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珠和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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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的雾气笼罩在这一片大山之上,为它增添了几分恐怖和神秘,暗灰色的天空似乎又要飘起大雪,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耳朵生痛,可语身上披着秦悦冥的衣服,感觉很温暖,但是,当她看到身后冷得几乎发抖的秦悦冥时,无奈的苦笑:“不然,你还是穿上你的衣服吧,我没事的。”
“不……用了,我……呼,可以的!”说话牙齿都打颤的秦悦冥,一看就知道他是说了慌,天知道他有多想披上衣服啊。
“呐,穿上吧。”可语脱下秦悦冥的衣服,递给他。
“泠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披这件衣服吧。”秦悦冥说着。
“呃,还是……算了吧,就快到了,再说,我们的马儿也没办法丢下。”可语推拖。
“不怕的,它们本来就是一对,我们骑上其中一匹,另一匹就会主动跟上来的。”秦悦冥轻轻的跃下马背,身子一翻便来到可语的马上,用双臂拉住缰绳,马儿听话的停下,他将身上的衣服披好,然后再用左臂圈住可语的身子,接着说:“拉紧前面的衣服,不然会被风吹走的。”
可语微微不适的抓紧秦悦冥的衣服,软滑的触感令她原本有些僵硬的手指微微灵活一些,从背后传来的温暖替她驱走严寒,渐渐的随着马儿的奔跑,可语的困意又一次袭来,缓缓的闭上眼睛。
在梦中,她又一次看到那个老妇人,但很奇怪的是,这时的老妇人一动也不动,只是缩在一个角落里发抖,她不解的问:“祖母?你怎么了?”
“不……不许……过,过来!”那老妇人颤抖着说。
“怎么了?”可语再次问,似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竟然来到这么冷的地方,我本来,是打算放过你的……可是,你却不听我话,偏偏跟随这个臭小子一起来到蛮荒之地,真是该死!”那老妇人可能是过于发怒,所以语气比刚才凶上不少。
“你本来打算放过我了吗?你没有!你想干什么难道我就猜不出来?你为的,就是能够将自己再次转移到另一个新的生命体上,而皇上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怀上他的孩子,你就会彻底的从我体内转移到我孩子体内,然后再次编下慌话,再骗她为你所用,亲爱的‘祖母’,你说我说的对吗?”可语强忍体内的怒气说道。
“你这死……咳,你说的没错,我是这样打算的,怎样,你能把我怎么样?”那老妇人回道。
“以前,我把你当成我的祖母,现在,你认为,你的计划还没有败露吗?”可语反问。
“什么计划?”那老妇人的颤抖越来越厉害。
“你根本就是一只幻化成形的灵魂,根本就不是人,更不可能是我的祖母,你是一只恶鬼,一只害了我一家的恶鬼,我告诉你,只要有机会,我就绝对会为我家除去你这个恶鬼。”可语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然后便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渐渐变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被秦悦冥抱着,当下挣开他的怀抱:“我自己走吧,到了吗?为什么没有叫醒我?”
“不是我不叫你,是我叫不醒。”秦悦冥无辜的看了一眼可语,然后继续朝前走。
“到这里以后,要找谁?”可语紧了紧面纱,她可不想在此地多生事端。
“我们先找炎烈长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解开诅咒术。”秦悦冥说着,拉起可语的手转入一个拐角处,然后才指了指那批巡查的怪异人群:“千万别碰到他们,他们只算得上半个人。”
边跟秦悦冥走着,可语边惊讶的问:“为什么只算半个人?”
“因为……小心!”秦悦冥惊呼,抓起可语的手腕便带她一同来到一棵树上,安全以后秦悦冥才继续道:“因为,他们本来是与各个部落战争时所战死的英雄,后来被这里的巫师施了一种控制术,可以在方圆百里以内发动这些不死战士们,平时他们则是用来守卫各部落的安全。在战争的时候,只要能够操纵这些不死战士,对方便很难胜出,这也是蛮荒黑巫族的优势,黑巫族的战士并不多,但他们的巫师却是比较多的,所以,在战争来临之迹,巫师们会同时聚在一个山洞里,暗自操控那些不死战士们,虽然这方法很有效,但往往敌人需要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搜寻,当搜寻到那些巫师后,这场战争也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了。”秦悦冥看着再一次走过的不死战士,再次拉可语落地。
“那为什么不将那些巫师分开?”可语不解的问。
“施展这样强大的巫术,必须要上百巫师同时作法才行,如果巫师太少,是没有办法操控这些不死战士的,所以说,黑巫族是无法一统整个蛮荒的。”秦悦冥的神色轻松不少,深深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可语才看向四周。
哪里还有黑压压的雾气,哪里还有缠绵不绝的大山,哪里还有那些密集的毒物?
这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绿色的树,粉色的花,青色的山,还有一块块漂亮的家田,合着一幢幢构造奇异的房屋,再配是田里的农夫和路边玩耍的孩童,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好一幅完美的幸福生活啊。
“冥哥哥,你来了。”可语正四下张望着,突然传来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天真的童音令她的心情再度好上几分,只见秦悦冥一把抱起小男孩:“炎飞,最近有没有调皮,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有啊,当然有了,我还有练会飞的轻功哦,我会飞了,虽然有点儿低,嘿嘿!”小男孩憨厚的笑笑,黝黑的手指指向可语问:“冥哥哥,她是谁?为什么还戴着白纱?”
看着小男孩天真的脸庞,可语发自内心的笑道:“你好,我是冥的朋友,我叫泠月,你叫炎飞吧?”
“是的,我叫炎飞,泠月姐姐好,你们要去找族长吗?他在田里做指导呢。”小男孩儿礼貌的说。
“不了,小飞,带我们去找你爷爷吧。”秦悦冥说着,一手拉着可语,一手拉着炎飞。
小炎飞跑在最前面,别的小朋友看到秦悦冥来了,都纷纷跟在三人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秦悦冥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可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终定格在秦悦冥的脑中。
看到她这样完美的微笑眼睛,他的心跳差一点停止。
“到了到了,走吧走吧,我们先去玩,让冥哥哥和爷爷商量事情。”炎飞一声召唤下,所有的小男孩儿都风一般的朝远处的路边跑去,看得可语再一次温柔的笑了,虽然隔着面纱,秦悦冥依然难够想象得到她笑中的真诚和自然。
“炎烈长老,您最近好吗?”秦悦冥笑着向眼前的老人问好。
“还好,天神使者,你这次到来,是为何事?这位姑娘又是?”炎烈古腔古调,死死板板的问着,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可语,令可语的心微微一颤,因为,这个老人的目光实在主过锐利,让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炎烈长老,您就不需要这么客气了,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此将前来,不瞒您说,是有事想请长老帮忙,不知长老……”
“冥,你坐下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只要是黑巫族能够帮得上你的,就一定会帮的。”炎烈长老的语气稍稍缓和,请秦悦冥和可语坐下。
“其实,想必长老您也看出来了吧,我的这位朋友中了一种奇怪的巫术,我怀疑她是中了诅咒术,您看有没有办法帮她解咒?”秦悦冥不做过多的问候,直接拉开主题。
“好的,这件事情我会尽力而为的,但是,现在你必须跟我去开这届的长老会,族长特别吩咐过的。”炎烈道。
近乎强硬的语气令秦悦冥微微不悦,但他却很有分寸的道:“好的,有劳长老帮我安排我的朋友。”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让花珠过来陪她的,咱们走吧。”炎烈转身对身后的男子说了些可语听不懂的话,然后便和秦悦冥一同出去了。
两人刚走不久便进来了位穿着布衣的少女,那少女的相貌很一般,但是她的眸子却是那么的灵动,这让可语非常观注她。
“你是泠月姑娘吧?”那少女脸色平静的问着,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令可语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她还是礼貌的说:“是的,你是花珠吗?”
“嗯。长老说让我带你去休息,你跟我走吧。”那花珠看了一眼可语脸上的面纱,眼中冷芒一闪,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再次恢复平静,这种冰冷的目光令可语的心里不安起来,背上的冰雪琴也在微微发着弱芒,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到了,你现在饿吗?要我准备饭给我吃不?”花珠还是一脸平静,可语根本无法跟她交流,但她还是微笑着说:“不用了,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吧,我一个人有些不适应。”

“好的。”花珠听到可语友善的语气,微微有些别扭的回了一句,然后面部的表情开始微微的起一丝波动。
可语在心里明白,这个姑娘一定有她的苦衷,算了,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何必追问别人的秘密呢?
“花珠,你想不想听琴声呢?”可语说着,从背后取下冰雪琴,将它架好,放在身前,花珠很快的搬来一张低凳子,这让可语的心里激起一丝喜悦:这个女孩儿并不是真的如她的外表那么冰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听了,听好了,我现在开始弹了。”可语提示花珠仔细听,其实,她的这曲是为花珠所奏,她希望花珠能放下心里的悲伤,真正的开心起来。
幽幽琴声如清泉般响起,先是一股动人心扉的叮咚声,将人的思绪带到一片详和的幽谷之中,接下来是阵阵流畅的音符波动,轻轻的挑动人心,手指扣过另一根弦,琴声开始变得低沉,那般沉重,令人心神惧裂。
可语抬起眼,看到花珠的身子猛的一颤,她知道,曲子起了效果,更加快速的拨动着琴弦,令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觉充斥整个房间,每增加一点,花珠的身子就越发的颤抖,仿佛时刻都要崩溃一般,但可语却未停下,她要做的,就是要花珠清楚的看到过去,勇敢的面对伤痛,只有真心面对伤痛,才能真正的重生,这是这曲子的意义。
终于,过了良久,花珠的眼睛重新恢复明亮,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再次抬起头时,花珠只觉得眼前全是一片详和的景象,一架雪琴旁,坐着一位弹琴的仙子,那仙子蒙着面纱,但她却可以从仙子眼中看到那抹温柔。
“花珠,你要勇也的面对自己的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往前看。”可语缓缓说出这句话,然后继续拨动琴弦,恢复宁静的幽谷琴音,令花珠享受的闭上双目,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一般,看到花珠的变化,可语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同样,她也想到自己。
虽然花珠以前看不开,但至少她拥有过去的回忆,但是自己呢?连过去是怎样的都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劝自己不要想起过去,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懂,记忆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总比一片空白来得好吧。
轻叹一声,可语停下手指,轻轻的拂在琴弦上,呆呆的望着窗外。
“花珠,能不能陪我到处走走?”可语问。
“嗯。”花珠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花珠的带领下,可语终于看到了人间最为美丽的景色,团团红花,如火般灼眼,可语只感觉眼前这花是那么的夺目,那身的令人震憾,红色的花,黑色的墙,配衬起来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却令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这是什么花?”可语指着那条条丝状物形成的美丽花朵问。
“彼岸花。”花珠说着,也看向那朵令人震憾的花朵。
彼岸花么?传说中的地狱之花吗?
无语的摇摇头,可语从那花间穿过,却听到花珠说:“这花有个传说。”
“传说吗?讲给我听听吧。”这传说提起可语的兴致。
“彼岸花,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 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 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彼岸花是先抽叶子,在叶枯以后抽葶开花,所以彼岸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因此才有“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的说法。”花珠的语气里充满着悲伤,似乎是溶入到了这个传说中一般,听得可语的心头也很是震憾,她从来不知道,彼岸花的由来竟然是这样子的。
“花珠……”
“还有的,要听吗?”花珠问。
“嗯。”可语点头。
“彼岸花的生长过程也很错,春天是球根,夏天生长叶子,秋天立起开花,冬天叶子又慢慢退去,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念相惜永相失。如此轮回而花叶永不相见,也有着永远无法相会的悲恋之意。
它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所以别名也叫做死人花。一到秋天,就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花珠说着,眼中的泪水似乎溢满,但她却生硬的将泪水咽下,不好意思的朝可语勉强一笑:“对不起。”
“花珠,不要哭,不要伤心,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了解你的苦衷的。”可误的柔声安慰令花珠再也强忍不住,趴在可语怀里哭了起来,细细的抽泣声,令可语有些心疼,她紧紧的抱住花珠越来越颤抖的身子,这时,她了真正的了解到花珠内心的痛苦。
到底是什么样的往事,令这个女孩子这么的痛苦?又是感情吗?可语茫然,真不知为何世间要有情,要有爱,自己为情为爱,最终落得失去记忆,难道,世间就不能无情无爱吗?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风,风吹过她的发,那么的轻盈,那么的温柔,令她原本凌乱的心情微微清醒。
“泠月,你帮我写一首曲,我要把我写的歌用你的琴声弹奏出来,可以吗?”良久,花珠恢复平静。
“真的吗?你写了一首关于彼岸花的歌吗?”可语惊讶的问。
“是的。”花珠轻轻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她将纸递给可语。
可语的目光定在纸上,缓缓的念:
那一夜
梦中相会
你是白色无根莲
我是红色彼岸花
你苍白如雪
我妖红似血
你落落于天山镜池水沄沄
我寞寞在幽冥黄泉路漫漫
那一刻
爱上你
命里劫数
无路可逃
无处可躲
我会一直等
三千日 斗转星移
你终老去
我依旧沦陷
你来到渡口
前方暗河黑水潺湲
投以我浅浅一笑
孟婆汤碗已空
你踏上奈何桥
心静如水
心沉如石
我合上乱花枝
心痛破碎
心死无望
我脉脉花香的缠绵
抵不过苦涩寡汤的忘却
我还活着
没有灵魂只有**
却坚持爱你
三千日 斗转星移
你终老去
我依旧沦陷
坚持爱你!
“花珠,是你写的吗?”可语问。
“嗯。”花珠轻轻点头。
“写的很好,走,回房,我谱曲给你。”可语急急的拉着花珠朝屋里走去。
屋内摆设依旧,花珠静立于可语身后,看着可语不停挑起琴弦,一次又一次的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可语的眉头锁得紧紧的,无论如何,她根本无法将这歌中的感情拿捏到位。
“花珠,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帮你谱出完美的曲调,真的很遗憾。”可语说完这话,明显的看到花珠眼底的暗淡,轻叹一声,停下手指,静静的看着歌词。
“泠月,其实,我和明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也一直没提,那年,我意外的遇见明哥,可是后来,我们相错而过,我爱上他,而他,却不属于我,一次次的相错而让,让我一次次的爱着他,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可是后来,他真的走了,他一定是去做了神仙,因为,他是那么的完美……”花珠停了,似乎沉浸于往事中一般,可语静静的听着,体会着歌词内的情感,首次,可语看到了最真诚的爱,默默的付出着,不言不语。
彼岸花 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
此岸心 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
多少烟花事 尽付风雨间
多少尘间梦 尽随水东转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开到荼靡,花事了……
留下的记忆不过是一地花瓣……
风吹走了,就没有了……
可语轻轻的念出口,却让花珠抬起头,看着她。
“花珠,过去了,该消散了,彼岸花,也只是个传说,相信自己,早些放开过去,寻找一段属于自己的真爱吧。”可语温柔的说着,眼睛里满是迷茫。
关于花珠的事情,她看得很开,可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否还能真正的放开呢?答案是未知的,一切的一切,只能由她自己重新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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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首次,一章六千,亲们慢慢看,偶是累坏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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