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干干净净地要去吃午饭。
赤犸和克努克在前头争执着去哪里吃烤肉，加图和米路斯在后面左看右瞄地跟着。
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小店，各自在檐前撑开遮阳的布幔，一块接着一块，把街顶的天空统统遮没。行人的脸上和身上时不时闪烁着细条或者小点状的光斑，那是阳光从布与布的缝隙或者破洞里漏下来，就象鱼在暗色的岩石阴影里游动，偶尔激起的水花反射着耀眼的光线。
最后他们在一家带着回廊的餐厅停下，桌子在廊檐下一溜排开，坐满了人，透风又阴凉的好地方。
毫不容易有人让了半张桌子出来，于是大家在脚碰脚的状态下坐了下来。
“牛排四大块，烤羊腿肉八根，多上点烙饼，还有四大杯抿抿茶。”克努克一口气报上菜单，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烟斗和烟袋，装起烟丝来。他轻轻地在桌面上磕了磕，点上火。
米路斯好奇地凑上去看，却被烟呛到了。
“老头样，要抽太阳底下抽去，不要残害别人。”赤犸在桌底下踢踢克努克的腿，笑骂道。
他伸手摸摸米路斯的头，真的站起身走出去了。
外面是个方形的小广场，大半地上放满了陶土碗罐，它们排列整齐地晒着太阳，个个张着褐色的嘴，畅着褐色的肚子。
隔着几桌有几个人看着这里指指点点，很让人不舒服。加图皱了皱眉头，把匕首握在手里，虽然认不出来，但是直觉上他们找的是自己的麻烦。
“嗨，美人，怎么来德米特的？”有人走过来轻佻地伸手去拍米路斯的背，眼光却是瞟向加图的。
加图冷了冷眼神，翻手把匕首划向他的手腕。
那人痛呼一声，身形暴退。
“该死的！”他的同伴涌过来，骂骂咧咧道，“不就是欠操的，以为自己是谁！”
话音刚落，寒光就追至嘴边，幸好那人闪得快，只在脸上划开浅浅的一道。
“做了还怕人说？”那几人更怒了，瞬时就和加图缠都起来。
赤犸和克努克第一次见加图出手，吃惊于他的身手之好，也惊讶于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打，只求把匕首捅进别人的身体。
“拦住他，别出人命。”赤犸叫道。
在外边的克努克已经冲过去，踹开两人，然后按住加图的手，低声喝道：“够了！不要为了些口角杀人。”
加图愣了愣，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力抽出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餐桌坐下。
周围的人依旧吃着自己的菜，毫不理会刚才一出打闹。
克努克狠狠瞪了那几人几眼，也过来坐下。
露着肚脐的美女招待正把菜端上桌子，顺便抛了个媚眼给他。
然后，她突然直起身，对着刚才几人骂道：“闹什么闹，长这么难看还敢在我店里闹！”
周围顿时起了一片哄笑声。那几人也不敢还嘴，悻悻地坐下继续吃饭，一边吃一边大声说着下流委琐的话。
赤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她忍无可忍地拍桌而起——
“副队长！”这时有人叫喊着跑来，“快去中心广场！队长和统领在演讲辩论时争吵起来，队长被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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