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重伤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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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中,可语觉得自己的头脑分外混浊,似乎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意识了,隐约中,似乎总似梦中一样,一身雪衣女子,站在一块岩石之上,对着远处深深凝望,神态中浮现点点柔情,在她身后,放着一架雪琴,浮着淡淡冰雾,只听那女子幽幽出声:“寒萧,永别了。”语气中充满不舍,但却无法光脱命运,只听轰的一声,雷鸣阵阵,雪衣女子眼中一片慌乱,飞回雪琴旁边,一把抱起雪琴,含着怒意瞪视天空中那翻腾滚滚的天雷。
与此同时,一人大吼:“冰琴,我来了!”
雪衣女子转身,却急急大吼:“回去,快回去,莫要过来,千万莫要过来!”吼得太急,一阵剧烈咳嗽声响起,那雪衣女子猛的转身,挑起一根琴弦,拨向那声音的来源处。
登时,天雷声大响,那片冰雾却直直的朝声音来源处飞去,直直的挡住一人的来路,模模糊糊的,可语似乎可以看到那人穿着绿衣长袍,正停在冰雾跟前,看不清那人的脸庞,但她却明白,这人便是寒萧。
雪衣女子苦笑一声,抓起雪琴,不理天上传来的雷声阵阵,信手挑起琴弦,泪珠随之滑落,滴在琴弦上,发出另一种声响,配着那阵阵凄乐,幽幽歌声响起,可语很想仔细的听清楚那雪衣女子所弹的歌曲,但却感到阵阵倦意袭来,意识缓缓抽离,一切重新化为片片黑暗……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可语只觉得浑身巨痛,眼皮子沉得睁不开,嘴巴干得只差要裂开,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水……水……”
“姐姐,姐姐,你醒了吗?”
耳迹传来惊讶的声音,可语终于睁开双眼,在模糊片刻后才隐隐看清说话人的轮廓,低唤道:“凤儿,水……”
小凤儿一脸惊喜的望着可语,听清楚可语的声音这才慌忙转身,麻利的倒杯水过来,递到可语唇边,喂可语喝水,周围静得很,可语顾不上太多,只知道清凉的水顺着喉咙咽下,整个人仿佛也清醒了不少。突然,她猛的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猛的拉过小凤儿,问道:“凤儿,若风呢?他怎么样了?还有,你和梵林有没有受伤?”
话一落地,可语便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能,这哪里是自己的声音啊?不相信的看向一脸慌乱的凤儿,这才明白,这或许是自己昏迷之前所用的冰琴超出了自身的负荷,所以才会导致自己的嗓子变声,心中百般滋味,又急又闷,挣扎着起身,却又感到浑身无力,在凤儿的搀扶下,她依旧道:“说吧,我的嗓子是怎么一回事?”
“姐姐,若风公子现在还昏迷不醒,梵林的伤倒是好清了,姐姐你虽然醒了,但身子还弱,前些日子,梵林为姐姐请来大夫瞧过,大夫说……”小凤儿身子微微退开一步,有些为难的停下话,眼睛却不敢瞧向可语。
“说下去,我的嗓子是不是永远都这样了?”可语平静的看着小凤儿,却不能看到凤儿的眼底,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从凤儿的眼中读到一丝犹豫?

“不不,姐姐,不一定的,大夫说了,若是姐姐好好休养,还是有可能恢复的……”说到最后,小凤儿的声音越显得微弱,可语也明白自己想恢复嗓子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扶着小凤儿,下了床,用着嘶哑的声音道:“是吗?那就好。走吧,我们现在去看看若风,告诉他我需要他,要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挺过来。”
小凤儿扶着可语来到梵若风的门前,轻轻叩门三声。
“谁?”梵林警惕的声音传出。
“是我,凤儿。”小凤应声道。
“哦,凤儿,请进。”梵林只顾着帮反复发烧的梵若风换帕子,应了一声便又开始忙活。
可语两人一进去便看到忙得不得闲的梵林,又看了看一旁乱七八糟的帕子,相视一笑,同时开口道:“你出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梵林一听到有两人的声音,猛的转过身,这才看到可语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却在看向凤儿眨向自己的双眼时微微一怔:凤儿这是?
“怎么?还不想休息啊?”可语打趣道,嘶哑的声音一出,梵林立时明白凤儿眨眼的意思,乖乖的道:“那个,可语,我,我家公子就拜托你了,那我先出去了。”说完猛的转身出门,不理会身后笑得咯咯叫的凤儿。
可语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帕子,并把那些帕子交给凤儿,示意凤儿拿到外面,再打一盆水来。待凤儿一出去,可语便抓住梵若风的手,把心里话全数倒出:“若风,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还需要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知道吗?当你告诉我: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还以为我是一只迷失在人间的精灵,那时候,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当天,回想起来,那名白衣男子确实是你不错,这世上,有人能把萧吹到这种地步,实在太少了。再来便是我们的第二次相见,你负伤落难,我救下你。说实话,那只是一个意外,你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没向你坦白过。
以前,我没有说,是因为我做好隐居的准备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必须向你坦白,其实,我是一个被朝廷追杀的囚犯,而且,我犯的还是弑君大罪,说到这儿,我不得不再次提起那个令的又爱又恨的人,他便是当今太子殿下,而你应该也有听闻当今太子与青楼名妓楚凄月的故事吧,我就是那个凄月,也是那个林可语,哈哈,很遗憾的是:我却是二十年前楚学士的女儿,就是那个皇上,杀我楚府百人,从小就背负深仇的我,终于在与太子订亲的宴会上,血染大殿!
原本我以为我刺到的会是皇上,却很意外的,我竟然亲手将剑刺进我最深爱的……”
说到这里,梵若风的手指突然颤抖了一下,可语猛的握紧梵若风的手,含泪的眼底满是惊喜,在望着梵若风因紧张而皱起的剑眉时,可语伸手拂平它,却听到梵若风喃喃低语:“语儿,快走,快走,小心……后面……语儿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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