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回 是主仆义 是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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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鬼影不禁失声道:“不得了,鬼王发怒了。”
方圆三丈,人与物都被一股急剧的气流扯起,而那人则被气流围绕在中心,但他仍神态自若,步履坚稳地原地站着!
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流却没有一丝杀意,还予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一种故友重逢的感觉……
气流慢慢停了,一个没有双手,头戴着中国面谱面具的人,仿如鬼怎般飘下。而他,便是鬼爪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不过他只是一个人,一个仆人。他本来的名字早已忘了,就像他原来根本没有名字一样?他只有一个尊号:
鬼王。
“鬼王兄,百年不见了。”灰衣人道。
鬼王面戴面谱,从树梢落了在地面,道:“是百五十年。”声音虽然冷酷,但仍可听见那份故友重逢的激动情感。
毕竟,百五十年了……百五十年并不是一个弹指而过的日子,百五十年对某些人来说,已等于过了两生,但对灰衣人和鬼王来说,百五十年的孤寂,并不容易度过。
灰衣人道:“这些人都是你用武力留下来的吧?”
“不错,他们误闯我隐居之处,便一生为我做牛做马。”鬼王一向也是个孤僻、偏激的人,他的行径亦非常理可以测度。
“放他们离去吧。”灰衣人道。
“有你来了,我便不再孤独,还要他们做什么?”鬼王竟对这人的说话唯命是从,转身便向那群无敌的速度之王——鬼影说道:“立刻给我滚,以后也不可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否则杀无赦!”
“是……是……”十多名鬼影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早已立定心肠一生在鬼爪林侍奉这个人不似人,鬼不像鬼的鬼王终老,想不到这灰衣人的出现上见然改变了他们痛苦的下半生。
他们恐怕“鬼王”会突然改变主意!所以立刻便鸡飞狗走,逃得无影无踪。
那灰衣男人走到鬼王身前,道:“自我执掌玄机门那天,你再不是我的仆人,而是兄弟。”
“一日为奴,一生为仆。”鬼王不禁想起多年之前,他与眼前的这个主人相见江湖的那些光辉岁月——
当年修真乱世,谁人不知鬼王的名字。其后鬼门遭灭亡,鬼王堕入炼狱,生死未卜,却被历练的叶玄凰所救。鬼王想及前世今生,这才心灰意冷,隐退鬼爪林闲度时间,时光荏苒,竟已是百五十年前的光影。
还记起百五十年前叶玄凰在昆仑绝顶跟鬼王所说的一番话:“鬼兄,我已决定封剑返玄机门,以后江湖的一切也与我叶玄凰元关。而你也不用再追随我了。你自己去找寻新生活吧。”
“青山不改……我鬼王说出的话,启有收回之理,告辞了。”鬼王就如烟一般消失在这世界,他明白叶玄凰,这个年轻人决定了的东西是绝不会改变的。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永永远远都是叶玄凰的仆人……一日为奴,一生为仆。

百五十年后的今天,两人处于鬼爪林中的一间木搭的房间之内,房间只有四面墙壁,一张桌子,两人坐着的椅子,除此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若说这里是一个人的居所,你又可会相信吗?
传说是千真万确的,玄机门的掌门,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剑无鬼”,独闯上古战场的绝世豪杰——“一剑无鬼”!
“主……,叶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呢?”鬼王道。
“那是因为一个‘凶兆’……我感觉到他正在渐渐逼近。”叶玄凰道。
“那一股‘凶兆’会把一切东西也毁灭。”叶玄凰执掌玄机门后百五十年后,不问修真界世事,也极少表露自己的感情,但此刻的他也不禁不安起来。“那并不是一个敌人,而是命运使然的东西……
“那是凶兆。它会把我平静的生活及身边的朋友,逐一夺去。”叶玄凰的手也抖震起来。
“就像当年一样,青狐,玉洁,在我生命中被递夺的悲痛。”青狐、玉洁皆是百年前修真界的冰封玉女,是叶玄凰的情人。
她们的消失,连同叶玄凰的青春岁月也一并消失了。
“我担心青青……”
“叶兄,只要你再要求,鬼王必会随时守候在你身旁的。”鬼王饮下桌上酒诚恳地道。百五十年来,他也只等待今天的降临……
人对很多东西都有索求,但鬼王的人生却只有一种追求,他追求的只是为自己尊敬的主人效命,那是卑贱?还是崇高?这都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愿意这样做,起码,他自己感到值得,对于“自我”都比一切来得重要的人来说,那便是活着的真理。
“鬼王兄,随我重回江湖吧,保护我重视的人!”叶玄凰的话不是主人对仆人的命令,也不是一种请求,而是一种朋友间肝胆相照的“信任”,那种言喻不了的信任,超越了百五十年分别的陌生,也超越了他们自己。
“江湖?江湖又在哪里?”
鬼王倏然在暗黑的房中消失,俨如鬼魅一样,他不是逃走了,他只是隐藏了在叶玄凰的影子之中,成为他的守护神。
叶玄凰道:“多谢你,朋友。”
然而,叶玄凰的面容却仍残存半点忧虑,因为索饶在他心中多时的那股凶兆,正不断在心中蔓延,扩散……
【片尾曲】
其实大家早已经清清楚楚,脚下踏上了不回头的路,我说好久不见你去何处,你却对我说,我去江湖。恩恩怨怨,没人会认输;舞刀弄剑,一点都不酷。来吧,热上一壶好酒。说吧,要说原来的辛苦。难得知已,聪明又糊涂。儿女情长,牵肠又挂肚。你我更需要忍受孤独。独来独往。英雄没有出处。笑一笑朋友,快乐会无数。喝完了这壶让我们上路。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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