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尼古拉发现了自己的举动，他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手。
“没关系。”塔古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气力，但她还是让尼古拉收回了手。
反倒是尼古拉有些坐不稳了，在冻得硬邦邦的树枝上咯得发痛，而且似乎体温融化了冰，他裤子有些湿了，像在冰窖里一般。
“怎么了？”塔古丽发现尼古拉在扭来扭去，树枝颤动，她担心尼古拉再扭下去，两个人会摔下去。
“很冷。”尼古拉也发现了问题，他安分下来。
“你冷吗？”尼古拉话才出口，就觉得很蠢，虽然塔古丽的皮肤一定也湿了，也一定很冷。
“还好。”塔古丽没有责怪尼古拉，也没有觉得他粗鲁。尼古拉有些方面很像夸密脱人，说话不会绕来绕去，很直接。
“你结婚了吗？”尼古拉再次打破沉默。
“结婚？”夸密脱人的词语里没有这个词，塔古丽有些疑惑。
“就是，就是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尼古拉尽力搭配着用词。
“你的意思是，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养小孩的那种吗？”塔古丽明白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尼古拉点点头，他用左手抓住短剑，在树枝上敲打着，引起狼群的骚动，很快又平复下来。
“还没有。”
“哦，我也没有。”尼古拉顺口说，他又敲打起树枝来，狼群又骚动起来，他冲树下喊：“你们别想睡觉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尼古拉的孩子气让塔古丽微笑了一下。尼古拉没有看到，他很快厌倦了这种游戏，偶尔有狼抬起头，用不屑的目光看看尼古拉。
尼古拉发现自己开朗了许多，在和索菲亚接触之后，还有娜塔娅和塔古丽，尽管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却是开朗了血多，他明白以前和彼得在一起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他所希望的，的确那种生活比起现在来安稳了许多，但在内心深处，他的道德告诉他那种生活不是合理合法的，没有未来的，说不定某天就会横死在街头打一场打斗中。但似乎现在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似乎更麻烦。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伤口痛？”塔古丽问。
“不是，想起一些事情了。”尼古拉说。
“麻烦事？”
“是的。”尼古拉感觉只有自己身上的秘密完全揭晓的时候他才不会再有麻烦，但那天似乎太遥远了。
“那就解决掉它。”塔古丽很直接地说。
“是啊，解决掉就完了。”尼古拉笑起来，山泽不是说过吗，把麻烦推给对来麻烦的人。他的手又回到塔古丽的腰间。
“你的肌肉怎么弄的，我是说，怎么练出来的。”尼古拉摸着塔古丽腹部的肌肉。
塔古丽开始放松的身体又紧绷了，她再次抓住尼古拉的手：“你如果像我这样，很快也会有的。”
“那可不行，太辛苦了，我还是认为生活要轻松一点。”尼古拉觉得塔古丽的手冰凉，他握住塔古丽的手。
“不过有些时候是不能选择的。”尼古拉接着说。
塔古丽没有回答，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狼群开始挤在一起，互相取暖，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哼声。尼古拉也觉得开始冷了，他用力抱紧塔古丽。
“我们会冻死的。”尼古拉声音都颤抖着，嘴里吐出白雾。
“没办法，只能这样，要么冻死，要么被狼吃掉。”塔古丽的头发上结了霜，她缩在尼古拉怀里。
要是短枪在就好了，尼古拉想。
“现在你能用投枪吗？”
“最多能用两次。”
“太少了，没什么用。”尼古拉手冻得发麻，他让塔古丽把手放在自己腰间，虽然姿势很别扭，至少要暖和点。
“你也放进来吧。”塔古丽说。
于是尼古拉把手伸进塔古丽衣服里，塔古丽轻轻叫了一声，尼古拉的手实在太冷了。
等到手开始暖和起来的时候，尼古拉觉得手背有点痒，大概是冻伤了，得想个办法。
“我下去。”尼古拉说，让塔古丽坐好。
“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有盾牌，你就在上面，等会接应我。”尼古拉不由分说，他看准狼堆，跳了下去。
沉重的身体落在狼堆里，两条狼的脊椎被压断了，尼古拉让右臂急速旋转起来，把狼打得四处飞散出去，然后他全速朝火堆的方向跑去。
尼古拉这样做很冒险，他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狼群面前，狼追着尼古拉。幸好放皮衣的地方很近，尼古拉几步就冲到了，他捡起皮衣，转身朝追来的狼群跑去。
塔古丽看到尼古拉在狼群里一次次的冲锋，狼从背后撕咬着他，她握紧武器，但她不敢下去，尼古拉还要靠她回到树上来。
尼古拉的后背全被撕烂了，浑身是血，但他还是冲到了树下，用尽力气跳起来，塔古丽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上去。
“现在不会冷了。”尼古拉只说了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塔古丽抱着尼古拉，皮衣还紧紧抓在尼古拉手里，她发了会呆，记起尼古拉处理伤口的样子。塔古丽从尼古拉怀里摸出火药包，然后把尼古拉翻过来，尼古拉的后背全是鲜血，她撕开尼古拉的衣服，把所有的火药都洒在上面，然后开始打火石。她的双手有些颤抖，打了好几次，才点燃了火药。尼古拉的整个后背都燃烧起来，昏迷中尼古拉发出叫声，身体直挺挺的，然后软下去。塔古丽连忙把尼古拉的衣服全部撕成布条，一层层包好尼古拉的后背，然后用皮衣包着尼古拉，抱在怀里。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会，怀里的尼古拉呻吟着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塔古丽温暖的怀里，身上包着皮衣。
尼古拉挣扎着解开皮衣，把浑身打颤的塔古丽也包进来。
“你会冻死的。”尼古拉虚弱地笑笑。
塔古丽没有说话，尼古拉全身都是软的，她把尼古拉往怀里拉了拉。
“哎哟。”尼古拉的伤口被触动了。
“把这个解了吧，太硬了。”尼古拉拉拉塔古丽的裙甲。
塔古丽腾出一只手，绕到后腰，解开皮扣，把裙甲扔到树下。
“这样好多了。”尼古拉嘟哝了一句，睡了过去。
塔古丽用剩余的布条把尼古拉绑在树枝上，这样万一她掉下去，尼古拉不会有什么事。有了皮衣，两个人就不会那么冷了，塔古丽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然后又查看一下尼古拉，就这样过了一夜。
累死了，眼睛都花了。真应该去找个工作。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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