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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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准备并不算充分,管桐也不想用它去拿什么大奖,不过站在画架面前他仍旧是一丝不苟。
只是他突然发现了个问题。
只要他站在画架前,看一眼披着头发摆好姿势端坐在眼前的兰月,然后拿起画笔,就感觉手里的画笔好像在自己进行着运动,丝毫不受他的控制。
他在绘画方面是天才,他从来没怀疑过,但是从来没有哪幅画画得如此的顺利,就像有神仙在帮他一样。
但是这次绘画的过程又是漫长的,往往都是他神思恍惚的仿佛淋漓尽致的挥洒了许多,可是等到清醒时才发现画面只被完成了一点。而这一点却是极其精细的,只要凝神看去,那完成的一点仿佛就活了起来。
管桐被这种感觉震住了。
他明显的觉察出此中的怪异,他也有所怀疑,但是不大肯定,直到有天他停下癫狂的画笔的瞬间听到一声悠长而熟悉的叹息后,才充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是彤彤,是彤彤在画这幅画。
可是她为什么要画这幅画他却想不明白。
难道是帮自己完成心愿吗?可是彤彤从来不会画画啊。
是的,她不会,因为看到现在绘画的程序就会发现了。
但凡画家绘画,都是先打好轮廓然后再进行细节加工,哪是像这样散乱的东画一块,西画一块呢。这不像是绘画,倒像是信笔涂鸦。
现在每次画笔停下他都会对完成的部分沉思好久。
那是零散的几个块,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块数越来越多,但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实在不明白彤彤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还不敢放弃这幅画,看来只能等到它彻底的被完工了,或许那时,一切自然明了。
他是不会让迫不及待的兰月看到这幅画的,否则她一定会产生怀疑,而找个骗她的理由根本都不用浪费脑细胞。
画纸上的块状物越来越多了,管桐每天都要看着多出来的一块或两块,然后把它们和分散在各处的块连接在一起猜想彤彤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他的猜测每每都被新添入的块状物否定了,直到第三十天……
他仍旧是毫无知觉的挥笔作画。突然,笔停下了,那操控于手上的魔力瞬时消失了。他习惯性的打算看看今天又多了几个块,却一下子愣住了。
画,已经完成了。可是……
满眼只是长发,画纸虽小,却呈现出一种漫无边际的感觉,而且那发丝仿佛在随风飘飞。随着发丝的飘动,长发后面的脸若隐若现。
他努力的想看清那张脸,却始终觉得似隔了千山万水,无论怎样都看不清。但是他却隐隐觉察到有一双眼,正在长发后面看着自己。
那应该是双细长的,略微上挑的丹凤眼,是彤彤的眼。
他的心急促的跳着,本想看得更清楚,可是眨眼之际,眼前只剩下了画,刚刚那种飘忽的感觉消失了。
正怀疑间,他感到身边有什么在微微颤动。
茫然的转过头,却发现兰月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正抓着自己的胳膊发抖……

夜里,管桐做了一个梦。梦中,是无边无际的长发,漂浮着,纠结着,像浓烟一样放肆,像蛛网一般诡异。长发的中心是一个点,那个渐渐幻化成了一个人,一个近乎透明的人。
虽然那个人一直没有动,但是管桐却能感到它在操控着长发,似乎在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
是什么信息呢?
管桐向它走去。
可是正如曾经的梦一样,他与它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他倒是走入了长发的范围,俯仰皆是一片闪着光的丝。
他抬起手来,想要抓住一缕,它们却像烟一般穿过他的手掌转而又连在了一起。
长发抖动着,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拒绝。他不明白其中的奥义,准备像那人打听时,却见它忽的一下大起来,并向自己飞速驶来,还没等他明白什么就被一阵强光包绕起来。
他眯起眼睛,仅仅看到那巨大的人穿过自己然后消失了。
那漫天的长发像是被一个黑洞吸去一般迅速远去了,他甚至能听到它们撤退时发出的哗哗声,其间夹着一声悠长的叹息。
彤彤?!
当脑子里意识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随即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但是室友们仍旧在发着高高低低的鼾声。
彤彤……
他在心底暗暗呼唤着这个名字,心尖又是一阵颤动。
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彤彤的每个梦都在告诉他一些事情,有些虽然很难,但是仍旧被他领悟了,可是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到最后脑中竟只剩下了那些恣意的长发。
他叹了口气,或许这只是个意外的梦,完全是因为那幅奇怪的画给他带来的莫名其妙。
也是,满纸的长发,真不明白彤彤想表达什么,结果害他做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想到画,管桐决定去看看。
他把它留在画室里都没敢拿回来,怕大家问他这幅画要表达的是什么,他暂时还没想好理由。
急急的赶到画室,才发现画室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今天的什么日子,难道大家都不用上课的吗?
他刚出现,就有人发现了他,随后激动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向他询问画的含义。
“画?什么画?”
他满心的奇怪。
“你还……你怎么这样?就是那副画,你要参赛的画啊?”
一个校报的记者指了指前面。
管桐拨开人群一看,登时呆住了。
画竟然已经装裱好了摆在那里,而他明明记得昨天完成后就习惯的卷了卷放在了一边……
“是谁干的?”
管桐急急的问。
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是谁干的?”
“我是说是谁做的装裱?”
管桐盯着那人。
记者挠了挠头:“不是你吗?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它摆在那了。哎,张令军,你知道是谁把画装好了摆那了?你是最先来的吧?”
那个被叫作张令军的人只顾盯着画,丢回一句:“不知道,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管桐有些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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