚上的饭菜也没了着落禁不住大叹倒霉旋而一想能活着已是万幸了。
摸来摸去只有那块三老令是银质的若拿去当了大概能够当点盘缠但想来想去只能放弃这诱人的念头大不了就饿一顿或者索性去城郊哪里打只鸟或偷几个鸟蛋来充充肚子也好对于爬树他极有信心。
昔日他便是一个爬树高手现在他感觉整个人都能飘起来想来爬树抓鸟更不在话下。
林渺在城里转了转还是来到了城郊但没能找到鸟窝之类的却现一座破败的城隍庙这倒也是个不错的现至少今晚不用露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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