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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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千寻想不到自己加入社团的第一天,就结识了目前在冰帝网球部里单打实力排名前三位中的两人――日吉部长和凤学长。
不过小林听说现在社团里实力深不可测的还有另外一人,只是这位老兄有事没事地总被前任部长叫到高中部那边去“交流”(据说实际上就是去替那位华丽的大人物跑腿),所以在入社了整整一个礼拜之后,小林还无缘得见那位据说在去年的全国大赛上、和东京的另一所网球豪门学校――青春学园前任传奇部长、也是被人称作“国中网球界中最接近职业选手级别”的手塚国光鏖战了整整十三局才惜败才。
“莫非日吉部长和凤学长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位桦地学长?”小林千寻又无意识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人?”姓氏和小林只有一字之差的近林学长闻言把耳朵凑了过来。由于以前就一直坚持网球训练的缘故,加上小林那种有些迷糊但却让人倍感亲切的个性,入社之后不久小林就和相当多的网球部成员打成了一片,而近林学长和他的搭档坚和学长则是正选球员里对小林最为友好的两个。
不过当小林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后,近林学长却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边,然后眼睛看向正在另一排衣柜前面换衣服的凤,见凤并没有注意这边才低头告诫道:“这种话千万别让那家伙听到。”
“咦,为什么?凤学长明明是很亲切的人啊。”小林等到近林拿开手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近林摇了摇头说道:“那家伙平常的确是很好说话没错,可是只要碰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凤那家伙就会格外在意。之前有个想打‘那个人’主意的家伙,后来被凤修理得很惨呢。”
“呃,那样的凤学长也会修理别人?还有打‘那个人’的主意指的到底是……”近林学长好心地解释了一番之后,小林却发觉自己的疑问并没有减少,确切地说应该是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
平常总是心直口快的近林学长明明听见了小林的问题,却一反常态地变得犹豫了起来,最后只是伸手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含糊其辞地说了句“总之你还是注意点比较好”之后,就抓起球拍跟自己的搭档坚和一起离开了更衣室。
“什么嘛……简直就是存心吊人胃口。”小林看着近林和坚和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喂,新来的,你挡住我的柜子了。”
“哦,对不起,前……”一听见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小林直觉地认为自己挡住的是一位前辈,可是转过身来之后却发觉那个正吊着眉毛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的人是个一年级的学弟,小林记得名字是叫“筱原圣也”的,连忙把还没说出口的“前辈”两个字又咽了回去,同时把自己身后的衣柜让了出来。
一头看起来就柔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的黑亮头发下面,却长了一双感觉相当迫人的眼睛――这是小林对筱原的第一印象,然后就觉得筱原那种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似曾相识,仔细想想才发觉竟是和那位总是给自己带来莫名压力的日吉部长有几分神似,也难怪他总是觉得比自己低了一个年级的筱原有些难以接近了。
基于母亲“无论何时都要努力保持真诚和善的态度待人”的家训,小林决定主动拉近自己和筱原学弟的距离。结果在小林试图以自己熟悉的方式与筱原展开攀谈的努力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之后,一直沉默地听着他说话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对方面无表情地迎上小林充满期待的眼神,缓缓地开口说道:“新来的,你站在这里会妨碍我的。我可没有在男人面前换衣服的嗜好。”
“……”
仿佛还嫌自己对小林的打击不够强烈的,在“砰”地一声打开了自己的衣柜之后,筱原圣也转过头对着尴尬地背过身去的小林说道:“你是我在这里见过的话最多的家伙。”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鬼!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声,里面还夹杂着几声听不太清楚的问候。小林留意到原本动作一直都很从容、甚至还带着几分音乐家似的优雅味道的凤学长猛地转过身,居然连平常几乎不离手的网球拍也扔在一旁就朝门口冲了过去。小林的好奇心忍不住又旺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小林脸上惊讶的神情太过明显,换好球衣的筱原圣也出人意料地走到他身前说道:“一定又是那个人来了吧。”
“那个人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已经膨胀到无法忍受地步的好奇心,小林决定忘记刚才的不快,诚心诚意地向这位学弟请教。结果筱原又用一种“你很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把网球拍拍柄握在掌心里旋转着,考虑了一会之后才开恩似的答道:“不就是那个宍户前辈喽。以前是凤学长的双打搭档,两个人曾经联手在全国大赛上战胜过青学的黄金搭档,是上一届冰帝最强的组合……喂,听别人说话要听完是基本的礼貌!”
“对不起,筱原学弟,下次再答谢你!”
“可恶!干吗特地把‘学弟’两个字叫得那么响啊?明明自己长了一张娃娃脸,哪里像是学长了?!”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忽视的筱原圣也不满地对着那个径直朝门口飞奔而去的人嘟囔道。
这时门外正仰着头和凤说话的那个人注意到突然从更衣室里冲出来、动作过于急切的小林,便停止了和凤的交谈,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正圆睁着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后辈。小林注意到凤的眉头几乎在那个人看向自己的同时皱了一下。
“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凤学长对这个人相当在意呢。”小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忍不住打量起传说中的“那个人”来。
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是冰帝高中部的制服。
原本光润细致的栗色刘海不羁地散落在额前,立刻多出了几分叛逆的味道,脖子后面的头发留得比较长,已经用一条不知什么质地的绳子系了起来,配上精致得让人有些意外的脸,看起来英气又漂亮。
身高比自己要高个三、四公分左右,照说也不矮,可是站在凤学长前面的时候就难免有种体格较小的感觉。绝对不是那种肌肉发达体格壮硕的类型,不过也不算瘦弱,就整体而言还给人一种相当有力的感觉,大概和他那双细长的眉毛下面锐气十足的眼神不无关系――小林终于明白为什么日吉部长说自己的眼神和气质跟这个人完全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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