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菠萝冰粥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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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间小小的餐吧,老板是个很开朗的女孩,或许应该称之为小女人,因为她大我们很多,却充满年轻的活力与朝气,无忧无虑,似乎比我还年轻。
或许是新开,人很少,每次去都只有她静静的坐在吧台上,室内有轻柔的英文歌曲静静流淌,一只干净的花猫蜷缩在椅子上,轻轻的扯着呼,听见有人来,耳朵瞬间抖抖,眯着惺忪的眼瞥我一下,又埋头睡去……几乎是立刻,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里有我喜欢的干净清醇的气息。
“麻烦,一杯菠萝冰粥。”我总是如是说。
“稍等,马上就好。”和善的笑让人心中暖暖的舒适着。
餐吧很小,三五张桌子,粗犷的原木桌椅,怀旧的颜色,墙上挂着麦秸编织的帘子,干净而纯真。一方棉织格子桌布,一个晶莹剔透的鱼缸,几尾活泼的凤尾自由静静的在缸底游荡,丝毫不去理会进来的客人。
透过明晰的玻璃窗,我看着窗外人行色匆匆的来来往往,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起起落落,看衣着邋遢的小贩粗俗的叫卖,新潮的女孩穿着露背装貌似高傲的招摇过市。心中悄悄的笑,完全沉浸在这餐吧的宁静天地。像一个看客,看别人的生活。
也许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似乎我已经融入了这曾经让我鄙视万分的生活,依旧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似乎也不那么急着离开了,只是淡然的,淡然的看着别人的悲喜,品味着手中凉凉甜甜的冰粥。
整整一个月,吃了整整一个月的菠萝冰粥,早已和老板熟识,掀开麦秸门帘,对着老板淡淡的笑,老板便会爽朗的叫到“菠萝冰粥一份?”点点头,坐在习惯的窗前,继续看每天重复的景致,毫不厌倦。
“怎么不换个口味?吃了一个月的菠萝冰粥,不觉得腻?”老板好奇的打量我不曾修饰的脸。
“没必要,我总是习惯于去习惯自己的某种习惯,菠萝冰粥很适合我的口味”我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懂,这么深奥!”她皱着鼻子,表情单纯的像个孩子,我则抱着冰粥吃吃的笑。
小镇没有春天和秋天,略带灰黑的雪刚刚化去,道路两旁的树叶似乎就已经很苍翠了,而蚊子与苍蝇也在惊人的繁殖中喧嚣。酷热的夏天,已经用我们难以想像的速度到来。
餐吧里一片清凉,似乎我已经做到了心静自然凉的极高境界,宽大的T恤让我看起来有点像痞子,我扮不来圣女,这个形象挺适合我。

餐吧里常来的总是男生,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虽然这么说很自作多情,但是多一事始终不如少一事,我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侧耳静静聆听那碎碎的吉他声,不很帅也不很丑,不很高也不很矮的男孩,弹一手不很坏也不很好的吉他,那种中庸反而有种让人心折的气质。
我从来不开口,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着冰粥中凉凉甜甜的豆子,听着熟悉的吉他旋律。不错,又加了水晶魔芋,很滑爽的口感,让人舍不得吞咽,我朝老板眨眨眼,举举手中的瓷勺,比了比大拇指,老板开心的眼睛眯成一线。
一分冰粥的分量不很多,用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盛装,用豆子和果肉高高的堆砌起来,精美的像个艺术品,刚好够我消磨半个小时的时间,吃完最后一粒红豆,添添唇,心中是满满的餍足,原来满足真的很简单,只要一杯凉甜的菠萝冰粥……
挺无聊的,游戏玩不了,逛街又是我最BS的事,小小的校园,短短的林荫道,还未迈步,就已到了尽头,大学不像大学,怎么看怎么像尼姑庵,埋葬我的青春。
是谁说过,大学里学不到东西,不是亲身经历是没有资格发言的,好快,转眼见又是一年,再坐在归乡的火车上时,我就该对人家涩涩的说“我大三了”
小镇餐吧仍然是我下课以后唯一闲暇消遣的地方,挺无奈的,偶尔也请朋友一起,可是那种风轻云淡的感觉怎么也找不到,三个人相互的调笑,相互品尝彼此的冰粥,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和谐是感情好,可我知道,不知不觉间我已将自己与大家分离,怎么也融不进去。
自怨自艾了好久好久,怨学校,怨父母,更怨我自己,成天的混混噩噩,书店,食堂,床三点一线,呵呵,小猪一般惬意的生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理由不满足?
朋友发短信来感叹:为纪念我们高考两周年欢呼吧,恍然间我们竟然虚度了两年,人生有太多的两年,可是,有几个17岁可以重来?
17岁那年的菠萝冰粥,在19岁荒诞的岁月中得以漫延,而17岁单纯的心,在19岁暗淡的天空下已经荒芜。
不想找人来填补心中的空虚,事实上天天睡觉的生活一点都不空虚,常常在梦里看见自己做过的傻事,看电影一般回放曾经的流年。
夏天到了,冰粥也开始流行了,可是冰粥中那份淡淡的甜蜜,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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