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节 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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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凝霜……凝霜……”常万田像是被点醒了一样,立刻跌跌撞撞的往凝霜的房间跑去。大家也一窝蜂的跟着。
到了门口,只见巧巧在外面站着,不停的抹着眼泪。
“小姐呢?”常万田的声音已经变了。
还不等巧巧回答,常万田就闯进门去,脚绊在了门槛上,险些跌了一跤。可是还没等他喊痛,就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凝霜,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眼睛大睁着,颊上印着一个明显而巨大的手印,手印还肿的高高的。
大家看到这个场面都吓了一跳,齐齐退到一边,不过还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张望。
“凝……凝霜啊,这是怎么了啊?凝霜……”
常万田立刻哭了起来,捡起落在床下的鸳鸯锦被盖在了凝霜的身上。
“凝霜啊……凝霜啊……告诉爹,这……这是怎么了?他,打你了?”
常万田伸出手要摸摸那个手印,可是又缩了回来,他怕弄疼了女儿。
姑爷站在门外,似怕脏了脚似的,连门槛都没迈,却砸进两个字:“烂货!”
凝霜的睫毛抖了抖,但是没有说话。
“凝霜啊,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常万田问着女儿,可是凝霜无动于衷。
“还用问吗?当然是真的了。哎呀,看她刚刚……刚刚那个样子,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事啊,只有偷偷做的,没有明着说的。”
五姨太不知何时站在一旁。她撇了撇嘴,剜了凝霜一眼。刚刚虽然只是一瞥,可是凝霜的身材让她狠狠的嫉妒了一番。这会她压低了声音附在常万田耳边:“老爷你快别问了,大家都看着呢,家丑不可外扬。唉,可怜我那侄子……”
“你给我滚出去!”常万田怒吼起来,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回对女人发火。
五姨太也没料到,常万田的吼声让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居然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呆立了半晌,方才蹦出个“哼”来,恨恨的离去了。
“凝霜,别怕,别怕,爹在这,爹给你做主。那小子是谁?快告诉爹。”
常万田心里恨那作孽的小子恨得不行,恨不能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谁敢这么大胆轻薄他的女儿?现在还被大家都知道了,他的脸可往哪搁?可是他还有另一步打算,万一这个姑爷休了女儿,女儿将来怎么办?他的家业怎么办?只能把那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翻出来顶账。管他是龙是虫,也没有工夫考虑那么多了,损失降到越低越好。
可是凝霜哪能知道她爹这么现实,她只知道坚决不能把郑瑞供出来,她已经对不起他了,难道还要毁了他吗?
那夜,满心欢喜的从后花园回来,正准备悄悄的准备包裹,就被爹派人叫了去。
她去了,可是再也没有回来。
她的不安被验证了。
那个人来了,那个五姨娘的侄子,正在爹房里。爹对他好生满意,再加上五姨太一直在旁吹风,更是喜上眉梢。当即将亲事定了下来。
凝霜心里立刻没了谱,再加上那人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她,令她浑身不自在。要是和他在一起……凝霜不敢想。

爹让常吉查了黄历,才发现上半年都没有好日子,有些郁闷。可是五姨太抢过黄历却说:“明天不就是好日子了吗?再说,择日不如撞日。要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可是想抱孙子想得都不行了。老爷,您就听我的。明天就办。”
“可是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准备……”常吉皱着眉头,有些为难。
“就咱们常家,还用现准备?什么不都是现成的?随便拿出一两样别人家准备个三年五年的都不一定备齐。再说我侄子这人厚道,什么挑的也没有。再说他没名没分的怎么在这院长待啊?人家还不得说闲话?而且他俩还挺般配的,我可不忍心看着这小两口刚见面就做牛郎织女,我可不是王母娘娘。行了,就明天吧,告诉大家,现在就准备起来吧。”
五姨太吩咐完了,常吉却没动,只看着常万田的态度。常万田拈着胡须想了一会,一拍桌子:“行,就照五姨太说的办。一定要体面点哦。”
“是,老爷。”
常吉出了门,五姨太立刻眉开眼笑。
听到这个噩耗,凝霜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决定得这么快。
不行,我要立刻离开,去找郑瑞安。
她转身向门外走,可是却被五姨太拽住了:“急什么啊?别好不好意思,往后这就是一家人了。”
她拉着凝霜走到那个人面前:“这是我侄子,叫聂世昌。自从听我说起你啊,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真是情深义重呢。快,凝霜,坐这,你俩好好聊聊。”
凝霜哪有心情和他说话,那个聂世昌看起来相貌堂堂,但是有点贼眉鼠眼,而且他的眼睛一个劲的在自己身上瞟,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起身告辞,却又被五姨太拦住了。
“世昌,你先出去吧。我们凝霜啊,就是害羞。等明天拜了堂,做了夫妻就好了。”五姨太抿嘴一笑:“凝霜,今天就在这待着了,一会就让绿梅她们过来好好帮你收拾收拾。你看你这虽不是出嫁,可是我还有点舍不得似的。你先待着,我让银珠叫那几个姨娘过来。”
凝霜像被软禁了。整整一天,身边都有人围绕,到了晚上,人更多了。她走到哪都有人跟着,而她能活动的地方就是屋子里。因为出嫁前夜是不让出门的。
等折腾到天亮,她心急如焚却也有气无力了。
不知道郑瑞安知不知道她就要嫁人了,他能不能过来救她?现在该怎么办?巧巧也不知道哪去了,她要在的话还能通个风报个信。
她知道这些人里也只有巧巧能帮她了,虽然自己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什么,但是她一定都知道的。可是这会她在哪呢?
越急越没有办法,当门外人声渐杂的时候,她绝望了。紧接着就被人拉扯着套上嫁衣,盖上盖头。眼前黑了下来,能看到的,只有脚下一小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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