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缠指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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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情谷是处在暗夜堡的下面,可语缓缓的来到暗夜堡中,回想当年,暗夜,灵姨,白凤,以及被白凤下毒的自己,苦苦的笑了,暗夜,原谅我这么久没有来接你回去,因为我怕,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我再一次抛却生命。
可语的泪落下,梵若风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女子再也不如从前那般洒脱,显得成熟稳重,腰间绿绫下隐藏着的软剑为她增加几分神秘,眼底的落寂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知如何挽回这种结局,曾经,自己也许诺要给她幸福,但依旧未曾如愿,秦悦龙,为何你不好好珍惜?哪怕是你的时日不多,也该多陪陪她啊,为何把她一个人放在冰冷的寝宫里?
问起原因,谁也说不清楚,白色的花,无根无叶无枝,缓缓飘下,落在一身绿衣的女子身上,她身后的雪衣男子皱着眉头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一时间画面显得有些沧凉。
突然,可语惊讶的唤道:“绿肥。”
梵若风回头,看到一只信鹆,只见可语轻轻打开信鹆,在此瞬间,谷底的半月仿佛重现身旁,原家的一切一切,令可语的心情有些稍微好转,因为,当初原江的妻子韩英子曾解下自己体内的巨毒,现在去找她,或许能解除秦悦龙身上的盅毒也说不定呢。
急忙打开纸团,看到后可语的脸色微微有些沉重,上面写着原青梅和原青钰一起出来寻找自己,而且,上面的日期竟然是三年前,这两个小孩子是怎样?添乱?
可语急急的将纸团握在手心,转身对梵若风道:“你快回宫,请皇上帮忙寻找原青梅和原青钰两人,寻到后立刻给我消息。”
“你要去哪里?”梵若风摸不着头脑地问。
“我去断情谷,你快去。”可语轻轻推了一把梵若风,然后便从小径处寻找下谷的道路。虽然事隔六年,她依旧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出谷方法。
当她来到那片林子里的时候,依然听到原老爷子的声音:“你回来了,我们等你等了三年,走吧,我带你进去吧。”声音一落,原含笑便出现在可语跟前,那雪白的长须为他增添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原老爷子,小青梅和青钰还没找到吗?”可语问。
“唉。”原含笑叹了口气:“我那儿子和儿媳也出去寻找他们了,不知道那两个小的怎么样了。”
“我刚刚才收到三年前你们传给我的信,由于我出谷的六年出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我和绿肥间的联系出现中断,直到我来到暗夜堡,才看到她冻得发抖的落在枝头双目无神的四下张望着,所以,就把它抱在怀里给它取暖。”可语说着,拂了拂怀里睡去的绿肥。
“走吧,先回屋,我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你听。”原老爷子转过身,继续说:“你也和我这老头子讲讲你的故事吧,看你的眼底似乎愁绪又积了。”原老爷子笑了笑,朝着丛林深处走去,可语不语,只是轻轻的跟上老爷子的脚步。
随着可语记忆中的方法,原老爷子轻松的带可语来到那座豪宅,这里还是那样的干净,不难想像,这是老爷子的杰作。
“老爷子,恩公他们可好?”可语问,待老爷子坐下后她亲手为老爷子沏上杯茶,随口问道。
“还好,不过,他们也有一年多没回来喽,老头子我也懒得重出江湖,所以,就索性不管这么多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原老爷子这话说得非常轻松,也突然的打破可语心底的思绪之源,她细细的回味着老爷子的话,从一开始到现在,只要是注定的,就没有希望再改变了,难道上天也注定让秦悦龙逃不过此劫吗?
“你又曲解老头子的话喽,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不论是福是祸,都不是常人所能预测得到的,你整天想着如果,或许,那是不切实际的,你经历了这么多,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为何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原老头子看着可语渐渐迷茫的神眼便已猜出她曲解了他话里的意思,怒声呵斥,希望得以唤醒可语,却在心中暗叹一声,不论再怎么聪明的人,在感情上,依旧会被迷惑双目,唉!
“老爷子的意思,可语知道了,可怜我整日里拜佛,竟然无法看透这点,老爷子,谢谢您了,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四下寻找小青梅和小青钰了,此次前来,还有一重要的事情,想请老爷子帮忙。”可语回过神,将老爷子的话记在心底。
“什么事?”原含笑问。
“我想等恩公等人找到以后,请您帮忙说服韩英子前辈一同前往京师,帮助当今圣上解除盅毒。”可语道出来意,明显的看到原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如果我能劝得动,那就劝,如果不能,那也没办法了,老头子我只能尽力了。”原老爷子苦笑着应道。
随着梵若风和可语四下打探,终于在一名江湖人士口中得到一定的消息,说是在京城西南方的小镇中住着一位名唤青梅的缠指女侠,可语一听,立马想到了小青梅,二话不说便来到那个地方,看到的是一名有点儿眼熟的少女,在她身旁站着一位神色冰冷的少年。
“青梅,是你不?”可语问。
青梅转过头,猛的瞪大眼睛:“仙女姐姐?”
“青梅,我总算找到你了。”可语高兴的说着,将小青梅搂在怀里。
片刻,可语细细的端祥着青梅,此刻的她,脸色泛红,水灵的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身材十分娇小可人。
“小青梅出落成一位大美人儿了。”可语笑道。
“仙女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青梅笑道。
“因为我听到有关于缠指女侠的故事。”可语边说边拉着小青梅向前走去。
“对了,你一定是回过我家吧,我父母和爷爷怎么样?”小青梅问着。
“你父母来出来找你,现在你原老爷子一个人在家呢,可狐独了!”可语故意装出一幅可怜相,看着小青梅的小脸皱成苦瓜状,她才笑笑:“好啦,快回家吧,或许你父母也到家了呢。”
“好吧。”青梅轻轻一笑,转身对少年说:“哥哥,你……要回去吗?”
少年依旧是不语,只是缓缓的点点头。
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像极了暗夜?都是不喜言语,却甘愿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
从原老爷子那是得知,青梅和他哥哥的故事,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是因为青梅的父亲到野外采药时捡到的孩子,他虽然天赋并不高,但却十分用功,他这种性格和青梅虽然很配,但是,青梅却不想过隐居山林的生活,所以,青钰才会陪她一起出来闯荡江湖。
其实,家人都知道,青钰一定有着惊人的身世,否则不可能会无故出现在野岭中的,但是,关于他的身世,小小年纪的他却只字不提,为免提及旧事他会伤心,所以大家也都不曾提起。但从他在山谷中的心情来看,他应该是比较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
“青钰,你想家了吗?”可语问。
“嗯。”原青钰有些不自在的点头应着,然后眼光便飘向别处。
“能不能跟我们谈谈你的过去?”可语问着,话才落地,青梅便猛的大叫:“哇噻,我想吃那个,哥哥帮我买吧。”小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冰糖葫芦嚷着。
可语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支开原青钰,苦笑着摇摇头:这小笨蛋,难道她也认为逃避过去就是正确的方法吗?

“可语姐姐,你以后不要提这件事情,青钰他……”
“我知道,他的身世,难道你不好奇吗?”可语打断青梅的话,继续道:“如果他一直这样将过去的恩怨埋在心底的话,那么他永远快乐不了,就像……”可语叹了一声:“就像我一样,都是那过去的恩怨害了我,也是我自己害了自己,不,不仅仅是这样,我害死了暗夜,害死了清灵……。”
看着欲泣的可语,青梅道:“就算你现在不逃避,难道你快乐吗?”
是啊,快乐吗?可语无言,不逃避了,依旧难以得到快乐,那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
“吃吧。”直到原青钰冰冷的目光射来,可语才恢复平静,捏着青梅的手说:“有时间多陪陪他吧,他很需要你。”
“什么意思?”青梅虽然嘴上问着,脸上却泛起一团红云。
“哈,坏丫头,想哪儿去了?”可语故意呵道。
“我……我没想哪儿啊。”原青梅说着偷偷抬起头瞄向依旧一脸冰冷的原青钰,心里怦怦跳着,不受规律的乱窜,异样的感觉袭来,她只得深深地将头埋低。
“对了,我想问下,关于缠指女侠的问题。”可语笑着问。
“咳,这个,那个,这个嘛,嘿嘿,仙女师父,你就别追问了嘛,你那套剑法太美了,结果,我天天练天天练,就练得和你差不多啦,然后,我又只会这一种剑法,所以,出来自保总是需要的嘛。”看着青梅支支唔唔的解释着,可语得意的笑道:“知错了吗?那好吧,以后这套剑法你不许用了。”
“什么?不会这么狠吧?”青梅道:“我只不过是……”
“好了,吓你的,呵呵,以后记住,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护你爱的人,不要因为其它任何原因恨他,只要记得,你爱他,就足够了。”可语说的是真心的,自己所受的痛苦已经够了,以后这样的事情,能少发生一件就少发生一件,千万不要在爱情里掺和其它因素,否则,像自己这样的悲剧,还是会上演的。
“你怎么了?”青梅问。
“青梅青钰,你们听我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好吗?”可语问着,见到两人都点点头以后才开始缓缓的开口:“在一个国家,有一个皇帝,皇帝有一个很好的兄弟,也是臣子,介由于形式所迫,皇帝被迫下令抄了他兄弟的家,他兄弟的娘子恰巧在那时生下一女,由自家的两个侍女偷偷抱走,这才光过此劫。
有一天,那个小女孩五岁生日,看到一个小男孩,跟她抢生日礼物,后来经过一番争执,小男孩为小女孩儿别上那枚她喜欢的生日礼物。然后小女孩当日就迷了路,后来被好心人收养。
好心人有一个心愿,希望有人能帮他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恰巧那女孩跟小女孩儿是同一天生日,小女孩在好心人去世之后便去寻找他的孙女。
在寻回好心人孙女的路上,她由于钱财丢失而饿得昏倒在一位富贵子弟的马蹄下,那富贵人正巧是一个少年,他帮助女子付了房钱和足足够她吃一年的饭钱,然后还丢下一包钱财,就那样消失不见。
少女出去追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跟好心人的孙女一样名字的少女,得知她已落入青楼,而少女为了解她的身世,也自甘坠落青楼。
在这之胆,她也看到一位雪衣男子,却不知他的名字。
入青楼后她遇到了先前从家祸中救出自己的两位姨娘中的一位,然后才知道,青楼里的,都是自己人。
再接着,便找回了收养自己的好心人的孙女,也与那个曾救下她的男子结下不解之缘。
她一开始只是想利用那个男孩,但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那个抄她家之人的儿子,在爱情和家仇中犹豫不决的她,最终挥起长剑刺向那少年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仇人。”说到这里,可语停了,因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更令她惊讶的是,原青梅和原青钰脸上都带着一种悲伤之情,看来,自己真的很苦,不然怎么可能连故事都说得这么动人。
“后来呢?怎么样了?她报了仇了吗?她和那个少年怎么办?”原青梅急切的问。
“后来么?你希望怎么样?”可语问。
“我吗?我希望,她没有杀掉仇人,然后少年慢慢用爱来融化她内心的仇恨,然后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这样。”原青梅笑着说。
“嗯,那青钰,你呢?你怎么看?”可语又看了看原青钰道。
“我?”显然的,那孩子很惊讶。
“嗯。”可语确认性的点点头。
“那女的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杀了那个仇人,一个,是被仇人所伤。”原青钰很简单的回答。
“那么,若是被仇人所伤以后,她又该如何?”可语又问。
“若是那样,依照我的想法来看,那女的一定会想法子消失在那个她喜欢的男子眼前,然后,两人永不相见。”原青钰所想的,竟然正巧吻合了可语当初的做法,可见他和她一样,内心充满着仇恨,只是,他似乎并不打算报仇。
“呵呵,青钰,你很厉害。”可语笑笑,气氛被打破,轻轻转过头,没有人看得到她拭泪的动作。
在这群人身后,秦悦龙直直的盯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真想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但此刻,他却只能在背后偷偷的注视她的背影,看她暗自流泪,却无能为力。
语儿,你忘了我吧,如果忘了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早知道我中了痴情盅,我就不会去打扰你在圣女国的生活了,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了。
心碎的话语依旧只能留在心底,痴情盅,为何中的是痴情盅?
无奈的转过身,欣长的身影开始缓缓的徘徊在京城的街道上,不理会世间纷扰和过往人群,一切,终是要过去,趁自己能够为这世上再做些事情的时候,努力治理好国家,最后,将语儿留给江山的继承人,让他永远好好的对待她。
纵然自己再不舍得,亦是别无它法,只希望自己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能够好好的选择能给语儿幸福的人,不止是爱情,亲情也无不可啊,母后不也是因为自己才努力活下来的嘛,但母亲却比语儿幸运,毕竟她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可语儿呢?她痴痴的在宫中待了三年,为的就是等自己,可自己又无法给她幸福,一切的一切,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清的,罢了,就让一切随风而逝,走了,一切都消失了,每个人都总会有他落脚的地方。
父皇,母后,儿臣不孝,没能找到冥儿,反而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你二老安静的过神仙般的生活吧,不要再持记儿臣了,一切,都让它结束吧,结束吧……
在秦悦龙的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可语和二老,如果他们都好了,他会悄悄的离开,无声无息,静得如一了风一般,但如今,他们真的不能失去他,若他就这样消失,那么,他们三个将要如何过完余下的日子?
随着风吹过,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树叶生出新枝。春,是新生的季节,却是我秦悦龙面对死亡的时刻,苦笑,摇头,一切,总是那么的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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