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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走累了就选择一处人迹罕到处,运功调息一阵,饿食乾粮,渴饮山泉,仅不过四天功夫,便到了云南的无量山。
他们到此之时,谢碧凤感到有点倦意,于是就停下身来,准备选择停身之地调息,忽闻邵美芙说觉得有股腥臭之气,因而就动了白瑞麟的疑心,随沿无量山的周围,详细察看了一遍。
谁知当他巡视到主峰之上时,而惨缩人寰的事,便在那里发生了,于是便决心停下来一探究竟。
原来在那主峰之上,有一片约两三亩大小的平地,那里有座小茅屋,除内面尚留有十余具尸体之外,在茅舍外面却堆积有数百个骷髅头,以及散置的骨骼。
但是内面一切井然有序,并不像有什么打斗的迹象,于是,随断定是有人在此练习一种恶毒的功夫,那些尸体系被人搬移而来。
待他察清情形之后,便同谢碧凤等人,以驭风飞行功夫,上了石笋,一方面运功调息,一方面暗自注意戒备。
果不出所料,刚坐下没好久,就闻下面有人,先是一声惊叹,接着便见那个大汉匆匆返回茅舍。
此刻白瑞麟心下弓经明白,敢情那练功之人,系住于山下,难怪在山上未找到生人的踪迹!
那侏儒似的矮人出来,他早看得明白,只是谢碧凤同邵美芙运功未毕,故叫骂由他叫骂,却给他来个不睬不理,看他究竟能作些什名堂?
这并不是白瑞麟故作老大,实在是他的一切动作,全被白瑞麟居临下,看了个清清楚楚,从他的轻功造诣,连目前的邵美芙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举一反三,可知他的武功尚属于三四流脚色,所以根本不值得自己动手。
谁知这位二先生虽然武功不高,在阴狠上确有他的一套,就在美芙刚站起之际,忽闻“轰隆”一声大震,突然浓烟扑鼻,那五十余丈高的石笋,摇幌了几下,竟往一边倒去。白瑞麟闻声知警,大叫一声:“不好!”
不由分说,一手抱起邵美芙,一臂抱起谢碧凤,提足一口真气,蓦然一声清啸,迳向二先生停身之处纵扑过去,其去势之疾,宛似鹰隼扑兔般,眨眼之间,三人已到了二先生的停身之处。
二先生在闻爆响之后,阴□的面上,泛起一阵得意的大笑,暗道:“看你小子还往那里跑!
“不料他的念头尚未转完,人家已到了面前!
这一着,他是做梦想不到的,故当时一怔,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连忙用手把眼睛搓了几下。
谁知他揉眼的双手尚未放下,就听白瑞麟道:“快说!你是什么来路,为何下此毒手?”
那二先生闻言一惊,扭转头去,撒腿就跑。
可是刚走了两步,又闻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不交代一声,就想轻松的走吗?”
原本就在他怔神揉眼之际,谢碧凤同邵美芙即互采犄角之势,把他围在核心,但他只愿揉眼睛,并未发现这种变化。
此刻抬头向四下一望,那呆板的脸上,立刻变成铁青,好像古墓中拉出来一般,那样的丑恶令人可憎。
紧接着,就见他扑通一声,匍匐于地,叩头如捣蒜的哀求道:“弟子高眉艮,请观音菩萨饶命!再不敢为恶了!”
敢情这二先生是把谢碧凤当成“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了,不用说,把白瑞麟也当作“善才童子”了。
谁知这位活观音并不听这一套,仍然满面寒霜,冷冷的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谁是观世音菩萨?就凭这点胆子,也敢出来为恶,看来真的江湖无人了!”
谢碧凤喝着,把话微顿,又道:“我且问你,你是谁的弟子?可还有同党?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尝尝姑娘”凤翎剑“的滋味!”
说着,呛郎一声,一道青蒙蒙的剑先,呈现在眼前,一股冷森森的寒气,直逼高眉良喉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把高眉良吓得机伶伶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直自脚心贯穿到顶门。虽然如此,但他此时却弄清面前这三个少年男女,仅不过也是个人而已,因之,虽说心中有点胆寒,并不像先前那样畏惧了。
内心中胆气一壮,其阴狠之性,也随之而生,于是就听着侏儒似的二先生道:“小侠们且息怒,我高眉艮先给各位叩头,以赎先前冒犯之罪!”
说着,就低下头去,叩起头来。
谢碧凤见他真的叩头,就忙道:“不必来此虚套,那山上的人……哦?不好!”
谢碧凤的话,刚问了一半,即大叫一声不好,纵身后退两丈余远,脚尚未站稳,就一**跌坐地下。白瑞麟在旁看的一呆,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即见谢碧凤面色铁青的倒于地下,忙纵身过去查看。
谁知身形刚跃起,就听高眉良喝道:“小狗,看你往那里走!”
话落掌出,随着递出的掌势,一蓬令人欲呕的臭气,也到了面前。
但白瑞麟到底与谢碧凤不同,他不但有神功护体,且由于吃过许多的灵丹,本身就有一种解毒作用,故仅一怔神,即随手挥了过去。
当白瑞麟的手刚一挥出,蓦闻“哎呀!”一声惨叫,高眉良就像一只虾子似的,在地上滚作一团。
白瑞麟微微一笑,既道:“芙妹,先留个活口!”
说完,就俯身疾速察看谢碧凤曲伤势。
原来白瑞麟等人,本是采三角形站立,将高眉良围困中间,那高眉良先向谢碧凤施暗袭时,是趁大家不防,突然发起,故谢碧凤首当其冲的中毒倒地。
这突然的变化,大出于白瑞麟的意外,随在惊慌之中,急于要救谢碧凤,对高眉良并未用煞手,仅是在纵跃间,随手一挥而已。
可是站在另一边的邵美芙,这小妮子正在高眉良的身后,对于高眉良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在高眉良向白瑞麟出掌的同时,邵美芙也来不及出声,抖腕将手中的苍冥剑,像掷暗器一般,撒手袭向高眉良的后心,给他来了个通前澈后,滚于地下。
由于这中间的变化太快,又在猝然之间发生,给他们弄了个措手不及,以致谢碧凤首先吃了亏。
且说白瑞麟将谢碧凤察看了一阵,见她嘴脸发青,知是中了一种毒功,随忙掏出无极丹给她服了两粒,又伸出右手贴在她的百汇**上,给她运功输气,仅盏茶功夫,谢碧凤便悠悠转醒,吐出一滩黑水。
正在此时,邵美芙叫道:“麟哥哥,他已经死了怎办?”
原来刚才邵美芙的那一剑,乃是含恨出手,且又是刺中要害所在,那高眉良怎能够不死?白瑞麟闻言,仅摇摇头尚未说话,就见谢姑娘猛然站起身来,狠声道:“死了也不能饶他!”
声落剑出,猛向高眉艮的尸体连戳十余剑,眨眼之间便被她把一具尸体剁成一堆碎肉,成为模糊一团了。
谢碧凤的疯狂动作,直把邵美芙看的心惊肉跳,忙转过脸去。
良久,始听白瑞麟道:“这贼死的固然罪有应得,但他是否有靠山,就不得而知!”
“管他什么靠山不靠山,碰上就让他尝尝凤翎剑的滋味!”
原来虚灵道长赠给白瑞麟的“凤翎剑”在离开武当之后,白瑞麟就转赠给谢碧凤使用,故有此说。
这柄凤翎剑,实非凡品,拔出鞘来,立见青蒙蒙一道剑光,拖着尺余长的剑芒,贯足内力,那剑芒就能达四五尺长,而虚灵道长说它因尺寸短,不合使用,实乃是一种藉词,唯恐白瑞麟不收之故。
不过白瑞麟将它转赠给谢碧凤,也可说是物得其主,因为这把剑确作了不小用处,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白瑞麟听了谢碧凤之言,如她因为受了暗算,心中的那股恶气,尚未曾发泄,随道:“走吧!他的巢**就在下面,快点去看看!”
说着,就拍拍谢碧凤的香肩,又向邵美芙一打招呼,便闪避纵身向山下走去。
不想刚跃起身形,即听邵美芙叫道:“麟哥哥,我的剑还要不要啦?”
白瑞麟忙刹住跃起的身形,诧异的道:“你的剑怎么了?”
谢碧凤在旁格格一笑,接口道:“我的活菩萨,怎能不要呢?来!我去替你洗洗!”
谢碧凤说着,就走到那堆碎尸之旁,伸手拾起了一柄剑,剑柄之上已沾满了鲜血,但剑锋上却光洁异常,可见那苍冥剑确实不凡。
白瑞麟见了剑,始明白过来,才知适才她未把剑收回,便微微一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用水一洗,不是完好如初吗!”于是三人便相率往山下走去。
谁知刚到山下,便闻远处山上一阵怪啸传来,白瑞麟闻声知警,立即停下身来,便循声望去。好快!那啸声方落,在白瑞麟面前,已出现一个老者。
这老者有七八十岁,脸上一道长约四寸的刀疤,右眼上的眉毛,也少了一条,身穿黑衣,颚下有几根似云的山羊胡,塌鼻兔肩,两只三角眼,瞪的像铜铃似的,一瞬不瞬的在向白瑞麟三人注视着。
良久,始听他一阵桀桀怪笑道:“娃儿们还真有点门道,竟能抵得了本门的”腐肉氲氤“神功,难怪我那不成材的弟子不是敌手!”
“啊!你就是”氤氤………“不是住在云岭吗?”
那老者的话音方落,邵美芙突然惊讶的如此问着,但在言词之间,却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谁知那老者听了之后,则得意的一阵怪笑道:“小娃儿还有点见识,不必不好意思说,氲氤怪魔正是老夫,既然如此,老夫今天破例,给你们几个娃儿一个全尸,也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哈哈!这还是人说的话?”
“不是人话,还会是鬼叫不成!”
“我看吗,虽不是鬼叫,也和鬼差不多!”
白瑞麟现在说话也会刻薄起来,大概他也听说过这位氲氤怪魔的名字,放在说话上也不客气了。
那氲氤怪魔听了之后,忽然桀桀一阵怪笑,那笑声既像鬼叫,又如狼嚎,刺耳难听已极。
良久,方见他止住笑声,说道:“就凭你娃儿这份胆气,老夫也得特别看重一点,说不着,就特地让你三招,算是我生平破例的对人客气!”
“本少爷出道以来,只有我让人,尚未被别人让过,好意心领了,就乾脆出招吧,不要耽误时间!”
氲氤怪魔闻言,脸上一阵扭曲,本来已经丑恶的脸,此刻更是扭曲的有点骇人,半晌,把眼一翻,喝道:“你小子狂到老夫面前,那算是找错了门路,如此,请接招吧!”
说着,陡然欺身举掌袭了过来。
这一掌的威势实非等闲,只见周围两丈的树叶,都被震的飒飒作响,谢碧凤同邵美芙连忙纵身跃开。
唯有白瑞麟渊停岳峙的,仍是潇酒异常,待氲□怪魔的掌力到了面前,突然脚下一错,就闪身避了开去,然后朗朗一笑,叫道:“本少爷的例子可不能破,仍要让你三招!”
“是谁说此大话,竟敢把氲氤老怪都不放在眼内?”
白瑞麟和氤氤怪魔,闻声均是一怔,齐向发声处望去。
只见从半山上,一摇三晃的走出一位大头怪人。
那人的头,实在是人,诚可喻之谓头如芭斗了。
可是来人的头虽说大,但五官却较常人为小,而且都密挤在那平板的脸上,看起来非常□稽他不但身形有些令人可笑,而最使人忍俊不禁的,仍在他的大头之上,因为此人头顶上大部都是光秃秃,仅在头顶的正中央,生有一蕞头发,约五六寸长,被他用红线绒绳扎成一个朝天小辫子,走起路来那小辫子一晃一晃,活像一个萝卜头上长了几片叶子一般。
“格格格格!”
忽然谢碧凤发出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纯真。
可是在场的人,除白瑞麟向她瞟了一眼外,氲氤怪魔则面色十分沉重,显然他们是早就认识了。
等那人走到跟前,氲氤怪魔始冷冷的道:“你萝卜头又来捣乱是吗?不要不识趣,惹我烦了一刀给你切成两半!”
那人将小辫子连摆,力道:“你老魔不要不知好歹,来给你助助威不成吗?”
他说着,眯缝起小眼,朝白瑞麟等人一阵打量,而后终又摇了摇大头,说道:“娃儿们太不知好歹了,宰了人家的弟子不说,还要剁成一块一块的,假若使人家师父看到,岂能和你们干休,几个年轻轻的娃儿,死到临头尚且不知,还要充什么英雄好汉?”
白瑞麟一听,已觉得他的话虽是实话,却含不少挑拨性质,随愤然道:“本少爷作事,向不需别人费心,像这种作恶多踹的人,不要说杀了一个,就是十个八个,也无什么可惜!”
“萝卜头!听到了吗,人家还不承情呢!”
氲□怪魔见有机可乘,便这样说着,但话中之意,很明显,他是怕这萝葡头帮助白瑞麟。
不管他们两个如何尔虞我诈,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那就是他们两个不但不是同道,很可能尚处于敌对地位,同时在功力上,可能也不相上下,不然他俩不曾往这个时候来斗心眼。
果然被谢碧凤听出了门道,随盈盈一笑道:“谢谢这位老前辈关怀,适才我弟弟在气头上,说话莽撞了些,希望不要见怪才好,我给你陪礼了!”说完,真的向萝卜头福了一福。
萝葡头闻言,眯起小眼微一颔首道:“你这女娃儿还真够聪明,这样吧,我帮助你们把这老魔头打走,你就跟我去给我那徒弟做个媳妇怎样?他为了想媳妇都快要发疯了!”
谢碧凤闻言,花容陡变,满面含煞的正要发怒,却听氲氤怪魔冷笑道:“我以为你萝卜头真有此好心,原来在为自己的徒弟拉皮条!”
“住口!”
白瑞麟陡然一声大喝,怒容满面的道:“尽是一些自说自话的无耻之尤,你们两位老不死的怪东西,假若有兴趣,不妨联手齐上,少爷毫不在乎,不必一对一答的唱双簧,深山之中既无顾曲周郎,少爷也不愿和你们乾耗时间!”
白瑞麟为什么发怒,这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固然对他们的话难以入耳,另一方面也为萝卜头的一句话,而觉得有点酸溜溜。
可是白瑞麟的一声大喝,却使这两位怪物,感到惊诧万分,尤其那个萝卜头,更觉有些懔然,任他怎么也看不出来,面前的这位少年,竟有如此高的功力!
故在惊楞之余,始道:“难怪小娃儿如此卖狂,敢情还不弱呢!”
“萝卜头,不要打如意算盘了,还是分头行事吧,你要的是小姐儿,我就认定了这小子!”
说完,首先发动,迳向白瑞麟扑来。
白瑞麟冷冷一笑,说道:“来的好!”一招“风起云涌”举掌硬架了上去。
此时白瑞麟不知是真怒,还是想速战速决,所以一上来就不客气,用出无极掌中的绝招对敌。
氲氤怪魔见状,更加有些骇然,他真估不透白瑞麟有多深的功力,竟敢硬接硬架起来!
故而把本已击出去的掌势,又加重了几成,企图要一掌把白瑞麟击毙,以便再设法应付萝卜头。
这样一来,与白瑞麟的想法成了不谋而合,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掌方刚一接实,陡闻“轰然!”一声爆响,氲氤怪魔的身体像风筝似的,被击出约五六丈远,趺落于地,连哼一声都没有,即瘫痪于地。
而那边的萝卜头,也与谢碧凤打了个难解难分。
原来在氲氤怪魔扑奔白瑞麟的同时,萝卜头也和谢姑娘动上了手。
那萝卜头的功力,也确实不弱,不要看他身体长的像个萝卜,但行动起来,只见他好似肉球一样,满地乱滚,其迅捷的程度,实在出于想像。
而且他每逢出招,都是拳脚并用。
谢碧凤和他缠斗二三十招,也未能摸清他的路数,那萝卜头的招式,实在诡谲已极,有时本来不可能那样出手,可是只见他滴溜溜一阵转动,便冷不防的不是踢上一脚,就是袭出一掌。
因之,谢碧凤虽缠斗了数十招,虽未吃亏,却也未占到丝毫便宜,成为不胜不败之局。

可是白瑞麟看了半晌,见谢碧凤把他无可奈何,随不由把俊眉紧皱,显然有些看急起来。果然不错,在白瑞麟皱了几下眉毛之后,既道:“凤姐,把他交给我吧!”
谢碧凤闻言,粉面不禁一红,终于纵身后跃,收势脱离缠斗,不好意思的道:“这滚地葫芦实在怪难缠呢!”
谢碧凤的话音甫落,忽闻萝卜头哈哈笑道:“娃儿们,我和你们闹着玩的,何必认真!”
“好不知羞,滇南三怪的人,被你萝卜头丢尽了!”
话落人现,场中突然跃落一个身形瘦长,约有七尺余高长脸老者。
这老者的长像,恰与萝卜头成为强烈对比。
他生得尖头长脸,头发披拂双肩,周身除架之外,几乎就看不到肉,面形长的像个驴脸,一层黎黑的反,紧贴在脸上,下颚微翘,鹰嘴鼻子,绿豆眼,耳朵小得不能再小,藏在头发底下,几乎都看不到耳朵的影子。
他到了场中,即瞪着绿豆眼对白瑞麟不住的注视。
白瑞麟见他这副长像,已意识到他是什么人了,随朗朗一笑,轩昂的道:“看你这副长像,大概就是所谓”枯竹怪“了,只可惜晚来了一步,你的大哥恐怕已向阎罗殿报到去啦!”
“娃儿不要太自信,你看氲氤老怪在作什么?”
白瑞麟闻言一怔,急向适才氲氤怪魔跌身处望去,不由心不暗自吃了一惊,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氲氤怪魔正在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只是身上所滚的满身泥土,犹未清理,若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白瑞麟正感到吃惊之际,枯竹怪却冷冷一笑道:“看你这个长像和年龄,可是轰动中原武林的”八极神童“白瑞麟?”
“嗯,还算你老怪有点见识,不错,正是本少爷!”
“哈哈哈哈!”
枯竹怪突然一阵仰天大笑,那笑声实如枭鸣狠□,阴森刺耳,说怎么难听,就有怎么难听。
他长笑了良久,方始冷冷的道:“我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竟使中原武林闻而丧胆,却原来是乳臭未乾的娃娃,本来准备要去会会你这位不可一世的人物,想不到自动送上门来,既然如此,说不得就叫你见识见识云岭绝学,是否比得上中原!”
说起这“滇南三怪”,白瑞麟尚是在初遇“草上飞陶岳”时,从他口内听说过有这三位人物,只是因为他们远居云岭,始终没有见过,但想不到这次南荒之行尚未到达,便首先碰上,看来一场恶战,是势所难免了。
滇南三怪,江湖上又有人称之谓“云岭三魔”,他们既非同一师承,也非知己好友,仅是由于地域关系,平常互有照应而已。
他们的武功路数,各有不同,氲氤老怪恃以成名的,便是他那毒恶的“氲氤气”,其实说他是氲氤气,尚不如说是毒臭气来得正确些。
因为他那种氲氤气,是用死人的尸体,待其腐坏之时,所发出的那股恶臭味道,化练至掌之中,在对敌时运功一逼,便把那恶臭精华,化成一股劲力,随掌风袭向敌人,若在不防之下,十九必中其道。
而且他这种掌力,不仅是恶臭难当,最厉害的,倒为腐毒,中人之后,周身发青,立即倒地,若不急速救治,在一个对时之后,必至周身腐溃而死。
谢碧凤初对高眉良之时,所中的便是这种毒功,只是由于高眉良的功夫尚未练成,故中毒并不十分严重,再加上白瑞麟的无极丹,乃是旷古良药,又是构解百毒,所以很快的就复元如初,若遇到氲氤怪,就是有白瑞麟的良药,最少也需一日半日方能痊愈。
但是白瑞麟便不同了,他一方有神功护体,再者其本身因服食良药过多,已成为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体,所以氲氤怪魔的掌力,对白瑞麟便不能发生作用,相反的尚吃了个大亏。
不过那氲氤怪魔也确是奸滑人物,他在掌力发出,见未发生作用,即知遇到扎手人物,所以就忙收掌控步,纵身后跃。
即是如此,仍然慢了一步,被白瑞麟的掌尢送出七八丈远,摔了个七晕八素,半晌爬不起来不过他用这点巧,白瑞麟并未察觉到,尚以为他真的被击出那么远,故当时暗想:“这怪魔不死也得脱层皮!”故未再上前察看。
故在枯竹怪当时一说,立即吃了一惊,以为这氲氤老怪的功力真还不可小视呢!
其实,何止氲氤老怪不可小视,枯竹怪与萝卜怪,那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不过遇到白瑞麟,因其武功太高,均无从施展而已。
至于萝卜怪,其人更是奸滑,一般武林人物遇之,都是头痛万分,因为他不仅在武功上有其独特的一套,即是一张嘴,也是灵活异常。
萝葡怪的“满地十八滚”,号称武林一绝绍,专攻敌人的下三路,且行动迅速,令人无法捉摸。
他的另一特点,便是善能见风使舵,能打过你时,手法相当阴狠,若打不过时,转而笑脸相向,使你对他无可奈何,只好一笑置之,也就因此,有不少成名人物都栽在他手里而不自知。
他对谢碧凤动手时,因谢碧凤的步法神妙,招式奇绝,已感到十分吃力,心中已自骇然,再偷眼旁观,见白瑞麟仅一掌,就把一向狂傲的氲氤怪魔击出七八丈远,更觉有点吃惊,就想见风转舵溜之大吉,又在此时见白瑞麟要对自己动手,更是除惊之外,又有几分惧了。
所以趁谢碧凤后退当儿,就哈哈一笑,说是和人闹着玩的,实在是把人闹的有点啼笑皆非。
但在滇南三怪中,最狠辣的要算“枯竹怪”了。
因为三怪之中,不但属他的武功最高,其阴狠处犹有过之。
他最得意的绝学,便是“云里十八翻”,动起手来,大部身悬空中,再加上怪啸连连,令人精神上增加不少威胁。
除此之外,倘有“流星赶月”的竹叶镖,也是号称江湖一绝,运用起来,是先掷出一镖,走的很慢,尔后紧接着第二镖随手而出,但第二镖并非直接击人,而是对第一镖而发,待第二镖追击到第一镖之后,双镖都变更了方向,袭向对手的头和胸,使人难以防备。
更绝的尚是双手发镖,每手四只,在空中互相一击,便都变更了方向,击向敌人的周身要**这种双手齐发的绝技,平生很少使用,所以除三怪自己清楚之外,江湖上知此绝技的实在不多。
可是三怪之中,互相也都是仇人,经常尔虞我诈,缠斗不休,只是迄今缠闹了数十年,也未分出上下,谁也无法把对方击败,所以氲氤老怪见萝卜怪出现时,在表情上异常沉重,其缘故既在此。
且说白瑞麟听枯竹怪不但辱骂自己,且牵涉到中原武林,不由有些怒愤,随道:“你不要装模作样,有什么绝学,尽管使出来好了,倒要看看云岭绝学有什么过人之处!
………“
白瑞麟说着,微一沉忖,又道:“不过有一个条件,必须先说清楚,在下若是败落,杀剐任某自便,若是胜上一招半式,应该怎么说?”
“你不要在做清秋白日梦,还有你胜的?”
枯竹怪未等白瑞麟把话说完,即狂傲的如此说着,但随即又道:“看你小子年纪不大,且一表不凡,就这样让你死了实在可惜,这样吧,败了之后,就带着你的小媳妇,随我三人为奴好了!”
枯竹怪的此言一出,直把旁立的谢碧凤同邵美芙羞的晕红满面,就见谢碧凤娇羞之余,立即喝道:“老不死,鬼扯些什么,谁是小媳妇?”
但话虽如此说,内心中仍不免有几分甜丝丝的,在说着,不自觉的向白瑞麟俭眼一瞥,不知是真怒,还是少女的娇镇,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是枯竹怪此刻却难得的,在他那乾瘪得迹近骷髅的脸上,泛起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道:“不管怎样,你可敢答应?”
“不要在自说自话了,这种夜郎自大的态度,到你跟前,真可以封祖了,你真断定能胜我吗?”
白瑞麟满脸不屑的如此说着,同时把眼向氲氤怪魔一阵扫视,那意思是告诉枯竹怪:“你们三怪之中,已经有一怪败在我手内了!”
可是枯竹怪并未理会这些,仍然狂傲的道:“好!我也给你下个赌注,假若我们败落,情愿终身侍奉你,任凭差遣!”
白瑞麟听完之后,却冷冷的道:“这仅是你的意思,能代表他们说话吗?”
说着,用手往氤氤怪及萝卜怪两人指指。
“我也同意这个决定!”萝卜怪立即接口说。
可是氲匍怪魔却迟迟没有说话,随听萝卜怪哈哈一笑,讥讽的道:“想不到一向不服人的氲氤怪,竟被一掌吓破胆了!”
“哈哈,索性再给你们个便宜,就让你们三怪联手好了,也免得零零碎碎的打发耽误时间!”
白瑞麟见氲氤怪迟迟不决,忽然十分豪迈的说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表露无遗。
“麟弟弟,怎可如此大意!”谢碧凤焦急的阻止着。
“小子说话可是当真?”枯竹怪不相信的如此问。
可是就在枯竹怪的话刚落,氲氤怪魔立刻面露喜色,突然接口道:。“说话可不能反悔,我同意黑竹竿的决定!”
大概氲氤怪魔看出便宜了,同时还怕白瑞麟反悔,立即用话尽实,要三怪联手大战白瑞麟了。
其实这氲氤怪魔做事最老靠,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愿干的,因先前吃了一掌之亏,已知面前这位少年实在不能小视,且自忖不是人家的敌手,故不管枯竹怪如何狂傲,以及萝卜怪如何冷潮热讽,他只闭口不语。
等到白瑞麟的大话一出口,他可觉得机会来了,他在想,你小子在强,要想抵得住三人联手,那你却是妄想,这下你小子算是输定了,所以抓住机会,便不放松,立即说出同意“枯竹怪”
的决定。
他虽然刁滑异常,可是白瑞麟也并不傻,他要没有十分把握,一向谨慎之人,他能放此大话吗?
白瑞麟何以敢如此狂?原来他对氲氤怪的那一掌,仅不过用了二三成的功力,虽出自己意外的没有打死,那完全是凭招取胜,而未贯注内力之故。
至于萝卜怪,也有他的想法,他觉得白瑞麟是十成十必输,那时趁便把白瑞麟宰了,谢碧凤还不乖乖的跟着自己走?
不言这滇南三怪各怀鬼胎的,各自打看如意算盘,且说白瑞麟见他们都已同意,随上前几步,渊停岳峙的往场中央一站,即道:“大丈夫做事,应该明快些,扭狃捏捏,有失英雄本色,就快点上吧!”
氲氤怪和萝卜怪闻言,立即纵身过来,各自取好了方位,磨拳擦掌,大有跃跃欲试之态。
惟有枯竹怪,他看了看场中,脚下却□趄不前。
白瑞麟看到眼内,立即知道他的心意,随觉得此人虽然狂傲和难看,尚不失为一条汉子,随道:“不要不好意思,快点来吧,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来听听,是不是觉得欠公平?”
枯竹怪闻白瑞麟话音一顿,立即如此说道,显然他是有点顾全面子,觉得三人联手对付一个少年,实在有点胜之不武,而有意变更方式。
谁知白瑞麟微微一笑,把头连摇着道:“很公平,不过我担心将来带着你们三人到了中原,不把别人吓死才怪?”
“哼!你敢是笑大爷们生的丑,现在先毙了你!”
枯竹怪大喝着,就纵身扑了过来。
枯竹怪这一前扑,氲氤怪魔和萝卜怪也同时发动,一场武林罕见的斯杀,就此展了开来。而谢碧凤同邵美芙,也都各自撤出宝剑,紧张的全神注视着场中变化。
滇南三怪从未联手对过敌,如今这一联手,其威势实在令人吃惊,上有枯竹怪的“云里十八翻”下有萝卜怪的“满地十八滚”,中有氲氤怪魔的“氲氤气”故而惟见翻滚滚滚,尘土飞扬,霎时之间,满场中仅见晕黄一片,日月无光,几乎连人影都分不清楚,更不要说看清他们的招式了。
约顿饭工夫,谢碧凤同邵美芙神色紧张的面面相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法插进手去。
场中怪啸不绝,挟杂着急劲的呼呼掌风,与声嘶力竭的喝叫之声,混乱成一片,蓦地!一声清啸响起,接着几声闷哼,人影陡然而分,谢碧凤同邵美芙像疯狂似的,齐向场中扑去!
“麟哥哥没有受伤吧?真吓死人了!”
“麟弟弟还好吧?快检查一下看有否不适!”
在尘土蔽空之中,突然响起清脆而关心的询问,给这荒凉的深山里,凭添不少人间的温暖。
这当然是谢碧凤和邵美芙的由衷之言,可见她俩对白瑞麟的关怀,而且这种关怀实超过世界上任何一切。白瑞麟闻言,安慰的朗朗一笑,说道:“要不是不愿伤了他们的性命,那用得费这大功!”
说着,从怀中掏出三粒无极丹,又道:“快把这个给他们各服一粒,调息一阵就好了!”
邵美芙接在手中,怀疑的道:“还要救他们吗?”
“芙妹不必怀疑,他们今后就是麟弟弟的仆人了,怎能看看让他们死去?”
谢碧凤已明白白瑞麟的心意,故不待白瑞麟开口,就忙向邵美芙解释看,言下之意,又有几分得色。白瑞麟听后,微一颔首,称赞的道:“凤姐真不亏为小弟的红粉知己,我的意思全被你猜着了,只是我………”
“呸!贫嘴!谁是你的红粉知已!”
白瑞麟的话尚未完,就被谢碧凤在肩胛上重重捶了一拳,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如此说着。白瑞麟故意伸了伸了伸舌头,但旋即面色一正道:“我确是如此想法,只是我却不希望什么仆人不仆人,因为他们都是那么大年纪了,且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就是他们愿意,我也不希望如此做,不过我临时想到了另一问题,所以才不愿伤着他们!”
谢碧凤听后,不禁有点茫然了,随不解的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绕弯子说话,既不欲要他们作仆人,那为什么又不愿伤他们,说出个道理?”
“道理很简单,他们都是久居于此,此地距南荒并不很远………”
“哦!我知道,你是想要他们带路前往南荒!”
这谢碧凤真有过人的聪明,白瑞麟仅说了一半,她已有些恍然大悟。
不想白瑞麟仍摇头道:“带路仅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什么?”
“除带路之外,你想,他们既与南荒很近,难保他们不与那”□杌帖“已有连络,假若真能如此,也可省去麻烦不少!”
“假若他们和”□杌帖“不相识呢?”
“最低限度也多了三个帮手不是吗!”
“哟!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谁知一天未离,竟也要让人刮目相看了,你除武功进境神速之外,连心智也令人佩服,能有你这位未来的理想……死而何憾!”
谢碧凤既赞佩又感慨的说着,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有点羞不可抑起来。
谁知白瑞麟是真的不解,还是故作不懂,只见他迟疑了一阵,始道:“凤姐说话吞吞吐吐的,未来的理想什么?我怎会一点都没听到!”
“给你两个耳光,听懂了吗?”
谢碧凤撒娇似的说完,接着就是一阵格格娇笑。
但是笑声尚未落,就见邵美芙终跑问道:“凤姐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谢碧凤忙一把拉住邵美芙,往怀中一抱,说道:“药都络他们吃了吧?”
邵美芙无言的点点头,两只灵活的眸子仍不断的在谢碧凤同白瑞麟的脸上溜转,好像要看透他们的心似的。
谢碧凤被邵美芙一望,芳心之中突然一阵乱,脸上也阵阵发起热来,正感羞愧、尴尬,而手足无措之际,陡闻一阵哈哈一笑,解除了谢碧凤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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