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秘妇人
“公主，女王刚传旨，说让公主梳洗一番，去同天朝大使一同用餐。”侍女的话刚说完，便有另一位侍女来为泠月公主换下衣衫，火炉的亮光一闪一闪，为房间驱走些许寒冷，泠月从容的在侍女的陪同来来到用餐的殿上。
韩雅女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泠月，朝她温柔一笑，头上的王冠一闪一闪的，突然让泠月感到一阵晕眩，缓缓坐到椅子上，梵林和小珠儿的目光再次盯住她，似乎快要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一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泠儿，吸侍女说你昨夜弹着琴就睡着了，可有这回事？”韩雅面露关心的问道。
“嗯，母后不必担心，我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睡着的，没事。”泠月像往常一样的说着，却无法忽视梵林和小珠儿那带着审视的目光。
“泠月公主似乎很不习惯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呢。”小珠儿问着。
“呃，是啊，我一般都是一个人在房间用餐的。”泠月心不在焉的答道，但不论她怎样去掩饰，也控制不了自己那越跳越快的心。
一时间脑中闪过好多白色的画面，那种黑与白，那么的强烈，那么的刺眼，但她却无法将那片刻印入脑中，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早已乱作一团。
因为，天朝的大军已经来到城内，开始直攻王宫。
“大使，这是怎么回事？”韩雅女王严厉道。
“女王殿下，我朝皇上定是要亲自上门提亲了，您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您看您要选择江山还是泠月公主。”梵林道。
昨夜，他已经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传给了秦悦龙，想必他定是也确信这位泠月公主就是可语吧。今早听到女王说她在琴边睡着了，梵林猛的便想到冰雪琴，那是一把神奇的琴，如果冰雪琴还在可语身边，那么公子会有把感应的，冰雪琴和寒玉萧之间总有着那么微弱的联系，难道公子早就知道泠月公主正是可语，那为何他不说？是为了不想放手吗？还是另有原因？
“来人，保护女王。”可语呵道，随手顺腰间抽出软剑，直指小珠儿的喉咙，对着梵林道：“走，跟我出去，带我去见你们的王。”
冰冷的剑尖抵向小珠儿，小珠儿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打在剑尖上，一朵冰花出现，很快的便消失不见。
“小姐啊，你怎么可以不记得以前的事？你不要再装了，我求求你了，你就原谅皇上吧。”小珠儿小声哀求着可语，似乎忘记了她颈间的剑一般。
只听细微的轻哼，小珠儿的颈间，一条血迹随之流下，可语突然感到一阵心疼，猛的收回软剑，慌乱的扯下雪衣，一边为小珠儿包扎那不断涌出的红色液体，一边大声唤道：“来人，来人啊，快帮她包扎伤口。”
“泠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别忘了，她现在是我们的人质！”韩雅女王没好气的推开保护她的那些女侍卫，来到泠月身前，抓住泠月的手腕，厉声道：“泠儿，我真心真意待你，你呢？如何回报我，私通外敌，竟然想把我圣女国至于死地，我告诉你，今日，你休想再逃，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卑鄙的贱人。”韩雅女王的态度突变，令可语有些无所适从，竟然就那样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曾经自己把她当作母亲的女人，她为何那样陌生？
不，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母后，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救她，只是为了挽救我们的人质啊，我并没有人放走他们的意思啊？您怎么能连您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呢？”泠月公主的声音凄惨的令人心痛，那种彷徨，那种无助。
“语儿。真的是你，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就在这一片混乱之时，大殿下突然传来一阵狂傲却带着喜悦的笑声，那笑里似乎还暗藏着泪花，韩雅女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泠月便是天朝王失踪三年的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被秦悦龙解救下来的泠月冷冷的问道。
“语儿？你原谅我吧，别再怄气了，如果说你在圣女国过的不好，那么，我完全有办法让这里变成平地，只要你原谅我就好。”秦悦龙痴迷的看着三年未见的人儿，此时的她，多了几分沉稳，也多了几分苍白，更可恨的是，他看到她眼底的迷离。
“韩雅女王，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秦悦龙一出现，所有的战争暂时停下，也代表着，更大的战争正欲开始。
“天朝的王，你怎么不问问泠月，她到底叫什么呢？”韩雅女王恢复镇定，王者之气也随之散发，反正今时无论如何，圣女国都不会有危险的，因为她知道，泠月不可能会让这个天朝王毁了圣女国的，她了解泠月。
“是吗？我若是非要问你呢？”秦悦龙道：“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想说，是因为你原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对吗？”
“你知道？”韩雅略带惊讶的回问，心中却在不停的想着对策。
“如果你一早便知道她是谁，那你根本不会把她留在你圣女国三年，你一定会早早的把她送给我天朝，好换来我天朝与你圣女国的百年友好，怎样，我说的没错吧？”秦悦龙似乎抓住了韩雅女王的致命弱点，冰冷的说着。
“天朝的王，你不会了解我圣女国的，这里是女人的天下，凡是到达这里的女人，我们都不会追问过去的，但是遗憾的是，你的皇后是确确实实的失忆了，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盖在我圣女国头上，若不是我圣女国救下她，她恐怕早就沉入大海之中了。”韩雅女王的态度转变下来，将当年的事情揭穿出来。
“什么？失忆？怎么会这样？语儿，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了吗？”秦悦龙惊讶的问着，心却似乎被重重的击打一般。
“是的，天朝王，我希望你放过我圣女国，如果你想要我随你回天朝，那么，我答应你，只求你放过我母后和圣女国。”可语的态度冰冷，说出来的话，都是为圣女国着想。
可想而知此刻韩雅女王的表情有多么的吃惊，她实在没想到泠月还会为圣女国着想，看来她真的是误会泠月了，本来她还以为泠月是天朝派来圣女国的奸信，现在看来，泠月是真真正正的失忆，也是真直正正的把自己当成母亲，脸色苍白的韩雅对泠月道：“泠儿，对不起，母后刚才……”
“母后，您别说了，刚才我也知道是您太着急了，所以才会那样做的，相信我，有我在，圣女国一定会没事的。”泠月说着，心里对眼前这个狂傲的男人更加的痛恨，是他，就是他，整日挑起战争，令整个世界都动荡不安。是他，是他毁了母亲一生高贵的形象，她恨他，不知为何，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对他就没有好感，但是似乎在灵魂深处，她又深深的为他着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矛盾，挣扎，又爱又恨？
“泠儿，如果你不想走，母后会用别的办法去跟天朝交换的。”韩雅说着，却叹了口气，谁都明白，天朝的皇后，是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换走的。
“不了，母后，你自己多保重，我随他去天朝了。”泠月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韩雅女王，再转过身来看向满眸深情的天朝王，朝他抛一个冰冷的眼神。
秦悦龙的心在一瞬间变凉：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真的是语儿吗？突然，他似是想起什么，冲韩雅女王道：“麻烦你们把语儿的那架雪琴拿来。”
“好的。”韩雅吩咐侍女去取那架冰雪琴。
“语儿，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呃不，是长大后第一次相遇，是在街上，那时的你似乎很狼狈，差点儿被我的马车撞到，然后你却因为过于疲劳昏倒在地，而我就抱你上了马车。在那辆马车上，你猜你怎样对我的？”秦悦龙努力试图想换回可语的记忆。
“给了你一耳光？”泠月答着，脑中又一闪一闪的，但是她总是抓不住，她的回答，只是按照自己现在的思维而来的。
“你记起来了？”秦悦龙惊喜的看向可语，可对上的依旧是那冷漠的眸子和微皱的秀眉。
“你很爱那个可语，是吗？”泠月问道。
“是，我很爱她，不管她现在是谁，只要她曾经是她，我就深深受她，至死不渝。”秦悦龙的誓言似乎过于好听，令泠月不悦的接过话：“既然你爱她，又何必娶另一个女子呢？”
“语儿，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清灵曾是你最好的姐妹，她因为帮我和你，多次被人误会，她和我在一起所有时光都是为了我们，你懂吗？她对你很好很好，就如同你对她也很好很好一般……”秦悦龙的思绪似乎飘的好远好远，眼神也开始迷离。
“那么，天朝王，你叫什么名字呢？”泠月问道，她不喜欢看他飘渺的眼神。
“我叫秦悦……呃，我叫秦傲，你又爱又恨秦傲。”秦悦龙回过神来，看着此刻的泠月公主。
“秦傲，傲，傲……”
语儿，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啊。
这句话突然窜进泠月脑中，她的头猛的一阵疼痛，随之而来的是耳边的焦急呼唤：“语儿，语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四周好暗好暗，暗到她只看得到前面那人的基本轮廓。
“亲爱的公主，您来了，请坐吧。”一位神秘的黑色大袍老妇人，背对着她说道。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泠月有些冰冷的问着。
“呵呵，按照辈份来说，我是你的曾祖母，哦，这些不该是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小公主，从你妈妈出生时，我就在她的身子里种下了一枚名叫忘相思的豆子，只要她与她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然后生出一位漂亮的小公主，那么，她的一家便会死去，因为，这是她们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你，将会是这世间最美，最聪明，最能干的小公主。”那位自称是自己祖母的老妇人继续说道：“也自你出生起，你便注定要成为一个不一般的人，这整个世界都会被你所牵连，那个叫林员外的人，是他在临死前帮你暂时止住你体内的忘相思，但是，他的这点能力绝对不可能支撑的太久的，所以，在你上次掉入大海的时候，你的记忆已经被忘相思所吞噬，如果你想解开这颗豆，就必须要有三个男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自己选择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是我的曾祖母，那您为什么要害我呢？”泠月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哈哈哈，你问的很好，我为什么要害你？”那老妇人沉默片刻，才悠悠出口：“当年，你的曾祖父，他一心只爱着那个狐媚的女人，把我和我的儿子抛在家中不管，我恨他，直到后来，我的儿子竟然也被他给带走，而且，他还不准我儿子来见我，我有一次去见儿子，发现儿子也正在跟那个狐媚的女人在一起，哈哈，我气得要疯了，就那一次，一直偷偷修炼的我，异变了，没有人认得出我，我好恨，恨他们这一家，所以，我就许下的相思咒，将一颗相思豆种在了你还未出生的母亲身上。”
老妇人转过身问道：“你一定很恨我吧。”
“不是的，我很可怜你。”泠月如实回答。
“是啊，可怜我，从那时起，我便消失在相思咒中了，要知道，下这样的诅咒，是需要付出沉痛代价的。所以，从你妈妈出生起，我一直是沉睡着的，直到有一天，你的那个林爷爷第一次阻止相思豆的时候，我才渐渐清醒，可我才刚清醒没多久，那个可恶的冰雪琴便冒了出来，我再一次被逼沉睡，直到今日，你又动了情心，而爱中带恨，正是这种感觉才将我再次唤醒。”老妇人继续说：“我温柔可人的公主，你一定，一定要将这世间搅乱，一定，一定……”
声音越飘越远，四周有些吵，似乎自己正在被什么人摇晃着，而且，手上还湿湿的，凉凉的，似乎是谁的泪水，为了不让人担心，她很努力的睁开眼睛，随之而来的是刺眼的光线和剧烈的疼痛。
“妹妹，你醒了，你吓坏姐姐了，真的吓坏姐姐了。”林清灵的眼睛又红又肿，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可语突然心生怜惜，一把握住林清灵的细指道：“姐姐，语儿好想你，你还好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活动，世界非常安静，过了好一会儿，秦悦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可语搂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他怕她再次失忆，怕她再次离开自己，他要将她紧紧的困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秦公子？”可语的声音变得有些郁闷，只是用力推开秦悦龙。
“啊？语儿，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秦悦龙道。
“什么？秦公子，请你自重，虽然凄月出身青楼，但却是卖世不卖身之人。”可语冷冷的说着，然后便拉起清灵的手问：“姐姐，你不要伤心，爷爷和家人没有了，你还有我，对了，小珠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姐……”小珠儿无语的看向可语，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心里的疼痛分外加重。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只不过是淋了点雨你们有必要哭成这样吗？”可语安慰着众人，却不知道她此刻说的话比任何话还人令众人难受。
“语儿，我好爱你，希望你答应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秦悦龙来到可语床前问道。
“秦公子，其实你搞错了，我不是语儿，我叫凄月，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语儿是谁，但是我小时候爷爷是叫我林可语的，如果你说的是我，那么，我现在还小，不想嫁人。”可语很平常的说着，轻轻挣开秦悦龙的手。
“怎么会这样？”看着可语和林清灵及小珠儿出去的背影，秦悦龙的心情无比沉痛，他真的不明白可语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的时候是完全失忆的，昏迷了半个月，再次清醒时是忆起点点往事，如果这样下去，她会不会今天就忘了昨天的事情呢？
“皇上，龙体重要啊，请您多保重。”梵若风比较无语的看向秦悦龙，他知道，此刻，无论如何，也没有人能够安慰到秦悦龙。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悦龙叹息一声，转身便来到可语等人身后，他只希望能远远的看着她，就算她对自己的态度再怎么冷淡，自己也一定会等她恢复记忆。
一辈子，还很长，还需要走下去，而他要执她的手，直到永远！
一世的誓言许下，秦悦龙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他决定，从明天开始，重新追求可语，一定要打动她，感动她，不论她是否恢复记忆，他都始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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