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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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古以来,世间便有仙、魔之分!
然而,仙魔二道,一正一邪,正邪之间,水火不容。在漫长的岁月里,随着双方不断的磨擦,爆发了一场又一场的空前斗争,致使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人间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浩劫,其间连上古妖兽也被卷如其中,在无数次的大规模争斗后,终于在二千年前以正道惨胜而告终。在战争中,上古妖兽死伤殆尽,魔道也几乎一蹶不振。不过,道长魔消之后,天下苍生得以安度,正邪两道无力再起争端,纷纷处于修养中,倒也在一段时间内相安无事。
只可惜,好景不长,乾坤多变。在世间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和平后,天道循环,妖道重生,再次打破了修真界的宁静局面。
四百年前,以狼王傲天、熊王裂天、蛙王绝天、虎王混天、雕王盘天、妖狐艳天六大妖兽为首的妖道突然崛起。一时之间,风起云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人间又面临灾难,出现了血流成河、赤地千里的悲惨局面。引起了正道各派的恐慌,遂对其进行了大规模的围剿,只是六大妖兽的修为太高,数次的争斗反而使正道损兵折将,死伤无数,正道各派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中。无奈之下,各派掌门只得出面邀请当时临近飞升,不闻世事的天师道祖师张道陵出山诛除六妖。
张天师自感一人力量有限,恐不能降伏六妖,遂亲上昆仑山,联合了正潜心修炼的昆仑派掌门紫霄真人,追踪十年之久,才将除狼王傲天之外的五妖一一擒获。但两人因念其数千年修为来之不易,不忍诛杀,于是由张天师将五妖带回望道山天师道的镇妖塔内封印。
之后,两人约战六妖之首的狼王傲天于一个万丈深谷,双方大战了数日,但是傲天的力量委实太过强横,两人无力制服,只好勉力将其困于张天师事先设下的太虚无敌风雷大阵中。至此,这场浩劫才慢慢平息。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过三百年,期间每隔十数年,万丈深谷内便出现雷电交加、火云奔腾的异象,一连就是几天几夜,随后突然间又是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修真界之人皆知狼王傲天被困于此,均以为是阵法引动天地之威压制傲天的正常现象,虽最初曾有心生疑惑,却谁也不敢下去一探原委。时间一长,老一辈的修真者一一逝去,除了当年参与围剿六妖兽一役的人在本派典籍中略提此事外,各派弟子并未放在心上,慢慢的,各派对万丈深谷一事逐渐淡忘。
可是,世事难料,谁也不曾想到三百年后乾坤再起异变。在一个电闪雷鸣、大雨瓢泼的深夜,万丈深谷内,一个模糊的人影冲天而起,狼王傲天终于冲破了阵法的束缚,脱困而出……
又是一百年过去了,修真界仍是一片祥和,往日的祸起之源---妖魔二道仿佛从人间蒸发,一直不曾出现。直到有一天,天师道新任掌门玄鹤真人无意中翻阅本门典籍,看到祖师张道陵记载的关于狼王傲天被困一事,不由的心中一动,升起不祥的预感,一连两日,心神难定,第三天一早便请来本门的两大长老---无色和无心,决定前去万丈深谷内探个究竟。
三人御剑飞行,不消半日就赶到万丈深谷,触目只见谷内碎石横地,一片狼籍。太虚无敌风雷大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阵中灵气尽失长满杂草,傲天已是踪影全无。三人大惊,玄鹤身子一颤,险些跌倒,叹声道“唉!果然不幸被我猜中,两位师叔,请速回本派,命令所有弟子守在镇妖塔,不准任何人接近,我必须亲自去一趟雷鸣寺、奇仙门及剑心宗,邀请各派宗主共商此事。”
三日之后,以雷鸣寺、奇仙门、剑心宗为首的正道各派掌门纷纷赶到望道山天师道的三清神殿,同时各自命令本门弟子全力追寻狼王傲天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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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天色阴暗,一大片朦胧的云雾笼罩在岳阳洞庭湖上空。此时正值早春,多雨的季节,是以不见往日湖面水天一色、渔帆点点的绝美画面,但仍依稀可辨远处湖水浩瀚迂回,对面山色空蒙的阴柔风采。
洞庭湖横跨湘鄂两省,北接长江,号称八百里,更有“神仙洞府”的别名,足见其风光绮丽迷人。然而,在这样的天气了,虽别有一番景致,周围却并无游人,连平时在芦叶丛中及湖面之上成群飞翔的欧鹭也不见踪影,只有湖边一座精巧的凉亭内一个身材高大,双手背负的青衣人伫立在亭栏处,浑身散发着傲视天下的气势,举目远望,不知在想些什么。微风拂过,吹开了青衣人散在前额的一缕发丝,露出了一张英挺中略带几分锯傲的面容,只是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青衣人一动不动,就这么一直望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方低头沉思片刻,长叹一声,转过身来,从身前的石桌上抓起一坛酒仰面就是一阵猛罐,只觉心中思绪万千,郁闷之极。猛然提起酒坛从头上浇了下去,坛中剩下的大半酒水顿时倾泻而下,青衣人上身尽湿,右手甩开酒坛,长长的吸了口气,仰天长啸,啸声苍凉悠远,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绝。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远处踩着泥泞的小道传来……
青衣人知道是普通人接近,略一思讨,双拳紧握,稍一用力,满身的酒气荡然无存,衣衫也瞬间干爽,仿佛根本没有沾过酒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不多时,一个声音响道:“打扰了,先生!可否容在下进去避一下雨?”
青衣人回过头,只见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书生打扮的落拓青年,左手持着一根约两米开外的竹竿,上面挂着一块帆布招牌,身后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全身衣衫尽湿,满脸风尘之色,显然是走江湖为生的算命先生。随即说道:“无妨,此亭本是与人方便之用,天下物,天下人用,小兄弟自便就是。”
落拓青年自青衣人回过头来,心中便不由紧张起来,潜意识里竟有些畏惧,知道对方必非凡人,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随口道了声谢,快步走进厅内,将行李放在一旁,坐在青衣人对面,轻轻地喘了口气,心中怦怦直跳。
青衣人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回过头去,淡淡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以这样的天气,小兄弟不像来这里游玩的,可这里并非官道,亦非过路,不知何以来此?”
落拓书生已平静下来,闻言苦笑道:“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在下因盘缠用尽,昨日被城中客栈老板赶了出来,所以,今天一早向这里赶来,原打算趁此处人多,开张讨个吉利,谁知半路下起雨来。唉!真是天公不作美!”
青衣人叹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世间之事变化无常,又岂是你我所能预料!看小兄弟言谈举止,应该读过不少书,何不去考个功名,得一官半职,总比漂泊江湖好!”
落拓青年沉思片刻道:“谢先生关心,我看的出先生必非常人,或许时间对先生来说只是个概念。但在下一介凡人,人生在世,只有短短几十年,官场黑暗,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我做作奸犯科,鱼肉百姓的贪官,我做不到;若做了一个不畏奸邪,铁面无私,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的好官又觉的太累;不瞒先生,在下生平唯一志向便是游历天,踏遍九州大地。幸好在下对于占卜,易理之术还略有心得,生活虽苦,还过的去,在我有生之年,能完成此心愿,看遍世间万像,即便孤独终老,在下也心满意足。”
青衣人抚掌大笑道:“好志向!男儿理应如此!路有千万条,就看你怎么走,你们世俗之事我不懂,却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可是能放下一切去追求者寥寥无几。听小兄弟之言,对易理之术颇有研究,可否为我算上一算?”说罢,从怀中摸出一锭元宝,放在桌子上。
落拓青年看了看,足有十两重,忙摇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太多了,请先生把金子收回!相逢就是缘!在下免费为先生看上一看,无理之处,还望海涵。”
青衣人一摆手,道:“收下吧,钱财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落拓青年行走江湖,阅人无数,知道像眼前这种人送出的东西很难再收回,当下不再客气,无奈的道:“请问先生贵姓?”
青衣人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恢复正常,负手走到落拓青年面前,想了想,缓缓道:“我叫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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