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家门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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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岛氏原本便面临着众叛亲离的窘境,当神足氏冒然出击而惨遭灭顶之灾的消息传来,注定只能是雪上加霜。革岛一宣马上将旄下家臣,地侍,领民统统召集到革岛城,打算坚决的进行笼城战,做到城在人在,城落人亡的地步。
被优势兵力包围的革岛城,犹如一叶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舟。在经过十多天的激战后,革岛一宣终于放弃了抵抗的勇气,率领着为数不多的,在战争洗礼下依然存活着的一门众及家臣向幕府军投降。
幕府将军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提高幕府的声望,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也就饶过了革岛一族的性命,只是草草的放火烧毁了革岛城,并将革岛一宣幽闭于淀城,交由细川晴元看管。
为时三月之久的西冈一揆,随着革岛城的落城而落幕。此战有人欢喜,有人忧,幕府通过此战稍稍提高了威望,向各地大名,诸侯展现幕府的权威及号召力。忧的便是被波多野氏拖延,而无力参与争夺西冈的丹波内藤氏。
幕府御所里人山人海,如今不只是幕府家臣而已,还有各处诸侯派来道贺的使节。
幕府将军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纯真,自然。两边端坐的重臣何尝不是笑意满容呢。这样一场胜战,所有人都苦苦等待了许久,一年,两年……
将军足利义辉将手微微一抬,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家臣们嘎然而止,挺胸收腹,以一种精神饱满的姿态展现在将军面前。
“各位辛苦了,此次战事能够大获全胜,对亏了在座的各位大人,各位为了幕府出生入死的行动,我将会铭记于心,各位的功勋,也会得到相应的赏赐”将军足利义辉虽然说的一本正经,但依然掩饰不了心中的兴奋,嘴叫带着微笑,和声和气的对野村定常说:“野村越中守作为总大将,自然功不可没,现在便将爱宕郡的上之久庄,下之久庄以及三根乡赏赐给你作为本领。”
“谢殿下”,野村定常激动的将整个上身都贴在地板上。想来他已经苦等这个机会许久,如今一旦实现,自然喜极而泣。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自从幕府衰败后,这种封赏已经少之又少。这一次的机会也是千年等一回啊。
…………
…………
…………
“端木清盛,上前受赏”
经过一连串的封赏后,终于轮到了我这个地位低微的武士,让人欣慰的是,自己的功勋没有被人冒领,将军也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
“清盛,听野村越中守说,你率领游势居然讨杀了神足忠成(用钱买了首级后,功勋被挂在我的头上),将事情经过说来听听”,足利义辉将所有家臣都扫视了一遍,然后对所有人吩咐:“大家都听听”。
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的讲给将军足利义辉听,当他听到我利用竹子堵住神足氏骑兵的退路,完成关门打狗之势时。足利义辉听完后连叫几个‘好’字。
“利用钱币达到分离足轻和骑马武士的想法的确不错,最经典的是就地取材,用削尖的竹子堵住他的退路,然后瓮中捉鳖,哈哈……”
足利义辉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了一番,然后睁开眼睛,侧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不说一句话。
被他瞧的心里发毛,而且还不知道下文会是什么,想来应该不会是坏事吧,我微抬头,朝足利义辉瞧。
瞧见我在瞅他,足利义辉端正脑袋,带着欣慰的笑意对我说:“清盛从今日起,你就作为我的直臣,俸禄增加鹿之谷两百石,赐小川旁宅地一处”。
“谢殿下”
能够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从身无分文的浪人,到现在拥有五百石俸禄的幕臣,我自然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经过上次一战,我也已经小有名气,既所谓的一战成名。
“文姬,我们终于拥有自己的宅屋了”,我三步并着两步的冲进屋,对正在厨房内忙碌着的文姬叫喊,将这个喜讯第一时间传达给她。
文姬停下手中的活,傻傻的站在原地,从天而降的喜讯,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一时半会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清盛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吉冈宪法从隔壁探出脑袋,也是满脸吃惊的样子。
‘呼啦’一声,从屋内冲出一群人,领头的春日部正盛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最明显的是渐渐泛红的双眼。春日部正盛断断续续的说:“殿下,这……这是……真的?”
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居然也有种想哭的冲动,回想最近大家都是在刀山火海中打滚,将自己的性命悬在刀刃上过活,真的……不过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恭喜殿下”,春日部正盛爬伏在地面上,虽然忍住了哭泣声,但滴落在地板上的泪水,早已将他出卖了。
“这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看你们这是什么样子”吉冈宪法一发现不对劲,马上跳出身,及时的进行调节:“今天我们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清盛大人,快进屋,有事的话,我们进屋再慢慢说。”
大家坐定,我将受封宅地以及加封两百石俸禄的好消息,如实的告诉大家。
“大殿,你现在可是拥有五百石的武士了,以后酒钱该不会少了吧,……”,川村三郎次知道今天开些小玩笑,大伙自然不会介意的,因为大家都为拥有自己的屋敷而笑容满面,但当他扫视到一脸正经模样的春日部正盛时,知趣的强咽下后话。
顺着川村三郎次的目光,我也发现春日部正盛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正盛,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春日部正盛默默的看着跪坐的门旁的文姬,然后又看了一阵久世又兵卫,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沉默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将心中的忧虑吐露出来:“殿下,如今你已经是五百石的武士,也该拥有自己的家纹,军旗,马印了。”

由于先前战事紧张,没有人提过这档子事,而自己也从来没想到过。现在听春日部正盛一说,心中自然也有意将这是定下来。
大家都满脸期待,但久世又兵卫的反映却特别突出。春日部正盛的话刚刚说完,久世又兵卫便立马追问:“前问正盛大人,你说的自己是什么意思?端木殿难道不是矶部家的属臣吗?恢复矶部家乃是首要目标,因此所用家纹,军旗等都该奉用矶部家原有的橘纹,怎么敢另起炉灶。”
春日部正盛依然先望了望文姬,察看她脸上的表情,然后有些羞愧的低头说:“恢复矶部家自然十分重要,但是如今殿下已经入仕将军家,成了幕臣,自然该拥有自家家纹,再者将军现在所认同的是殿下本人,如果还沿用矶部家橘纹,将军及其重臣会怎么想,又会引来多少口舌。”
“难道你忘了殿下是为了谁而死的吗?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这样”,久世又兵卫突然将矛头指向我,当他提到矶部勘解由时,居然热泪满脸。有此可见,久世又兵卫真乃是忠臣。
“我自然不敢忘却,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
矶部勘解由的死,起因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口无遮拦造成的,因此对于矶部勘解由的死,我还是耿耿于怀的。也时刻在提醒自己要努力恢复矶部家。
“又兵卫大人,恢复矶部家名也并非只有一种办法,其实只要让清盛大人和文姬殿尽快完婚,待日后有了子嗣,让其中一子,过继给矶部家,让他来继承矶部家名,那样矶部家便可得以延续,何必争一时之快呢?”吉冈宪法见我们开始商谈家事,本想借机退出屋外,但发现因为两边都据理力争,完全有陷入僵局的趋势,所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
吉冈宪法的建议完全是最有利的办法,不仅能解决当前窘境,还能缓和双方的矛盾,达到双赢的效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宪法大人的建议实在在太好了,我们就这么决定,又兵卫大人你觉得如何?正盛大人,你呢?”
一向沉默少言的能美朝秀,第一次说出这么多话,不过正因为他超然于外的身份,正好能够扮演和事佬。
“我同意,过了这么久了,也该让殿下和文姬殿完婚了”,春日部正盛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为了弥补双方的裂痕,他积极的提议尽快举行婚事。
“就这么定了,又兵卫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父亲去世前已经将我许给了端木殿,我便要全力支持他的,更何况以后还是可以让我的孩子继承矶部家的,那样矶部家名便不会断绝。”文姬适时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久世又兵卫,阻止他进一步的反驳。
“殿下,……”久世又兵卫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文姬朝他摇摇头,也只好忍气吞声的说道:“是的,殿下”。
“文姬殿,谢谢你……”,春日部正盛十分感激的趴伏的地板上,一直向文姬表示感谢。
“谢谢你文姬”,我向文姬担保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清盛大人,你是出自那一氏族?端木的苗字好象闻所未闻,其实你沿用你本族的家纹就可以了”,喜连川赖纯建议。
“氏族?”我还真不知道我该属于哪一氏族,更何况我一个外来户,根本不属于任何一族。我只好楞在那里,绞尽脑汁,努力想出回答的办法。
“殿下出自平氏”,春日部正盛见我面有难色,作为‘及时雨’,又一次帮我解了围。
“平氏?”喜连川赖纯显然有些疑惑。
“是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解释,用来掩饰身份:“我的确出自平氏,乃是平将门之后(其实我也只知道平将门而已),端木即为平,用手捧木,木头放直即为平也,端木便是会意。”
喜连川赖纯用双手摆弄了一阵,才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哈哈”。
“平氏家纹乃是扬羽蝶,殿下自然该用此为家纹,用以表明身份”,春日部正盛再次从旁提示。
“那么就沿用扬羽蝶作为我家家纹”,我也及时的附和,一来免的别人追问,二来有人帮忙,自己也正好偷个懒。
“殿下,马印上的纹饰,依然用蝶纹吗?”春日部正盛向我询问。
“换一个吧,换什么呢?”我抓着脑袋,苦思冥想后,最后挑了个最简单的:“要不就在马印上写个‘木’字,‘木’字不是正代表我,端木清盛吗。”
“是的,殿下”
“殿下,请问,你何时迎娶文姬殿”,自从我通过了浪人比试,久世又兵卫虽然改称我殿下,但他却依然我心依旧,苦苦的忠心于矶部家。
“这……”
“又兵卫大人,婚娶之事自然不能轻率,该选个黄道吉日”,春日部正盛提醒有些焦急的久世又兵卫,亦是权他不要轻率行事。
“那就定在最近的黄道吉日”,久世又兵卫将日子咬死,看来是对我们有疑虑,怕我们事后反悔。
既然久世又兵卫如此执着,我们也不好再反对,更何况春日部正盛也极力赞成我尽快娶文姬过门,早日生下嫡子,既能延续家门,也能更好的巩固家臣。
“端木殿,由于你此次受封,我想去神社还愿,一来告慰已故的亲人,二来企求殿下武运亨通”,文姬红着脸颊慢慢的对我说,当她说到已故家人时,脸上明显的布满感伤。
“要去神社吗?”
文姬点点头,没有说话,依然悲伤的回想和蔼可亲的父亲。
“反正我最近没事,正好可以陪你一起去”,自己的未婚妻出门,作为一个男人,礼该有绅士风度,应该追随在左右,当担起保护及照顾她的责任。
文姬依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满天宫神社就在山城,离京都不远,我们明日便可前往”,春日部正盛附和,并提出了一个好去处:“明日我也陪两位殿下一起去,我也正想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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