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数百成蹉跎 注定镜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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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前武夷山人丁不胜,多为东夷聚集,毛人甚多,后大唐威盛,经过太祖、太宗数十年的养息、教化,有些北人迁居至此,原来聚集的很多巴人、僚人、毛人先自惭形秽,后反被抓去服苦役,无奈全都迁入山内。毛人非野人,只是腿、背皆为细细白色绒毛覆盖,乃东夷演化而来。东夷为尧帝贬谪殛鲧一族而成,原为黄河周围农牧民,因为鲧治水不力,其子禹疏水患、治民心大得民心,后为华夏皇族开史成夏。
然鲧虽为大夏亲族,却因尧帝发配,无法更改,永世不得回中土,一些族人逐渐散乱东海,只得转农牧为渔、弃麦为稻,中土之族难适湿热瘴气,大多病死,人丁几乎绝灭,后来与当地未开化的人民通婚,才有毛人。毛人天生瘦小,身高不过五尺,却力大无穷、身轻善跑、登山若飞,凡有白毛覆盖的地方全都皮肤坚硬若岩石,更善涉水航行,最奇毛人均享修龄,八十岁比比皆是,几乎全都可以活到一百三十岁。只是生育困难,更奇聪慧之人甚少,能学全话的人都不多,却是忠实可靠。就算被捕为奴,却极少逃跑。明代大儒朱熹所说悬棺便是毛人所为,否则普通人如何上的那百仗绝壁,还要把遗蜕悬在空中?
百耄就是毛人之后,其母本为汉末时富庶之人的嫡出,可惜福薄,母亲早死,遭受继母百般折磨,最后不堪后母虐待,十四岁跑入武夷山中,武夷山自古虫兽甚多,大多是洪荒遗种,要么身材巨大、要么毒性猛烈,更恐怖的便是只要太阳升起除山顶外都有桃花色的瘴气飞起,从山顶望去,宛若云海,更奇特的每每有柔声从中传出,仿佛亲人召唤,只要人一疏神,走向其中,中毒便倒,更是立刻被内中生存的无数蚊蚋包围,不出片刻,血被吸干,自身也在数个时辰内化为瘴气,尸骨无存了。
那柔声便为伥鬼所为,死于其中的冤魂不计其数,无处依靠终化伥鬼,不甘寂寞,更要摄取他人同做孤魂,端的危险无比。
百耄之母那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如何知道就里,幸好刚一入山便被一毛人所救,半虏半从的跟毛人回了山寨,后来被寨主看中,十六岁的头上家给了寨主,十八岁生了百耄,因为母亲是北人,白耄只有后背上生有白毛,更是聪慧异常,身体也强健的很,比寻常毛人还要灵动健壮,寨主颇喜,对乃母更好。
百耄十二岁的时候便能自由出入武夷山,身子本就轻健,更是自幼便在山中,又有毛人血统,对于瘴毒也已经免疫,不论崖陡千丈还是水深无限均能强渡。这一日同寨中几个毛人小孩儿还有邻寨的几个巴人孩子正在九曲溪第八曲岸边玩耍,因百耄可以把话说全,又身轻力大俨然孩子王,却有个巴人孩子不肯服从,便对百耄说道:“世勇者,莫不争天下之奇险,后金戈铁马,开疆扩土,鲜天下而为吾民之王道教化,功矣。”
百耄闻言阂首,曰:“吾等弱儿,却当以天下为任,然王道非人道,当视万物同出,皆为混沌中来,夫勇者当究万物之本来,还原其本来,否则勇夫也。”
那个巴人孩子便大怒道:“汝何谈万物,莫非汝自幼狼子野心乎,不遵王道,不认君土?”
百耄看那个孩子发怒,反而笑道:“人道为道,帝王尊之,庶民却不知人道亦为万物之道,想我毛人,虽然愚笨,却何以为他人掳略。像你巴人、僚人居于此地未尝千年尔,却亦为北人自惭形秽,遁形山中,此为人道不道,显为王道。人民更为其北人人道耳。北人自古便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者高高,闻者芸芸,今日所为却如此,何道?”
巴人孩子愣住,无言以对,却又不肯服气,只好立赌约,说道:“你若能入那白云岩,白云洞我便遵汝。”
“汝是否遵我,与我何干?那白云岩不过数十百仞,我何足惧?我且说好,并非吾欲汝遵吾而入白云,乃是白云我所欲也,常闻家中长者说起,白云岩神仙隐居之所,我欲求那法天之道而入云。”百耄说道。
说罢踏河而行,转眼溪北,攀援而上,放眼九曲、银花荏苒、清沸叮咚、两岸荏苒,再有黄色巨石直上千百十仞,上更盘亘无数肥美鲜苔。远山郁郁,散乱溪渠,更有不尽碧丘绵亘,当真美不胜收。百耄过河容易,上山却也绝非易事,巨石之上都是不知多少年的青苔,滑腻异常,若较常人根本无法拿捏早就失足,毛人生就能攀岩,却也不是何处皆可施展,何况此地早就是毛人禁地,无数年不曾有人攀爬,对岸孩童无不扼腕注目,起初还有叫好之声,后边过份惊险,只有出汗吞口水的份,那胆小的早已经埋头两肩,不敢再看。

眼见百耄没入山颠,一阵轻烟飘过,内中想起无数惊雷,噼噼啪啪的震的两岸山上都有巨石滚落,群童皆抱头伏地,抬头再看百耄人影不见,众孩童无不惊哭。毛人孩子更是不敢回家,因其债主之子,恐领责罚,却无法攀援而上,只能在岸边愁急。直到寨中大人来寻,方才回去,好容易诉说经过,全寨无不伤心欲绝,寨主更是一病不起,其母也是痛哭数日,不食烟火,几乎死去。后来寨中长辈闻信赶来,说无妨,虽然毛人鄙陋,却是善良淳朴,四维众神大多保佑,劝寨主与夫人宽心,静待归来,未承想,百耄之母又有身孕,自然寨主夫妇慢慢开解,只是每每想起依然痛哭流涕。
话说百耄行至山颠,一路上虽然难行,却也没有什么惊险,好容易可以将身体直立起来行走,忽然一团白烟飞过来,将自己全身笼罩。竟然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身处一洞中,定睛一看,洞中只有一个可以安坐的台阶,其他周围空空,台阶上放置一蒲团,背悬《白云洞》三个大字,并非篆字,而是铭文,幸好百耄自幼便读书学习,虽然寨中无人可以认字,收来的群书却着实不少,也可看出毛人虽然愚鄙却也上进,无奈天资所限,无法成文,连话都说不完整。百耄却是聪颖异常,无师自通,十岁之时终于贯通。
百耄在洞中,左右无法寻到出口,忽然福灵心至,向蒲团叩拜,果然异像大动,全洞振颤,一座白烟凝成的道人出现在蒲团之上,口并未动,却听真切,大意是讲,他是夜游神乔坤,封神一战自己算出虽然是散修不入阐截却仍然避祸不过,如不应劫,待再逢四百九十年重劫之际只有灰灰之想,心虽不忍,奈何资质所限,只得孤身入劫,终于失陷孙天君化血阵,虽失逍遥仙体,却是得封神榜庇佑,真灵不灭。
更说出早在陨落百年前便已经得到截教少清仙法密篆,却因资质所限,无法喑习,留赠有缘人,虽然算定来人异像,福缘也算不错,却最终自误,无缘灵空,便反复授教不许因私而弊、觊觎他人,要来人在此安心修炼三年后方可出洞。话音一落,人像散去,台阶前显出一眼清泉、一棵果树,果树之果取之复生、泉中之水摄而不涸。百耄便安心修炼三年,飞腾之法一成,洞门便开,自然返回寨中,寨中人民见之,奉若神明,其父母也都安康,更是其弟与之相若,除了没有百耄聪颖外,于普通人无异,最后继承寨主,也算百姓生平,幸福安康。后来多年寨中相安无事,百耄便返回白云洞安心修炼,直到两百多年后,百耄所结识的几个仙人中,有两人经过了天劫飞升凌空,百耄却毫无感应,不禁开始忧疑,便开始四处寻人、求登天之法,无果而终,后又百多年每天都在追寻登天之策。
直到真仙流风造访,言明天地大之变数无穷,虽然四九重劫可过,然登天却并不是全凭机缘,还要有作为,即所谓外功,更言明麟儿便为天术之变数,地仙的大人物都会担心,更要除之而后快,竟然派下他这真仙,扼杀襁褓。如果百耄可以将之除去,上人们得知,定然设法接引灵空,数语寥寥,百耄便被打动,凭着自己元神早成婴儿,可以照见左右之事,开始算计麟儿,一做应天,二做外功,更是打起了敖滚的主意,谁知处处受挫。
百耄身边飞熊,乃是寨民发现,百耄无心前去观看,发现其正在渡过天劫便在一旁使用震魂之法,禁制飞熊妖魂,也是飞熊当遭的劫难,否则哪怕飞熊妖魂内丹全未大乘,百耄也休想左右之,就此百耄算计麟儿,飞熊更是用百耄不知哪里寻来的魔家血河镜不惜精血,照出前因后果,算计于他,保护白虎。百耄平时也算精明,但是白日飞升之想早已梦转千回,虽然查出飞熊使用血河镜,却并未多想,反允他将白虎留在李家,当真留祸不浅。
百耄释放乾罡真雷,回到白云洞,想起自己初出茅庐到成道所历艰辛,一阵慨叹,更是想起夜游神的话,后背发凉,算计四九重劫为期不到一甲子,全身冷汗直流,再想麟儿师父,更是亡魂都冒,想那杨戬,只有一徒,无数次神游人间才看重此子,许恩为师,自己一雷将其打死,将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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