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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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仲心中一阵愧疚当日他一直都盼刘寅死因为只有这样他成为刘玄才不会有人识破否则刘寅也必会窥视帝位这是他力促刘寅成为刘玄眼中钉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大哥的栽培!”
“我受之有愧!”刘寅叹了口气道。
刘仲怔了半晌才道:“为什么大哥这两年都不出现?”
“你认为我可以出现吗?”刘寅淡淡反问。
“我们都很需要你!”
刘寅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需要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不能成为男人的男人需要我就可以出来吗?你手下战将如云又何需我的存在?”
“大哥你……”刘仲听到这话不由得惊呆了。
“不错我已经成了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尽管我逼出了御酒之中的剧毒却烂了半边脸。我本以为酒中只有毒谁知刘玄居然还在酒中放了水银以我的功力尽管逼出了那颗水银珠却使命门大损再也难以成为一个男人……!”
说到这里刘寅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道:“其实这一切早就在我的算计之中却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些。不过我的损失也是值得的你的确没让我失望!”
刘仲一时无语他心中之沉重无以复加!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也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刘寅连自己的妻女都不去相认。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治好吗?”刘仲希翼地道。
“没有!就算可以换一张脸那已经不再是自己!人生便是这样要想有得必有所失!”
“这便是大哥为什么不重出江湖的原因?”刘仲伤感地叹了口气问道。
“你认为大哥是这种没有志气的人吗?”刘寅反问。
刘仲摇头!
刘寅傲然一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的脸和身体!”
“那为何大哥却隐于宫中?”刘仲惑然不解。
“因为我要看着你看着你怎样去消耗邪魔两宗只有我不在这个世上才能真正地让邪魔两宗相斗!才能从根本上削弱这两股隐于朝野却能危及我大汉江山的力量!”刘寅吸了口气道。
刘仲的脸色顿变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寅。
刘寅并不回避刘仲的目光悠然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有替代刘玄的野心邪宗和邪神门徒及天魔门中早有我安下的卧底你的每一点行动都在我眼里如果没有我伏下的死士和卧底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击杀刘玄!而我却是你前途的绊脚石所以我只好选择消失于这个世界否则以刘玄之心我又何惧?”
刘仲被说得额角渗出了缕缕冷汗突然之间他似乎已经无法看透刘寅的内心这个假死了两年的长兄之心思深沉得让他害怕让他吃惊。
“那你为何不阻止我?如果你坚持大汉天子应该是你!”刘仲沉吟了良久吸了口气道。
刘寅依然淡淡地望着刘仲神情平静得让人吃惊但怔了片刻又将面具悠然戴上道:“我相信你!我以为你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同时我更明白真正祸乱大汉江山的并不是来自朝廷和百姓而是来自江湖!若是天魔门和邪宗一日尚存大汉江山便难以稳固即使是我做了天子也是同样的结果。所以我选择了隐于暗处只可惜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
说着刘寅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大哥可有结果?”刘仲想了想问道。
“有没有结果你应该也很清楚!”刘寅很平静地道。
刘仲不语他确实比较清楚这两年来尽管邪宗和邪神门徒都在不断地展可是却人才逐渐凋零因为无数次阻杀甚至是许多秘密分坞都被人铲平。
而这许许多多的意外邪宗总以为是天魔门之人所为因此只要知道天魔门的线索邪宗必定展开强烈的报复行动。如此一来两股潜在的实力便在相互明争暗斗之中不断消亡。
刘仲身为邪神门徒而邪神与邪宗之主又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对刘仲来说关于邪宗的事自然会知道许多而刘仲此刻的身分为大汉天子刘玄同时也是天魔门的护法自然更是对天魔门了若指掌。
当然许多邪宗高手确实是死在天魔门的人手下那是后来邪宗与天魔门势成水火之后才生的而这之中的导火索让刘仲万未料到的竟是已经被刘玄所害的大哥。
刘仲也是两宗之间矛盾的始作俑者之一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成了刘寅算计中的一部分。
“你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的?”刘寅悠然反问。
“因为你杀了王凤!刘嘉已让人将此事告知了我。这个世间能将‘玄剑道’练至那等境界者除了智叔和我就惟有大哥可以做到!”刘仲吸了口气道。
“就凭这个?”刘寅又反问。
“感觉!就因为这个使我想起了一直在我身边若有若无的感觉那是只有大哥才能给我的感觉!以前我总认为这只是幻觉思念所至但王凤死后我知道那并不是幻觉而是事实!而这感觉在我置身御花园中之时才是最强烈的所以我才会猜测大哥便在御花园之中而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刘仲想了想道。
刘寅涩然目光却投向那遥遥的天空仿佛在突然之间多了无限的感慨或许是突然觉得苍老了。
“你感觉很对!但这一切都没有用我活着与死了并没有什么分别!”刘寅突地道。
“为什么?”刘仲惊问道。
“你不该做错一件事而这件事成了你所犯的最为致命的错误!”
“我不明白!”刘仲惑然。
“你不该引狼入室封邪神为武林皇帝这使你永远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本钱!即使你得到邪神的力量也将失去天下!更对不起我舂陵刘家的列祖列宗!”刘寅不无感伤地道。
刘仲怔住了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既然活着又怎会不知道?若不是知道你是邪神的弟子我当日就不会让你去施行偷天换日的计划!”
“你早就知道一切?”刘仲神色大变。
“当年邪神来舂陵之时你尚小那时我和智叔就已经知道!邪神之所以自小就暗中调教你是因为他听信了天机神算的天命之说而那天命所归正在我舂陵刘家!邪神本是王莽请来击杀拥有天命的人但是他却在私心驱动之下没有杀你反而想培养你这个可能会成为若干年后天子的小娃所以才收你为徒!而今天你确实没让他失望!”刘寅的目光悠然投向刘仲略有嘲讽之意。
“既然你当年就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刘仲心头大震。
“邪神武功在天下间鲜有敌手能成为他的弟子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如果我阻他成为你的师父那他只会杀了你!另外如果有邪神的力量相助说不定真能逆天改命让你成为光复大汉的天子!当然我们不干涉此事同时也是想看看邪神的武功究竟高到一个怎样的程度看看你所学的武功能有何奥妙……”
“什么叫逆天改命?我本来就是当今天子!我的命何用改?”刘仲闻言有点微恼道。
“你错了!这一刻我不得不相信天机神算的推算真正天命所归者确实在我舂陵刘家但绝对不是你!”刘寅语气沉重地道。
“你是说三弟?”刘仲的眼中闪过一丝妒色冷声问道。
“不错!如果你没有封邪神为武林皇帝那么这个结果不一定正确因为先入为主刘家的力量和武林的力量或可支持你但你让一个邪神成了与正叔平起平坐的武林皇帝这不只是对正叔的污辱也是对刘家和整个武林的污辱!”刘寅语气竟有些激愤。
刘仲不语他在想刘寅话中的分量当日他不顾众臣的反对一意孤行地封邪神为武林皇帝确实是错了吗?
“正叔乃刘家的神也是武林的神!没有人能够与其并行于世没有人配与其享有同样的地位现在没有两百年之内也不会有!也许永远都不会有!而你这样只是将自己的地位推向了一个深渊推上了绝路!”刘寅语气之中有些许的愤慨但是却依然能够克制内心的情绪。
刘仲心中也微恼语气变冷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心中只有三弟只有那个天命所归的三弟!我乃当今天子若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好我要之何用?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坚信一定可以打败赤眉再重新平定天下!”
刘寅望着刘仲半晌无语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我不得不告诉你在你和邪神的身边尚有天魔门的奸细而且是天魔门的两大圣女之一与昔日曾莺莺并称的冷月圣女!”
“冷月圣女?”刘仲眼中闪过一缕杀机。
“曾莺莺为我所杀而这冷月圣女的名字好像叫麻姑我一直都在追查其下落也才是前几天才得到具体消息。”刘寅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机。
“莺莺为你所杀?”刘仲心中之震荡无以复加而另外一个原因却是因为刘寅所说邪神门徒之中最为优秀的杀手麻姑竟会是天魔门的冷月圣女这怎不让他心惊若死?
如果说麻姑便是冷月圣女那么他在长安城的所有布置岂不是全都为天魔门的人所知?
“另外一个不幸的消息却是天魔门的新一代宗主便是这个成为赤眉军皇帝的刘盆子!”刘寅无可奈何地道。
“那城中所有的一切岂不都让敌人所知晓了?”刘仲冷汗大冒失声道。
“应该是这样我本想杀了这个女人但遗憾的却是因为邪神的出现让这个女人逃出了长安城!”刘寅无可奈何地道。
刘仲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这一刻似乎明白何以麻姑会送来廖湛的人头而后又那般神秘那只是因为麻姑想探清长安城的布防及备战状况。
而这些情况则正是赤眉军所需要的更惨的却是麻姑身为邪神门徒还很有可能从一些人的口中探得许多重要的机密这对长安是绝对不利的。
而刘寅说麻姑出了长安城这事绝对不假也那也就是说赤眉军肯定已经知道了长安城内的所有布防这使本就处于下风的长安更是雪上加霜。
“另外你也要小心邪神此人绝不会如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我也该走了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还活着邪神也一直都在找寻我的匿身之处!”刘寅说着飘身落向湖心。
“大哥……”刘仲不由呼了一声。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兄弟……”语绝刘寅身形已没入湖水之中而刘仲却听到一阵脚步之声传来。
刘仲一怔目光投去却见柳公公正快步行来似乎明白何以刘寅要立刻离去。
宴会便在左贤王的府中举行匈奴的宴会与中原的风气并不相同并非是在室内而是在左贤王府内的巨大校场之上。
在校场的四周都搭好了座席胡杨木桌几兽皮所铺的软席而在座席之间燃起几堆跳跃的篝火使得整个校场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校场四周设有塔台塔台之上也燃起了明亮的篝火这使得光线自四面射向整个校场无论坐于哪一个席位都能清楚地显露在光亮之中。
左贤王府本就是除了单于宫殿外龙城之中最为气派的建筑。
刘秀诸人皆座于小刀六的身后而小刀六却是坐在左贤王的左边再过去就是匈奴国中的一些大臣、长老。
而左贤王的右边空着的位置是留给右贤王的而右贤王右边则是各地身在龙城的族长们的座位。在篝火的另一方则是族中的勇士与各部落中带来的勇士们整个校场足有千余之众。
宴会之隆重由此可见一斑。
主要席位有五个左右贤王与小刀六各占其一另两席乃是匈奴丞相耶律济阳和驸马兼北府兵大元帅耶律长空。
在匈奴国中耶律家是除王族之外最具权威的新贵不仅是因为丞相复姓耶律更因为有一个耶律长空!
耶律长空乃是匈奴国第一勇士更掌管北府十万大军还是呼邪单于的女婿这使得此人在匈奴国中更是举足轻重。
耶律长空与小刀六的关系不错那是因为小刀六所制造的兵器是耶律长空最为欣赏的两人之间的交易极为频繁这便使得两人关系不错。
耶律长空绝对是匈奴国中极富才华之人其威望并不下于左右贤王在南北匈奴之战中也惟有耶律长空才能够威慑到北匈奴。
耶律长空之所以今晚也来参加宴会是因为客人乃是萧六。他对这年轻人极为看好对其飙风骑更是欣赏两人在萧六前几次来匈奴之时还相互交流了训练这些特殊战士的心得和经验当然这与耶律长空对中原极为向往也不无关系。
他极想通过这个来自中原的商人口中得知中原的一切情况只有完全了解了中原的一切才能够适时征服中原!
当然这些都是很长远的计划并非近期能进行的。南北匈奴战争使得匈奴都无力南侵若能与中原修好借其最精良的武器统一南北匈奴之后才有可能会考虑入主中原。
这只是耶律长空的想法因此他对小刀六确实极为看重因为这个年轻的商人很可能会成为他实现梦想的支柱却并不太在意左右贤王的争斗。他很明白无论谁当权都不可能离开他在很多时候他都中立不帮任何一方!他并不想得罪二位贤王中的任何一个!
萧六左边是左丞相耶律济阳因萧六乃今日的主宾这才坐在丞相的上以示尊敬。
事实上匈奴国对萧六的存在抱有感激就是因萧六所造的兵器让他们这一年多来在南北战争中屡获胜利而且萧六打通了匈奴与汉人的商道这使得南匈奴的经济也迅展起来这自然使匈奴各部和龙城的一些大臣对这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年轻人极为尊重了。
是以连耶律济阳坐于萧六下都毫无怨言反而淡笑自若。
在五个主要席位之后是亲卫席。
亲卫席也是为保护各自主人设下的而因刘秀与归鸿迹身分略有特别单独一席坐于耶律济阳下两席之外若赤练剑诸人则坐于萧六之后。
右贤王的架子似乎极大迟迟未至让在座的宾客们等的都有些不耐了那在篝火堆之上烧烤的猪、牛、羊已香味四溢左贤王正欲吩咐进食之时一声呼喝传来——
“右贤王到!”
场中的许多人都连忙起身惟座于上的左贤王、耶律济阳与耶律长空、小刀六、刘秀诸人安然未动其他人可不敢对右贤王不敬。
当然左贤王乃是兄长自不必向弟弟行礼耶律长空和耶律济阳则与右贤王同样尊贵刘秀与小刀六则根本没把右贤王放在眼里摆明找茬的自不会行礼。
右贤王的排场极大竟是直接策马进入校场这才让人牵走马儿左边是大日法王与其并肩身后乃是苦尊者和空尊者再后面则是十数名亲卫高手脸上挂着一丝傲然不可一世的笑容龙行虎步地穿过众族中勇士。
“见过右贤王……”勇士们皆躬身让开一条大道。
小刀六也觉得这右贤王的气势要稍胜左贤王却有一种让人反感的傲气仿佛这个世上只有以他为尊其他人根本就没放在他的眼里。
便是左贤王似乎也并不放在他眼里否则也不会直接策骑闯入王府之中。
耶律济阳的眉头一皱他对右贤王的这种作法也有些不满不过他乃极有修养之人这或许是他选择支持左贤王的原因。而右丞相慕容狂则是极力支持右贤王的人只是今日的宴会慕容狂并未在龙城因此没有到场。
“我来迟了请王兄勿怪!”右贤王远远地便向左贤王打了个招呼朗声笑道。
“王弟日理万机能来已是为兄之幸何敢相责?”左贤王也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耶律济阳和耶律长空与右贤王打了声招呼后便坐于原位。
小刀六也淡淡起身施了一礼。
“这位想必就是我们匈奴国尊贵的客人萧六萧公子吧?”右贤王似乎也很客气。
“不敢当正是萧六往后还望王爷多多关照!”小刀六忙应道。
“好说好说有我王兄关照你想必在我国定是顺风顺水!”右贤王言语带刺地道。
小刀六心中暗骂但仍悠然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若再加上右贤王的爱护就更加完美了。”
“哈我听说汉人最是贪得无厌今日见萧公子本法王才觉此言非虚呀!”大日法王插口道。
众人顿时色变惟右贤王依然笑意盈盈。
小刀六神色不变淡笑道:“听闻法王早在中土修行多年不正是要学习汉人此种优点吗?若说法王今日才见识汉人此优点未免也太过虚伪吧?”
众人皆愕然谁想到小刀六居然把贪得无厌说成优点?他们当然不知小刀六本就生在混混之中对于这种辱骂早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无赖反正是拉下脸皮什么都不用怕倒是大日法王被小刀六的话给愕住了。
匈奴人见萧六如此坦率也都大感好笑有趣倒没小看他因为他们本就喜欢直爽之人。
大日法王遭抢白神色微变还想说什么左贤王已淡淡地道:“大家已等了法王好久法王何不先就坐下再说?”
大日法王无奈只好瞪了小刀六一眼小刀六却毫不回避地与其对视嘴角边还挂着一丝冷而得意的笑容。
“哼!”空尊者也望了小刀六一眼同时亦看到了赤练剑诸人。
空尊者自然记得这个昔日让他吃了亏的大敌此刻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然不客气。
大日法王的座席在右耶律长空之下皆因其是西域王母门的掌门更是无人能敌的不世高手其地位自然尊崇。
大日法王的目光在小刀六身上扫过之后便落到了归鸿迹的身上他自然记得这个当日在内丘抢人的人在没有见到他所惧的林渺之时才悠然松了口气。
大日法王自然知道这个归鸿迹的可怕昔日能成为十三杀手之自然不是庸人!而归鸿迹与小刀六同时出现确让他有点意外但他不知道坐在归鸿迹上的人是谁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但能坐在归鸿迹上的人当然不会是简单人物。
当然此刻的刘秀已经易容大日法王也难以辨认而且此刻刘秀气机内敛外人难以察觉。
至少在没有正式对决之前刘秀并不想大日法王知道他的存在。
事实上惊讶刘秀所坐位置的人也有很多没有几人认识这看上去极沉稳的年轻人是谁但都知道定是左贤王的贵宾否则怎可能坐在副席之?甚至比大日法王所坐的位置更尊贵!
“皇上赤眉军又在开始准备攻城了!”柳公公的神色有点异样地道。
刘玄的神色微变赤眉军终于还是动了!这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不过他相信凭长安这座坚城稳守应该不会有问题这是他的自信即使是赤眉军已经知道了城中的布防也不例外!
“立刻传我之命将城中的粮仓守紧绝不可有半点意外出现!”刘玄先想到的便是能保长安命脉。
“皇上放心粮仓乃是邓晔将军亲自把守绝不会有问题!”柳公公极为自信地道。
刘玄微松了口气在长安城中此刻他最看好的人之一便是邓晔此人行事谨慎文武兼备看得出邓晔也知道最重要的便是保粮草这才亲自把守。
“有他看守朕就放心了随朕去城头看一下!”刘玄吸了口气认真地道。
“皇上城头之上危险我看皇上还是呆在宫中吧。”
“朕会不知道危险吗?但朕要让赤眉军知道朕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即使他的兵马再多一倍朕也不会在乎!”刘玄神情坚决肃然道。
柳公公一怔他明白刘玄是认真的身为臣子他自不敢多说什么而且他对刘玄的决定也很欣慰。身为一代君主能够做到这一点只会让将士更归心。
至少柳公公不希望这次战局是长安城大败刘玄对他极信任这一点足以让他愿意为主子卖命。
长安城头李松神情肃然秋风瑟瑟吹得李松的征袍猎猎作响。
火光之中赤眉军若蚂蚁一般自远而近遍野皆是不知究竟有多少。
长安城墙高达七丈气势之雄当世无两城宽五丈城头宽达三丈余城外护城河也有三丈余宽深达丈许若有人想攻破城墙那一切都是妄然。
李松并不担心以长安城之坚便是赤眉军拥有百万之众也休想很快攻下何况赤眉军并无百万之众。
长安城的十二座城门尽皆紧闭而赤眉军却在覆盎门聚结仿佛是想自这一方攻入城中。
城头的战士也极为冷静守于剁口只得守将一声令下则万箭齐。
有志者事竟成。
望着赤眉军一步步缓缓靠近每个人的手心也都渗出了汗水没有人知道下一刻自己能不能尚活着立于城头之上也没有人知道死亡将在何时降临但他们却必须正面战争直面杀戮!
死亡在战争之中只是一个过程至于谁导演这个过程则没有人真能回答或是能回答的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赤眉军会选择夜里攻城?而且还是大明大白的!这让人有些意外在李松有点不解之时刘玄却已在护卫环拥之下来到了城头。
城头的将士立刻精神大振刘玄在大军压境之时亲临战场这确实让战士们意外也更感振奋。至少刘玄尚记得他们这就够了在精神上也是一种鼓舞。
但意外的却是赤眉军并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停在城外似乎已经放弃了进攻至于弄的什么鬼便没有人知道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全都运送到城下却不攻仿佛只是摆着一个空空的架式这不能不让人意外。
连刘玄都有些莫名其妙。
“加强戒备他们必是在等我们松懈之时才开始进攻!”李松叮嘱各方守城的偏将道。
刘玄登上城楼目光所过之处城外尽是赤眉军。让他意外的是这些赤眉军大量地后撤。
“咦他们想干什么?”刘玄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确实有些看糊涂了赤眉军此举是何意他根本就无法揣度。
不过赤眉军皆在射程之外只有掷石机或可勉强将石头掷到但那样就会失去准头。是以赤眉军没动城中的长安军也不动一来不想浪费装备二来想看看赤眉军弄的是什么鬼。
大漠的烧羊肉确实是极好的美味而今日在左贤王府中负责烧烤的乃是龙城最有名气的烤羊大师。
当然左贤王也自不会让客人在食物之上不满意便是酒也是各种各样的有来自中原的黄酒、烧酒、安息的葡萄酒还有大漠人最喜欢的马奶酒。
对于匈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贤王来说想弄到这些东西并不难但是作为普通的大臣和小部落的族长及一干勇士们却绝难有一品如此之多美酒的机会。
即使是小刀六、刘秀等人也从未喝过安息的葡萄美酒乍入口确实让他们心旷神怡余者更是赞不绝口。
不过宴会并不只是喝酒吃肉在这崇尚武力的国度之中总免不了有一些调节气氛的游戏。
比如摔跤、格斗以及一些匈奴少女们以狂野的舞姿让这些客人叫绝不已。
随着游戏的深入场中人的目光也逐渐转移到了大日法王和他的两位尊者。
在尚武的民族之中挑战可能是最为平常不过的。
空尊者和苦尊者的武功极卓在龙城之中从无败绩这使得匈奴国中许多勇士们都不服气此刻借着酒兴自然便有人挑战。
对于挑战者即使是呼邪单于也不能阻止因为这关系到勇士们的声誉、尊严和人格而且这也是匈奴国中最为通行的法则。
也正因为不断地挑战使得匈奴人人尚武人人擅战这使匈奴成为大漠草原之上无人能敌的凶悍民族即使是比他们多得多的汉人对他们也是退避三舍。
不过真能够挑战到空尊者的人并不多因为先必须要胜过右贤王身边的另一些勇士才会拥有这个资格向空尊者挑战。
右贤王身边的高手极多似乎也准备了让人挑战仅只一名叫花刺模的人便已连胜三场使右贤王面子大涨。
左贤王身边遣出一人也被其摔出两丈。
“我去!”铁头看着那黑大个顿时手痒了起来他知道这花刺模力量极猛。
“此人绝不可小视!”赤练剑提醒道。
左贤王输了一阵有些尴尬知道身边没有真能胜过花刺模的勇士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小刀六。
小刀六哪会不明其意?不由得立身而起向立于场上激战的花刺模举杯道:“这位勇士神力过人果有万夫莫挡之勇我手下有一兄弟想与勇士切磋切磋不知意下如何?”
小刀六说话间铁头便已站起身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投向了小刀六许多人都知道这个自中原而来的商人身边不乏高手但很少见识过这下倒让他们企盼不已。
花刺模的目光自然落到了铁头的身上也暗惊因为铁头的身材几与他相差无几看上去像尊铁塔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右贤王也看出了情况不妙淡淡地道:“花刺模已连战三场已有些疲惫既然萧公子的手下想战我这里还有些人倒可以陪你的手下试试。”
铁头朗声一笑道:“好说好说那我就先战三场再战花刺模兄弟吧!”说话间已大步跨入校场篝火之中大眼环视四周。
“花刺大哥先休息一会儿让小弟来试试吧!”自右贤王身后立刻又行出一人看上去壮实如一头魔豹个子不高却似乎充盈着无穷的爆力。
花刺模望了两人一眼又望了右贤王一眼右贤王点了点头他也便悠然退下。
“我叫铁头!”铁头先自我介绍道。
众人听到这名字不由大觉好笑不过都似乎看出此人只是向场中一站立刻杀气腾腾自有一股无法掩饰和气势若烈酒之香般散出。
“我叫呼奴儿!”那人也抱拳道。
“好!那就不客气了!”铁头一笑立刻大步逼上。
呼奴儿见铁头迈步而出立刻抢攻而上如一颗炮弹般直撞向铁头那庞大的躯体。
铁头朗笑身子竟如风般稍移顺手一捞立刻搭住呼奴儿撞空的肩头。
呼奴儿本以为铁头这大块头必不太灵活却没想到其步法竟也如此之灵敏巧妙一错身便避开了他这力逾千钧的一撞还带住了他的肩头。不过他也并不急抬手已缠住铁头那粗壮的手臂侧腿便擦入铁头的腿后。
铁头也微讶这呼奴儿的度确实极快施出的是匈奴最正宗的摔跤法而刚才那一撞却又是揉合了中原的武学他倒不敢小视当然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会败。
呼奴儿用力猛摔但他却惊觉铁头如一根深埋入地底的柱子想将其摔过肩头那几乎是蚂蚁撼大象。
一旁观看的匈奴勇士们先见呼奴儿攻势如此之猛且一下子以过背摔之势定住了铁头本以为这下铁头输定了懂得摔跤的匈奴人自然明白这一摔的力量便是左贤王也暗自叹息。

但当众人见到呼奴儿连用两次力铁头仍纹丝不动时才感到意外。
呼奴儿立刻知道不妙正欲改招但觉头顶一紧铁头那蒲扇大手已重压其上。
“起!”铁头一声大喝铁柱般的大腿横扫身子下沉之时呼奴儿的整个下盘连根拔起。
“呼……”众人讶呼之时呼奴儿的身子已经被铁头如放纸鸢般扔了出去。
右贤王的脸色顿时变了铁头这一手确实是漂亮之极更显示了其无可抗拒的力量。
一切的经过简单、利落、惬意像是陪小孩子玩耍一般。
“谁再来陪我玩一把?”铁头目光之中不无傲意地扫视着右贤王身后的众人。
在呼奴儿身子落地之时周围的勇士们这才知道疯狂鼓掌!铁头的这一击确实技惊四座。
左贤王也暗松了口气形势逆转得太快了。此刻他对萧六身边的人确实拥有了更多的信心。
“萧公子的手下果然神勇!”左贤王不失时机地加上一句。
“让我来领教一下这位自中原来的兄弟!”自右贤王身后再跳出一人。
小刀六看到此人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此人比铁头更高出半个头尽管略瘦一些但那股悍野之气却使其像是月下咆啸的凶狼。
“此人乃是乌桓国的第一高手拓拔金因在国中犯事才逃到匈奴!”耶律济阳略有些担心地提醒小刀六道。
小刀六不由得也有些担心目光不由投向刘秀想看看刘秀的意见但见刘秀淡笑自若像是根本没有在意他稍感放心。
小刀六知道铁头跟随刘秀多年不断接受调教刘秀最清楚其实力如果刘秀没意见那自然是没事这才对耶律济阳道:“丞相放心不会有事的!”
铁头望了一眼拓拔金不由得笑了道:“大块头叫什么名字?”
拓拔金大怒铁头这种语气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左贤王见过拓拔金的功夫他自然对铁头有些担心尽管铁头刚才的表现确实极好但他却并不知道铁头究竟有多厉害。
“我叫拓拔金你记好了!”拓拔金狠声道。
铁头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拓拔金在看得拓拔金浑身不自在之时又突地大笑起来。
铁头这番大笑只笑得一旁观看的人莫名其妙但却笑得拓拔金恼羞成怒。
在倏然之间拓拔金似乎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缺陷铁头这莫名其妙的大笑让他感到一种极大的羞辱他恨不得将铁头立刻撕成碎片。
铁头没有抢先出手因为他知道拓拔金一定会受不了。他并不笨这几年来追随刘秀南征北战武功在战争的磨砺和刘秀的调教之下也是一日千里再非昔日的铁头。
而战争的洗礼使其心智更坚定头脑也更为清醒。许多人只要他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一个怎样的对手是以他先激怒了拓拔金再等待那雷霆一击。
拓拔金果然率先出手了拳出隐挟风雷之声地上的尘埃如被龙卷风刮走直撞铁头。
铁头未动身后篝火却爆起一团亮闪在拳风之中似摇摇欲灭。
四下俱惊这一拳之力确实足以让人心惊却不知铁头何以不动。
“轰……”铁头出拳以逸待劳以最快的度、最准的角度与拓拔金的拳头撞在一起两股狂野的拳劲卷起一阵旋风将空中凝聚的尘土再次撕裂。
铁头晃了晃拓拔金却连退三步。
众人不由得再次欢呼这种以硬碰硬的场面确实足以刺激每一个人的感观和视觉。
谁也没有料到铁头居然这么猛竟选择以硬碰硬根本就不作丝毫避让。
在匈奴国中只有最强大最勇猛的人才能最受尊重铁头本就是以勇武著称直接而威霸这是最合匈奴人胃口的是以能换来一阵阵掌声。
左贤王和耶律济阳终于松了口气耶律长空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彩。
“好!”铁头悠然向前跨出一步喝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赞自己还是在赞拓拔金。
拓拔金刹住脚步之时铁头已经跨上了两大步瓮钟大的拳头毫无花巧地直奔拓拔金的面门。
拓拔金确实吃了一惊尽管他的块头似比铁头还大但铁头的神力几乎让他指骨麻那股气劲有若浪涛一般涌入体内他根本就无法让自己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中止步而当他尚未曾缓过气来时铁头的拳头已到。
一向以神力为傲的拓拔金今日确实遇上了克星这一拳拓拔金不敢硬接迅闪身斜插向铁头的一侧。
“轰……”就在拓拔金斜插之时铁头收拳、抬膝以膝盖侧击其快得让拓拔金避无可避只得双手猛挡。
铁头一膝之力较之拳劲更烈、更猛。
拓拔金竟被震得倒翻两个筋斗才踉跄落地。
铁头也退了一步面上泛起一丝傲然的笑意。他的搏斗经验比拓拔金要丰富得多这两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更懂得如何合理地运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如何以最直接的攻击方式挥出更强的攻击力。
战争只会使武功简化更直接更有效更具杀伤力!因此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与一个武林人物身上所散出来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
铁头出自武林却来自沙场因此在他身上揉合了拓拔金所无法具备的气势。
惨烈、锋锐、威霸配以其高大的身材像是一座永远都不可能倒下的山峰。
拓拔金的心中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铁头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他内心的一切包括他的每一点想法和意图甚至连他内心的恐惧也无所遁迹但他却不能回避不能怯弱。
在匈奴国中没有倒下便不是败而且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又怎能拱手认输?是以他的身形再一次狂扑而上。
连人带拳若雷霆之势飞投向铁头——拓拔金想全力一击以挽回面子。
铁头依然未动如一根半截埋于地下的巨柱而他身后的篝火在强大劲风的压迫之下全部倒向一边一时沙尘四起几乎让坐于对面的勇士们睁不开眼睛。
夜似乎极为安静安静得只有呼啸的风只有篝火噼剥之声清晰可闻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场中都在期待。
期待拓拔金这全力舍身一击所换来的结果!
每个人都知道拓拔金豁出去了至少已有孤掷一注的倾向这使很多人都生出一种错觉拓拔金的败是必然!
这自铁头与拓拔金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可以看出。
铁头的冷静与拓拔金的疯狂形成了两个极端只是这些人想看看铁头会是怎样击败拓拔金。
两人交手真正的接触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拳一膝但就是这两记最为简单的攻击却让每个人皆为之震撼。
那是一种力量的震撼!
铁头未动只是目光变得更加锋锐锋锐得像是可以洞穿一切。在混沌之中他找到了拓拔金拳头的轨迹是以在拓拔金的拳头逼近五尺之时他才出手!
出手以快得让人吃惊的度挥出左掌如同一截拨浪的巨桨缠向拓拔金的拳头。
“噗……”掌与拳相接只出一声轻轻的闷哼若两只在水中相撞的船身。
拓拔金只觉双拳有如击入了一个巨浪卷起的漩涡中整个身子及所有的力量全都不由自主地滑向漩涡的深处当他骇然之时却现自己的拳头已击在铁头的胸膛之上只是他只觉击中了一块铜板。
便在此时铁头的拳头由小变大拓拔金只觉天空一黑胸口便传来了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整个身子若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恍惚间他像是听到了一阵骨头的碎裂之声。
右贤王和左贤王同时惊起铁头这一击竟是以拳换拳成了两败俱伤之势。
拓拔金在空中喷洒出一大口鲜血而铁头却只是退了三大步。
“砰……”拓拔金硕大的躯体跌落在铁头的两丈之外仰面朝天面若金纸气若游丝。
所有人都傻了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拓拔金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惨至于是死是活却没人知道。
但让许多人惊讶的是铁头中了那疯狂的一拳居然尚能傲立当场面色虽有点阴沉却无半丝痛苦之色让人不知铁头是不是已经受了伤。
“请二位王爷原谅铁头收手不住在这种情况控制不了以至于重伤了拓拔金实是情非得已!”铁头忙向左右贤王道。
左贤王见铁头如此神勇早已大喜而拓拔金也是他欲除而不得的角色若是此刻能死于铁头之手他自然感到欣然哪会相责?忙道:“比武损伤自是难免刚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你收手不住也只因拓拔金出手太猛何况你二人以拳换拳自不能怪你!”
左贤王如此一说右贤王顿时气得脸都青了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也确实不能怪铁头这些事情都是摆在眼前的若是他执意要怪铁头只能说他心胸狭窄。
“谢王爷不怪之恩!”尽管铁头性情直爽却绝不笨、不傻。
“哈哈……”耶律长空也不由得大笑而起鼓掌赞道:“真是精彩!真是精彩!想不到萧公子手下竟有如此神勇之人真是让本帅大开眼界!”
说着耶律长空端起酒杯向铁头道:“本帅很欣赏你特敬你一杯祝你连胜两场!”
铁头顿有点受宠之感忙接过一旁勇士递来的酒道:“谢大帅赏识!”说完一饮而尽。
“哈很好!本帅就喜欢爽快之人有空可到本帅府上作客本帅定会欢迎!”耶律长空爽朗地笑道。
左右贤王和众人不由得皆愕然倒没想到耶律长空会对铁头如此在意尽管他们也觉得铁头的武功惊人但是耶律长空是何等身分?
刘秀望了耶律长空一眼微讶然他知道耶律长空看中的并不只是铁头的武功而是铁头身上的战意这种战意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具备也只有真正身经百战者才会理解和尊敬这种乎生理和思想的战意。
耶律长空身为北府兵之帅自然是历尽百战一个最成功的将军便是一个最优秀的战士是以他第一眼看到铁头之时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是惺惺相惜的感觉!直到铁头以勇不可挡之势连败两敌耶律长空这才真的为之色变。
铁头本就是枭城军中的无敌猛将更来自江湖什么世面皆见过自不会在意这种校场比斗。
另外一个问题则是因为铁头知道刘秀想要对付大日法王这也便必须先激大日法王身边的人出手是以他并不在乎重创拓拔金。
事实上刚才拓拔金击在他身上的那一拳根本就没有力道拓拔金的力量全被铁头的左手引开但铁头为了不让右贤王有话可说故意制造了这个以拳换拳的假象。
当然这种假象只有少数像大日法王、刘秀和归鸿迹才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是以连大日法王都对铁头刮目相看。
大日法王自然知道铁头与刘秀的关系当日在大船之上铁头曾围攻过他只不过他知道今日的铁头比那次相见的铁头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只怕即使让空尊者出手也不一定有胜算。
由此看来这些日子来刘秀在这些人身上确实花了大力气不过只要刘秀没有亲来大日法王便无所畏惧。
事实上大日法王与刘秀从来都未曾真正交过手第一次是他偷袭刘秀将其重创;第二次却是刘秀偷袭他让他几乎丢了老命这使他知道刘秀绝对是一个极可怕的敌人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他并不想与刘秀正面交手只是他完全低估了刘秀的易容之术。
尽管刘秀的易容之术无法追及秦复但以他之聪慧此技也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加之他刻意心敛气机大日法王自然无法觉察到刘秀的存在。
此刻的刘秀其修为完全可以与邪宗之主王翰相比功力已在大日法王之上!此刻他身兼魔道两门武学天下间能成为其敌者几乎是无法寻到若非这是在匈奴只怕他早就要去杀了大日法王。
铁头连胜两场却并没有下场目光之中依然略带一丝傲然。
右贤王是又气又急左贤王身边出来这样一个光头立刻让他风头大失连拓拔金都败得那么惨他再望望身后的人竟然没有人敢上前向铁头挑战皆因铁头那几乎无可比拟的气势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王爷让我来吧!”花刺模已站了起来。
右贤王尚有些忧色他知道花刺模的武功并不比拓拔金高明多少能够胜铁头吗?如果不能胜那他身边已无可派之人了。
“你……?”右贤王有点犹豫地问道。
“他只怕也受了伤便让我去试试!”花刺模声音压得极低仅只有右贤王能听到外人只能见其嘴唇轻动却并不知其说了些什么。
右贤王眼睛一亮顿悟忖道:“刚才铁头与拓拔金以拳换拳让拓拔金身受重创要说铁头一点都没受伤那是不可能的此刻花刺模再出手自然是拣了便宜。”
“铁头你已经连胜两场相信已经疲劳了不若先下场休息一会儿吧!”左贤王见花刺模欲上场不由得微有些担心提醒道他也怕铁头受了伤。
“是啊你已经连胜了两场尽管神勇本王还是劝你先下去休息吧!”右贤王见左贤王如此一说立刻出言相激道。
“多谢二位王爷挂心铁头虽然不才但这第三场应该勉强还能撑下去不知是哪位出来与我一战呢?”铁头朗声笑道。
“你说过第三场要与我相斗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花刺模大步行出。
铁头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花刺模神情微变冷声道:“那你就试试吧!”
“请了!”铁头一侧身伸手一摸光光的头顶神色坦然道。
花刺模在与铁头相对之时才现来自对方的气势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那是一股自心底的压力。
压力并不沉重却像是一块石头般堵在胸口呼吸不畅。
铁头的目光冷厉如利刃无孔不入地投在花刺模的身上。
恍然间花刺模竟感觉不到铁头的虚实也不知其是否真的受伤。当然当两人相对之时他就已经没有退路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走入校场。
花刺模未动在上两场之中他现铁头都是以逸待劳这使得拓拔金和呼奴儿都得以惨败是以这次花刺模一上场就采取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
铁头低啸一声大步向花刺模逼去。每踏出一步极缓极沉地上必陷落一个脚印仿佛是在挪动两块千斤巨石并出沉闷而破碎的声音如巨锤击鼓一般敲在花刺模的心头。
花刺模的神色略显紧张铁头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不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更多的则是来自心底!他本不想先出手但却明白铁头在不断地蓄积气势和力量而在其迈出最后一步之时绝对是气势和力量的巅峰再爆之下必是雷霆万钧的狂击!是以如果他以不变应万变则必须考虑承受铁头那疯狂而难以抗拒的攻击。
花刺模无法再保持最初的冷静进攻是他惟一的选择!是以他出手了以最快的度出手!
铁头的嘴角牵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但他没有停步反而是加快度以比花刺模更快的度狂撞向花刺模。
“鬼影劫!”苦尊者脱口低呼了一声他识得铁头的身法!
铁头的身法确实快绝像是一道幻影快得让人难以想象也让人吃惊。
一开始铁头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最直接、最笨拙的攻击方式从未真正地显露过身法。
许多人都知道铁头的身子灵活动作敏捷都认为铁头必以最为强悍的方式对敌包括花刺模。
但他们却错了铁头真正的杀招不再是其无坚不摧的力量而是惊世骇俗的度和身法。
这样一个大块头却拥有这般无可挑剔的身法确实让人意外这是事实!
当右贤王惊觉不妙之时铁头与花刺模已经相互撞在了一起。
双方以最直接、最简单、最快捷的度若两颗在天际相遇的陨星“轰”然相撞!
花刺模没有回避的机会他避不过铁头的身法和度更避不过铁头的拳头。
在虚空之中仿佛有一阵剧烈的涛声滚过清晰而猛烈而这一切随着铁头的拳头静止而静止。
花刺模没能用上他精妙绝伦的摔跤术更没能来得及用上他最为花巧和最具攻击力的杀招便被铁头逼得以拳换拳。
以拳换拳这是花刺模的悲哀在铁头的身体周围似乎有一层巨烈的浪涛这使得他击在铁头身上的力量极为有限但是铁头的拳头却以最为直接的形式击在他的胸膛之上。
无论铁头的身法和度如何变都是以最为直接简单而原始的方式解决战斗这是一个战士的战斗方式而不是一个武林人物的决斗方式。
毕竟铁头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一个纵横于千军万马之中的战士所以在这里他依然选择了这种方式——一招之间决出胜负!
花刺模的结果与拓拔金一样飞跌而出仰面而倒狂喷鲜血而铁头依然只是倒退了几步稳若泰山。
场上没有呼声也没有掌声一切都只是生在一刹那之间快得让许多人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却现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结果。
最让人震撼的并不是漫长的精彩而是刹那的经典。
铁头无法给人带来精彩却可以给人带来最为震撼的经典。
花刺模在呕血神志已经陷入昏迷他与铁头都是以最快的度相撞而铁头根本就没有留手。以铁头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可以想到那股力量何止千钧?他的整个内腑都几乎被撞碎铁头的巨拳也几乎陷入了他的胸膛。
铁头傲立未倒他的身子铜皮铁骨连刀剑都难伤其抗击能力之强世所罕见。而且他的武功在经过刘秀的细心指点调教后竟让他从昔日在黄河边的生活中悟出一套极玄的武学有若浪涛拍岸一般可以更好地化解对方击来的力量。因此他虽连战拓拔金和花刺模却根本就没有受伤。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绝伦!简单、直接、利落真想不到萧公子的手下竟有如此绝的武功实在让本相大开眼界!”耶律济阳朗声赞道。
“多谢丞相夸奖铁头之所以胜只是一时侥幸而已。”小刀六故作谦虚道。
“哈萧公子何用过谦?我看公子手下确实是藏龙卧虎也难怪这一年多来公子能在大漠博得如此声誉!”耶律济阳道。
“这还不是因为单于和各部落兄弟的关爱才有今日?”小刀六笑应道。
右贤王的目光却几乎吐出火来铁头连连重创他两员爱将只有呼奴儿幸运一些仅摔得七荤八素并未受重伤但拓拔金和花刺模却伤至不知还能否存活。
左贤王对铁头这个光头更是越看越爱他也没想到铁头居然如此勇猛如此霸烈这使他大大地出了口气。
左贤王的部将也都对铁头大为敬服能够为他们出口气挽回面子更刹刹右贤王的威风这使他们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右贤王再也呆不住了目光不由得投向大日法王似是想向大日法王求助。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刘秀的眼睛他心中暗暗冷笑忖道:“终于轮到你们了!”
大日法王也明白此刻若是不让自己的徒儿出手是不行了如不能给右贤王挽回一些颜面那右贤王必会小看他!不由得向空尊者打了眼色。
空尊者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着铁头居然与他一样凶猛勇悍他几乎感到手痒。他一向以铜皮铁骨著称而且以力道刚猛无俦见长如今竟现铁头这么好的对手他怎舍得放过?是以立刻飞身掠上校场。
当然空尊者上场尚圾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与铁头之间的宿怨。
空尊者恨极刘秀因此对刘秀身边的人也是恨之入骨——他绝不愿错失对付铁头的机会!
“是你呀上次丢了兵刃不知有没有配好?”铁头不无揶揄地问道。
空尊者大怒铁头此话正戳中他的疤痕当下冷笑道:“本尊者不用兵刃也可以打败你!”
铁头也笑了正欲说话却听刘秀淡淡地道:“何必要他动手?我来陪你玩玩好了!”
铁头见刘秀说这话立刻会意笑道:“秃驼我已经连战了三场有点累了让我的这位兄弟先陪陪你打赢了再来找我吧!”说完竟不理会空尊者转身便向席间走去。
“你……”空尊者大怒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硬逼铁头出手。
事实上铁头连战三场此刻退下绝对合情合理他也无话可说若强逼铁头出手只怕会惹恼在座的所有人是以只好恨恨地瞪了刘秀一眼。
左贤王此刻对铁头确实另眼相看亲自为铁头倒上一杯欣然道:“祝贺你连胜三场本王先敬你一杯!”
铁头也不客气接杯一饮而尽道:“有王爷打气铁头不敢不尽力!”说话间目光扫向右贤王身后的诸席却见那些人都怒形于色。
右贤王的人恨铁头出手太重不过却没有办法这光头确实让他们心惊现在惟有指望空尊者为他们出头了。
鲁青诸人的神色极为平静这一切在他眼里都很正常也很明白铁头此刻的武功!这些年来他一直追随刘秀整个人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武功更是一日千里在江湖之中绝对可以成为顶级高手此刻便是独对空尊者这样的人物也不是没有胜望。不过他此刻的目光却投向了刘秀他不知道刘秀为何要在此时出场难道就不怕让大日法王看出什么破绽吗?
小刀六也不知刘秀想弄什么名堂不过他却明白刘秀从不会做傻事若要对付空尊者就像是捻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但刘秀的目标却不是空尊者而是大日法王!
刘秀施施然地走上校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让空尊者怒火中烧。
“你叫什么名字?”空尊者不无杀意地冷然问道。
刘秀淡淡一笑道:“林光武!”
“林光武?!”空尊者一愕他倒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再看对方虽然体型极匀称健美却并不具备一个高手的气势不由冷哼道:“出手吧!”
刘秀并不理会空尊者仅将目光投向大日法王道:“久闻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在大漠之中也是无人能敌我林光武极是向往今日想与法王一战不知法王可否赐教?”
刘秀此语一出顿时四下寂然。他一上场就向大日法王邀战这确实很出人意料。
左贤王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知道“林光武”在萧六这群手下之中身分是最高的一个铁头便有那么厉害那么这个“林光武”自然更是不会逊色而且其直接约战定是有几分把握而大日法王正是他的眼中之钉如果能借“林光武”之手除掉此人则他的单于之位就可稳保了。
当然左贤王却知道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与大日法王决战。毕竟此刻呼邪单于不在最好便是在呼邪单于面前让“林光武”打败大日法王。
“你想挑战本法王?”大日法王也有些讶异反问道。
“不错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我林光武若能胜法王定可名扬天下!”刘秀煞有其事地道。
“哈哈哈……”大日法王大笑是笑刘秀的想法。这么多年来想借名人出名的人太多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一路挑战过来的这才拥有了西域第一高手之称只是近十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向他挑战或是连他的弟子都打不过因此他根本就不会真的接受挑战若非是与他同一级别的高手哪轮到他出手?
此次他来到龙城就没有人有资格真正挑战他!是以尽管每个人都知道他武功几乎无人能敌却没有多少人真的见识过也许许多人想向他挑战但都不能胜过空尊者和苦尊者。
“年轻人好豪气只是想挑战本法王却要先过我两个徒儿这一关!”大日法王淡漠地指了指空尊者和苦尊者道。
右贤王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势他根本就没想过大日法王会败甚至对刘秀这有点不自量力的挑战大为不屑。
“想战我师尊就先胜了我再说!”空尊者也极为恼火地道。
刘秀依然没有理会空尊者反而向大日法王问道:“如果能胜法王的两名弟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向法王挑战了?”
大日法王微讶刘秀的坚持使他微有点惑然。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自不能说不行依然极有风范地笑了笑道:“不错只要你能胜我两个徒儿本法王便接受你的挑战!”
刘秀自信地笑了笑转身又向左右贤王及上的耶律济阳与耶律长空道:“请王爷、丞相和元帅给在下作证如果我胜了法王的两位徒儿就可以向法王挑战!”
“哈既然此事有法王肯我等自然支持本相也想见识见识法王卓的武学!”耶律济阳笑道。
左贤王却略微沉吟要知道大日法王纵横西域数十载皆无敌手刘秀年纪如此之轻能是其敌吗?
右贤王却不是这么想他的想法中刘秀必败若想借大日法王灭其兄长的锐气此次正好是最佳时机忙应道:“好!本王给你作证如果你真能胜两位尊者就准你与法王决战!”
事已至此左贤王也只好同意耶律长空虽然中立但是却对刘秀这般豪气所激倒真想看看这两位高手对决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眼前这年轻人究竟有什么能耐于是也表示一定支持。
“那好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刘秀又道。
“哦你还有何事要说?”左贤王道。
“我想如果我胜了二位尊者那么与法王的决战就只能定在明天还请二位王爷为我安排和见证只不知法王认为如何?”刘秀目光投向大日法王。
“那是当然如果你连胜二位尊者必已疲惫自不能接着战法王明日再战合情合理。”左贤王忙道。
“不知法王意下如何?”右贤王先不答刘秀之话反将目光投向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不由得朗声笑道:“这有何不可?我又岂会与你车**战?一切凭王爷安排就是!”
“如此就好!”右贤王脸上绽出一丝笑意随即又道:“好!若你胜了二位尊者本王愿与王兄一起为你安排明日的决战!”
“谢谢二位王爷!”刘秀心中暗喜。
“你先别谢得太早了还不知你有没有资格呢!”空尊者冷声道。
“一定有!”刘秀自信地笑了笑道。
在场的众匈奴勇士也被刘秀这种豪情所感染大声喝彩起来。
耶律长空看刘秀的目光顿变在突然之间刘秀仿佛剥开包装的明珠散出一股有若烈焰般的气势本来平庸的面容却凭添了无尽霸气。
大日法王也微讶却明白刘秀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难怪敢向他挑战!
空尊者一怔在刘秀转身正面面对他之时他竟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刘秀静如巨渊并没有抢先出手因为他必须隐藏实力至少不能让大日法王看出他的根底因此尽管他要败两大尊者很容易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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