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亡灵诅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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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巫祖师,这到底是什么巫术?”魔风问。
“这便是始无前例的‘亡灵诅咒术’。”冥巫艰难的出口。其实,挽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跟他自己本身也脱不了干系,如果当时他没有教她巫术的话,她就没可能变成现在这个大魔头,自己造的孽,还是要自己来结。
“你们都退后一些,我来。”冥巫的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令他自己都不知对不对的决定。
“冥巫,你还要继续阻拦我?”挽歌的声音传来。
“挽歌,过去了就该过去,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你追究这么长时间,得到什么?难道就为了那复仇时的快感?你这样不止是害了你自己,同样也害了你的孩子,他现在与你形同一体,如果你继续安心修炼,总有一天,会出成果的,只希望我这么做,能让你早日明白。”冥巫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悦耳,被挽歌逼得坐在角落里的可语,突然说:“原来,你是恨冰琴仙子啊,难怪……”
“难怪什么?我告诉你,你的身体就要毁了,而你的灵魂没有了寄宿的躯体,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了,到时,你也会跟那个狐狸精一样的下场!”挽歌的声音扭曲着,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你以为,我的意识就真的这么薄弱吗?”可语挑眉反问,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告诉你,如果你现在马上冲破我的禁锢,那么,你永远也别想恢复记忆,你自己选择吧!”挽歌得意的笑道。
沉默,可语的四周十分静谧,脑中闪过那如血般艳红的彼岸花。
彼岸花,开彼岸,叶落花才开,花开不见叶。
生生想随,却一次次的错过,是爱?是追?还是恨?
突然想起许多画面,五岁的小男孩秦悦龙,拿着发簪看着自己。
轻轻的吻在秦悦龙的脸上。
林员外的脸,马车前的昏倒,醒来后看到的秦傲,清月楼的柳姨和多年不见的青姨,花魁大赛上的林清灵,那天晚上遇见的**少年梵若风,红色衣裙的柳玉公主,小珠儿,月贵妃,小凤儿,秦悦冥,羽章,黑风,皇上,白灵,凌南王,梵林,小凤儿,黑衣人,天香百合,冰雪琴,寒玉萧,暗夜,谷底,凌南王府,战争,中箭,昏迷,梵若风到来,重新活下来,海边蓝色世界,最后沉沦在黑暗里,种种种种,有的令她心痛,有的令她欢喜,还有的令她流泪,终于,圣女国,韩雅女王,新的身份,全部回忆起来。秦傲,林清灵的死。秦悦冥,诅咒术,花珠,冥巫和挽歌,最后,才真正的感受到心底的那份凄楚,拥有这样回忆的她,此刻反而不想回忆起以前,她终于明白,小珠儿为何要劝她不要执意找寻回忆了。
因为,拥有回忆的她一点都不快乐,相反的,心情更加的沉闷,因为背负太多,所以,她还必须要做更多的事情,冰雪琴加注到她身上的磨难和灭门仇恨一步步将她吞噬。暗夜为她奋不顾身的跳谷,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这笔债,要怎么还?秦傲,你为何要让我又爱又恨,你为何要毁了聚贤会?为何要毁了凌南王府,为何要伤我,为何又千方百计的寻找我?
你的爱好沉重,好沉重,我背负不起,真的背负不起!
“你怎么可能回忆起以前?”看着可语脸上那悲凄的表情,挽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我现在恢复记忆了,你对我完全构不成威协了,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不要给我一丝属于我自己控制这身体的时间,否则,我宁愿选择自尽,也不会任你再继续控制我!”可语的心已经死了,她不想再看到更多人为她牺牲,暗夜消失了,清灵死了,若风的一切都没了,聚贤会没了,凌南王府不见了,林爷爷也为救自己去世了,一切的一切,付出了太多,只要自己为大家带走这个大魔头,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良久,那个叫挽歌的女人没有再说话,痴痴的望着某一处地方。
“挽歌,你回头吧,我会用尽全力的帮你修炼的。”冥巫看了看眼神有些呆滞的女子,虽然陌生,但是此刻被挽歌利用的她,却让冥巫觉得有些熟悉。
“冥巫,我没有办法出去了,你知道亡灵诅咒术的威力的,如果我现在出去,这个女子就会立刻死亡,而且,我刚刚还发现一个奇异的事情,她竟然自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我不知道是不是冰琴那个女人帮的忙,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找来那把寒玉萧,只要他来了,我就会让出这身子,让这身子的主人跟寒玉萧的主人共奏一曲,然后,我就会带着我的儿子,承他们一同消失在这世间,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挽歌的语调悲凄,配合着可语绝世容颜上的清泪,此刻,散发出动人的美丽。
“你现在要我去哪里寻找寒玉萧?”冥巫的心情也变得悲凉,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该失去了,终究要失去,该走的终究要走。
“我会问到的。”挽歌答。
“你要问我吗?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可语不用想也知道挽歌是要问自己,但是,她不是善良的人。
“我不问你也可以,但是,我想,那小子会比你更清楚。”挽歌丢下这句话便对冥巫说:“你去问问那小子,看他认不认识一个手拿玉萧的少年。”
“好的,挽歌,你不要再折腾她的身体了,要知道,你占用她身体已经对她造成很大的损伤了,你刚又使用巫术,那对她的身体已经造成不小的伤害了。”冥巫说的是真的,普通人的身体是无法承受亡灵诅咒术的,而这个女子竟然可以承受这么久,想必挽歌也做了不小的牺牲吧。
“你放心,她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不适,你可能不知道吧,她体内可是有三颗九转还魂丸的能量呢,如果不是我帮她吸收一些,她是活不过今日的,她真够笨的,害得自己差点三次没命,这次,是第五次了,还自己跳到海中,真不明白她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挽歌叹道,将周身的巫力收回,露出可语本来的面目。
“看来,你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冥巫笑着扶起地上的秦悦冥道。
“是啊,如果她不是冰琴的主人,我是不会伤害她的。”挽歌苦笑一下,来到冥巫和秦悦冥身旁。
只见冥巫默念着什么,然后便看到一条条绿色的丝线从秦悦冥体内抽离,如果懂得使用玄冥阴风的人都知道,这丝线正是玄冥阴风的灵筋,此刻一条条的被抽出,想必那秦悦冥也是十分痛苦吧。
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原本面色青乌的秦悦冥已恢复以往的肤色,只是额上浮出密集的汗珠,紧紧的咬着唇,似乎在承受什么剧烈地疼痛一般,在意识角落里的可语通过挽歌,完完全全的看到了整个过程,秦悦冥惨然的抽气声和偶儿挣扎的样子,令她再次欠下一笔情债。这一生,她欠的人太多,暗夜,梵若风,林清灵,还有眼前的秦悦冥,就连她又爱又恨的秦傲,她也欠他太多了!
“不要再想了,那些都是空话,如果你爱他,就不该再让他痛苦了,这次的事情如果成功,你就该好好对他,他为你做的太多太多了。”挽歌看穿可语的心思。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你自己好好保重,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同情你,但是,我也同样同情冰雪琴,三个人的故事,本来就不会完美。”可语抛开内心的成见,细细的回想着那三个人的故事。

再想想自己,那似乎已经不再是三个人的故事了,而是牵扯到了清灵,若风,暗夜和秦悦冥,而在这其中还掺和了国事,太复杂了,如果今生都要这样度过,那么,她宁愿就现在死去。
“可语,可语……”秦悦冥才一睁开眼晴便腾的一声坐起,看到身旁那被挽歌控制的可语,连忙将她拥进怀里:“可语,你怎么样,没事吗?”
“我不是她。”‘可语’冷冷的开口。
“那你是谁?她呢?你把她怎么了?”秦悦冥一把推开怀里的人问。
“如果你想救她,就必须请来那个手中拿萧的男子,否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的。”挽歌依旧是冷冷的。
“是吗?”秦悦冥转过身,询问魔风的意见。
“是的。”魔风点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冥巫的话一说完,雪狮便出现在三人面前,冥巫也不顾秦悦冥的反对,便扶着他来到雪狮的背上,自己再纵身一跃,朝着身后的挽歌说:“好好照顾她,三日后我会回来。”
挽歌不语,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背影,她的心情无比沉重,三个人的纠缠,终于要了断了,灰飞烟灭是什么滋味?
皇城角下,一抹雪影闪过,山间一片荒凉,雪花片片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一层厚厚的毯子,梵若风的身影来回的走着,似乎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手中那绿色玉萧在这片冰雪中显得分外显眼,微弱的散发着动人的绿晖。
“语儿,你在蛮荒之地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我这些天都感应不到冰雪琴的能量?”梵若风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迎面走来一头雪狮,狮背上坐着两人,那两人有一人自己认得,正是秦悦冥,他大声喊道:“悦冥,在这里,我在这里。”
狮背上的秦悦冥抬起头,对身后的冥巫说:“就他了。”
“嗯。”冥巫点点头,雪狮自动停下。
经过秦悦冥与梵若风的沟通,梵若风坐上雪狮朝着蛮荒之地的黑巫族出发,一路上原本寒冷的空气更加刺骨,如刀般的北风啸着,刮得三人脸上生痛生痛的,一向生于南方的梵若风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但是为了可语,他硬是撑着体内的强烈不适,赶往黑巫族。
两日后
“开始吧。”冥巫叹了口气。
“是的,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挽歌又叹了口气。
“姑娘,我放你出去了,你只要定下心神,用心弹好我给你的谱子就好了,记得,一定要用心!”挽歌叹了一声,首次这么有礼貌的称呼可语。
“我会的。”可语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真正的恢复了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
前一刻还曾是敌人,此刻,却要共同对付结大的命运,或许,在强敌面前,根本没有所谓的劲敌,所有人所面临的都将是最大强敌。
随着挽歌的离开,可语的双目渐渐闪烁,脑子里装着的是一串乐符,她轻轻的站着,花珠早已为她准备好椅子和琴,来到几日不见的冰雪琴身旁,她缓缓的拂起琴弦,如幽泉般的声音划落,梵若风将萧竖在唇前,轻轻吹起。
似微风拂面,如秋水清澈,随着悠扬的萧声和着清脆的琴声,奏出一首动人的曲子,缕缕莫名悲伤拂过,心头越来越空明,所有人似乎都处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一般,可语的雪衣和梵若风的白衫使得两人相配相衬,别是一番动人风情。
随着音乐的浸透,冥巫的周身围绕着墨绿色的光影,一条一条的开始向可语的身体内入侵,不加一丝犹豫,所有的巫师们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伟大的冥巫祖师在利用自身的能量去引接那少女体内的亡灵诅咒灵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黑巫族以后再也不会有冥巫的存在了,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冥巫就会随着那亡灵诅咒灵体一起被带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一时间,悲凉的气氛弥漫开来,每个黑巫族的族人都红了眼框,为即将消失的冥巫落下一串串泪水,原本顽皮的孩子也纷纷垂下眼眸,泪珠顺着脸颊一路滑下,看得秦悦冥的心都碎了,一切,都是由前世的恩怨引起的,现在,还是要了断,却无故牵连许多生命进去。
早知会是这样,当初自己就不要在皇兄的体内种下痴情盅,上一世的恩怨,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可语,过了今日,我会好好的把你当成我的皇嫂,皇兄体内的盅,我也会用尽心力的去替他清除,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无声的叹息着,秦悦冥似乎变了,原本带着神秘的眼眸转化成一片淡蓝色,他的心静了,似乎经过今天的事情,他明白了所谓仇恨的束缚,也为冥巫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更被这悲惨的结局所震憾。
如果寒萧皇帝当年没有那档子风流韵事,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如果后宫嫔妃间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挽珠或许也不会自动选择出宫;如果不自动出宫,寒萧皇旁就不会在找挽珠的路上遇到私下凡间的冰琴仙子,更不会爱上她;如果没有冰琴的出现,挽珠和她的孩子就不会无故的幻化成一个诅咒灵体。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凡事,有因结有果,是前世的因,种下了这一世的果,自己埋下的苦果,始终还是要自己吞,挽珠,冥巫,冰琴,寒萧,希望你们走好,也感谢你们让我明白人生的真谛。
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在黑巫族的哀悼声和哭泣声中,原本没入可语体内的墨绿色线条开始一点一点的升于天际,不同的是此刻的条条是一根长长的无止尽的细丝,在丝的内部,一红一绿两条明显的细纹也被缓缓的送入天际,而冥巫的身体也不知何时开始一点点的化为灰烬。
可语弹着的冰雪琴和着梵若风手中的寒玉萧一起变得透明,透明,最终,各着冥巫和挽珠及挽珠孩子的灵魂,一起消逝在众人眼中,那雪白的狮子垂下双目,从它眼中落下生平第一滴泪,默默的转身,退出人群,追着那不停飘离的烟丝,似是在追寻着自己的主人一般。
伟大的冥巫走了,同时也带走了强大的诅咒灵体,虽然挽救了黑巫族,但同时,也令黑巫族的人们开始担心。
一旦外界知道冥巫祖师消逝的消息,一定会发动最强大的军队来攻击黑巫族,所以,黑巫族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下令绝对封锁消息。
体内缓缓流畅着一串串音符,可语和梵若风同时睁开眼睛,两人的乐器都已消失不见,相视一笑,惨然而笑,一同抬头仰望天际,一排排墨色的字迹出现在天空之上: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想许
“若风,好久不见。”可语朝梵若风微笑,凄美的表情尽收若风眼底,他暗叹,可语恢复记忆了,是否又要沉沦在过去的回忆里了?想到失忆,梵若风突然对可语说:“语儿,你最好还是回一下皇宫,皇上最近好像性格突变,经常无故发怒,已经牵连进不少人的性命了。”
“是吗?他无故发怒?似乎并不是他的作风吧。”可语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淡然一笑,因为,她此刻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爱秦傲还是眼秦傲了,一切,只能慢慢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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