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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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前时才发现这一排房子的几扇房门都大敞四开着,像是几张饥饿的嘴在索要吃食,边喊边往外吐着浊气。
李元江看着这些黑洞洞的门口,又看了看暖香,满脸的不可思议:“这……都是你干的?”
暖香得意的点点头:“既然准备利用起来,就得提前准备啊。”
李元江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人疯了!
他冲上去一一将门关好,这些个门在他眼中简直就是恶鬼的嘴,正贪婪的看着自己和暖香,伺机吞食。而娇凤,正躲在隔壁的门后偷笑……
暖香噘着嘴看着李元江,坐到桌旁一声不响的吃饭。
李元江也闷声不响的吃。
今天的菜里埋着条鸡腿,是含烟特意藏下的。可是拨拉来拨拉去的吃到最后,饭菜都光了,这鸡腿却剩下来。
李元江也不吭声,放下碗筷上床躺了下来。
余光瞥见暖香走近,便闭上眼睛装睡。
暖香也不说话,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李元江。
李元江有些放心不下,以往都是他睡在外侧,而现在换成了暖香,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床去,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就欠起身推着暖香的肩,希望她换到里侧睡。
可是暖香好像没感觉似的,纹丝不动。
李元江只好叹了口气,把自己往里挪了挪,尽量不要挤到她。
暖香挡在外面,倒让李元江无法看到屋里的情景,不必再盯着那些帘子做些可怕的想象。他的眼前只有黑乎乎的棚顶,心中不由得庆幸起来,幸好棚顶比较高,否则真不知道暖香会把它弄成什么样子。
“嗡——嗡——”
一只蚊子在耳边晃了几圈,最后停在脸上。它细细的小足轻轻在脸上移动,尖利的小嘴正试探着寻找下口之处。
待一阵微痒刺入皮肤,李元江悄悄举起巴掌给了它一个巨大“鼓励”。
更响的一声“嗡”后,李元江感到一个小东西从指缝间亡命逃出。但是李元江知道,有了对食物的渴望,这小东西定会冒死再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暖香,不知她睡着了没有。蚊子叮自己倒没什么,要是这会转到暖香那边就不好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后悔刚刚吓走了蚊子,要是让它吃饱了就不会去骚扰暖香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抱怨的。
暖香把那些帘子都挂在了墙上,为什么不想着把床先笼起来呢?
夏天已经到了,蚊虫渐多,这周围还都是草木,只有他们两个活物,蚊虫一定是趋之若鹜。以往即便床上有帘子他也不喜欢放下来,因为憋闷,而且聚艳亭香气太浓,蚊子也不爱接近。可是现在不同了,暖香还怀着孩子……
李元江决定了,明天不管暖香是否乐意,他都要弄下块帘子先把床保护起来,而现在就是祈祷蚊子赶紧来,来叮自己吧……
重复的单一的想法一般都有催眠的功效,再加上身心俱疲,李元江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是“娇凤会出现”这个仍在时不时的提醒自己,以至于他每睡一会就要冷丁睁开眼睛看一看。
床前没有娇凤的身影。

可能她不会再来了吧,因为昨天自己已经……是不是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呢?
李元江想着,意识又模糊起来……
朦胧中,被一阵光亮唤醒。
天亮了?
怎么暖香没有叫自己起床呢?
李元江睁开眼睛,立刻又闭上了。
光线实在太亮了,但是这光实在不是窗外透过来的晨光。
李元江微微睁开眼睛,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光线。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一片极强烈极刺眼的橙黄色的光笼罩着整张床,光中立着娇凤。
只不过和以前所见的略有不同——没有穿任何衣服,唯一不变的是脸上的笑意。
她笑盈盈的看了李元江一眼,便把注意力全部投放到暖香身上去。
而暖香正呼呼的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样。
她要干什么?
李元江急急的起身,他要拉娇凤出去,问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可是头刚离开枕头就动不了了,全身如同被什么定住一般,能活动的只有眼珠和思维。
这是个梦吗?
李元江倒是记得第一次从乱葬岗回来后也曾有类似的状况发生,每次都真实无比,到最后也是虚惊一场,只是人在其中难免要投入的所有的惊惶与恐惧,所有的绝望与无能为力。
强光仍在刺眼,一时间,李元江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极像自己的身影在强光中移动,随着他的移动,许多根本没有印象的事一一出现在眼前……
……满屋的影子摇动,床帘里橙黄色的身影化作巨大的影子向自己扑来……自己整夜整夜的折磨暖香……昏暗中映在暖香门窗上的黑影……在其余的姑娘们房里过夜,放浪形骸……
这是自己吗?
这……真的是自己吗?
怎么这些事统统不记得了?
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多……下作的事?
李元江的脑子团团的转,却转不过这一幕幕的龌龊。他想闭起眼睛,可是眼睛却固执的睁着。
是梦?是现实?
李元江已经分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的是娇凤就在床前,而且正在发生着变化。
她的**的身体已不像刚才的光洁,而是布满了创伤,深浅不一长短不同的创伤,而且这创伤在不断的变着颜色,变着形状。其中几条肚皮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最后连在一起,成了一个大洞,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漏了出来。
随后胳膊、腿什么的突然从躯干上掉下来,其中一条胳膊似乎还很不情愿,在身体出牵出一道又长又粗的丝样的东西。可它们却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在空中浮着,横七竖八。
接下来,娇凤的脑袋也变了样子,除了出现各式的伤口外,眼睛渐渐鼓了出来,鼓得突出眼眶,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人在里面吹着气,最后爆裂,各色的液汁迸了出来,直糊得一脸。
结果本来微笑的表情在伤口和液汁的涂画下渐渐扭曲起来,嘴唇也开始上翻,露出了长而暴突的牙,然后脑袋便轻轻松松的歪倒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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