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鸟羽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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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羽城三面临海,只一面与陆地相连。鸟羽城守军虽占地利,但天时与人和却并不眷顾他们。在晴朗的天气下,海面几乎没有一丝风浪,使的善于操船的九鬼党,能选择适合的登陆点,登陆后从搦手门(后门)攻击,形成两面夹击的局面。
“顶住”,单脚踏在木栏上,负责守备二丸的甲贺藤九郎,一边射箭,一边不断的发号司令:“敌人爬上塀(墙)了,快将他们轰下去”。
一支箭矢,脱手而出,准确无误的将一名正跨上塀的九鬼党射杀。倒下去的人,连带砸翻了后面的几人,但旁边却陆续挤上了多人。
西北角,守备的人已经死伤殆尽。九鬼党爬上土垒,推翻木栅栏,大规模的涌进二之丸。
将被刺死在长枪上的死者,一脚踹开。抡着长枪将一名冲近自己的足轻砸翻在地,动作娴熟的在其背上补刺一枪,而后对各自为战的部属下令:“退进橹楼,进橹楼”。
且战且退,守备兵士慢慢的退进各个橹楼。由于是近距离的近身战,很多九鬼党趁着橹门未能及时关闭的情况下,冲进了屋内,因此双方在橹内展开了拉锯战。
屋内空间狭小,因此双方只的使用太刀对战,同样的也缩短了敌我之间的距离,所以战斗进行的异常艰苦,常常是以同归于尽的方式结束战斗。
二层橹内的楼梯成为难以逾越的巨大障碍:楼梯不仅修筑的十分陡峭,而且每一个台阶的高度各不相同,极大的扰乱了行动的节奏。
连续两拨人马,都被据守在楼梯口的敌人刺杀。船越左卫门知道强攻只会白白折损兵力,开始吩咐属下退出橹楼,搬进干草,木柴,准备点火烧楼:“守好出口,将他们全部烧死在里面”。
大火产生的浓烟,强烈的刺激鼻喉,眼睛,不少难以忍受此种折磨的人冲出着火的橹楼,然而迎接他们的刀剑长枪,却又将他们送进了阿鼻地狱。
完全燃烧的橹楼内不断传出痛苦的哀号,傍随着橹外的人们发出的阵阵奸笑声,不管任何人听了都会发毛,不舒服。
见此种方法有效,其他各橹也被攻击方点燃,因为这样既能减少伤亡,也能节省战斗的时间。只要能完全攻下了二丸,便能将军势投入到本丸的攻击中,加强攻势,也就增加胜利的分值。
唯一未被点燃的橹楼,便是被甲贺藤九郎固守着。由于退入此橹的人数众多,兼有守备大将指挥,饶是让九鬼党吃尽了苦头。别说冲进楼内,就算站在楼底下的空地,也会被橹**出的箭矢所伤,如果你站的不够远。
“藤九郎,甲贺藤九郎……”
围楼的人群中,两个身着艳丽具足的武士突颖而出,对着橹楼呼喊。由于两人都将兜摘下,所以很容易辨认,不是青山丰前和越贺玄番,又会是谁呢。
听到橹外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甲贺藤九郎透过窗户辨认来者。当发现呼喊自己的是昔日的同伴,心中所受打击着实不小。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青山丰前和越贺玄番能完好无缺的在橹外对自己喊话,只能说明他们已经降伏。
虽然明知青山丰前等两人已经降伏,但甲贺藤九郎还是希望不是真的,向橹外的两人呼叫:“你们为何与九鬼党混搅在一起,难道是来攻打我们的?”
见两人无话可说,甲贺藤九郎得到了正确的答案:“既然你们已经投降了九鬼党,现在又想干什么?作说客吗?”
“藤九郎,听我说完”,先要稳住对方的情绪,不然一个不好,自己可能命丧此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来甲贺藤九郎对同伴还是有些好感的,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他射杀了。
能静下来听自己说话,事就可为。青山丰前开始了他的说客生涯:“藤九郎,七岛都被攻陷了,我们已经无容身之地了”。青山丰前用我们的字眼,表示我们还是一伙的,也就拉近了距离,弥补之间的隔阂。
见甲贺藤九郎不说话,青山丰前接着说:“虽然我们个人能四海为家,混迹天涯,但是我们身后还有整个家族,作为家主,我们能够抛下亲人和领民吗?”
甲贺藤九郎一时无语,整个橹楼也沉寂下来。
“藤九郎,你的族人现在正被扣在波切城,九鬼家主并未为难他们,如果你执迷不悟,要对抗到底的话就很难说了,藤九郎,你想想吧,如果你战死了,他们很可能被卖,为奴为仆,家族消亡,家名湮灭,藤九郎……”
“容我细想”
…………
…………
一刻钟后,橹门从内打开,甲贺藤九郎率先走出,将手中太刀及弓矢抛下土垒,从石阶上走下来,跪伏在地面上表示降伏。见守备大将都已弃械投降,橹内的兵士也都走出来,向九鬼党投降。
本丸的攻防战还在激烈的进行,凭借剑塀,落石,以及无处不在的狭间,击退了九鬼党几次猛烈的攻击。
看着一个个被从狭间射出的箭矢撩倒的部下,九鬼嘉隆心中那个着急和心痛啊。狭间,顾名思义,便是狭小的射击孔。守军从狭间能轻而易举的射杀塀外的人,而塀外的攻城者要想射杀他,却是难之又难。
“怎么办,怎么办……”,九鬼嘉隆焦急的自言自语,虽然声音被压的很低,但站在他身旁的人却听的清楚。
“强攻不行啊,虎口处的落石对强行破门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还有从各处射来的箭矢也杀伤了我们很多”,满身鲜血,身上多处用布条包扎着的御座源四郎向九鬼嘉隆汇报。
“收兵”,九鬼嘉隆可不想白白损失兵力,在没想出破城的方法前,收兵围城将是最好的办法。
带着刚刚降伏的甲贺藤九郎走进营阵,九鬼嘉隆,御座源四郎,小野田筑后等大将都在场,正在讨论攻城的方法。
九鬼嘉隆见我们进门,有些高兴的问:“二丸攻下来了。”
点点头表示肯定,接着向他介绍:“这位是二丸的守备大将甲贺藤九郎,现在已经弃暗投明了。”
九鬼嘉隆将甲贺藤九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赞赏道:“真是一员虎将”。
“你们这是怎么了?”看见御座源四郎,小野田筑后等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痕,关切的问。
“本丸防守严密,设置有剑塀,落石,给攻城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最让人头痛的是随处不在的狭间,我们这些伤都是被狭间射出的箭所伤”,御座源四郎说完,还向我们展示自己的伤口。
“所以我们正在商讨攻城的方法,因为强攻得不偿失啊”,小野田筑后为御座源四郎补上一句。
“来,各位请坐,一起讨论一下”,九鬼嘉隆示意大家坐下一起商讨。
甲贺藤九郎顾虑到自己的身份,一步步的往门外退。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九鬼嘉隆看在眼里,并及时阻止:“藤九郎大人,来这边坐。”
九鬼嘉隆指着靠近自己的位置,示意甲贺藤九郎坐到他身边去。
“我……我一个新降之人,怎……怎么敢……”,甲贺藤九郎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感动。
“不要顾虑那么多,我这没有人新人旧人之分,更没有外样与谱代之分,大家都是朋友,来,来,坐这”九鬼嘉隆将马扎拉到身边,拍着马扎,对甲贺藤九郎解释。

“殿下”,甲贺藤九郎呜咽着趴伏在九鬼嘉隆面前,向其效忠道:“殿下的大恩大德,我甲贺藤九郎永世不忘,愿为殿下马前小卒,效犬马之劳。”
“起来,快起来”,九鬼嘉隆将甲贺藤九郎扶起,将他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坐定,以显示对他的信任。
发生在眼前的一幕,着实让我吃惊不小。不就是安排个位置,向其示好,就白白捡了个将才,看来古人很容易满足。今天学了这招,看看以后要多多运用。
“我们刚才商量了许久,还是没有主意,清盛大人,还有明德大人,你们点子多,请给些意见吧”。
“听你们说攻城遇到的阻力,主要是城上设置的用于守城设施。剑塀,落石伤人有限,造**员伤亡的主要是城**出的箭矢,所以,我们只要压制住各处的狭间,使之不能随意射击,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和人力来破门,但是……”
“明德大人,但是什么?”九鬼嘉隆着急的追问,其他大将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哎……我想不出如何压制狭间的方法”,明德摇摇头,对所有人解释。
从明德那得不到答案,九鬼嘉隆转过头,望向我,期望我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
绞尽脑汁,好像想到了一点头绪,要让一个人无发射击,无非就是让他没有目标,一种是让他看不到目标,另一种就是使他无法射击。既然我不能砍了他们的手,那就只能用第一种方法了。
“我觉得点然干草,树木,造成浓烟,浓烟可以掩护我们行动,也可以使城内的人失去射击的目标,你们觉得如何?”
“好办法……”九鬼嘉隆高兴的叫起来。
“等等,产生浓烟的确是个方法,但它同时也会影响我们自己,人是不可能长时间在浓烟中生存的,我们攻城的人也会被熏死的”。
听明德一解释,原本叫的最响的九鬼嘉隆也闭上嘴,大家又回到先前沉寂的样子。
“就从这方面考虑,大家再想想,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明德鼓励大家。
想的久了,就想伸懒腰,身体刚刚往后靠,就撞到了一个人,回头看了才知道是自己花钱买来的能美朝秀,自那以后他便成了我的贴身侍从。
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何况他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回过头,看见一旁灯盏内的灯油,突然有了好主意。
“朝秀,谢谢你”
对于我的话,能美朝秀被我弄的摸不着头脑,只好楞在那,仔细回想自己做了什么可以让我感激的事。
“如果我们用火油烧,你们觉得行不行呢?”
见我发言,明德知道我又想到了其他方法,鼓励着对我说:“殿下,说来听听。”
“你们记不记得,上次朝秀用火油烧毁四艘船,并救出七岛众的事”。
“记得,只是不知跟这事有何关系?”小野田筑后对我说。
“筑后大人,不要急,听清盛大人说完啊”,御座源四郎压下还要说话的小野田筑后。
“如果我们在瓶罐内装火油,将他们砸到射击孔,再用火箭点燃火油,那样的话,他们就不能通过射击孔攻击我们了。”
“好办法”,这次明德也连声叫好。
“各位马上准备,明日天明攻城”
既然得到了破城的方法,不赶快实施,又更待何时呢,众人都匆匆忙碌去了。
“啊……啊……”很多人没在意先前扔在狭间的液体,此时被火箭点燃,很多人的眼睛都被火焰所伤,惨叫声不绝。
后补上来的人,也都被火势所阻,不能靠近狭间,更无法射击。
九鬼党几乎所有人都参加了攻击,强度之猛,是守城军不曾想像的。而且绝大多数的狭间被毁无法攻击,败势初现。
九鬼党中某些力大的,纷纷将火油扔过墙,随之而来的是墙内传出的惨叫声。将在塀内防守的守军逼退,九鬼党人叠人的往上爬,破坏掉剑塀,纷纷跨上墙,朝本丸内的守军射击,而更多的人跳入城,与城内的守军展开肉搏。
形势已经逆转,胜利的天平倒向了九鬼氏。
虎门失守,九鬼势冲入本丸。除天守外的地方都已被攻陷,只有孤零零的天守阁在风浪中摇曳。
自觉必败无疑的橘将监宗忠与安乐岛左门,千贺志摩秘密商议后,突然反水,将毫无防备的田丸纲直擒杀,浦大学,相差藤四郎等人经过拼死抵抗后,也无望的切腹自刎。
天守**出一封信,经侍从送往总大将九鬼嘉隆的手中。
“好,好,好,哈哈……”看完信,九鬼嘉隆大叫几声,随后对侍从叮嘱:“让他们退出天守,我同意他们的请降。”
是役,九鬼家只用两日便攻破了以易守难攻著称的鸟羽城,一举逼降橘(鸟羽)氏,安乐岛氏,千贺氏三家,攻灭七岛众,擒杀田丸氏亲族众田丸纲直。一时名动志摩,周围小族纷纷称臣,稳固的拥有志摩半国,此后兵锋直指英虞。然而,此战的坏处也显现出来,九鬼党迎来了他们无法想像的敌人。
“我们终于可以攻打朝仓氏了,矶部殿下的仇终于可以报了”,留在波切城守护文姬的久世又兵卫听说鸟羽城攻略大胜而回,饶是激动的自言自语。
久世又兵卫的话,也连锁的引发文姬这个文弱女的心声,文姬也不顾多人在场,自顾自的呜咽起来。
“是啊,终于可以回去了”,想想已经三个多月了,从逃难开始已经三个多月了。
“明德大人,你说九鬼家真的会帮我家吗?”久世又兵卫似乎还是不太信任九鬼家,可能是先前要矶部家称臣的事惹恼了他,所以到现在还不愿信任吧。
“志摩一国谁人不想要,现在九鬼党已经稳固的掌握志答一郡,下一个目标一定是英虞郡,看这几日的安排,九鬼家极可能会对朝仓氏发动进攻,朝仓一灭,英虞的势力平衡就被打破,要掌控住英虞郡,统御国人,他一定的靠本地的国人,而我们就是最理想的人选,我们在等几日吧。”
“好吧”,既然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那最好的方法便是等待。久世又兵卫有气无力的回答。
等众人退出去,只剩下我和明德。明德才对我说:“殿下,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我侧着脑袋看着明德,根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殿下,九鬼党胜了这次战役,的确会进攻朝仓氏,这是不容质疑的,但是这场战斗中出了一个纰漏,正是这个纰漏,很可能会给九鬼党带来灭族之祸”。
“纰漏?”
“被擒杀的田丸纲直,他是田丸家的亲族众,而田丸氏是伊势国司北田家的支流,田丸家一定不会罢休,如果伊势北田家压境,九鬼党能自守已不错,何况是出击呢。”
“那你刚才还对又兵卫说……”
“那是安慰他们的话”
“那该如何?”
“先看看状况,如果不行,我们还是另觅出路吧”,明德建议,但还是将决定权丢给了我。
“天地之大,难道会没有容身之地,如果九鬼党不愿帮助我们,或者是没有能力,我们就离开,另觅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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