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或许由于它随意不定的形式决定了它放荡不羁的内在；或者正相反。这座水上的城市也如此。
夜晚的圣桑桥上，灯火通明，乐声喧闹，人声鼎沸。
加图从未如此放松地夹在陌生人群中，羽毛，裙裾，香水……绚烂如马戏团的午夜场——当所有灯火被点亮，黑暗的原野上人和非人一起狂欢。不是生死相逼的格斯卡那，不是尊卑严谨的克摩，这里是所有人的乐园，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乐园的话。拉着米路斯的手不知不觉中松开了，隔着人群，看到他也在不停地旋转。多快乐，多美妙！
多久没有品尝柔软芳香的女性身体？叹息着把头埋向散发着**的地方，加图拥紧对方，多么让人安慰的身体啊。
可是，很快有恼人的苍蝇飞过来，“加图，加图”地叫着。
不，是小狗，不停地扯着你的衣服，“加图，加图”地叫着。
是要骨头吃么？把怀里的女人推给他，再拉一个来，香水味不一样，但是一样醉人。
但是，为什么还有“加图，加图”的叫声。
终于受不了魔音的某人认真地抬起头。哎，好吧，忘记了米路斯病刚好点，还有伤，不适合玩得太疯。
“好，回家了。”
象兄弟般勾肩搭背，两个人摇摇晃晃地沿着河道走着，过下一个桥时转头看圣桑桥。在幽蓝的夜空和浓黑的河水间，浮着一座狂欢的舞台，不断向四周释放着金色的颗粒，闪闪发光。
走了很久，才听不到欢快的音乐，四周寂静下来。月亮和星星仿佛才出现般，闪烁在前方的夜幕上。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中午才醒来。
因为价格便宜，加图租了旅店的阁楼。三角坡形的屋顶下，低矮的两侧各放了一张单人床，中间最高处人勉强可以站直，一扇小窗开向河道，正大大敞开着。醒来的米路斯跪在窗前，双肘撑在窗台上向外凝望着，那样的姿势好象是祈祷的样子。阳光照着他的上半身，光线如此强烈，仿佛要将他融化。
加图把清水和粗面包放到窗台上，这是今天的午饭。虽然有笔小财，但是也不能顿顿如昨天般奢侈，更何况只进不出的话，这点钱也有用光的一天。
米路斯倒是没有丝毫异意，掰着面包吃了起来，吃完了，学加图的样，用手指一点一点沾起窗台上的面包屑放进嘴巴里。他做得非常认真，好象在完成最伟大的功课。
养着他或许也并不太困难吧，加图看着他的侧影，这么想道。
“米路斯，你乖乖呆在这里好么？”
他转过头来，点点头，眼神里却有点犹豫。好象这是第一次，他流露的不是全然的信任，加图突然有了亏欠的感觉——在王城里的最后时刻，留他在那个桥洞里，是把他放弃的打算啊，这，他懂得么？
“老板来点灯的时候，我就回来，带着晚饭回来。”
“加图……我一起去……”
“你伤好了才能出去。”昨天晚上竟然忘了他的伤病，是因为他不喊痛不喊难受么？
“我不痛。”
伸手在他背胛上一按，“啊”一声，米路斯立刻叫起来，五官微微抽搐。
“你说谎。”加图不客气地说。
果然，米路斯低下头不再请求了。
找了工作以后，也不能一直这样把他关在屋子里啊？难道教他打扫煮饭和种花浇水么？加图这么烦恼着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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